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G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64X(2016)02-0024-01
如果把人的一生看作是一條曲線,那么青年時對自由的追逐就是它的頂峰。自此之后,生命向左,自由向右。
遲子建筆下的《稻草人》寫的是一段有關自由的故事,從作者到鄉下舅舅家納涼,在當地很有名氣的古塔上遙望無邊無際的麥田,而坐立于麥田周圍的那幾個稻草人是顯得那么栩栩如生,它們做著威嚇和驅逐的姿態,使鳥兒望而生畏。那七個稻草人扎的極好,可舅舅家的小孫子生荒卻不愛這些,生荒正在讀小學,他向往無拘無束的生活,他愛自由自在的鳥群,他討厭稻草人趕走了他喜歡的鳥群,在一個月色半明半暗的夜里,他點燃了那七個稻草人,稻草人走了,鳥群卻沒有回來。舅舅是個地道的莊稼人,他說生荒是個不務實的家伙做不了本分的農民,看到生荒燒了稻草人,他便打了生荒。生荒因此而離家出走:他說,我愛爺爺,我愛石板,我愛媽媽,我更愛鳥群,所以我才燒了稻草人,讓全家人難過了,我對不起你們。后來,“我”從古塔中找回生荒,舅舅痛苦的嘆息:稻草人可以不扎了。故事到此就結束了,這是一個寫稻草人和鳥群感嘆自由的故事,而我要講的是另外一個故事,這個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座斜塔和一個老和尚。
作品雖命名為《稻草人》,但作者著墨最多的卻是郊外的一座斜塔,傳說這是一座有三百年歷史的古塔,里面有個老和尚,住在塔的最高層,他身懷絕技,搭救過許多生命垂危之人,卻也因此招來了禍端,在一個殘月斜掛之日,老和尚被盜賊從塔頂向西側拋去,塔身自此之后便向西傾斜著,微微頷首 ,似乎是想伸出手來搭救那個不幸罹難的老和尚。
多年之后,塔看上去已像年過七旬的老嫗搖搖欲墜地斜插在泥土里,塔頂更是極盡的荒涼。作者運用了很多形容詞來描述那通向塔頂的木梯是多么破舊不堪,可最終她還是為了找生荒而踏了上去,作者用了一大段文字來描寫“我”登上塔頂的過程,整篇文章的這種結構使古塔顯得更為神秘莫測,人對神明的敬畏也變得那般虔誠。我喜歡稻草人和鳥的故事,因為它有關自由,那是生命中靈魂渴望的歸宿。而我更愛那座斜塔,它是把生命的枝椏打亂呈現在人眼前,我們看見它的破舊,看見它的不堪一擊,可每個人走近時體會更多的卻是敬畏。不管那個傳說是不是真的,古塔卻是真實存在的,它的懷抱容納了正在熱戀的情侶,溫暖了失去方向無家可歸的鳥群。
文中有關塔的描寫占三分之一之多,作者把所有和塔有關的事情都穿插在了這個和自由相關的故事里,許多看上去好似沒有任何關系的情節簡單的雜揉在一起,使文章增添了幾許生動的色彩。那對依偎在一起的青年男女、在塔頂休憩的鳥群、立在麥田的七個稻草人,以及無拘無束的生荒,他們都是沒有聯系的,可作者卻把所有的故事巧妙連接在一起,使文章絲毫不顯贅余。
文中有一段這樣寫到:這老朽的木梯,斑斑駁駁得猶如一幅古老殘破的畫卷。想必老和尚的袈裟一定是很重吧,才拂得它如此憔悴。我深知一個成年人的腳步對這木梯來講意味著什么,但我還是踏了上去。只走了幾步,就聽見四周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令人毛骨悚然,我的腿有些抖,但殘存勇氣促使我向上,一種瀕臨死亡的感覺籠罩著我,但我已經無法下來了,我已經走了一半,我必須上去。我在心里跟自己下著賭注:如果登上塔頂,生命于我來講還是重要的;如果中途同木梯一同墜落,說明我的生命應該以此種方式結束,一切都是自然的。我幾乎是在一種飄飄欲仙的狀態中到達塔頂的,當我接觸到牢固的磚石的時候,全身癱瘓了似的,我倒在那里,我再也沒能起來。我微微閉上眼睛,感受著這逍遙的孤立與空曠,仿佛我不是來找生荒的,而是來找自己的,我哭了。作者用這一段描寫了塔對她的震撼,從第一次的想登上塔頂卻不敢登,到第二次的被迫登上塔頂,生命的脆弱在這一瞬間體現地淋漓盡致。我之所以跟自己下賭注,是我對死亡的敬畏和對生命的肯定。不管塔頂是否真的存在過一個救死扶傷的老和尚,這我并不清楚,可我清楚地知道,這座斜塔震撼了作者的靈魂,讓她在那一瞬間之后更加熱愛生命,向往自由。
也許成年的作者和我們并不怎么理解生荒逃學追尋鳥群和深夜燒稻草人這件事,但他卻是用一個小孩子單純的心思用最直觀的手段表現了他內心的想法,他熱愛鳥群,熱愛自由這是沒有錯的,錯的是大人的固執和他們執拗的不肯改變的想法,而生荒極端的追逐自由的愿望最終迫使家長屈服,在這其中夾雜的又是濃濃的愛意,這是長者對晚輩的愛護,這也是舅舅最終同意不再扎稻草人的原因。
越長大越孤單,我們走在成長的路上,把童真、善良、天真無邪一點點地丟棄,再為自己加上一個又一個沉甸甸的包袱,背壓彎了,心也就斜了。塔頂的搖搖欲墜,喚回了作者心中傾斜的天平,命運一點點地向最原始的狀態延伸,這才是重點。作者說,這痛苦的極致讓我終身難以忘懷。這是作者對這次生命考驗的總結,可見,在面難死亡時,生的可貴就再次顯現出來了,而生的本身是要去完成活著的渴求,自由便是第一要義。
作者簡介:王輝,漢族,西北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思想政治教育專業,本科,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