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農村土地流轉市場交易費用的幾點思考

胡揚潔

【摘 要】任何組織制度的安排都要考慮交易費用。本文闡述了交易費用的內涵及農村土地流轉市場的含義和特征，分析了我國農村土地流轉市場的交易費用，提出了降低農村土地流轉市場交易費用的對策及相關建議。

【關鍵詞】農村土地流轉；市場；交易費用；對策

一、交易費用的內涵

科斯在其1937年發表的《企業的性質》一文中最先提出了交易費用這一概念，他認為所有的經濟活動都是需要交易費用的，他將交易費用解釋為“利用價格機制的費用，它包括為完成市場交易而花費在搜尋信息，進行談判，簽定契約等活動上的費用”。阿羅1969年將交易費用定義為“經濟制度運行的費用”。

二、農村土地流轉市場的含義和特征

（一）農村土地流轉市場的含義

目前我國農村土地流轉的客體主要是農村土地的承包經營權，擁有承包經營權的農戶將農村土地的使用權轉讓給其他經濟主體，這里的土地使用權具有使用和收益雙重權能。農村土地流轉市場，是指在合理確定地租、地價的基礎上，交易主體以轉讓、轉包、租賃、入股、互換等法律允許的形式，進行農村土地使用權流轉的交易市場。農村土地流轉市場有狹義和廣義之分。狹義的農村土地流轉市場是指農村土地使用權集中交易的有形場所，如農村土地交易所。廣義的農村土地流轉市場是指農村土地使用權流轉中所發生的各種關系的總和，它包括有形市場和無形市場。本文分析的是廣義的農村土地流轉市場的發展。

（二）農村土地流轉市場的特征

農村土地具有資產專用性。農村土地有固定位置和特殊用途，用于農村土地上的耐久性投資轉作他用將帶來較大損失。經濟主體一旦在土地上進行特殊用途的耐久性投資，所形成的資產很難轉移到其他用途上。農村土地具有較高轉移成本的這種特性，容易受到對方毀約的威脅。

在農村土地流轉過程中，交易雙方既要面臨來自環境或市場的不確定性，又要面臨來自交易對方行為的不確定性。環境或市場的不確定性是指農村土地流轉市場未來狀況的不確定性。由于農村土地的長期成本和收益受所處地理環境的變化、政府政策方向和力度、土地本身的市場價格變化等諸多因素的影響較大，所以人們難以準確預測農村土地未來的價格、數量和質量等情況。行為的不確定性是指由農村土地流轉過程中的交易雙方策略性地隱瞞、掩蓋或扭曲信息等機會主義行為而引起的不確定性。在長期交易中，不確定性的影響較大。總的來說，經濟主體對農村土地長期成本和收益的綜合預期具有不確定性。

交易發生的頻率是影響交易的成本和收益的一個重要因素。交易頻率越高，交易的規制結構的費用越能得到補償。近些年來我國部分地方的農村土地使用權流轉加快，但從全國總體來看，農村土地市場流轉的頻率仍處于較低水平。

三、我國農村土地流轉市場的交易費用

（一）搜尋和信息費用

農戶和其他經濟主體首先需要獲得有關農村土地流轉意愿的信息；其次，他們需要了解有流轉意向的農村土地的自然條件、使用狀況、地租、地價等方面的信息，用于比較這些土地的成本與收益；再次，參與農村土地流轉的主體還需要搜尋交易對方和潛在競爭者可能會采取的行動的信息、農村土地使用權市場的供求信息；最后，他們還需要掌握有關村集體和國家的政策情況。流轉市場對相關信息有強烈需求，但是我國目前農村土地流轉市場中介服務組織不發達，尚未成為提供市場信息的主要力量；政府提供農村土地流轉信息的渠道狹窄，作用有限；傳統的信息傳播方式覆蓋面小、信息量不足、時間滯后。由此造成農村土地流轉市場信息不完全、不對稱，經濟主體要進行農村土地市場流轉，就必須花費大量的時間和金錢搜尋相關信息。面對過高的搜尋和信息費用，農戶更傾向于在熟人之間或村集體內部進行土地流轉，這不利于農村土地資源充分有效地配置。

（二）談判和決策費用

交易雙方對是否進行農村土地流轉，流轉的面積、價格等做出決策，實際上就是對農村土地流轉中的利益如何分割和成本如何分擔達成了某種程度的一致。然而，達成一致的談判過程是艱難的，由于農戶提防交易對手的機會主義行為而難以做出交易決策，增加了決策費用；又由于我國農村土地流轉市場的中介服務組織不發達，農村土地交易信息不完全，特別是尚未形成一套統一的農村土地使用權流轉的定價體系，交易雙方在流轉價格的確定上討價還價，增加了談判費用；還因為政府與農戶一樣，在不確定條件下獲得的有關農村土地流轉的信息是不完全的，信息的不完全決定了政府在農村土地流轉中決策行為的有限理性。在中介服務組織不發達的情況下，正式的土地流轉需要政府相關部門復雜的審批手續，在農戶與政府的談判中政府處于壟斷地位，處于非壟斷地位的交易方對壟斷者的依賴性很大，壟斷者機會主義行為的可能性上升，政府有運用非對稱的壟斷力量影響農戶交易決策、侵害農民利益的可能。上述多方面的不確定導致農村土地流轉的交易費用過高，制約了農村土地流轉市場的發展。

（三）監督費用和合約義務履行費用

由于農戶獲取信息的途徑有限，得到的信息有限，因而農戶在土地流轉中理性選擇空間也有限。目前我國農村土地流轉主要在熟人間采用口頭協議，交易雙方訂立流轉合約以后，要監督和檢查合約的執行情況，防止違約行為的發生，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產生監督費用。有限理性會為合約留下很多空白，這為機會主義行為提供了便利，在簽訂合約時一方可能策略性地隱瞞、掩蓋或扭曲信息，特別是當市場條件變得對交易的某一方不利時，他可能在不違反法律的情況下借口約定條件改變而停止執行合同，從而給合約的另一方帶來損失。即使有少數農戶簽訂了書面協議，也沒有明確的期限，隨意性很大，我國農村中就普遍存在著轉入方違背合約、改變土地狀況的現象，同時也存在著轉出方違約要回土地的情況。因此，一旦參與流轉的主體之間發生糾紛，又難以完全憑借協議解決，必須有一個中間人來參與，或者是村集體調解，或者是法院裁決，發生的實地調查費用、手續費、訴訟費等違約成本增加了合約履行的費用。

四、降低農村土地流轉市場交易費用的對策

（一）完善農村土地的處分權與收益權是前提

在交易費用為正的情況下，不同的權利界定會帶來不同效率的資源配置。完備的產權能消除外部性，促進市場的發展。但產權的完備性只是一種理想狀態。盡管不能做到產權的完備，但是關鍵權利束的具備是有效產權的基本條件。我國農戶土地經營權中的處分權和收益權殘缺，應進一步明確土地經營權的內容及邊界。

（二）發展中介服務組織是關鍵

中介服務組織在農村土地流轉市場中能發揮搜集信息、組織談判和訂立合約、監督合約執行的作用，從而降低交易費用，它是一種有效率的組織形式。農村土地流轉市場正常運行的關鍵在于土地使用權流轉價格要公正合理地反映市場供求關系。土地資產評估機構要科學估價，信息服務機構要及時準確傳遞價格變動信息，引導土地使用權按照市場需求合理流轉。此外，法律服務機構要引導土地流轉各方規范合同的簽訂，調解土地流轉過程中產生的糾紛。特別是要著力培育土地金融服務中介機構，使土地這一生產要素與資金、勞動力和技術等其它生產要素相結合，產生最佳的經濟效益。

（三）嘗試實行農村土地使用權證券化

通過將農村土地使用權折股量化，以某種證券形式在資本市場上流通，有利于降低交易費用，形成合理的土地使用權交易價格，發揮市場對農村土地優化配置的功能。農民可以利用手中證券化的土地使用權入股投資，有利于實現農村土地適度規模經營；或者農民用土地使用權證券進行抵押，獲得農業生產所需的信貸資金，讓農民擁有的土地使用權能夠保值增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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