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世蘭

摘要:術語及其翻譯是同一個所指的不同能指,多個能指出現會導致學術研究基礎不牢、精密性缺失、術語污染和理解堵車現象,這不僅關乎哲學術語界的純凈,也是所有術語工作者會遇到的難題。論文以美國著名哲學家、邏輯學家蒯因提出的術語“radical translation”為例,基于中國知網期刊數據,回歸原文,查閱并總結前人譯法,一并考慮其派生術語“radical interpretation”,再運用術語使用的“廣泛”、“約定俗成性”和術語翻譯的“準確性”、“經濟性”,分析“radical translation”已有部分譯名,指出其優劣,綜合考慮后得出 “radical translation”應譯為“徹底翻譯”的結論。術語是學術的基礎,其翻譯及使用應引起高度重視。
關鍵詞:radical translation;術語翻譯;術語使用;蒯因;radical interpretation
中圖分類號: H059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16720539(2016)06009705
一、引言
辜正坤在1998年對術語翻譯做出了如下評價:“術語翻譯一方面固然可以豐富本族語,活潑學術風氣,但如果處理不當,也可以玷污、破壞本族語,敗壞學術風氣”[1]。不同的學科有不同的術語,術語漢譯混亂現象也不是單獨一個學科的特點。如今,“術語翻譯的梳理與厘定成為極為緊迫的事情”[1];一個術語的幾個不同譯名“長期爭執不下而共存”,就會“造成學術交流的桎梏,促成了很多‘術語口水仗”[2]。著名語言學家王宗炎提出,“一個原名,一個概念,可是有兩個或三個譯名”是“不值得歡迎的”,“這樣一義數名,只有增加記憶的負擔,并沒有加深詞義的認識,我看不出有什么好處”[3]。本文也是從這個角度出發,在前人的基礎上,再次突顯術語翻譯及其使用的重要性,探討“radical translation”最適當的譯名,旨在引起相關學者注意,改善其一詞多譯且使用混亂的現象,一起為學術研究的精密性和準確性而努力。
二、詞義探索
近日,筆者接觸到美國著名的哲學家、邏輯學家蒯因與翻譯有關的觀點,即“翻譯不確定性”(indeterminacy of translation)。因想要深刻理解這一概念,筆者隨即便搜索了許多相關文獻加以拜讀,卻發現蒯因所設計的“radical translation”思想實驗出現了多個譯名,這令剛接觸到這一知識的筆者頭大不已,相關研究學者或許也在該詞譯名的選擇問題上無從下手。隨后,筆者在搜集和閱讀文獻的過程中發現,該術語被譯為“根本翻譯”、“原始翻譯”、“極端翻譯”、“真空翻譯”、“徹底翻譯”,且不斷出現新譯,如“始點翻譯”、“強譯”、“基始翻譯”等(1)。
有多年雙語詞典編纂經驗的鄭述普教授強調:“翻譯要多查詞典”,“翻譯不能照搬詞典”[4]。于是筆者查了radical的詞典釋義,《牛津高階第7版》里除了“concerning the most basic and important parts of sth; thorough and complete(根本的;徹底的;完全的)”這一基本義項外,還有“new, different and likely to have a great effect(全新的;不同凡響的)”。《韋氏高階英語詞典》的第一個義項是“very new and different from what is traditional or ordinary”(非常新的并與傳統或平凡所不同的)和“very basic and important”(根本且重要的),前一個意思用于創新或想法、觀點,而后一個則用于變革或差異,這個在《朗文當代高級英語辭典》中也做了說明。《麥克米倫高階英漢雙解詞典》的第一個義項是“a radical change or way of doing something is new and very different from the usual way(改變或方式)徹底的,根本的”(2)。
有了radical的基本意義在心,還需追溯原文,確定該術語出現的語境及其表達的意思。蒯因在第二章Translation and Meaning中說: “What is relevant rather to our purposes is radical translation, i.e., translation of the language of a hitherto untouched people” [5](3)。由此可知,“radical translation”是對一種迄今為止從未接觸過的民族語言進行翻譯。據蒯因的設想,在這個思想實驗中,語言學家不借助任何其它幫助,只能結合當地人的言語及非言語行為和觀察到的情景而記錄下對應的翻譯。在這種情形中,指稱不可測,意義不確定,因而翻譯也將不確定。
三、譯名分析
筆者在中國知網(CNKI)上高級搜索核心及CSSCI期刊,全文檢索“Quine”和圖1中各譯名,共搜出93篇,其中有效論文56篇(注釋:有部分論文會提到別的譯法而有所重復,故正文中明確采用一個譯名的56篇為有效)。56篇論文中,共有8篇在引用時討論過“radical translation”現有譯名哪個更好(徐艷利,2013:83;李河,2004:119),或從現有譯名中選取一個并指出該術語有多種譯法(孔文清,2012:85;彭愛民,2011:53;朱志方,2008:41;單繼剛,2007:80),或提出自己的譯法(郭鵬,2009:105;陳悅,2015:32)的現象。正如單繼剛所言,“某個譯名在某個語境中可能是最佳的”[6],學者所采用的譯名或許是為自己的論文服務,也或許是隨意選取。
姜望琪教授在《論術語翻譯的標準》一文中曾說:“我們建議不要在短時間內急于下結論。譯名的優劣、高下,還是由廣大譯者、讀者自己慢慢去評判,比較妥當。時間是最好的見證。”[7]誠然,任何引進的術語在最初階段的確存在著譯名不統一,但筆者認為,過了二三十年,同一術語譯名越來越多并且大同小異,相關術語的討論厘定就應該重視起來,否則相關學術領域將出現術語污染現象(4)。要統一術語譯名,減輕或消除術語漢譯各行其是的現狀,這就涉及到術語翻譯的標準。長期以來,各國學術界均對術語定名標準和術語翻譯標準進行了討論。鄭述普教授的《試論術語標準化的辯證法》一書引用了俄羅斯科學院俄語研究所針對“不同語言、不同國家、不同流派、相關國際組織的文件與著述”所做的表格,其中,“單義性”、“簡短性”、“理據性”和“系統性”排在前四位[4]。我國馮志偉教授在其著作《術語學引論》第二章里探討了術語定名的11條原則。而術語的翻譯與術語的定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對于未規范術語的翻譯,鄭述普教授認為:“譯者應盡力去實現現有對術語定名的種種要求”[8]。也就是說,翻譯為規范化的術語時也等同于在目的語中給術語定名,譯出的術語名理應符合術語定名的原則。結合各個術語定名原則和術語的性質,筆者歸納出術語譯名的使用應考慮譯名的“廣泛性”、“約定俗成性”,術語翻譯應具有“準確性”(=單義性+科學性+理據性+簡明性+確切性)和“經濟性”(=系統性+能產性),并用這四“性”來探討“根本翻譯”、“原始翻譯”、“極端翻譯”、“真空翻譯”、“徹底翻譯”、“始點翻譯”和“基始翻譯”這8個譯名何為“radical translation”之恰譯。
(一)術語使用的廣泛性
術語譯名一經使用,如無必要,不宜輕易改動。
圖1“Radical Translation”之譯名分布
圖1是筆者在知網上所收集到的56篇論文時間分布圖(5)。出現在第三個時間段的譯名中,“原始翻譯”從1996年用至2015年,“極端翻譯”從2004年用至2012年,“真空翻譯”從2004年用至2011年,“徹底翻譯”從1994年用至2016年,而“基始翻譯”(2015)目前是繼只使用過一次的“始點翻譯”(2008)和“強譯”(2009)之后的新譯名,最新一篇使用“根本翻譯”的論文時間為2010年。就時間范圍上來看,“徹底翻譯”用得最多,“原始翻譯”次之,兩者使用頻率遠遠高出其它譯名。除了時間跨度,空間因素也應考慮其中。據筆者有限能力所查,被收錄于哲學詞典(6)的僅有“徹底翻譯”這一譯名,而日本學者竹尾治一郎和丹治信春的譯著中使用的是“原始翻譯”(7)。而其他譯名卻未被收錄詞典或是跨國使用,因此不論是空間還是時間廣泛程度,其它譯名都遜于各有優劣的“徹底翻譯”和“原始翻譯”。然而,同時出現兩個使用頻率相當的譯名絕不是好事。術語譯名選擇難度增加,可能激發學者自譯 “radical translation”這一概念,最終導致術語使用不規范、新譯堆積,如“強譯”、“基始翻譯”等。
總的說來,就譯名的使用廣泛性而言,“徹底翻譯”和“原始翻譯”自然應當是使用者的首選,然而如何選擇仍需參考更多的標準,而不可草率為之。
(二)術語使用的約定俗成性
據《現代漢語詞典》解釋,“約定俗成”是“指某種事物的名稱或社會習慣是由人們經過長期實踐而認定或形成的”。當一個術語出現了幾個不同的且滿足以上三性的譯名,我們就應該考慮這些譯名使用的約定俗成性。上文提到“徹底翻譯”被收錄于四本哲學詞典,其中兩本出版于2001年,剩余兩本出版于2008年和2010年,而上一節圖表中可以看出,“真空翻譯”(2003)、“強譯”(2009)、“始點翻譯”(2008)、“極端翻譯”(2004)、“基始翻譯”(2015)均分別晚于4本詞典出版,由此可見詞典的約束性差強人意。這幾個譯名也許均有各自的優點,但是自“radical translation”這一概念的引進至少已有30多年,那么在譯名已有且廣泛使用的情況下,又何需再給出新譯,不斷給該學科的學習和研究者注入其實并不新鮮的“新鮮詞匯”呢?
在一個專業術語沒有規范化之前,專業詞典應該是比牛津、朗文、韋氏等普通詞典更有約束力的工具,也許質量不一,但多個專業詞典收錄同一個術語時使用的,學者就應該引起重視。那么,明明“徹底翻譯”被越來越多的詞典“約定”為“radical translation”的翻譯,為什么還會有新譯的產生呢?筆者認為,除了學術界給與專業術語詞典的重視不夠之外,學者使用時根本沒有查閱相關詞典,或者是查閱之后覺得相關翻譯不盡人意才是最大的原因。前者是學者或譯者的基本素養問題,而后者則是詞典的翻譯質量問題。如前文所說,“原始翻譯”和“徹底翻譯”使用頻率高且廣泛,哪個譯名應當取為“radical translation”的翻譯呢?
(三)術語翻譯的準確性
術語翻譯應準確表達一個概念的科學內涵和本質特征,秉承一名一譯,達到易讀、無歧義、能“顧名思義”的效果。
單單考慮“radical”的詞義,“徹底翻譯”和“原始翻譯”完全正確,且看與“translation”構成術語時的正確性。 “Radical translation”的定義是“ translation of the language of a hitherto untouched people”,翻譯過來便是“‘徹底/原始翻譯是一種迄今為止從未接觸過的民族語言的翻譯”,這樣的定義也許會讓人產生疑惑:這種情況下做出來的翻譯如何徹底?原始翻譯是什么樣的翻譯?針對這兩個問題,筆者查閱了相關資料。蒯因提出“翻譯的不確定性”命題,設計了“radical translation”這個思想實驗。實驗中,一只兔子跑過,一名土著說了一句“Gavagai”,它可能指“兔子”、“兔腿”、“快”、“白色”等,解釋有很多種,但哪一個為“Gavagai”的準確翻譯卻無法確定,說明這個思想實驗中所取的譯本不可能譯出“Gavagai”的全部內涵,也不可能會是“徹底的”翻譯。在漢語中,“原始”二字指的是“最古老的;未開發的;最初的”,“radical”本身也有“concerning the most basic and important parts of sth”之意,這個思想實驗要求的是對從未接觸過的民族的語言進行翻譯,因此說蒯因思想實驗里的翻譯“原始”當然行得通。
因此就術語翻譯的準確性而言,“徹底翻譯”缺乏理據,遜色于“原始翻譯”。
(四)術語翻譯的經濟性
術語翻譯除了“要考慮術語所在的學科或科學的術語系統性(systematic) (語言學、邏輯學、哲學、語法學、語用學等),至少要考慮相關術語的系統性(如同級的術語、上下義術語),還要考慮相關、相通、相反、類似術語的可辨性”[9],還需高效經濟地將已有整個譯名或其部分運用到同一系統的其它術語上去,以免給人造成記憶累贅。
馮志偉教授提出:“基礎性術語確定之后,其派生術語或復合術語的命名應與之對應”[10]。受蒯因“radical translation”概念的啟發,戴維森(Donald Davidson)隨后在Radical Interpretation一文中提出“radical interpretation”這一概念,明確指出“‘radical interpretation這一術語和蒯因的‘radical translation有十分密切的關系。”(“The term ‘radical interpretation is meant to suggest a strong kinship with Quines ‘radical translation.”)[11]戴維森所說的“radical interpretation”是說,在不依靠譯者、詞典或對說話者的精神狀態有所認知的情況下,把說話者的信念和所說的話結合起來,從這些細節對說話者進行解釋。如此說來,戴維森的“radical interpretation”和蒯因“radical translation”都有radical一詞,且均含有不借助任何輔助因素的意思,我們便可將前者看作是基礎性術語“radical translation”的派生術語,這也符合馮志偉教授的術語定名的“系統性”。那既然兩個術語的定名都邏輯相關且屬同一層次,其譯名也理應具有相同風格。在筆者搜查到的56篇論文中,共有8篇提到“徹底解釋”(施展旦,2015;梁義民,2012;王靜,2005;葉闖,2009;王棟,2011;王鵬偉,2015;王靜,2010;張志林,1994),2篇提到“徹底詮釋”(王靜 張志林,2007;2010),0篇提到“原始解釋”(8)。此外,《西方哲學英漢對照辭典》將其譯為“徹底的解釋”。就系統性標準而言,自然是“徹底解釋”占上風。
整個分析由此陷入兩難境地:“徹底翻譯”譯名缺乏理據,卻在國內使用最多,且是唯一被收錄于哲學詞典的譯名;“原始翻譯”譯名比“徹底翻譯”有邏輯,雖為日本學者所用,在國內使用情況卻遜于后者,也未收錄于專業詞典。依馮志偉教授所言,定名原則時有沖突,“當各種原則發生矛盾時,要綜合考慮,合理定名”[10]。雖然戴維森的“radical interpretation”操作原理與蒯因的“radical translation”實驗是一樣的,都很“原始”,但兩者的“radical”仍有不同之處,即對一無所知的語言進行的翻譯無法徹底,但進行的解釋卻有可能徹底,因為定下來的翻譯只有一種,而解釋卻可以綜合考慮。但是“radical translation”和“radical interpretation”本就有著血緣關系,如果將前者譯為“原始翻譯”,后者譯為“徹底解釋”,原術語之間的親密關系也就無法透明,無法聯想到一起。是選擇使用有理據的譯名而改寫詞典,還是繼續使用有邏輯矛盾的譯名,這個問題不僅關乎哲學術語界的純凈,也是所有術語工作者會遇到的難題。綜合考慮,“徹底翻譯”應取為“radical translation”之恰當譯名。
四、結語
孔子曾說:“名不正則言不順。”術語的翻譯及使用必須規范化,“正名”便是其中關鍵一步。筆者認為,不管學者今后在“徹底翻譯”和“原始翻譯”間如何選擇,但是再添新譯的行為實乃下下之策,擾亂該學科一片術語凈土。術語是一個龐大的系統,各學各科均有類似于“radical translation”譯名群起的現象,矛盾沖突不可避免。術語翻譯無非便是用目的語給原語概念重新定名,單純的術語定名原則和標準同樣適之。然而這對術語譯者和使用者而言,絕非易行之事,不僅需要專業知識,還要有基本的學術素養,勤查閱、勤思考,才能真正做到學術的精密與嚴謹。
(本文受曹明倫教授開設的“翻譯研究的基本理路”課程啟發而作,寫作過程中也得到其悉心指導,特此致謝!)
注釋:
(1)新譯層出,如肖福平所寫論文《蒯因的“初始翻譯”及其“意義傾向”論》,西華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5年第6期。筆者精力能力有限,論文中僅討論這8個譯名。
(2)Radical其它較為特殊或局限的義項在此不予列出,如“in favour of thorough and complete political or social change”(政治)激進的,極端的。
(3)斜體為原書所變。
(4)“術語污染”概念由魏向清提出,見《學術摹因的跨語際復制——試論術語翻譯的文化特征及研究意義》87頁。
(5)所得論文數據截止2016年4月20日。
(6)四本哲學詞典分別為:《西方哲學英漢對照辭典》,尼古拉斯·布寧,余紀元編著,2001年出版;《西方哲學詞匯手冊——英語/拼音/漢語對照版》,徐英瑾,梅爾威利·Y. 斯圖爾特主編,2010年出版;《哲學大辭典》(修訂本),金炳華等編,2001年出版;《外國哲學大辭典》,馮契主編,2008年出版。
(7)竹尾治一郎《言語の三つのモデル》中將“radical translation”譯為“原始的翻訳”,見http://ci.nii.ac.jp/nrid/9000253485115;何培忠在譯竹尾治一郎的一篇論文時采用“原始翻譯”,見竹尾治一郎. 當代美國哲學展望[J]. 國外社會科學,1983,(04);張明國和湛貴成譯《蒯因——整體論哲學》(丹治信春著)時采用“原始翻譯”,見2001年出版的該書的第129頁或第三章。
(8)普通論文著作中有用到“原始解釋”,如“原始解釋”可見陳嘉映2003年所著的《語言哲學》一書的277-282頁。此外,學者在自己的文章著作中同時引用這兩個術語時,對“radical”的翻譯都各自保持一致,前文將“radical translation”譯為“原始翻譯”,后文不會出現不一致的“徹底解釋”。受時間能力限制,筆者僅查閱到三種譯名,若有其它譯名,敬請補充。在此論文中,筆者且把interpretation譯為解釋而非詮釋,因為本文重點在radical一詞上,故不討論interpretation的譯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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