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作李封天目瓷秉承古韻創新篇
——訪河南焦作天目瓷研究所所長柯君麗

文/張新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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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作李封天目瓷秉承古韻創新篇
——訪河南焦作天目瓷研究所所長柯君麗

文/張新宇

“兔褐金絲寶碗，松風蟹眼新湯”。金秋十月，中國知識產權報記者走進河南焦作天目瓷研究所的青磚瓦舍的院落，只見展架上擺滿了琳瑯滿目的各式瓷器，瓷瓶身上曜點燦若星辰奧妙無窮；黑色的茶盞底部卻星星點點波紋閃動，注入紅茶，只見金光閃耀，盞底圖案水光里變幻出不同的色彩，似碗中宇宙，令人嘆為觀止……這就是失傳已久的焦作李封天目瓷。

“盞色貴青黑，玉毫條達者為上”。引無數文人墨客競折腰的天目瓷在焦作重見天日，都離不開潛心數年鉆研天目瓷技藝的河南焦作天目瓷研究所所長柯君麗。

潛心六年 技藝重現

天目瓷是對我國古代鐵系黑色釉陶瓷的統稱，據中國古陶瓷學會副秘書長、河南省古陶瓷學會會長趙青云先生1979年所著的《河南天目瓷》一文中：“……解放前，日本小山富士夫曾在焦作市李封村一帶收集了一批天目瓷，除素天目外，尚有油滴、白覆輪、免毫花、玳瑁斑等，器形有碗、瓶、罐、缽等。小山富士夫先生把這種天目瓷稱之為‘河南天目’”。李封天目瓷起源于唐，歷宋、金兩代鼎盛，為世人矚目，后因戰爭，技藝失傳，距今近900年。目前，世界僅存的三件宋代曜變天目茶盞為日本珍藏，視為國寶。

柯君麗自幼在焦作李封村姥姥家長大，幼時的她和小伙伴經常在村中漣深河邊發現碎瓷片，也聽村里的老人講過陶瓷的故事，這是她初次與天目瓷結緣。2008年，已經知天命的柯君麗在鄭州經營一家字畫藝術館，熱愛本土文化的她發現了自幼生活的地方竟是天目瓷的故鄉，她一次次回李封考察。“李封天目瓷中最珍貴的曜變天目瓷因宋金戰亂早已失傳，宋代僅存的三只曜變天目瓷茶碗被日本人當作國寶收藏。為什么我們作為天目瓷發源地不能好好地進行挖掘和傳承呢？”這樣的想法在柯君麗心中越來越強烈。

柯君麗開始一頭扎進天目瓷的世界，收集、研究、挖掘、開發，并向國內古陶瓷專家耿寶昌等學習請教。她的執著打動了年近八旬的趙青云，也因此結識了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的專家孫新民、趙文軍，讓柯君麗更感覺到天目瓷的挖掘刻不容緩。“河南已經挖掘鈞瓷、汝瓷，焦作還有絞胎瓷，而黑瓷還沒有一家，一定要讓李封天目瓷重見天日。”

2008年，她與焦作大學共同開發研究、探索拭燒天目瓷，但是天目瓷成品率特別低，有時一窯出來全是廢品。“黑釉在高溫燒制過程中發生窯變，也稱曜變，但天目瓷上面的結晶釉非常敏感不易掌握，燒制環境難以控制，加上氧化鐵含量很高的胚體難以承受高溫變化，很難批量生產。”一次次試驗，柯君麗毫不氣餒，繼續和研發團隊一起攻克難題。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2014年8月，經過72小時高溫洗禮，象征著富貴吉祥、長壽納福的天目瓷玳瑁斑小碗順利出爐，等候在窯爐旁的柯君麗喜極而泣，經過6年的苦心鉆研，上萬次的反復實踐，油滴、兔毫、鷓鶘斑、玳瑁斑、天目星、鐵銹花、曜變等七大系列天目瓷便完全開發完成，意味著失傳的技藝重獲新生。

在焦作中站區嫻靜優美、古樸典雅的一方小院里，記者看到工藝師們以特有的太行山高嶺土為原料，進行拉坯制作，第一次先進行素燒，燒制一天，然后上釉在1300度進行二次煅燒，一件天目瓷需要72道工序。“瓷器表面形成星狀結晶體，在光的折射下呈現夜空星辰的效果。你看這曜變天目瓷更是晶體燦爛奪目，像盛開的五彩繽紛的水晶花一樣。”柯君麗手捧著茶盞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天目瓷難以燒制，關鍵在于爐溫難以控制。溫度稍有閃失，成品就擦肩而過，后來我們采用紅外線測溫，避開風、雨、雪天氣。”

2009年制作的天目瓷《浩瀚星空》天圓瓶、《百花齊放》曜變紅花盤被中華民族藝術珍品館收藏。2014年，包含茶具系列、賞品系列等一百多個品種的李封天目瓷在北京國藝美術館一經展出，立即引起在場參觀的領導、收藏家及國內外各大媒體的青睞。至此，天目瓷終于撥開云霧重現世間。

傳承古韻 創新不止

天賜國色承古韻，日曜神彩譜新篇。2014年3月，河南天目瓷文化有限公司成立，在焦作市中站區政府的大力支持下，焦作天目瓷研究所也順利成立，專業從事歷代天目瓷的研究與修復，特別是對唐宋以來各大窯口所燒制的天目瓷制作工藝進行研究、開發和推廣。

“對天目瓷的技藝挖掘是最基礎的，還要對古老的技藝加以創新，才能更好地傳承下去。”柯君麗和她的研發團隊開始對技藝和造型上進行大膽創新，在傳統天目瓷的基礎上，研制開發的寶石蘭釉、銀油滴釉，彩云釉、鐵繡花釉瓷等多種品種，既不失傳統天目瓷的藝術風格，又在傳統藝術風格上進行了大膽的創新。目前，已經創新開發出茶器、文房四寶、藝術陳設、收藏品、大師名作等系列200多個品種，其中曜變天目瓷配方及制作工藝獲發明專利，另有數十項獲得外觀設計專利。

“創新是沒有止境的。”油滴、兔毫、毫變紋、玳瑁、類鷓鴣斑、鐵紅、金砂石等天目系列產品也相繼研發成功。“由于燒制的產品溫度的細微變化，形成的圖案也千差萬別，絕無重復，每一件都稱得上是孤品，獨一無二，都極富收藏價值。”柯君麗告訴記者，黑釉茶碗含蓄內斂的青黑特質與自然天成的神奇紋理非常適合宋代人恬靜中求變化的“斗茶”之風，所以她們開發的茶具系列深受文人雅士的歡迎。

“汝瓷、鈞瓷盛名在外，天目瓷養在深閨人未識，只被一部分天目瓷愛好和收藏者知曉，還需要我們大力推廣，讓更多的人了解焦作天目瓷的歷史與價值。”柯君麗從一開始研發天目瓷就積極奔走著，在焦作市文化遺產精品中“群星薈萃天球瓶”“玉壺春梅瓶”斬獲金獎，其釉面閃爍，猶如雨過天晴，空中呈現出的絢麗彩虹，越品越有韻味，令人愛不釋手。隨后“十月碩果”等獲中國工藝美術“百花獎”銀獎，“七彩梅瓶”“秘色碗”“油滴壺”獲中、日“心語神工”藝術與手工藝學術交流展優秀作品一等獎。

如今，研究所里已經擁有和培養了具有工藝美術中高級職稱團隊近10人，成立以身懷絕技的老藝人為主體的“傳統工藝制作組”，發揮他們的“傳幫帶”作用。不定期舉辦培訓活動，組織、培養年輕一代到現場學習，親身感受陶藝樂趣，為陶瓷藝術儲備后續人才。同時還與焦作大學藝術系成立了天目瓷教研基地，挖掘和培養天目瓷文化產業人才。

“天目瓷植根于焦作，和山陽文化密不可分，把天目瓷原始的本色燒出來，讓河南黑釉瓷再次煥發神采，將天目瓷做成代表焦作品牌的、獨樹一幟的文化產業。”柯君麗的傳承之路必將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