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丹
據媒體報道,近日,北京懷柔區湯河口村驚現大規模放生狐貍事件。數百只人工養殖的狐貍咬死、咬傷村民家禽,造成當地村民恐慌。目前,警察已介入調查并開展狐貍捉捕。由于在捕捉、運輸和放生后饑餓,半數狐貍已身亡,受傷被送醫的健康情況也不太樂觀。
此類事件并非個例。早在2014年,廣州市從化鎮黃茅村5人放生了千只坑渠老鼠,引發鼠患。而在浙江臺州某村,也發生過幾千只浣熊、狐貍、貂被集中放生的事件,結果釀成一場悲劇。一項統計顯示,我國每年放生的魚、蛇、烏龜、鳥等小動物的數量大約在2億只。近年來,隨著人們對動物保護意識的不斷提高,放生現象不斷增多,但隨之而來的問題和隱患也不斷凸顯。關于“放生”還是“殺生”的爭論,從未平息。
在不少放生中,被放生的動物都屬人工養殖,由于并不具備野外生存能力,因此死亡率極高。而那些僥幸存活的“闖入者”,不僅對當地已達到微平衡的生態環境造成破壞,也會對當地百姓正常生活構成威脅。尤其是巴西龜、食人魚等兇猛外來物種的放生,更易釀成生態災難。
盲目放生,放是放了,但小動物們的“生”卻成了問題。這樣的結果不僅有悖于放生者自身積德行善、愛護動物的初衷,而且稍有不慎就會被不法商家所利用,成為其“放生產業鏈”上的一個籌碼。上游放魚、下游捕魚,南邊放鳥、北邊捕鳥,如此循環往復,“放生”成了形式,“護生”成了幌子,“殺生”則成了冷冰冰的結果。
放生的善心值得尊重,但有些時候善心并不必然導致善果,這其中需要對善意進行科學有效的引導,讓其得以合理有序地釋放。減少“好心辦了壞事”的鬧劇或悲劇的發生,放生科普和對科學放生觀的倡導這一課得抓緊補上。在生態環境脆弱的當下,放生更顯得是個“技術活”。放生者不僅需要對放生物種本身有所了解,還應對放生條件、放生時機、放生環境等知識有所掌握,如此方能實現科學放生。
但更重要的,實現科學放生還要依靠法律指條明路,對何為“科學”做出明確的界定,并提供可依照可遵從的行為規則。就我國目前的法律來看,法律已經明確規定,誤捕的野生動物要立刻放生,買賣野生動物都屬違法,對生態環境可能構成威脅和破壞的放生也有禁令,但配套的具體處罰措施仍顯不足。對于違規放生所造成的事實損失,目前尚無法律依據來明確追責,這也是此次北京狐貍放生事件中所暴露出的一大問題。此外,在放生的批準主體、批準程序和范圍方面還存在盲區,亟須盡快填補,遏制并打擊商業違規放生的泛濫。個人加強認識,制度加強約束,合理引導放生行為,放生才能最終回歸其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