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勁松
課堂教學一般會設置若干訓練,這些訓練形式的設計頗為重要。它既要有明確的教學指向(學習目標),又要能調動學生積極參與課堂學習。如果語文課堂的訓練形式失之于程式化,久之,學生就會失去主動學習的興趣。就像魯迅先生在《社戲》里所寫:“我忍耐的等著,許多工夫,只見那老旦將手一抬,我以為就要站起來了,不料他卻又慢慢的放下在原地方,仍舊唱。全船里幾個人不住的吁氣,其余的也打起呵欠來了。”過于程式化的語文課堂可能就是那不受歡迎的“老旦”了。課堂訓練,如果能像川劇變臉那樣充滿變數與玄機,想必學生是會有興趣的。當然,這是需要教師突破窠臼,精巧設計。怎么樣設計呢?這就要回到課堂訓練的本質上來。語文課堂無疑要訓練學生理解運用語文的能力,但無論理解還是運用其內核都是思維的訓練。正如朱光潛所說:“在表面上只是斟酌文字的分量,在實際上就是調整思想和情感。”運用恰當文字表達思想情感需要學生具有較高的思維水平。語文教師在設計課堂訓練時如果能著眼于思維層面,而不是“為形式而形式”,也許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改寫其實就是一種有效的訓練學生思維能力的形式,特別是逆向思維的改寫,會讓語文課堂的訓練為之一變,讓學生為之一振。
一、散文改寫成詩歌
其實,詩歌改寫成散文經常用到,比如疏通詩意、描繪畫面等,學生對此已經很熟悉。但散文改寫成詩歌,語文課堂卻不常使用,學生會感到很新穎。在散文閱讀教學時教師可讓學生以文本為素材來源,改寫成詩歌(古典、現代都行),以加深對文本的理解,同時提高其語言文字的運用能力。
在學習《故都的秋》時,筆者讓學生根據文中郁達夫對故都的秋的描寫,改寫一首同題的小詩。學生熱情高漲,仿佛都成了詩人。或凝神沉思,或低聲吟哦,或奮筆疾書。也許他們寫不出精彩的詩篇,但他們在用心靈觸摸文本,真誠地與作者進行精神世界的溝通。這就體現了新課程標準“在閱讀中,體味大自然和人生的多姿多彩,激發熱愛生活、珍愛自然的感情;感受藝術和科學中的美,提升審美的境界”的理念。這里摘錄兩首學生的習作:
天凈沙·故都的秋
蘆花蟲唱柳影秋草夜月鐘聲破屋濃茶蟬鳴秋雨微冷
北國秋在心中
租一椽破屋泡一碗濃茶
聆聽青天下馴鴿的飛聲細數一絲絲日光漏下靜對牽牛花的藍朵
惦念起陶然亭雪白的蘆花秋蟬的嘶叫散入灰土上的絲紋息列索落的秋雨將煙管敲打
斜橋影里橋頭樹下天可真涼了啊
這些習作雖顯稚嫩,但它們折射出學生參與語文課堂學習的積極性,是學生在對文本個性化理解的基礎上進行的再創造。這顯然比教師的講解分析效果更好。
二、現代文改寫成文言文
文言文距今時代較為久遠,在語音、語匯、語法、語用等方面與現代漢語相去甚遠,閱讀難度可想而知。很多學生“未戰先怯”,課堂主動參與學習的積極性不高,效果也不好。很多文言文課堂教學還是逐詞逐句的串講,學生只是在教師的帶領下前行,有時甚至是教師代替學生前行,學生“被理解”了。即使學生在教師的帶領下理解了文本,也并不意味著學生閱讀文言文的能力得到了實質性的訓練。因為其思維沒有得到充分的訓練,只不過接受了教師的閱讀成果而已。如此總是被動地接受,一者學生會缺少主動參與閱讀的思維訓練,不能形成真正的閱讀能力,一旦丟失了教師這根“拐杖”,便無法前行;二者程式化的課堂教學過程會使學生漸漸失去學習的興趣,一旦沒有興趣,高中三年的文言文學習就只能是艱難的爬行。
筆者在文言文教學中設計了“現代文改寫成文言文”這一環節,收到了不錯的效果。在學習《寡人之于國也》時,設計了兩道改寫題:
1.有人逃了一百步然后停下來,有的人逃了五十步然后停下來。憑自己只跑了五十步而恥笑別人跑了一百步,那怎么樣呢?
2.這種說法與拿刀把人殺死后,說“殺死人的不是我,是兵器”有什么不同?
題目一出,即刻點燃了學生參與學習的熱情。通過改寫,學生掌握了“或、走、是、兵”等詞語的意義和用法以及“或……,或……”,“是何異于……”的句式。將現代漢語改寫成文言文,突破了文言文翻譯的慣性思維。這種逆向思維的訓練調動了學生的積極性,使其全身心地進行思考,思維得到充分的訓練,閱讀文言文的能力也隨之提升。
從心理學角度分析,人們對新鮮事物都有好奇心,逆向思維的改寫就抓住了這一心理特征,變換了學習的方式,使學生始終對下一個教學環節充滿期待。當然,任何訓練教師都要課前精心備課,始終以調動學生積極參與學習為出發點,語文課堂才不會乏味,課堂教學的品質才會不斷優化。正如《社戲》中所寫的一樣,如果老旦進去,出來的是“一個人蒙了白布,兩手在頭上捧著一支棒似的蛇頭的蛇精”,或者是“套了黃布衣跳老虎”,“小伙伴們”還是愿意看的。
作者單位:安徽省渦陽第四中學(233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