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合唱曲《黃水謠》指揮語匯的動作設計

孫精娣

【摘要】提到合唱指揮，不得不想到我國著名音樂家冼星海所創作的《黃河大合唱》，它被譽為“中國合唱交響曲”，其中第四樂章《黃水謠》在指揮處理和動作設計方面，具有很高的藝術水準和研究價值。

【關鍵詞】合唱藝術 指揮處理 詮釋

《黃河大合唱》是著名音樂家冼星海最重要、也是最有影響力的一部交響樂代表作，是一部中國人民的戰斗史詩。它熱情地贊頌了我國人民堅強不屈的戰斗意志，歌頌了巨人般的偉大祖國。其中的第四樂章《黃水謠》是我國音樂文獻中最重要的合唱作品之一，它旋律昂揚，氣勢恢弘，展現了黃河的雄偉和中華民族的豪邁。在小學音樂教學中，深入研究、探討該作品的指揮藝術，具有格外重要的意義。本文將具體通過分析該合唱作品中的音樂形象、指揮語匯以及動作設計等幾個方面，來談談對其指揮藝術的一點感想。

一、平緩流暢的指揮線條，充分表達“喜洋洋”的情緒

《黃水謠》是以歌謠式敘事風格三段體寫成的，音調樸素，其首段的音樂情緒直接呈現出“喜”，波濤洶涌、奔流不息的黃河是它的背景。“麥苗兒肥呀豆花兒香，男女老少喜洋洋”展現了平和的景象，講述兩岸人民世世代代在肥沃的土地上辛勤耕種，很是親切、抒情。第一樂段是典型的2/4拍，旋律優美而流暢。指揮圖式的基本走向是第一拍（強拍）向下，第二拍（弱拍）向上（見圖1）。中板速度、中強力度。因而，要以愉快明朗的情緒、連綿流暢的指揮線條來處理這一段。這個樂段的旋律，就像連綿起伏的河水在不停流動，一般會處理為女聲來演唱，那么用統一的連線條指揮能使旋律感流動而不出任何破綻。但這種流暢又是有變化的，這時候就需要一個非常重要的藝術手法，即對比。正因為有了抑揚和頓挫，才襯托出連綿和舒展，有了這樣的對比才會更讓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奔騰叫嘯”四個字要指揮出兩種效果，前三個字要有頓挫感，要不連但是并不是頓音，而最后一個字要處理成連音。那么整個喜氣洋洋的情緒就會完整地呈現出來。

合唱要求拍子、節奏整齊，音高準確一致，聲部和諧完美，這些都需要統一的安排與指導，這里指揮就起到了不可忽視的重要作用。這些具有統一規范的動作語言的總匯，就叫做指揮語匯。

在首段中，會運用到哪些指揮語匯呢？在開頭就用到力度的指揮強起拍，mf也就是中強，“水又急”“河東千里成平壤”兩處后開始漸強，充分表達出黃河奔騰不息的壯觀景象，“麥苗兒肥啊”處出現了mp中弱。指揮力度變化靠的是手臂的揮動、擊拍范圍的大小和拍點反彈夾角的內在力度，力度強時身體挺直甚至有時前傾，保持一定的緊張度，主要以手腕支持靈活的手部動作為主，動作幅度大，手離身體遠，手腕的彈性加強，擊拍有力。弱唱時，相反的手勢動作幅度就要小得多，手離身體的話也相對近一些，最低可以放到腰的地方，手腕的動作要更加柔和優美。強起拍的指揮，音樂一開始就強而有力，聲勢浩大，雙手微微張開，預備拍拍點的夾角要更小，強有力地捶打出第一拍就可以了。

在這段結尾處又用到了長音，長音的時值是作曲家已經規定好的，擊拍的動作就是擊拍完在點的后上方要馬上停止住，然后在心里面默默數好長音的拍數，再在長音結束的時值后打出下面一拍子的預備拍。當然，長音的指揮用雙手分工來的更簡單一點，長音出現的時候，左手要保持住不動，表示這個音接下來還要唱好幾拍，接著在最后一拍的時候提起來做下一拍的預備動作，進入下一個樂句。

這一段指揮語匯的動作設計要流暢一些，引子部分有一段朗誦，此處的指揮要小而靜，用單手指揮最基本的一上一下二拍子手勢，指揮線條壓著一些；進入樂段開始，指揮的動作就要柔順連貫，特別注意要處理好主動拍與被動拍的關系，從第二句開始，“水又急浪又高”主要拍在“水”和“浪”字上，尤其“浪”字開始進入漸強，手勢要強有力并且增加彈性，弧度變小，后一句頓音的地方，手勢要把線直接改為點的捶打，這樣才能把聲勢浩大的黃河表現出來。緊接著，“開河渠”開始又恢復到明朗愉快的情緒，指揮動作變成中速，連貫的一左一右。幅度不用太大。最后一句“男女老少喜洋洋”可以酌情處理（見圖2）。我曾看過嚴良堃老先生在指揮這一句時，是這樣處理的：“男”“老”字都保持規定的強拍，但在“少”字后面一拍處理為休止一拍，右手立馬抓起在自己鼻子面前；“喜洋”兩字處理為跳音，右手握拳在自己胸前上下有力擊出兩拍，但最后一個“洋”字又恢復長音不做跳音處理，完滿結束，表達出喜悅的情感。當然，對指揮設計，每個人自有不同的處理，抓住主要的特點去處理即可。

二、強力度的直線條指揮，凸顯“憤怒而低沉”的音樂形象

這首“A-B-A”結構的曲子在色彩反差上很強烈，第二樂段一開始就改為弱起的指揮，其節拍也由2/4拍變為4/4拍，4/4拍以四分音符為一拍，每小節有四拍，強弱規律為：強弱次強弱。指揮走向也與二拍子不同（見圖3）。此樂段的情緒、速度、力度，都與第一樂段形成了非常顯著的對比。第一樂段中明朗歡快的情緒和喜氣洋洋的音調已經消失了，而是用更加緩慢更加低沉的旋律感進入，放慢了速度，情緒低沉下來，在演唱時應注意咬字清晰明快。幅度大一些的變化力度、延綿連貫的旋律，都充分表達出黃河兒女凄涼、悲憤之情，達到震撼心靈的強烈藝術效果。這個情緒是一步一步一直往上增加的，這樣一來，在感情的處理上就更加分出了層次感。這一樂段重點突出的就是“憤怒”，它揭露了日本侵略者的滔天罪行，痛斥了敵人的殘暴。指揮時，仍然要注意聲音的連貫和統一。

指揮者通過身體的姿勢、手勢具有指示性的動作來表達音樂內容。那第二樂段的指揮語匯有哪些？首先，在間奏中出現了震音，可以用來引出渾厚有力度的聲音，樂句的開始就切入主題，同時又可以看到大量運用了附點音符和長音附，配合速度的大起大落，充分表達出人們心中的悲憤情緒。附點節奏的指揮要注意附點分割了基本節拍，才形成附點節奏。指揮時在附點音符點后反彈停住，保持附點音符的應有時值，再以分割拍打法給出后半拍，點后動作提起，稍高，做為下一拍的預備拍，注意不要影響速度。“奸淫燒殺”開始，因為每個字都要合唱隊員非常堅定的唱出，所以這時候的力度應用到極強，然后到后面的“一片凄涼”要突然的轉換力度的指揮變為很弱。

再到速度的指揮，“丟掉了爹娘，回不了家鄉”，由前面很緩慢的速度變為稍快。想要樂曲的速度一拍一拍地逐漸變快，就必須有意識地強調在每一個預備拍上逐步增快擊拍的速度，即每個預備拍提起來的速度逐漸加快，漸慢的指揮方法也是一個道理。“回不了家鄉”這里就要處理為漸慢。而且要做到一個漸慢漸強的過程，直到最后一個鄉字上達到高潮，但是在字頭出來之后又要開始減弱，一直到最弱。也就是說整個樂段除了用到了最多的附點節奏的指揮，還要充分掌握好力度和速度漸強漸弱的指揮。

在揮拍方法上來說，要用直線型、彈跳的打法。但作品并不是從頭至尾只有一個風格，中途需要轉換，動作的設計也要兼顧不同的音樂形象。這一段的指揮總的來說要有厚重感，每一拍都得揮拍揮得滿一點，沉下去一點，不能急著反彈，開頭指揮線條一定要直，到弱的地方，指揮的左手直接放到嘴邊，用“摸”的手勢指揮出來，輕輕地帶動合唱隊員。再到樂段的“四處逃亡”處，指揮要用恰到好處的手勢，即兩只手的手指全微微張開，手腕往一起合，從上至下慢慢地向自己胸前靠攏，用來控制合唱隊員們的音量，凸顯出強烈壓抑的心情和無可奈何的感情描述。然而到“丟掉了爹娘，回不了家鄉”（見圖4），雖然樂譜上是標記著速度稍快，但仍可以在稍快的基礎上再次漸慢，指揮動作的幅度要加大，更有張力，并配合自己的面部表情來帶動大家。整段的最高潮在“鄉”字上，“回不了”開始慢慢手勢加大，高過頭頂，情緒要帶動的最激烈最激動，直到最后一個字出來，但要在字頭出來之后立馬轉換手勢，往下拉，手掌改為握成拳頭，胳膊越來越靠近自己身體，提示合唱隊員慢慢進入到弱，但是指揮的右手慢慢向右邊拉，提示減弱但并不是停止，是漸漸、漸漸地減弱，直到聲音終止。

三、緩慢流動的曲線條指揮，展現“凄涼悲痛”的音樂風格

第三樂段是第一樂段的再現，但在情緒和情感的表達上與第一樂段截然不同。音樂的節奏突然變得沉重，速度轉為緩慢，情緒是非常痛苦的，速度相對第一樂段來說明顯減慢了許多。樂段中兩次強調“妻離子散，天各一方”，突出一種凄涼的情感。

第三樂段由4/4拍重新回到了2/4拍，樂段一開始用到的速度的指揮、力度的指揮都是前面所描述過的，但是在最后一小節時出現了延長音。關于延長音的指揮有兩種方法，一種是：擊拍在延長音處手停住不動，延長多久就停多久，但此時手不能完全處于松弛狀態，而要有一定的緊張度，感覺到延長音好像是提在手里似的延長音結束后，手再向上一提，然后向下擊拍。而第二種延長音的擊拍方法是：擊拍后手并不停止，而是在延長音上手慢慢的隨著延長音向上提升，感覺到音在手上持續著。

另外一點比較重要的指揮語匯的應用就是在整個樂曲的收拍上。一首歌曲表示結束的收拍動作是很重要的，這個動作包括了兩個部分，就是預備和收束（見圖5）。當然了還要收的有情緒有感情，要整齊一致，《黃水謠》在結束時是緩慢而輕柔的，那么在收拍上就得收的柔而明確。收拍的動作一般是用兩手相對，但是兩只手要保持一點距離，由里向外繞一個圈，用大拇指和食指相捏的動作有力度的明顯頓一下，在收的點上統一把音剎住。

這一段在指揮處理方面要圍繞“悲”的情緒，要與第一樂段區別開來，在樂段開始時，動作幅度要小，要壓得住，主要以曲線形指揮為主，劃拍不要太流動，要使用到主動拍，一下子連接過去，不要留出氣口。而在后面的附點時，要手勢提上去主動提示合唱隊員換氣，每個字在力度上的指揮都要在弱上，但是弱上稍稍要加強一點，手腕給力，因為要帶著強烈的悲痛、仇恨的情緒。到高音區的“妻離子散”后要處理成休止（見圖6），立馬在“散”字頭出來的時候右手從外向里握成拳頭頓住，休止2到3拍。充分渲染過情緒之后，再把“天各一方”的“天”字，用手勢輕輕地緩緩地帶出來，手勢可以由低到高，由小幅度漸漸向大幅度轉換，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表達出來。最后一個音是在低音區，又處理為延長音，要輕但不松懈，有力度的激憤的情緒唱出字頭，慢慢再恢復平靜，收拍一定要收在結束音的最后一拍上，雙手向下，右手捏住向右輕輕地做出預備結束的動作，準確地給出頓點，表示結束，聲音慢慢消失，給人留下強烈的震撼。

指揮語匯，對作品的理解和處理，以及演出時整個舞臺的效果，都起著不可忽視的作用。作品《黃水謠》中首段運用流暢線條、第二樂段運用直線條、結尾樂段所運用的曲線條指揮，都充分表達出了作品的內容與情感。探索這部作品的指揮處理與合唱表現，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一個好的指揮設計，會使出色的作品得到極致地展現。作品《黃水謠》所蘊含的藝術價值，將值得我們在實踐中不斷地研究、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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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江蘇省淮安市淮安區新安小學新區分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