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春暉 (湖北民族學院 民族學與社會學學院 445000)
鄂西南地區巴東土家族堂戲研究
范春暉 (湖北民族學院 民族學與社會學學院 445000)
巴東堂戲作為一種土家族地方經典喜劇流傳于巴東縣長江以北神龍架下的沿渡河、溪丘灣一帶,它以獨特的民族藝術風采和鮮明的地方特色,得到了廣大群眾的喜愛。堂戲作為湖北省非物質文化遺產,有著自身獨特的藝術形式和民族特色,受到了政府和有關部門的扶持和保護。但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堂戲在保持自身民族特色的基礎上,也在逐步發展變化,以適應當今社會發展和人們的藝術文化審美要求。
巴東堂戲;傳承;變遷;現狀
巴東堂戲始于明末清初流行于巴東縣長江以北的神龍溪流域,其本源是巴東民間歌舞“花鼓子”,初始稱為花鼓戲。由一男一女在堂屋大方桌上圍繞四角踩碎步而舞,唱“花鼓調”因平時多在堂屋里表演又稱“堂戲”。
巴東堂戲屬于板腔體的民間劇種,唱腔主要有大筒子唱腔和小筒子唱腔,以及嗩吶腔與高腔等。大筒子唱腔稱“花戲”,即屬于巴東堂戲主要組成部分的民間生活小戲;小筒子唱腔稱“正戲”,又稱“袍帶戲”,屬吸收南劇、川劇表演部分。“花戲”主要以平民百姓為反映對象,而“正戲”則以王公貴族、名媛閨秀為反映對象。上演傳統劇目多大300余出,巴東堂戲以演“花戲”為主。
巴東堂戲系土家地方經典劇種之一,關于堂戲的淵源目前尚未弄清,說法有兩種。一是起源于清乾隆元年,巴東的民間藝人周懷德等受流落在當地的四川川劇藝人鐘德和等人帶徒傳藝的影響,后融合本地的“花燈”等民間小調,逐步發展而成,故有“堂戲三百年”之說;二是約在二百年前,由面部用紅、白、黑三色點綴的一男一女在堂屋內的大方桌上表演。故有“堂戲兩百年”之說。巴東堂戲2007年成功申報湖北省非物質文化遺產,并因為其突出的地方特色而獲批申報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并與恩施燈戲、鶴峰柳子戲、南劇、鶴峰儺戲,一起被譽為湖北省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民族文化藝術中的“五朵金花”。它因常在堂屋為演出場所而得名。其演出場所狹窄,僅能碎步而踩,亦稱之為“踩堂戲”。
堂戲的傳統劇目較多。從收錄整理的情況來看,堂戲的劇本結構在很大程度上繼承和發展了“元雜劇”的藝術風格。其結構通常以“折”為單位。演出形式由“曲、賓白、科”三者組成。“曲”,即唱詞部分,在整個堂戲表演形式中占有較突出的位置。“賓白”即語言部分,在堂戲中可分為“賓白和說白”兩種。“賓白”在演出中擁有相當大的比重,因為它能較直接地揭示戲劇沖突和人物性格,且語言幽默、滑稽,起到烘托演出氣氛的效果;“說白”有多種形式,一般有“定場白”“沖長白”和“背白”三種。“定場白”是角色登場的念白,有著自我介紹,一般先念兩句或者四句詩,然后自報姓名、籍貫、身份。更具有諷刺性的喜劇效果。“沖場白”是角色第二次或第三次登場的說白,向觀眾敘述事由或表述心情,起著渲染情緒的作用;“背白”,背著同臺演出的其他角色向觀眾直接抒發情感,也就叫“旁白”。這種獨白常常以滑稽表演相結合。“科”是堂戲的做工部分,即動作、表情和其他方向的舞臺提示。一般而言,“科”指動作,“讀”指語言,它是展開戲劇和沖突的一種形象化手段,與教唱和念白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系。傳統的巴東堂戲有一套約定俗成的演出程序,尤其是被“過事家”(當地俗語,指家中有喜事的人家)邀請至家中演出。一般有五個程序:接戲、化妝、拜菩薩、送畫和正式演出。
巴東堂戲的傳承方式主要是口傳心授。即通過口耳來傳延長的內容,在用心來領悟它的神韻。在民間,藝人們通過說戲使徒弟了解所唱的內容,然后通過示范表演的形式來帶領徒弟來領悟其中的神韻。在讓徒弟通過反復的吟唱、感受、模仿來學習。由于這種特殊的傳授方式,使得同一劇目每一次演出不盡一致,演員沒有死記臺詞,而是根據當時的情況對劇情內容做適當的改編。
為了保護民族文化,溪丘灣小學組織了幾十人的堂戲興趣小組,并邀請文化部門相關工作人員對興趣小組作指導,將民族文化帶進了校園,引進了課堂,她們編排表演的兒童堂戲《紅太陽》在巴東縣第一屆民族民間藝術節演出后,在全縣引起了廣泛關注。在以譚紹康為代表的文藝工作者和溪丘灣鄉文化站工作人員的努力下,堂戲傳承也有了相應的文字記載。溪丘灣鄉文化站前站長譚紹康老先生一直致力于堂戲研究。譚老退休后一直專注堂戲劇本的資料的收集,并著有《呼喚神農溪》之堂戲,里面《山伯訪友》《勸夫》《送寒衣》等四十六出傳統戲,《雷家院子》《小拜年》等九出現代戲。年過七旬的譚老至今仍然活躍在堂戲收集傳承的第一線,經常到秭歸、興山等地指導編排堂戲。
隨著社會的發展,堂戲在傳承的過程中也有了諸多變化。現代堂戲在表演時間上有所壓縮。解放前,堂戲表演者均為男性,女性是不允許上臺表演的,就算有女性角色也是由男性表演者反串;解放之后,女人才漸漸的進入堂戲表演隊伍,也為堂戲的傳承做出了貢獻。古代堂戲在表演前,會有一系列燒香拜祖的意識,后來為了簡化堂戲的表演形式,也為了給“過事兒”人家減小開銷、省事,逐漸取消了這種儀式。特別是九十年代,更是將燒香拜祖列為封建迷信活動,乘著這個浪潮,表演前的拜祖儀式正式取消。堂戲傳承人收徒弟的方式也越來越簡單了,一般情況下只要能唱出高音,五官端正都能被師傅看中進行訓練。
堂戲傳統劇目多以“口述、心記”的方法世代相傳,伴隨著老一輩藝人的離去,眾多的巴東堂戲傳統劇目也隨即失傳。傳統的表演形式抵擋不過新型表演的沖擊,堂戲的演出機會越來越少,演出人員的收入也越來越少,學習表演的人也越來越少。
堂戲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當今社會,特別是各種娛樂方式的蓬勃發展,新的一代年輕人癡迷于各種外來的興元素,很少關注到祖輩所傳承下來的寶貴戲曲。沒有視覺沖擊力,沒有聽覺震撼的堂戲魅力一落千丈,越來越少的人愿意欣賞堂戲。堂戲的生存空間越來越狹窄。巴東堂戲失去了它所賴以生存和傳承的土壤,只能伴隨著老一輩藝人漸漸淡出人們的記憶。現在知道和看過堂戲的人越來越少,堂戲正在慢慢的淡出人們的視野。巴東堂戲蘊藏著豐富的文化內涵,并不意味著他與現代科學知識有著等視的地位,獲得同樣的命運。在經濟全球化、土著文明現代化的大背景下,巴東堂戲已經屈身邊緣化,正在加速散失與失傳,這是現代人類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是以堂戲為代表的地方戲劇逃不掉的命運。
如今的巴東堂戲面臨著失傳的嚴重危機,怎樣解決危機是現代文化工作者亟待思考并解決的問題。恩施州提出了活態傳承的民間文化保護方針,希望借著這陣東風,巴東堂戲的傳承危機能夠得以化解。
[1]向賢榮,譚慶星.巴東堂戲[J].鄂西大學學報,1987年第1期第2期合刊.
[2]張延莉.巴東堂戲田野調查報告[J].武漢音樂學報,2009(02).
[3]高源章,鄧明旺,鄧貴洪.《巴東堂戲》.北京國際文化出版公司,2001.
范春暉,湖北民族學院民族學與社會學學院民族學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