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南溪三中那棵老槐樹

郭理壩

我在南溪三中工作了24年，回想起當年的往事，在我的記憶里總是揮之不去的，是操場邊那棵老槐樹。這樣算起來，與老槐樹朝夕相處的時光很長，也充滿了快樂。

那棵老槐樹，樹的主干直徑有40厘米左右，高高的樹干比兩層樓房還要高。最耐人尋味的是老槐樹的樹皮，黑黑的樹皮并不光滑，在有小枝丫長出的地方或者是曾經長過枝丫的地方，往往會隆起一些形態各異的疙瘩。千奇百怪的疙瘩與黑黑的樹皮，讓人感到這棵老槐樹的厚重與滄桑。就是這棵老槐樹，它見證了南溪三中老師與學生的成長，也見證了我由青年變成中年。

記得學校在修建200米環形跑道時，老槐樹擋道了。最初的規劃，老槐樹恰好在跑道的中央。按照最初的規劃，老槐樹應該壽終了。大家都感到特別的惋惜，為了留住那棵老槐樹，我們修改了規劃，將老槐樹留在了跑道的內側。現在走進南溪三中的校門，一眼便可以看到操場跑道內側的那棵老槐樹，它還是那樣的挺拔與蔥郁。

我對那棵老槐樹懷有深深的感情，還源于那棵老槐樹上有一群善解人意的蟬。我特別喜歡蟬的鳴叫。當你心情舒暢時，蟬會興奮地對你鳴叫“知了，知了”；當你心里郁悶時，蟬又會高聲地對你鳴叫“知了，知了”。對蟬的鳴叫聲聽多了，聽習慣了，不知不覺地會把蟬當成自己的知音，因為無論你快樂還是憂愁，蟬總是對你鳴叫“知了，知了”。試想，還有誰能這樣善解你的心情，還有誰會在你的快樂或憂傷時說“知了，知了”。為此，我常常會靜坐窗前聆聽那棵老槐樹上群蟬的鳴叫，聽到群蟬“知了，知了”的合奏聲，我會與它們分享快樂，有時蟬會分享我的快樂，我有什么高興事都去和老槐樹說，和樹上的蟬說。

每當夏夜，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樹下，看著天上的彎月，數著星星。聽著悅耳的蟬鳴，很是愜意，這時會不知不覺地想起歷代文人墨客對蟬的描繪：“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辛棄疾《西江月？月夜行黃沙道中》）；“垂緌飲清露，流響出疏桐。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虞世南《蟬》）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其實，我對南溪三中那棵老槐樹懷有深深的感情，還源于那棵老槐樹下的蟬蛻，是它讓我的兒子度過了快樂的童年。我那“獨生子女”的兒子，常常因為沒有小伙伴一起玩耍而發愁。在每年夏秋之際，正是蟬蛻變的季節。這個季節，兒子每天最高興的事，就是跑到南溪三中操場邊的老槐樹下觀看蟬蛻變與尋找蟬蛻。觀看蟬蛻變很有趣：當蟬蛹的背上出現一條黑色的裂縫時，蟬的蛻皮就開始了。蟬蛹的前腿呈勾狀，當成蟲從蛹殼中出來時，蟬蛹的前腿會牢牢地掛在樹上。蟬將蛹的外殼作為基礎，慢慢地自行解脫，就像從一副盔甲中爬出來。我的兒子特別喜歡收集蟬蛻。蟬蛻是有藥用價值的，《本草綱目》對蟬蛻的記載“時珍曰：蟬乃土木余氣所化，飲風吸露，其氣清虛。故其所主皆療一切風熱之癥。”現代中醫用蟬蛻治療風熱感冒，咽痛，音啞，麻疹不透，風疹瘙癢，目赤翳障，驚風抽搐，破傷風。用法為煎湯內服，也可以煎水洗或研末調敷外用。那時，兒子會把收集起來的蟬蛻拿到當地醫院去賣。兒子很珍惜賣蟬蛻的錢，他會用賣蟬蛻的錢購買他最喜歡的物品。

南溪三中的老槐樹雖然老了。但是它卻依然在夏夜里隨著微風輕輕舞動著枝葉發出沙沙沙、沙沙沙的聲音，這聲音和著蟬鳴是那樣動聽，多么的美好！

（責任編輯 高生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