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的悼詞

張玥鋆 苑鐠元

【摘要】文章通過巴金的視角解讀從文，從多個角度講述了沈從文老先生的苦難一生，借沈從文老先生的一生，揭露了“文革”時期老藝術(shù)家的悲慘生活境遇，借此悼念“文革”時期逝去的文學(xué)家們。

【關(guān)鍵詞】時代，文革，沈從文

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沈從文去世緊緊四個月之后，已84歲的巴金便完成了一萬兩千多字的長篇散文《懷念從文》。巴金一生寫下了大量悼亡懷人的文字，尤其是在文革以后。老友的不斷去世引發(fā)了巴金的深刻思考，為了思考人究竟應(yīng)該如何在社會中生存進而探討關(guān)于文化大革命的歷史問題，巴金老先生逐漸把寫作的重點放到了惦念友人上。《懷念從文》一文不僅是對友人沈從文一生的總結(jié)，更是對一個時代的悼詞。

沈從文同樣是一位文學(xué)界的大咖，但是《懷念從文》一文卻沒用過多的講述從文生平的文學(xué)成就，而是從“我“與從文交往中的小事立筆，從“我”的角度出發(fā)，讓讀者了解到沈從文老先生不僅是一位才華橫溢，學(xué)富五車的學(xué)者，還是一位情感真摯，和藹可親的老者。從文章的開始，巴金寫道“沒有一滴眼淚，悲痛卻在我的心里，我也在埋葬自己的一部分”，語言雖然樸實，卻不難看出巴金和從文之間深厚的友情，友人雖已逝去，可這珍貴的友誼卻銘刻在巴金的心中。文章通過描繪“我”與從文的初遇，“我”與從文的無話不談，以及“我”與從文之間學(xué)術(shù)上的爭論等場景，以小見大，從而表現(xiàn)出從文不僅是一位益友，還是“我敬愛的畏友”。同時，這篇文章更是從友誼中的細微處，以情動人，比如在從文婚后，巴金曾造訪達于營，兩個人一起寫作，一個在主人的書房，一個在院子中的樹下，巴金給從文的信中曾經(jīng)這樣寫道：“我覺得在朋友中詩人最好最熱心幫忙的只有你，至少你是第一個”，巴金曾經(jīng)在離別的車站對從文夫婦這樣說道：“有你們在，我一定會來”。這些感人至深的情節(jié)，很好的突出了巴金和從文之間真摯的友誼，體現(xiàn)了巴金對亡友的懷念，為更好的表達了文章的主題做了鋪墊。

如果說你只能從《懷念從文》一文中讀出對從文的緬懷，這就說明你還不能很好的理解巴金先生的用意。《懷念行文》一方面是為了緬懷故人，寄托哀思，而另一方面則是通過從文死后國內(nèi)媒體無人問津的場景，表現(xiàn)了知識分子在政治波濤洶涌中命運的悲慘性。從人與時代的角度來說，通過一個人的命運體現(xiàn)了千千萬萬知識分子的命運。其實，知識分子最怕生錯年代，什么是錯誤年代？是鄧拓自縊的年代，是陳璉逃樓的年代，是老舍跳太平湖的年代。知識分子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為了講道理，而當(dāng)全世界都不講道理的時候，知識分子的命運將會十分的悲慘。在文章的結(jié)尾，巴金寫道“中國知識分子的悲劇我是躲避不了的”，在巴金看來沈從文的一生是悲慘的，但是巴金仍然很佩服沈從文敢于反抗命運的勇氣。在巴金的眼中，“不屈從于現(xiàn)實”是從文的行事風(fēng)格，而這恰恰也構(gòu)成了《懷念從文》一文的主要內(nèi)容。巴金曾經(jīng)所此拿自己與沈從文做比較，“我”曾經(jīng)對從文辯解道“我不怕……我有信仰”，可是當(dāng)種種罪名加注在“我”的身上，我終究還是害怕的，畏懼的。可是，從文卻在大風(fēng)大浪中盡了自己的責(zé)任，清清白白，無愧于心，即使這樣從文仍然沒能逃出文革時期的悲慘命運。由此可見，錯誤的時代會對知識分子產(chǎn)生多么深刻的影響。

《懷念從文》一文中，沒有華麗的辭藻，精美的修飾，而是運用樸實無華的語言，通過抒情式的講述，情景交融，表達了作者的真情實感。《懷念從文》就像一位老者捧著一杯熱茶坐在炭火的旁邊，慢慢給人們講述他曾經(jīng)的故事文章并沒有直屬悲傷之意，而是從細微道進悲傷，讓人們在讀完之時，仍能掩卷沉思，喟然長嘆，情不自禁的悼念“文革”時期逝去的文學(xué)家們。

《懷念從文》不僅是巴金散文中的精品，還是近些年來悼亡散文中難得的佳品。在緬懷故人之際，憤慨時事，縱觀社會，讓讀者們真正了解到當(dāng)時的社會。既在緬懷友人，又在悼念曾經(jīng)動蕩的社會，言有盡處，意味無窮。這篇文章讓我們更加全面的了解了沈從文老先生，更加深刻了解了動蕩不安的文革時代，巴金先生由人論世，學(xué)出了人在歷史洪流中的真實體驗，此來驚醒世人勿讓歷史再次重演。而這也正是《懷念從文》一文真正的內(nèi)涵所在。

【作者簡介】

張玥鋆（1996—），女，河北省保定人，漢族，現(xiàn)就讀于河北大學(xué)戲劇與影視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