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相云 孫艷艷
(上海大學社會學院 山東大學哲學與社會發展學院)
農民工“臨時夫妻”越軌行為的發生機制與成因
陳相云 孫艷艷
(上海大學社會學院 山東大學哲學與社會發展學院)
以默頓的越軌理論為研究視角,從對社會文化目標的期待和實現文化目標制度性手段的缺失兩個維度分析,可揭示農民工組成“臨時夫妻”越軌行為的發生機制與成因。研究發現,制度化手段的缺失與社會規范的弱化與農民工越軌行為的發生存在顯著的相關性。因此,社會應該加強對于農民工的教育和引導,建立更加多元的社會文化目標,并鼓勵農民工通過制度化的手段實現社會目標,并達到兩者平衡的狀態,這對防止農民工發生“臨時夫妻”的越軌行為具有重要意義。
農民工;臨時夫妻;越軌行為
近年來,城市經濟的快速發展吸引了大量農民工進城務工。根據國家統計局相關調查結果顯示,2014年,全國農民工總量為27395萬人,比上年增加501萬人,增長1.9%。其中,外出農民工16821萬人,比上年增加211萬人,增長1.3%;本地農民工10574萬人,增加290萬人,增長2.8%。[1]由于城鄉二元體制以及經濟條件、戶籍制度等限制,能夠舉家搬遷的農民工僅占少數,多數夫妻長期處于分離狀態。而婚姻關系作為家庭關系中最核心、最重要的關系,受到來自家庭成員外出務工的影響最為明顯。[2]進城務工使農民工脫離了農村的社會支持網絡,新環境所施加的壓力讓原有的道德和禮節等對自身的約束弱化,再加上生理、心理以及情感需求,迫使農民工選擇組成“臨時夫妻”的方式以“抱團取暖”。
本文所探討的農民工“臨時夫妻”是指外出勞動農民工的已婚雙方或者一方,在務工所在地基于自愿的基礎上建立“臨時家庭”,形成“臨時夫妻”關系,但不受法律保障,并隨著原配的到來或者務工的結束而終結。從社會規范的角度審視,農民工“臨時夫妻”無視社會既有的價值與規范,突破傳統道德的限制建立“臨時家庭”,這種新型的男女關系因此被社會定性為越軌行為。
由于農民工“臨時夫妻”具有獨特的社會特征,這種身份更多地體現在他們在城市中的生活方面,也是中國社會急劇變遷的體現。早期關于農民工“臨時夫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外出農民工性需求方面,如王飛認為農民工除了工作生活、吃飽穿暖之外,也有性需求,[3]和劉婧認為農民工的性狀況是產生“臨時夫妻”現象的關鍵因素,[4]安東尼·吉登斯在《親密關系的變革——現代社會中的性、愛和愛欲》中強調親密關系的變革主要體現在兩性的性自主;[5]近年來,研究此類群體的視角有所變化,不再局限于“臨時夫妻”現象表征描述和分析,開始強調關注農民工“臨時夫妻”引發的社會問題。李德恩審視“臨時夫妻”現象,認為當事人的行為構成了違法乃至犯罪,杜絕“臨時夫妻”現象只能通過制度變革和體制完善才能實現;[6]瑞貝卡(Rebecca Matthews)和威克多(Victor Nee)認為農民工在各領域受限條件的放寬,農民工的打工行為所面臨的約束也越來越小,他們打工的行為邏輯中體現了越來越多的自主性,個人從追求家庭理性的邏輯模式轉成追求個人自我理性,[7]何雯強調農民工在長期務工過程中容易產生情緒和心理方面的問題,并提出農民工結為“臨時夫妻”行為的發生,是外界事件刺激與長期單身外出務工已婚個體心理行為相互作用的結果,蘊涵著自身的內在邏輯和發展規律。[8]
農民工“臨時夫妻”相關研究有限,已有研究主要為數據呈現或者梳理文獻資料,缺乏對農民工組成“臨時夫妻”行為的深度追問。本文采用社會學的越軌行為理論,以社會文化目標和制度化手段為切入點,對農民工組成“臨時夫妻”的行為與態度進行深入剖析,考察這種新型男女關系違反社會規范的發生機制,探析社會結構手段和文化目標兩種因素對農民工“臨時夫妻”產生越軌行為的影響。
默頓是越軌行為理論的重要代表人物,他強調個體行為的越軌表現應該放到現有的社會結構中進行分析,越軌行為與社會結構密切相關,社會文化目標和制度化手段兩者共同作用建構了社會秩序,而文化目標是既定的,個體達成社會目標的手段受社會結構因素的影響因人而異,當既定社會文化目標和制度性手段相互矛盾時,就會發生越軌行為,其理論解釋見表1。

表1 默頓越軌理論解釋表[9]
農民工“臨時夫妻”之所以被定性為越軌行為,符合越軌行為的一般特點:第一,相對性:在特定的情景、時間、地點才會成為越軌行為。[10]農民工組成“臨時夫妻”被社會定性為越軌行為,它是社會轉型過程中的一個衍生物,也是一種必然的現象。但是這種現象只是暫時的,社會大眾對其的包容性也是有限的。第二,失范性。農民工組成“臨時夫妻”違反了既有的社會規范和價值倫理。第三,社會大多數人對于該行為的反對性。社會長期形成的社會規范是多數人所認同并且遵守的,傳統道德和現有的法律制度代表社會主流的價值觀念。而農民工“臨時夫妻”違反了傳統的道德和現有的社會制度,對家庭的和諧、子女教育等造成了不良影響。第四,非普遍性。農民工“臨時夫妻”現象并未普遍化,主要集中在城市務工的農民工群體上。第五,懲罰性:發生社會所認定的越軌行為會受到相應的懲罰。農民工“臨時夫妻”不僅受到輿論的壓力、原有鄉土社會的批評與排斥,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觸動了已有的法律制度。
本文采用定性分析,通過滾雪球抽樣的方法尋找研究對象,以無結構性訪談為主,獲得第一手資料。本次田野調查的地點選在廣州市,廣州市是一個典型的流動性城市,存在很多外來農民工組成“臨時夫妻”的情況,符合本次田野調查的需要。本次農民工“臨時夫妻”調查的訪談對象共有11名,訪談對象大多已婚并長期處于與家庭成員分離狀態,自身所從事的職業存在不穩定性。組成“臨時夫妻”的雙方認識的方式大致分為老鄉介紹、同事關系、網絡聊天以及娛樂場所認識等,見表2。
臨時夫妻作為社會發展過程中獨特的社會現象,有著深層的社會原因和個體因素,多數情況下是結構手段與文化目標之間未達到平衡的結果,見圖1。

表2 農民工“臨時夫妻”訪談對象的基本情況

圖1 農民工“臨時夫妻”的發展路徑
(一)農民工“臨時夫妻”的形成方式
社會網絡在為農民工提供活動和交流空間的同時,對其也形成了一種地域結構或者空間結構的限制性,也就是說,長期的鄉土生活為農民工提供生存空間的同時,也限制了農民工自由化流動,導致農民工建立人際關系途徑的單一化。這種現象決定了農民工“臨時夫妻”的組成主要是通過初級關系實現的。同時,由于手機網絡通訊的簡單化操作,對農民工“臨時夫妻”的形成也起了一定的催化作用。
1.地緣關系
隨著社會進程的加快,農村逐漸超出了單純的血緣或者地緣關系建立社會網絡的界限,地緣關系不僅僅包括在血緣上有關系的親戚及他人,也包括從血緣基礎上地緣關系的延伸,老鄉會就是典型的代表。在搜集資料的過程中,5位訪談對象是通過血緣或者地緣的關系組成“臨時夫妻”,并具有一個共同點:“在外地要是碰見老鄉總感覺格外親切,彼此之間的關系更好一點,因為都是在外地謀生活,說話方式、生活習慣都一樣,雙方都明白在外面生活艱難,關系自然更加親密,最后就走到一起了。”(C7)在共同的故鄉情結催化作用下,單純的地緣和血緣關系開始變得復雜。由于有著共同的語言、文化和心理情感,異性之間的關系更加密切,很容易產生相互依存感并進一步發展成為“臨時夫妻”。
2.業緣關系
傳統的鄉土社會業緣關系十分穩定,但是隨著農民工外出務工和生活,穩定的業緣關系開始呈現出復雜的特點。5位訪談對象談話內容均包括:“初來城市打工無依無靠,同事之間成為新環境下最初的社會關系,下班之后交往頻繁,發現性格相投,就組成‘臨時夫妻’。”(C8)打工潮流下外地務工人員涌入城市,工作的不穩定性、內心情感的波動使農民工在接觸到與自身處境類似的同事時,具有更多的共同話題。而且農民工平時的活動圈子較小,在接觸機會較多的情況下日久生情,組成“臨時夫妻”便成為他們的首選。
3.網絡聊天促成的情緣
傳統的婚姻與戀愛是在相對的地域限制內尋找異性伴侶,而網絡虛擬化的發展打破了面對面交流與溝通的日常行為方式,使傳統的婚姻和戀愛關系不再局限于地理區域。“我在賓館做清潔工,房間打掃完之后就沒事了,后來賓館前臺的服務員教我用手機QQ和微信聊天,還可以‘搖一搖’加附近好友,之后就開始和好友聊天,逐漸建立了‘戀愛’關系。”(C4)網絡不僅為人們提供便利,也為人們提供情緒和心理發泄渠道,虛擬化的空間提供了人際關系形成的平臺,網戀便成為互聯網發展趨勢下虛擬愛情的產物。[11]農民工背井離鄉外出打工,總體生存狀況較差,隨著網絡條件的便利,農民工開始傾向于在虛擬的網絡空間中尋找一絲心理安慰與發泄渠道。
(二)農民工“臨時夫妻”的分離
1.自我良心與道德譴責
道德是在社會規范的基礎上建立的,違反社會主流文化所認同的社會規范即被定性為越軌行為,社會成員長期所受的教育使道德內化,嚴格要求自身在社會規范的控制范圍內從事活動,一旦違背內心所承認的道德便會開始自我譴責。“有時候感覺自己挺愧對家里人的,每次打電話聽到孩子叫我爸爸的時候,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而且我老婆現在又懷了一個孩子。”(C1)“我媳婦之前就因為我和其他女人的事情差點就神經了,現在還神神叨叨的(敏感),這毛病都是我刺激的。”(C10)“感情專一,白頭偕老”一直被視為中國傳統美德,尤其是對異性配偶的忠貞。原有鄉土社會規范的內化以及長期道德倫理的約束使農民工違反社會規范時,便會進行自我良心的譴責從而獲得心理上的安慰,也加速了“臨時夫妻”的分手。
2.原有家庭施加的壓力
家庭是社會的基石,因為它履行了重要的功能,對于多數家庭成員來說,家庭是無情社會的避難所,家中能找到歸屬感,有感情的支持。馬克思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提到,“人的生產”,即人類的“增殖”,這也意味著家庭最初代表的是社會關系中的唯一關系,是夫妻之間、親子之間關系的綜合體。[12]據訪談對象解釋,家中一般都有孩子與年邁的父母,最初背井離鄉去打工的原因大多都是想要給家庭成員更好的生活,因此,當面臨在原有家庭和臨時夫妻之間進行抉擇時,原有家庭帶來的壓力往往使“臨時夫妻”的生活面臨更多的困境,最終以分手而告終。“我長時間在外地,農村人在家閑著沒事就愛嚼舌頭根(說別人閑話),告訴我丈夫說我外面估計有人了,說的人多了,我男人就相信了,回來就質問我,我不承認他就打我,后來他就不讓我出去打工了。”(C4)“我老婆之前就告訴我,她在家整天拉扯孩子、照顧老人很辛苦,如果我敢在外面有女人,父母讓我自己去養活,更不讓孩子認我這個爹,要帶著孩子出去單過。”(C8)婚姻中配偶之間的感情具有強烈的排他性,“臨時夫妻”越軌行為發生必然會影響到原來的家庭生活,隨著“臨時夫妻”親密關系的加深,必然會引發原有夫妻雙方懷疑,從而引發原有配偶為防止“臨時夫妻”繼續發展設置的重重障礙,在原有家庭施加的壓力之下,“臨時夫妻”基于現實利益的考慮,放棄當前的“臨時家庭”,從而回歸原有的家庭生活。
3.工作地點的頻繁變換
農民工由于受到知識文化水平、技能等諸多種因素的限制,工作地點并不穩定,流動性比較大。這決定了農民工“臨時夫妻”從開始到結束的過程通常較為短暫,變換工作之后,會尋找下一個“臨時夫妻”的對象,與之前的“臨時配偶”并不會保持聯系,繼續開始原有的生活。“曾經在長沙的時候,就和一個男的在一塊過,他喜歡說笑,懂得心疼人,比較討女生的歡心。因為長沙的工資低,我就跟著老鄉去廣州了,剛開始還聯系,時間長了,又不經常見面就基本沒有聯系了。”(C2)“之前我在這有過一個‘女朋友’,后來她兒子結婚,她回老家之后就在老家打工,就再也沒有聯系過了。”(C3)當農民工被置身于一個陌生的環境當中,同時又處于重復性工作的狀態,便會容易產生挫敗感,往往需要傾訴的對象。由于務工場所遠離家庭、親戚和兒女,在一定程度上為“臨時夫妻”形成提供了發展空間。而這種“臨時夫妻”的維持不同于原有夫妻關系,僅僅局限于兩人活動的共同場域,一旦處于兩地往往就會導致“臨時夫妻”關系的離散結局。
(一)價值觀的自我沖突和社會規范對個人約束的弱化
社會規范可以防止越軌行為的發生,所有的社會都會用某些方式鼓勵和推行他們認為適當的行為,勸阻并制約不恰當的行為。[13]人類作為一種物種,需要制度提供社會秩序,確保他人認同和遵守這些行為規范,這樣才能使人們之間行為的相互協調成為可能,見圖2。

圖2 社會規范控制論的解釋邏輯
社會化的過程中多數人在大部分時間都會接受和遵守基本的社會規范,防止越軌行為的發生。社會學家將社會規范分為兩種:民風和民情。民風是指在一種文化中提供日常行為標準,而這種標準并非不可變通,違反后產生的影響相對較小;民情是指對于一個社會穩定和發展極為必要的規范,一旦違反必然會受到懲罰。“自己在外面干活回來后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累死累活沒人疼,后來我就想通了,人活著就得懂得心疼自己,后來就找個人一塊過唄!只要小心點別被老家里面的人看到就行了。”(C2) “我和‘相好’都是秘密‘約會’,害怕被老鄉看見告訴家里人,家里要是知道肯定是要鬧翻天的。”(C7)無論是民風還是民情,人們會因為某些規范的強制性較弱而不去遵守。農民工“臨時夫妻”不僅違反了民風,也違反了民情。在農村農民工受到傳統習俗的影響,婚姻、家庭和感情的目標是一致的,家庭之間的倫理道德也約束農民工的越軌行為發生,這種約束從婚姻締結開始形成。同時婚姻的雙方也受到法律的約束,確定了夫妻之間應該承擔的責任和義務。進城后原有的社會規范弱化,同時受到城市開放觀念的影響,價值觀念開始出現沖突,想維持農村原有的家庭,也想在城市中與他人結為異性伴侶。
(二)同類群體的日常示范
由于自身社會網絡的局限性,導致農民工在異地他鄉與同類群體關系更加緊密以尋求安全感,因此組成“臨時夫妻”的行為也更容易受到這類群體的影響,但同類群體對個體行為的影響并不是正式的,而是在日常生活中潛移默化的,通過同類群體之間的日常示范,引導農民工個體進行學習和效仿。基于自愿的基礎上主動接受,行為和認識達到一致,從而組成農民工“臨時夫妻”。“我的幾個好哥們經常帶著‘老婆’一塊喝酒吃飯,他們總是說我一個人沒意思,讓我也找一個,索性就找了一個‘女朋友’。”(C3)“我們這個辦公室有四個人都有‘女朋友’或‘男朋友’。現在流行這個,身邊好多人都有,看得多了就習慣了。”(C9)先進入城市打工的農民工成了后續進城農民工學習的“榜樣”。他們長期在城市中打拼,取得了一定的成就,積累了財富和人脈,在務工的大潮中,他們打破了婚姻以及家庭倫理的底線,與自身關系密切的異性結為“臨時夫妻”。在這種現象的影響之下,農民工開始對原有內化的規范、行為和意識造成混淆,提高了越軌行為的發生,從而導致農民工組成“臨時夫妻”的可能性增加。
(三)農民工生活壓力與自我需求的滿足
默頓曾經指出,越軌行為跟正常行為一樣,都與社會結構密切相關。越軌行為發生的頻率會因社會結構的不同而不同,因此其“主要目標是在于發現某些社會結構如何對社會中的某些個體產生了一定的壓力,結果使其出現非遵從行為,而不是遵從行為[14]。”農民工進入城市務工,其主要目標是提高經濟收入,供養家庭,改善家庭現有的生活狀況。在這個過程中往往農民工承擔較大生活壓力。在對訪談資料的整理中了解到:“我家老商外面有人,我是知道的。我孩子現在6歲,我要照顧小孩,這6年我們大部分時間不在一塊。我就直接告訴老商他要是寂寞,可以在外面找一個女的和他一塊過。我不會管,但是不能有孩子,每個月的工資要正常給我,也不能把那個女的領回家。”(C3)“每天在工地上干活累死人,我這一出去都是一年半載的,自己的基本需求總得滿足吧,這事放在誰身上都正常。”(C7)
有學者指出,進城務工帶來的家庭模式、思想觀念、環境壓力的變化深刻地影響著農民工的婚姻生活質量。[15]一方面,由于自身技能和文化的限制,導致他們只能通過體力勞動來換得經濟收入,在一定程度上,臨時夫妻的組成除了生活上可以相互照應,均攤租金、水電煤氣開支等花銷,兩個人在一起還能減少成本,節約出來的錢可以更多地寄回老家解決貧困。另一方面,婚外性行為似乎不再像傳統社會那樣受到更多指責與批評。農民工在與家人分隔兩地,日久天長,農民工感情和生理的需求就會逐漸增加,開始放縱欲望,打破堅守的婚姻道德底線,發生越軌行為。
“臨時夫妻”作為兩性關系結合的社會特殊形式,從表面上看是個體行為,從本質上看是社會行為。[16]在社會快速發展的進程中,城鄉差距加大,生活成本增加,農村原有的“一畝三分地”已經不能夠正常維持農村家庭的生計,促使更多農民進城務工。但在進城后,原有社會支持網絡的脫離以及現有社會環境的排斥讓農民工無法有效融入,很難通過社會資源、人際關系以及專業技能等制度化手段實現經濟收益的增長以及擴大自身成功的途徑。由于制度性壓力,農民工的醫療、就業等無法得到保障,壓縮了農民工取得成功的活動空間。專業技能的限制、物質生活的低成本、心理狀態的漂泊和情感需求的撫慰都會迫使農民工尋求一個突破口使自身感受到在城市的“落地生根”。總之,達成既定文化目標的制度化手段的缺失與新生存壓力導致的社會規范的弱化,使農民工發生了“臨時夫妻”越軌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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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grant Workers’ Temporary Couples Deviant Behavior Mechanism and Genetic Analysis
Chen Xiangyun Sun Yanyan
(The College of Sociology, Shanghai University; School of Philosophy and Social Development, Shandong University)
Morton deviant theory as the research perspectives, from the two-dimensional analysis of the social cultural expectations and the lack of institutional means of achieving cultural objectives, the paper tries to reveal migrant workers migrant workers temporary couples’ mechanism and causes of deviant behavior. The research found that the lack of institutionalized means and the weakening of social norms exist significantly correlation with the incidence of migrant workers’ deviant behavior. So society should strengthen the education and guidance for migrant workers, to build a more diverse social and cultural goals, and to encourage migrant workers to achieve social objectives by means of institution and achieving balance, which is important to prevent the occurrence of migrant workers “temporary couples” deviant behavior
Migrant Workers; Temporary Couples; Deviant Behavior
C913.1
A
1006-1789(2016)05-0067-06
責任編輯 曾燕波
2016-04-01
陳相云,上海大學社會學院,主要研究方向為弱勢群體;孫艷艷,山東大學哲學與社會發展學院,講師,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青少年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