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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南京農業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江蘇 南京 210095; 2.福建農林大學 經濟學院,福建 福州 35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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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員異質性、合作博弈與利益分配
——一個對農民專業合作社盈余分配機制安排的經濟解釋
應瑞瑤1唐春燕1鄧衡山2徐志剛1
(1.南京農業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江蘇 南京 210095; 2.福建農林大學 經濟學院,福建 福州 350002)
摘要:從成員異質性的角度解釋合作社利益分配機制的安排,首先運用合作博弈框架理論分析具有不同資源稟賦的成員參與合作利益分配的博弈行為,然后基于江蘇、四川和吉林三省66家有盈余分配農民專業合作社的調查數據進行實證研究。結果表明:中國農民專業合作社存在明顯的成員異質性,合作社發起人股份比例普遍高于交易量比例;股份比例越是高于交易量比例,合作社盈余分配中按股分紅的比例越大,按交易量返還的比例越小。
關鍵詞:合作社;盈余分配;異質性;合作博弈
一、引言
作為農民的自我服務組織,合作社盈余要求按惠顧額返還,而不是按資本分配,這是合作社有別于公司等其他組織的本質特征之一。因為盈余按惠顧額返還這一分配方式更能保護農業生產者而不是資本的利益。自2007年《農民專業合作社法》正式實施以來,中國農民專業合作社的數量飛躍式增長。截至2014年底,全國農民專業合作社已超過128萬家,平均每個行政村超過2家。*引自國家工商總局舉行2014年度全國工商工作情況發布會,2015年1月23日。那么,現實中,農民專業合作社能否遵循合作社的理念按惠顧額返還盈余,實現其保護農業勞動者的預期功能?返還的比例有多大?合作社是如何選擇和決定盈余分配機制安排的?合作社中不同利益相關者是如何通過合作博弈達成均衡的?回答這些問題,既有助于我們加強對中國農民專業合作社盈余分配機制安排背后成因的理解,也可為完善合作社治理結構提供參考。
現有文獻對中國農民專業合作社的盈余分配方式進行了探討,但大多只停留在現象描述上。不少研究發現,中國合作社的盈余分配比例較低(盧新國,2009;鄭鵬 等,2012),按股金分紅比例遠高于按交易量返還的比例(張菊 等,2012;張娜,2015);另有一些學者嘗試從產權結構和治理機制等角度去解釋盈余分配機制的設計和安排。總體上看,已有研究存在以下兩方面不足:第一,既有研究大多從產權結構和治理機制來解釋盈余分配,但如此會面臨很強的內生性問題,因為產權結構、治理機制和盈余分配是同時被其他因素所決定的。實際上,合作社成員的異質性是成員重要的外生性屬性,成員異質性程度決定了不同利益主體之間資源稟賦和利益訴求的差異程度,對合作社的產權結構、治理機制和盈余分配機制等安排都可能有重要的影響,但現有文獻鮮有就此進行深入研究。第二,既有研究大多是對個案的定性分析,少數實證研究也僅局限于某一省份或地區,而基于全國層面數據的實證分析極少,研究數據基礎制約了結論的普適性。
本文從成員異質性角度來解釋現實中合作社盈余分配機制的安排和過程,其意義在于:第一,農戶間的異質性是一種普遍現象,分析其與盈余分配機制安排的因果關系具有重要的學術價值和現實意義;第二,農戶間的異質性在合作社成立之前已存在,本文的分析可避免計量經濟分析中被解釋變量和解釋變量同時被其他因素決定所導致的內生性問題,研究結論具有較強的說服力。
二、合作社成員異質性條件下的合作博弈與利益分配
勞動與資本在合作發揮作用的同時往往也伴隨著利益的沖突。對于合作社,盈余按惠顧額返還、資本領取固定利息的原則雖然有利于保護惠顧者和勞動者的利益*農業中的勞動監督難題決定了惠顧者的惠顧額大多來自于自己的勞動,合作社保護惠顧者的利益其實也就是保護了勞動者的利益。,但資本報酬受限也限制了合作社的資本來源,容易導致合作社發展中資本短缺問題甚至使其難以有效運轉。合作社成員間的異質性會強化農戶間資本與勞動的沖突。因為,如果農戶是同質的,每個農戶在資本和勞動上的投入可以一樣,這對農戶來說,盈余按資本返還,還是按交易量返還,是無區別的*盈余按股金分配對資方是有利的,相對應的,盈余按惠顧額分配對勞方是有利的。,此時,盈余按惠顧額返還只是限制了外部資本的進入,對農戶自身的資本也給與了足夠的激勵。而一旦農戶間存在異質性,盈余按惠顧額返還就會限制資本相對富足的農戶將資本投入合作社的積極性。為了協調資本和勞動的利益關系,中國《農民專業合作社法》對合作社的盈余分配方案進行了調整,允許資本分得一部分盈余,但不得超過40%,這樣既照顧了資本的利益,又使得勞動者仍掌握著大部分的剩余索取權。但《合作社法》并不是具有普遍強制意義的法律條文(鄧衡山 等,2014),實際的盈余分配方案取決于雙方力量的對比,是具有不同資源稟賦成員之間博弈的結果。
基于理性人假設,雖然合作社內勞動要素和資本要素存在利益分配的沖突*合作社發起人通常是合作社的資方。原因在于:一方面,通常發起人的資金實力更雄厚;另一方面,合作社發起人不但投入了資金,還投入了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但是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對合作社的貢獻很難量化,因而在實踐中,需要用盈余按股金分配為主的方式來彌補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的付出。,但這并不代表兩者無法合作。以勞動要素投入為代表的農戶和以資本要素投入為代表的農戶是否合作,取決于各自合作前后所獲利益的變化。雙方利益分配的沖突也是在合作框架下的沖突,只要合作能帶來凈收益,博弈雙方出于利益考量就會謀求合作;反之,合作社就會解散。合作社盈余是博弈雙方因合作產生的凈收益,可以來自銷售環節、農資采購環節、對外生產服務等一個或多個環節。在合作社存在盈余的情況下,合作各方的異質性程度和力量對比將決定合作凈收益的分配方式。
為討論成員存在異質性情況下,合作社成員之間合作博弈的過程和均衡條件,本文建立了一個合作博弈分析框架。為簡化分析,假定合作社盈余僅來源于銷售環節。合作社成員投入的資本要素總量為K,生產的產品總數為Q,該產品的市場零售價為p1,合作社向社員的收購價為p0,單位產品的生產成本為c0,社員直接與市場交易時單位產品的交易成本為c1,合作社的盈余為R,按股分紅的比例為m,按交易量返還的比例為1-m。
再假設合作社成員分為兩類,一類以勞動要素投入為主,另一類以資本要素投入為主。為簡化討論,假定以資本要素投入為主的群體(以下簡稱資方)資本投入量占比為θ,勞動投入量占比為β,且θ>β*即假設資本要素投入異質性程度與勞動要素投入異質性程度不同,因為如果資方的資本投入比例與勞動投入比例一樣,盈余按股分紅與按交易量返還對其沒有差異。;那么以勞動要素投入為主的群體(以下簡稱勞方)資本投入量占比為1-θ,勞動投入量占比為1-β。此外,合作社成員勞動要素投入的具體表現即生產合作社經營的產品,因此,勞動要素的投入量可用產品產量反映。
如果勞資雙方選擇合作,則資方合作后收益為:
Rk1=βQp0+mRθ+(1-m)Rβ-c0βQ
(1)
勞方合作后收益為:
Rl1=(1-β)Qp0+mR(1-θ)+(1-m)R(1-β)-c0(1-β)Q
(2)
如果勞資雙方不合作,各自與市場進行交易,假定資本要素不投入合作社而轉向銀行等其他組織機構時的資本報酬率為α。則資方的收益為:
Rk2=βQ(p1-c1)+αθK-c0βQ
(3)
勞方的收益為:
Rl2=(1-β)Q(p1-c1)+α(1-θ)K-c0(1-β)Q
(4)
合作社內資方愿意與勞方合作的條件是Rk1≥Rk2,因此可以得到合作社資方能夠獲得合作收益份額的下界:
(5)
同理,合作社內勞方愿意與資方合作的條件是Rl1≥Rl2,可以得到合作社資方能夠獲得合作收益份額的上界:
(6)
由式(5)和式(6)可得,資方和勞方雙方進行合作的條件為:
(7)
進一步可得:
(8)
化簡得:
Q(p1-c1-p0)+αK≤R
(9)
現實中,農戶間存在較強的異質性是中國農村的普遍情形。當前中國正處于快速城市化和工業化進程中,農戶因此分化成專業大戶、小戶與兼業戶。專業戶通常在資金實力、與農產品生產和銷售有關的人力資本及社會資本等各方面都要明顯強于小戶與兼業戶。農戶這種異質性的存在使得他們對組建與加入合作社的收益預期大不相同。通常公司、種養大戶、村委會、經紀人、農資商等對組建合作社期望較高,他們更有可能出面創建合作社(潘勁,2011),而小戶則選擇“搭便車”。在這種情形下,盈余分配方式將由合作社發起人決定,而小戶只有加入或不加入的選擇權。因此,假設盈余分配的方式由資方決定,合作博弈的均衡點在:
(10)
(11)

(12)
由合作博弈的條件,可得:
(13)
即合作社中資本要素相對勞動要素的異質性越大,合作社盈余分配按股分紅的比例越高,按交易量返還的比例越低。
通過以上分析,可以得到:
假說:如果合作社發起人所占股份比例高于其交易量所占比例,則合作社更傾向于按股分紅,即按股分紅的比例會大于按交易量返還的比例,且發起人的股份比例越大于其交易量比例,按股分紅的比例也就越大。
三、中國農民專業合作社盈余分配基本情況
本文數據來自于課題組2014年9—11月對江蘇、吉林、四川三省9縣18個鄉鎮331個村500家合作社的深度訪談。為了增強樣本的代表性和數據的可靠性,調研采取了三個策略:一是選擇地區跨度比較大的吉林、江蘇和四川三省,其中,吉林代表人均耕地等農業資源豐富的農業和糧食主產地區,江蘇代表非農就業發達、人口密集、市場需求旺盛的經濟發達地區,四川代表人均耕地資源匱乏且多山地、勞務輸出較多的經濟欠發達地區。二是綜合考慮經濟發展水平和區域分布,在各省隨機選擇3個縣6個鄉鎮,然后對樣本鄉鎮內的所有合作社進行普查。三是樣本合作社的調研由10名研究生逐家訪談完成,同時安排10名研究生通過調研合作社的社員、村干部等相關利益主體對合作社調研信息進行核對,以提高調研數據的準確性。
(一)合作社盈余分配情況
在被調研的500家合作社中,只有66家合作社有盈余分配機制,占調查樣本的13.2%。即進入回歸分析的有效樣本為66家,其中四川7家、吉林21家、江蘇38家,分別占有效樣本的10.6%、31.8%和

表1 合作社盈余分配情況
資料來源:根據調查數據整理統計。下同。
57.6%。在有盈余分配機制的合作社中,盈余以按股分配為主(見表1)。87.9%的合作社有按股分紅機制,而有按交易量返還機制的只占39.4%。平均而言,股份可分得盈余的76.6%,而交易量則只分得盈余的23.4%,即合作社按交易量返還盈余的比例非常低,明顯低于《合作社法》中不低于60%的規定。
(二)成員異質性和盈余分配機制的相關性
為綜合反映合作社成員異質性情況,對應于式(11)中的資本要素投入比與勞動要素投入比比值,本文構建了一個股權-規模異質性比率指標Hs:
(14)
其中:Hk代表股權異質性,用合作社發起人人均股權投資與普通成員人均股權投資之比表示;Hl代表經營規模異質性,用合作社發起人人均經營規模與普通成員人均經營規模之比表示。HS>1,表示股權投資異質性大于經營規模異質性;HS=1,表示股權投資異質性和經營規模異質性相同;HS<1,表示股權投資異質性小于經營規模異質性。
由于調查合作社所有社員的難度很大也不現實,而合作社發起人與其他普通成員在股權投資和經營規模上存在明顯差異,因此,本文對成員異質性的衡量用合作社發起人與其他普通成員之間的異質性替代。如果合作社成員中僅有發起人而沒有其他普通成員,則成員異質性用合作社理事長與其他發起人的異質性表示。

表2 成員股權-規模異質性比率

表3 成員異質性和盈余分配的相關關系
由表2可知,樣本合作社成員股權異質性與經營規模異質性的差異較大,股權-規模異質性比率均值為30.9,即合作社內部股權投資異質性是經營規模異質性的30.9倍。此外,合作社成員股權-規模異質性比率均值大、中位數小且標準差很大,說明不同合作社的異質性比率差別很大。
將樣本合作社按照股權-規模異質性比率從小到大排序并等分為組Ⅰ、組Ⅱ、組Ⅲ三組,分別計算三組平均按股分紅的比例和按交易量返還的比例。可以看出,合作社的成員異質性與盈余分配方式表現出一定的相關性,但趨勢并不是很明顯(見表3)。組I股權-規模異質性比率為0.5,按股分紅比例只有64.6%,按交易量返還比例高達35.4%;而組III股權-規模異質性比率為90.3,按股分紅比例高達79.3%,按交易量返還比例為20.7%。
四、計量經濟模型分析
(一)模型設定與變量說明
為了檢驗前文的研究假說,我們設定如下計量經濟模型:
Y=α+HSβS+Xβ+ε
(15)
模型中被解釋變量Y是合作社盈余按股分紅的比例,取值在0和1范圍內。合作社盈余分配的主要方式是按股分紅和按交易量返還,留存的公共積累最終也是以這兩種方式進行分配,因此,本文選取按股分紅的比例對合作社盈余分配進行分析,按交易量(額)返還的比例則為1- Y。X是一組控制變量,

表4 主要變量及其含義說明
包括民主決策程度、合作社的注冊時間、注冊資金與合作社發起時社員規模,這些因素也會影響合作社的盈余分配機制。為了控制不同產業、不同區域的不可觀測因素,模型還引入了產業類別虛擬變量和省級虛擬變量。ε是擾動項,α、βS、β是待估計參數。主要變量及其含義說明見表4。
(二)回歸結果與討論
由于被解釋變量Y是一個比例數,基于OLS估計所得到的預測值會超出1,并且存在異方差問題,本文使用OLS和廣義線性模型GLM兩種方法同時對模型(15)進行參數估計,結果見表5。從模擬優度指標統計檢驗看,模型總體擬合較好。模型的GLM估計和OLS估計主要變量結果一致,計量經濟分析結果比較穩健。后文討論主要基于GLM估計結果。
本文關于異質性條件下合作博弈的利益分配研究假說得到了實證的檢驗,成員異質性顯著影響農民專業合作社盈余分配機制的安排,股權-規模異質性比率越高,即成員股權投資相對經營規模的異質性越強,盈余按股分紅的比例越高。GLM模型結果顯示,異質性比率的參數為正,且統計檢驗在10%的置信水平上顯著異于零;而OLS模型結果同樣顯示,異質性比率系數為正,統計檢驗在5%的置信水平上顯著異于零,即成員股權投資相對經營規模的異質性對合作社盈余分配中按股分紅的比例有顯著的正面影響。

表5 成員異質性對合作社盈余分配方式的影響
注:括號中是穩健估計的標準誤;*、**和***分別表示10%、5%和1%的顯著性水平。
合作社發起時的社員規模顯著影響合作社中按股分紅的比例。模型結果顯示,發起時的社員規模對按股分紅的比例有顯著的負向影響,在1%的統計水平下顯著。這說明,社員規模較小時合作社更傾向按股分紅,而社員規模變大時合作社按交易量返還的比例會提高。這可以理解為小規模合作社內部涉及成員比較少,發起人和核心社員這樣的資方相對普通成員這樣的勞方較多,因此按股分紅的分配方式更加有效,而在規模較大的合作社內部,有大量的成員都只是提供產品的勞方,資方的力量相對薄弱,增加交易量返還比例有助于考慮勞方利益和穩定合作。
農機服務類合作社盈余分配按股分紅的傾向相對較小。模型結果顯示,相對糧食產品類合作社,農機服務類合作社按股分紅比例明顯較低,統計檢驗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農機服務類合作社按股分紅的傾向相對較低,而按交易量返還的比例相對較高,應當是由農機服務類合作社經營活動的特殊性決定的。實地調查還發現,許多農機服務類合作社的資本和勞動具有同一性,農業機械的擁有者同時又是農機手和農業機械的作業者,他們按機械折價入股,同時按機械作業量進行交易額返還,也就是說,股權對勞動的異質性比較弱。
成立相對比較早的合作社,盈余分配按股分紅的比例相對低一些。模型結果顯示,合作社成立時間與按股分紅比例呈顯著的負向關系。這說明,成立于2010年前的合作社按股分紅的比例要明顯低于2010年后成立的合作社,而按交易量返還的比例相對高一些,這應該與中國近年來合作社發展的一個現象緊密相關。近年來,隨著政策支持和激勵的增強,公司、種植大戶和家庭農場等同時注冊成立合作社的現象不斷增加,但這些合作社本質上是股份企業或者私人企業,因此其資本相對勞動的異質性很強,盈余本質上也都按股分配,按交易量返還的情況較少,即便有,其比例也較低。另外,路徑依賴又導致先前的合作社已經設立盈余按交易量返還的機制難以更改。
五、結論與啟示
本文通過構建一個資方與勞方的合作博弈框架,從理論上分析具有不同資源稟賦的成員參與合作利益分配的博弈行為,特別是剖析了成員異質性對合作社盈余分配機制安排的影響和均衡條件,并基于來自江蘇、四川和吉林三省合作社的調查數據進行了實證研究。結果表明,當前中國農民專業合作社中只有少數合作社有盈余分配活動,被調查的500家合作社只有13.2%有盈余分配機制或分配活動。在有盈余分配機制的合作社中,合作社發起人股份比例普遍高于交易額比例,盈余以按股分配為主。從分配機制看,87.9%的合作社有按股分紅機制,而有按交易量返還機制的合作社則只占39.4%。從實際分配看,股份平均分得盈余的76.6%,而交易量則只分得盈余的23.4%,即合作社按交易量返還盈余的比例非常低,明顯低于《合作社法》中不低于60%的規定。理論分析和實證檢驗都表明,合作社成員異質性越強,資方股份比例越高于交易量比例,合作社盈余分配按股分紅的比例越大,按交易量返還的比例越小。
造成上述合作社盈余分配更偏向股份的重要原因在于成員間顯著的異質性。異質性的存在使得合作雙方對合作社的收益預期和利益訴求存在很大差異。合作社的發起人和核心成員不僅是生產者,而且是合作社的資方,他們是合作社資金投入的主要力量,更為重要的是,他們還是合作社的“企業家”,他們在合作社發起、組建和運行中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因此,他們對合作社的利益訴求不會僅僅停留在勞動的回報上。由于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的貢獻難以量化,他們往往會通過多入股并用盈余按股金分配為主的方式來彌補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的付出。相反,合作社中小戶和普通戶因為規模小、投入少,往往扮演著“搭便車”的角色。在這種力量對比關系下,合作社盈余分配機制的確定往往主要由合作社發起人來決定,小戶則只有選擇加入或不加入的決策權。在這種情況下,合作社資方與勞方的異質性越強,盈余按照股權分配的傾向就越大。
本文的啟示是:一方面,按股分紅的分配方式有其合理性——按股分紅實現了合作社企業家對合作社資本貢獻的回報,而資本在廣大農村不僅稀缺且難以替代;另一方面,盈余按股分紅使得現實中的合作社偏離了合作社的本質規定。目前的物質性支持政策恰恰對此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現行的物質性支持政策也是合作社盈余分配偏向股份的重要原因之一。實地調查中,很多合作社負責人坦誠地告訴我們,他們成立合作社是為了享受政府提供的政策支持與優惠,如稅收減免、貸款優惠、財政補貼等。特別是農機合作社,以合作社的名義購買大型農業機械能夠享受最高達60%的農機補貼。物質性政策激勵影響合作社盈余分配的邏輯在于:按惠顧額分配更利于保護廣大社員的利益,政策扶持的好處將由全體社員共享。為了獨享政策扶持的好處,就必須將制度設置成由少數人占多數股份下的按股分紅。。如果政策的目標是促進真正的合作社的產生和發展,那么,就必須對現有政策做重大調整——由物質支持轉向制度建構(繆恩克勒,1991;許建明 等,2015)。在歐美等發達國家,這種外部支持通常采取外部發展代理人的形式*外部代理人通過了解社員(或潛在社員)間的共同特點,幫助社員認識到彼此間存在的互相依賴的關系,從而有助于社員就組建合作社、確定合作社可能采取的行動等問題取得一致意見。(Harris et al.,1995;Stefanson,2002);而在日本,則是建立具有準政府機構性質的綜合農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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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彭江)
Member Heterogeneity, Cooperative Game and Distribution of Benefits:An Economic Explanation of Cooperatives′ Surplus Distribution
YING RuiYao1TANG ChunYan1DENG HengShan2XU ZhiGang1
(1.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Nanjing Agriculture University, Nanjing 210095;2.College of Economics, Fujian Agriculture and Forestry University, Fuzhou 350002)
Abstract:Mechanism of cooperatives′ surplus distribution is explaine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membership heterogeneity. First of all, a framework of cooperative game has been established to analyze the behavior of benefit allocation among members with different resource endowments who participated in cooperatives and, then the hypothesis is tested by the econometric model based on the investigation of 66 farmer cooperatives with surplus distribution from Jiangsu, Sichuan and Jilin provinces in China. Empirical analysis finds that founders′ proportion of shares are generally higher than the proportion of transaction volume due to the membership heterogeneity, and the higher the proportion of shares is, the higher the proportion of share dividend among cooperatives surplus distribution is, and the smaller proportion of transaction volume is.
Keywords:cooperatives; distribution of surplus; heterogeneity; cooperative game
收稿日期:2016-03-07
作者簡介:應瑞瑤(1959--),男,浙江東陽人,博士,南京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農民專業合作經濟組織發展分化與農戶受益差異及原因研究”(71103040);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人口變化和勞動成本上升背景下的農戶適應性調整與中國糧食生產競爭力研究”(71573133);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農產品安全、氣候變暖與農業生產轉型研究”(13&ZD160)。
中圖分類號:F30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6260(2016)03-0072-08
唐春燕(1992--),女,江蘇南通人,南京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碩士生。
鄧衡山(1980--),男,湖南衡陽人,博士,福建農林大學經濟學院講師。
徐志剛(1973--),男,江蘇蘇州人,博士,南京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