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學的道德科學性質： 歷史、現狀與未來

中鋁財務公司有限責任公司 張翔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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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學的道德科學性質： 歷史、現狀與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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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本文分析了18世紀以來經濟學道德科學性質的奠定過程及其發展脈絡，論述了實證經濟學與規范經濟學的分離、邊際學派的興起，以及導致19世紀晚期經濟學偏離道德科學性質的原因和過程，分析了現代經濟學的教學和研究中所有非福利經濟學領域對于道德科學性質的偏離狀況。最后提出了融合實證經濟學與規范經濟學、經濟學道德科學性質回歸的基本思路。

關鍵詞：經濟學 道德科學 福利 回歸

1 金融危機的警告意義

對于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很多人反思，為什么整個經濟學界未能對這么巨大的金融危機有所預測并提出任何有意義的警告呢？羅伯特·席勒和維吉尼亞·席勒認為，外界對于經濟學的批評是有道理的：現在的經濟學模型太專業化了，以至于沒有經濟學家能夠通過這么多過度專業化的模型看到背后巨大的經濟發展暗流，因而無法警告人們發展中存在的危機苗頭。

對于南亞、東南亞地區國家抽取地下水灌溉稻谷和麥子以追求高產量，使得稻谷、麥子含砷量大大超標的事件，芬多夫、米切爾、格林等人在2010年于《科學》中表示，他們在印度、中國、越南、巴基斯坦、尼泊爾等國家進行研究，分別在這些國家抽取100～350米深的地下水，這些水主要是用來飲用及灌溉，但是，WHO規定井水砷含量為10毫克/升的標準，這些水嚴重超標。砷是非常可怕的，它會通過水積累在農作物中，如水稻、麥子等，并且還會通過飲食進入人體，導致人們生病，肝癌、肺癌和膀胱癌等癌癥的得病率增加一倍，同時，它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制約兒童智力發展［1］。

將這一事件歸咎于經濟學似乎有失公允，但將矛頭對準經濟學的人也是有確鑿理由的：類似“砷米砷麥”的“低品質大規模生產”都是宏觀經濟學中總需求理論和增長理論傳播的結果。糧食本來是用來直接食用的，但直接食用帶來的GDP不大；用糧食釀酒，喂牛喂豬，滿足人們飲酒、食肉的需求能更快地增加GDP。在邊際主義重要創始人杰文斯（1835—1882）的時代，小麥先用來做面包，有多余的再用來釀啤酒、喂牛［2］。現在不是這樣的了，小麥先用來滿足一些人的飲酒、食肉需求，再用來食用，因為前者帶來的GDP更大。釀酒需要消耗大量的糧食，喂牛獲取牛肉也需要大量的糧食。釀酒、獲取肉類等需求使得全球對糧食的需求遠遠超出了地球可耕地的承載能力。增長理論的核心思想是如何實現更高穩態水平的人均收入，更多的糧食使得人們的收入更高了，在沒有任何倫理基礎討論的前提下，現代GDP核算體系認為高產量、高收入是好的。在自然降水不夠灌溉時，抽取地下水的行為便反復得到了社會認可。不但增長理論、總需求理論都沒有涉及產品品質與人類健康的關聯關系，幾乎所有的中級微觀經濟學、中級宏觀經濟學教材的所有理論都沒有涉及這一點。

斯密奠定了經濟學道德科學性質基礎，并且由邊沁（英國經濟學家，1748—1832）發揚光大。其在《道德和立法原理導論》（1780年）中提到：制度目的是通過理性、法律作用保護幸福的架構［3］。在邊沁所生活的那個時代，窮苦的勞動人民連發言權也幾乎沒有，其思想卻推進了社會條件的改善，讓社會更民主。

2 經濟學發展的主要思想

在經濟學發展的各種暗流中將經濟學拖回提高人類福祉方向的重要經濟學家是馬克思（1818—1883）。他將大部分時間花在大英博物館的閱覽室中，鉆研“政治經濟學的各個令人困惑的分支”。馬克思證明：勞動力是所有價值的唯一源泉，所有剩余價值和利潤都來自對工人階級的剝削；財富越來越集中到少數資本家手中。工人的絕對貧困和相對貧困將造成社會矛盾激化，因而社會主義、共產主義是人類解放的根本途徑。

19世紀經濟學發展的各種暗流中最重要的兩大暗流是：實證經濟學和規范經濟學；邊際學派的興起。實證經濟學與規范經濟學的分離雖然使得單個經濟學視野可以集中，但也讓視野變小了。邊際學派讓經濟學分工越來越細化。邊際學派興起，讓經濟學家對單個問題研究更深刻，但強化經濟學專業化分工，讓單個經濟學家對宏大經濟圖景認識能力也變得弱化了。

在20世紀后半段，經濟學分工不斷細化，并作為一個整體，不偏離道德科學的性質。總結起來，經濟學被分成了11個板塊，其中微觀經濟學問題7板塊，宏觀經濟學問題4板塊。反思經濟學的現狀，我們驚訝地發現，實證研究與規范研究被嚴重地割裂開來在11個板塊中，只有1個板塊專門講授經濟學的規范研究,也就是“一般均衡與福利經濟學”板塊。如果當前的經濟學教科書還有哪一章與經濟學的道德科學性質最接近，就是這一章了。這一章仍然講述的是帕累托在1906年出版的《政治經濟學手冊》中提出的最大化福利的三個條件，它依然像經濟學皇冠上的明珠，光彩奪目，足以讓人們看到經濟學的崇高。

3 當代經濟學的選擇性繼承

當代經濟學的確是在繼承傳統中發展，但這種繼承是“選擇性繼承”。當代經濟學對凱恩斯學術的繼承也是“選擇性繼承”。凱恩斯為了強調“需求管理”的重要性，舉了諸多極端的例子，比如，他舉例子說，如果財政部將瓶子塞滿寶石后放在已開采過的礦井中。之后用城市的垃圾將礦井填平，并且聽之任之讓私有企業把寶石挖出。這樣失業問題便會由于公共工程項目得到解決；而且，受反作用的影響，社會的實際收入會更高（P128～129）。這樣的例子被很多經濟學家和政策制定者牢牢記住，但是忽視了凱恩斯提出“需求管理”政策的出發點。凱恩斯在給哈羅德的一封信中說，“經濟學是一門道德科學”［4］（P473）。凱恩斯所處的社會金融投機非常猖獗，而金融投機完全不同于企業投資，前者不過是利用不確定性獲利，其結果必然是財富的巨大不平等、失業和對合理經濟預期的失望以及實業的削減。凱恩斯指出，“當企業成為投機的漩渦中的泡沫時，形勢就是嚴峻的”［5］。“需求管理”的重要出發點不僅僅是滿足被壓制的消費，還在于是用財政政策、貨幣政策等需求管理工具把經濟扳回到遏制投機、鼓勵投資的正道上來。

由此，進入大學課堂的經濟學教材有必要恢復古典經濟學家學術思想的原貌，恢復經濟學的道德科學屬性,讓經濟學其他板塊也融入經濟學思想，讓每項經濟學政策主張不單在實證分析保持其正確性，同時在規范上也是正確的［6］。例如有關消費者的行為理念，研究消費在給定收入制約條件下，追求效用最大化過程時進一步融入了庇谷的思想研究：如果未有特別制度設計，人們在哪類領域的消費會讓其行為社會邊際成本大于個人邊際成本，這樣造成環境惡化、資源不足、社會道德氛圍惡化等。有關生產、廠商、成本等理論也一樣，需要特別強調企業追求利潤最優化過程的社會邊際成本以及個人邊際成本的權益。

有關市場理念在有關不完全競爭的論述當中，需要更加深入地去分析相應的福利情況。對于不完全競爭市場的分析得出的重要實證性結論是，不完全競爭市場的長期均衡不在平均成本最低點，存在產量不足（平均成本線是U型的），因而壟斷行業的超額利潤（以及與此相關的壟斷行業工資）是由市場結構決定的，而不是由壟斷行業的管理層個人決定的。由此進一步引入“規范”的分析：壟斷行業的工資應該如何決定？一個社會能夠被吸納入壟斷行業的人只是少數，如果任由其自己決定工資，社會的財富分配的不公正性將會是巨大的。如果“壟斷行業的利潤由市場結構形成”的“規范含義”成為共識，對于壟斷行業的工資管制將變得容易。在要素市場理念中，要深入李嘉圖、馬克思所開創的有關資本、勞動可替代性對工人福利的影響分析。

參考文獻

［1］ Scott Fendorf，Holly A. Michael，Alexander van Geen，Spatial and TemporalVariations ofGroundwater Arsenic in South andSoutheast Asia［J］. Science，2010（28）.

［2］ William Stanley Jevons，The Theory of Political Economy［M］.London，Macmillan，3d ed，1871.

［3］ Jeremy Bentham.An Introducation to the Principles of Morals and Legislation［M］.Oxford：Clarendon Press，1789.

［4］ Wright&Richard， Robbins as a Political Economics［J］.A Response， Economic Journal，1989（99）.

［5］ John Maynard Keynes.The General Theory of Employment，Interest and Money［M］.New York，Harcourt， Brace and World，1936.

［6］ Anthony B.Atkinson.The Restoration of Welfare Economics［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2011（3）.

中圖分類號：F09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16）05（b）-176-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