周序 王卉
偶爾迷茫的王老師(以下稱王老師):周博士您好。現在我們寫教案,教學目標部分都要按照“三維目標”來寫,可是我寫來寫去,越寫越不對勁。
未必正確的周博士(以下稱周博士):哪里不對勁?
王老師:知識目標、過程目標都還好,可是這個情感目標,我真不知道該怎么寫。比如,My parents這個單元,我設置的情感目標是“關愛父母”;Friendship這個單元,我設置的情感目標是“學會關心、愛護朋友”;Could you please clean your room這個單元,則是“講衛生、勤收拾”。可是這些情感目標都是道德品質方面的,感覺英語課都快變成德育課了。
周博士:從您的教案來看,的確存在這個問題。
王老師:可是我也想不出跟英語有關的情感目標啊!其他學科老師的教案也存在這種問題。
周博士:我曾經聽過一節課,一位數學老師講四則混合運算,實在想不出什么情感目標,于是問學生:“如果沒有新中國,我們能坐在教室里學習四則混合運算嗎?”“如果沒有現代化建設,老師能用多媒體給大家演示四則混合運算法則嗎?”
王老師:這個的確比較夸張。可是這堂數學課的情感目標應該是什么呢?數學課又不像語文課,每篇課文都有一個中心思想。
周博士:您說得對,數學課并不是每節課都有一個中心思想。因此,它的情感目標應該是培養學生對數字的敏感性和嚴謹的數學思維方式。但這個目標,顯然不是一節課能夠完成的,而應該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王老師:那是不是可以這么理解:情感目標應該是課程目標而非教學目標,要通過一個學期、一個學年甚至是一個學段來完成,而不是在短短的課堂40分鐘里實現?
周博士:您只說對了一半。情感目標未必是短期內可以實現的,像德育課、語文課,可以在講一個故事、一篇課文的時候提出相應的情感目標,但像數學課、地理課之類的,就需要較長的時間才能體現出來。我說的是“體現出來”,而不是“教出來”。這兩者也是有區別的。
王老師:區別在什么地方呢?
周博士:比如地理課,你覺得是教給學生們祖國地大物博、山河壯麗的相關知識,讓學生自然而然地產生一種熱愛祖國大好河山的思想感情更好,還是直接“教”學生們要熱愛祖國的山川、熱愛祖國的土地更好?
王老師:顯然是前者更好啊!如果非要把這種思想感情直接“教”給學生,估計課堂氣氛會有些尷尬吧。
周博士:沒錯。如果我們把情感看作和知識一樣可以直接追求的目標,讓教師去“教”,讓學生去“學”,就有可能導致這樣一種尷尬的局面。
王老師:又要有情感,又不能把情感直接“教”給學生,那該怎么辦呢?
周博士:中國有句古話,叫作“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覺得教學中對學生的情感教育也可以采用類似的方式。情感不是“教”出來的,它應該是知識教學的副產品。學生掌握了關于祖國地大物博、山河壯麗的相關知識之后,往往能自然而然、由內而外地產生一種熱愛祖國的情感態度,這就是知識學習的副產品。教師沒有“教”情感,但學生卻收獲了情感。這就是“不教之教”“無招勝有招”。教師需要把學生的情感往正確的道路上引領,這就是“師傅領進門”,但學生的情感能夠達到什么狀態,就要靠自己去“悟”了,這就是“修行在個人”。
王老師: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情感目標不是每節課都有,而且即便有了,也要靠學生去
悟”,而不能直接“教”。不過這樣一來,我的教案該怎么寫呢?
周博士:那有什么難的,有些不適合體現情感目標的課,在教案當中不寫情感目標就行了嘛。我一直覺得,非要把每節課的教學目標都硬性拆分為三個方面,是一種比較機械的做法,可以說是教案寫作中的八股遺風。這樣不僅會束縛教師的手腳,也會導致前面您所說的那種一提情感就成了道德教育的尷尬局面。教案的撰寫應該根據不同的學科、不同的內容、不同的學生、不同的教學風格來靈活處理。這樣的話,也許您備課和上課都會輕松很多。
王老師:嗯,或許我可以嘗試一下您的建議,謝謝您。
周博士:不用客氣。
(作者單位:1.廈門大學教育研究院 2.廈門英才學校)
責任編輯:江麗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