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有持久影響力的經典

摘要：本文大致描述了勒龐的大眾心理學理論經典《烏合之眾：大眾心理研究》的基本內容，并闡釋了其于當今時代語境下的意義。

關鍵詞：《烏合之眾》 個性化 領袖 信仰 意志力 群體意識

經典是可以穿越時空而永不褪色的，比如古斯塔夫·勒龐（Gustav Le Bon，1841-1931）的《烏合之眾：大眾心理研究》。作為世界級心理學之父勒龐的最巔峰作品，《烏合之眾》問世已百年有余，雖然歷經時代變遷，但書中所闡明的深邃思想至今仍被眾多專家所推崇。法國人勒龐以縝密的思維，極為精彩地描述了集體心態，是一部具有持久影響力的經典。懷著敬畏之心，細細品讀《烏合之眾》，縱然是曾經滄海，我依然看到了熠熠生輝的火花，汲取了許多的思想珍饈。

“烏合之眾”，詞典上解釋為向烏鴉那樣暫時群聚，是指毫無組織紀律的一群人。而《烏合之眾》是一本研究大眾心理學的著作。在書中，勒龐不止一次地向我們闡述了群體以及群體心理的特征，指出了當個人是一個孤立的個體時，他有著自己鮮明的個性化特征，而當這個人融入了群體后，他的所有個性都會被這個群體所淹沒，他的思想立刻就會被群體的思想所取代。而當一個群體存在時，他就有著情緒化、無異議、低智商等特征。這是我們對《烏合之眾》這本書最直接的理解。或許在開始接觸這本書以及書中的觀點時，我們不禁會表現出驚訝或懷疑。但是當我們在看完這本書后仔細回味之時，又會覺得勒龐對群體心理的研究和探索竟然如此之精妙，不得不讓人嘆服！可以說，《烏合之眾》為以后的心理學研究者們發現了一系列具有深刻意義的問題，他們可以順著這些問題，一一找到解決的方案，甚至于能證明這些問題的錯誤，也是一個有趣的過程。它對群體心理細致入微的剖析具有很強的借鑒意義。

《烏合之眾》札記似的向我們闡釋了群體的眾多特點及其形成的因素。勒龐在書中充分地表達了他對群體的悲觀態度，對“烏合之眾”群體的指斥毫不留情：他們很容易做出劊子手的舉動，同樣也很容易慷慨就義，即會隨意燒殺搶掠，卻也同樣表現得極其無私。在勒龐看來，群體最為明顯的特征是往往陷于缺乏理性的沖動而不自知，喪失判斷力，缺乏批判精神，隨波逐流，人云亦云。看似與“馬克思主義群眾觀”相去甚遠，如果我們理性地去理解和分析勒龐的憂慮，就會發現這并非是勒龐個人的精英主義在作祟，而是真誠地為一個喪失理性、缺乏獨立判斷和批判精神的社會風氣而憂慮。值得一提的是，勒龐的憂慮在當今網絡時代不斷應驗：網絡暴民、各色憤青紛至沓來，并在假消息、流言等的鼓動下走向情緒化、暴力化，等等，現代社會中“烏合之眾”的許多表現似乎完全在勒龐的預料之中。而這些問題都需要掌控群體心理的人們來加以避免、引導或解決。

在《烏合之眾》中，勒龐詳盡探究了領袖應具有的品質，如領袖更有可能是實干家而非思想家，應具有堅定的信念、大無謂的個人犧牲精神、強烈的信仰、強大而持久的意志力，等等。勒龐尤其看重與推崇意志力。他說，大凡能夠成就大業的領袖人物，他最重要的品質往往不是博學多識（筆者認為能同時兼而有之更好），而是必須具備強大而持久的意志力，這是一種“極為罕見、極為強大的品質，它足以征服一切……沒有任何事情能阻攔住她，無論自然、上帝還是人，都不能。”①貴在堅持，“有志者，事竟成！”

勒龐還指出，領袖都享受極高的名望。“世界上不管什么樣的統治力量，無論它是觀念還是人，其權力得到加強，主要都是利用了一種難以抗拒的力量，它的名稱就是名望。”②勒龐經常提及拿破侖，甚至把他當神來看，“至少在他的追隨者眼里，他和神靈的名望已不相上下。”③“僅僅因為他的權力這一事實，就享有巨大的名望。”④這說明名望與權力之間的關系是相輔相成、相互加強！勒龐寫到：“統治者的藝術，就像律師的藝術一樣，首先在于駕馭辭藻的學問。”⑤歷史和現實的經驗告訴我們，以巧妙的伎倆雄辯演說，來迎合眾人的淺薄心理，懾服人心為要術，是領袖人物、群眾操控者的基本手段。比如信息時代，對房價的預期，原本是某個經濟學家或者專業人士的個人判斷，很可能會迅速浸染到每一個普通人，每一個普通人的共鳴很快地支持了專家的判斷，于是就形成了“蝴蝶效應”。請消費者當心了，這種手法有時會被用來操控股市或樓市，千萬不要輕易被某位“專家”的講座或指導所迷惑，該“專家”也許是個“托”！

勒龐指出領袖動員群體的最重要的三種手段：斷言法、重復法和傳染法，對于當代的領導者，對于提高領導藝術，仍有巨大的借鑒意義。斷言不需要任何推理和證據，斷言越簡潔就越有力。就像學校的校訓、商業的推銷廣告，或具有鼓動性的口號，等等，斷言使用比比皆是，并發揮了積極有效的作用。斷言通過不斷地重復在我們的頭腦中生根。群體意識行為非常簡單，那么喚醒、激發群體的行動力，就要使用簡捷的語言，并用通俗易懂的方式反復宣傳。也就是勒龐所提出的：斷言和重復，在此基礎上，群眾自然會相互傳染，最終接受自己的觀念和信念，從而實現目標。《烏合之眾》對于領袖說服群體的方法進行了詳盡的闡述，這不僅是在教會人們怎樣去讀懂群體心理和群體暗示，也為群體的領導們提供一個說服群體的方法，值得現今的組織、團體的領袖不斷拜讀，找到其中說服群體的蛛絲馬跡，為自己在群體中樹立威信、達到目標找到一種正確的方法。當然，現實中也有太多“謊言重復一百遍就變成真理”的例子，是需要認真加以防范的。

《烏合之眾》不僅是心理學研究者必備的一本書籍，對于其他領域的專家、學者和工作者們也有著巨大的借鑒作用。比如書中對于犯罪群體的闡述，說明群體的犯罪傾向等，對于研究犯罪心理學的人們以及法律工作者們，也會有莫大的幫助。《烏合之眾》對于從事或研究政治經濟的人們也會有幫助。書中對于選民群體和議會群體心理的研究，有許多值得借鑒之處。“候選人若要保證自己當選，只有名望是不夠的。選民特別在意他表現出貪婪和虛榮。他必須用最離譜的哄騙手段才能征服選民，要毫不猶豫地向他們作出最令人異想天開的許諾。”⑥這似乎給如今的政界人士們提供了一些選舉拉票的方法。當然，對于這種做法，或許大多數選民們是不敢茍同的。《烏合之眾》列舉的發生在法國大革命期間的眾多鮮活例子，或許值得歷史學家們深深地考究了。

也許是時代的限制，對于《烏合之眾》某些偏激的觀點，比如歧視婦女兒童的觀點等，我們應當理性地思考或批判。但是瑕不掩瑜，依然無法掩蓋這本書的燁燁光華。《烏合之眾》不僅僅適合心理學，同時也適合政治學、經濟學、歷史學、法律學等專業領域的專家學者和相關工作者學習、研究和借鑒，從中汲取營養成分；同時，它對于各行各業的領導者和欲提高領導能力的人們，無論是過去、現在或者將來，也是一部具有持續影響力的經典之作。它可以教你認清自己、看清群體，讓你更好地掌控群體意識，做一個有堅定信念和判斷準確、行動有預見性的人，做一個具有領袖能力的人。難怪《烏合之眾》被許多政府部門、世界著名企業列為必讀之書！由馮克利先生翻譯的《烏合之眾》，最大限度地還原了原著精髓，語言生動，邏輯清晰，通俗易懂，有助于我們更加完整地把握作者意圖。今天，再讀《烏合之眾》，無異于與偉大的思想家握手交談……

注釋：

①②③④⑤⑥[法]勒龐：《烏合之眾：大眾心理研究》，馮克利譯，中央編譯出版社，2005年版，第86頁，第92頁，第96頁，第94頁，第73頁，第132頁。

（作者簡介：孫啟菲，女，碩士，美國紐約布法羅大學，研究方向：比較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