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 天 姜德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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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代“天眷新制”對高麗王朝司法體系的影響
馬 天 姜德鑫
12世紀初女真族在反抗遼國的戰火中建立了金政權,且基于國內各族雜居的現實而承襲了遼國舊制“南北面官”制度。但是到了金熙宗時期,隨著女真貴族主張頒行漢法的呼聲越來越高,故于1138年八月甲寅“頒行官制”,即“天眷新制”,并通過外交與戰爭的雙重手段,對高麗王朝的司法體系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使得高麗亦進入了金國“去遼法而興漢律”的軌道之中,對其法律系統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女真族;“南北面官制”;高麗;金朝;“天眷新制”;保州;司法體系
女真族建立的“大金國”是我國歷史上重要的少數民族政權之一。在12至13世紀初的中國北方,一直居于強勢地位,并憑借其較為穩定的國內局勢和強悍的軍事力量對周邊的國家或部族施加影響。這種影響不僅波及文化、軍事、經貿等方面,更是涉及到了行政司法等諸多領域。而金國自身司法體例對外產生影響則是開始于“天眷新制”這一重大事件之后。
金朝建立于1115年,從建國之初起,其境內因多民族混居而引發的管理問題就一直困擾著女真族統治階級。至1127年金兵攻破北宋都城東京之后,大批中原百姓成為金國臣民的現實使得這一問題變得更加棘手。一直以來,金國都是以承襲遼國舊制“南北面官”制度來應對這一難題。即,在國家的具體司法操作中,以北面官治宮帳、部族、屬國之政,處理女真各部和其他游牧、漁獵部族事宜,長官由女真貴族擔任,辦事機構在皇帝御帳的北面。以南面官治漢人州縣、租賦、軍馬之事,管理帝國中南部地區的漢人、渤海人事務以及遼東地區的高麗人事務,長官由女真貴族和漢人中的上層擔任,辦事機構在皇帝御帳的南面。[1]金國選擇沿用這一制度是有其現實性顧慮的,因為在金國與遼國居于統治核心的民族雖然不一樣,但二者所處的內外政治格局是高度相似的。首先,遼國的契丹族和金國的女真族雖然都是居于帝國權力中心的民族,但是無論是遼還是金,其境內的人口主體都是具有中原文化背景的漢人。其次,在帝國境內,雖然漢人處于被統治地位,但其文化程度與科技水平均遠遠超過了居于統治地位的契丹族和女真族。因此,基于與遼國統治者較為相似的出發點:保持本體民族的文化傳統與軍事實力,金國在其初期也選擇了以“分治”為主要方式的多民族國家管理路徑。1126年朔月,由高麗王朝前往金國朝賀的正使李璟就以“女直仿前朝舊制,胡漢因俗而轄”[2]來描述金國早期的司法治理輪廓。
到了1127年之后,隨著金國吞并了秦嶺-淮河-大散關一線之北的大片土地,整個中原地區都納入了其版圖。這直接誘發了兩大社會問題。其一,金國居民的民族成分再次變更,漢人所占比例愈來愈高。到了熙宗皇帝天眷年間已“國之北人,無足十一,”[3]即女真族占整個金國人口的比例已不足十分之一了。其二,女真族為了加強對新占有土地的管理,其統治與活動的重心開始由東北地區的“白山黑水”逐步南移,故其生活方式與民族固有習俗均受到了中原文化的強烈沖擊。[4]據此,出于對國家主體民族的向心力把持及女真族渴望“固守中原”,完成自游牧部落社會向封建社會過渡[5]的考慮與需要,金熙宗1135年開始采用遼、宋的漢官制度,并推行漢法。在皇帝之下設三師,即太師、太傅、太保。朝中設尚書、中書、門下三省,其下由左右丞相和左右丞為副相。[6]至1138年又作進一步改革,正式頒行官制及換官格,即將原女真、遼和宋的官職,依照新制統一替換,按照功勞等級授予女真貴族以不同的勛爵與封地,在很大程度上加強了相權,并規定了百官的儀制與服色,[7]號為天眷新制,至此完全廢除了金國初期所沿襲的契丹舊制“南北面官”制度。
金代“天眷新制”是以“和平外交”與“軍事經略”雙重手段為路徑逐漸對高麗王朝的司法行政體系產生影響的。
1.金對高麗的“和平外交”
女真及其建立的金國與高麗王朝之間的關系較先前遼與高麗的關系而言要“友善”許多。這主要從金國初期對高麗“父母之邦”的稱呼以及以“國書”形式而非戰爭手段取得對高麗的宗主權上可以看出。
女真族建立金國之前和之初因處在與遼和北宋交戰的狀態,為防御背腹受敵的局面出現,故曾兩次在致高麗國王的信中以“父母之邦”稱呼高麗。第一次是在1109夏,女真人弗與史顯等出使高麗都城開京之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此時的女真各部是懷有誠意希冀與高麗保持“友好”關系的。第二次則是在金太祖天輔元年,即1117年的春季,在金軍即將攻陷鴨綠水以東的保州府時,留守的契丹人卻拱手將城邑獻于高麗。[8]金帝為了領有保州(亦可理解為與高麗交涉保州),特利用女真族先祖函普“出于高麗”的淵源,在轉交高麗國王的信中再一次稱其為“父母之邦”[9]。同時,亦提出了想與高麗結為“兄弟之國”的建議。
此外,金國在迫使高麗成為其“藩屬國”上,也是基于“國書”的和平形式得以實現的。1123年金太宗完顏晟登基即位后,“復以遼帝亡入于夏國報之”[10],立即派遣高隨、完顏成、斜野等奉命出使高麗。“至境上,接待之禮不遜,”[11]這是由于高麗方面根據先前與金太祖所訂立的“兄弟之盟”反對像西夏那樣按照臣僚、藩屬之禮迎待金國使者。金使連夜快馬飛書以此事請示金太宗,太宗回言道:“高麗世臣于遼,當以事遼之禮事我,而我國有新喪,遼主未獲,勿遽強之。”[12]金帝完顏晟認為并堅持高麗應該仿前朝例,如稱臣且“事大”于遼那般稱臣且“事大”于金,但因金太祖的病逝及未能在遼西京大同活捉天祚帝,據此而不愿進一步激化雙方間的矛盾,故“命高隨等還之”。至1126年,金兵首次南下侵宋并迫使北宋獻出大量金銀、綾羅及割讓河間、太原、中山三鎮以后,徹底顛覆了此前高麗君臣對于金國實力的認識與猜測。高麗王遂于平壤召集大臣會議,以討論向金稱臣的問題。但參會的大臣“皆言不可”,唯獨李資謙、拓俊京等諫言曰:“金昔為小國,事遼及我。今既暴興滅遼與宋,政修兵強,日以強大,又與我境壤相接,勢不得不事。且以小事大,先王之道,宜先遣使聘問。”[13]于是,高麗仁宗立即派遣鄭應文、李侯如赴金國以稱臣,并自降為金國附庸。
金國通過以上方式,兵不血刃地取得了高麗的信任,并享有了對于高麗的宗主權,初步掃清了“天眷新制”進入高麗的道路。且在與高麗頻繁的“國書”往來上,進一步向高麗展示了金國的相關體制與政策。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一直延續到了1219年蒙古軍隊占據遼西與華北,切斷了金國與高麗的陸上交通后才趨于停滯。
2.金對高麗以保州為中心的軍事經略
保州城及其周邊地區的主權歸屬在遼代就已成為其與高麗的“矛盾”中心。遼國于雙方邊界地區大肆修筑橫跨鴨綠水的浮橋及保州外城,從而占據了進攻和控制高麗的有利位置,高麗深感不安,“欲發兵焚毀”[14],卻始終未能取得成功。三次“契丹高麗戰爭”之后,高麗文宗于1057年遣使向遼道宗“乞賜鴨綠江以東地”[15],遼道宗仍言“不許”。可以說,終整個遼代100余年,保州始終都是決定遼麗關系的核心。金國興起后,其太祖所率大軍一路勢如破竹,金大將加骨薩喝所領的側翼部隊則屢遭敗績,數次攻保州,仍“久不下”,遂向金軍主力要求增派援兵。金太祖在攻取遼上京府之后命其將納合烏純“以百騎益之”[16],在護部達崗殲滅遼天祚帝親征的大軍后,又“使斡魯以甲士千人往”[17]。金太祖在圍殲遼朝殘余勢力的關鍵時期,還不斷調撥援兵協攻保州,足見其對于保州的高度重視。但是高麗國王恰在此時,仿效前朝做法,又向金帝請賜“保州之地”,金太祖讓其“自取”。至1117年,金軍在遼東地區已是捷報頻傳,然而高麗不但不主動進擊保州,卻反而“發糧千旦以資遼人”[18]。這是金代遼之后,金國于保州問題上對高麗日漸強硬的導火索。1123年,高麗新王仁宗出于對金國勢力的認識不足,決議不再向金稱臣,一方面擴軍買馬,積極備戰,另一方面則招納保州等地青壯,并試圖勾結遼朝殘余的散兵游勇以期增強實力。這一系列舉措激怒了金,并導致金麗兩國關系迅速惡化,最終在雙方邊境地區爆發了持續數年的沖突。金兵在軍事上取得了對高麗的完勝,雖然保州最后被金帝“下賜”高麗,但是縱貫整個金代,高麗始終忌憚于金國的武力威懾。
金對高麗以保州為中心的軍事經略為日后金國所施行的一系列司法行政體制進入高麗鋪平了道路,并在實踐中發揮著其影響。在金與高麗的“保州之戰”中,高麗就已經開始仿效金國的武官體制及其軍事司法。并且,迫于金國武力的威懾,“天眷新制”在金國境內頒布不久,高麗就以“畏其兵峰,習以律令,冀于日后”[19]為由,完全廢除了所承襲的遼代司法體制的舊例,完全采納了金制。金對高麗圍繞保州的軍事策略,于其文物體制傳入,影響高麗而言,具有積極作用。
“天眷新制”作為金代司法行政史上的一次重大轉折,使得金國走上了運用先進法律條文和司法治理手段以經營國家的文明化道路。一方面加強了金國境內各民族的向心力與團結程度,另一方面也提升了金的國際地位與國家形象。在金麗關系中,徹底顛覆了以往高麗對金以“蠻族”“胡虜”的印象描繪。同時,金國廢除“南北面官”分治而統一徹行漢法漢制,也讓高麗人意識到了環宇之內不再是“舊慕唐風,唯我東方。”[20]同時,金“天眷新制” 讓朝鮮半島的古代法律體系重歸了中華法系的正統軌跡,在這一點上,其意義非凡,推動了古代東北亞地區司法文明的進步。
1.于高麗成文法方面的影響
相比遼代的“南北面官”制度而言,金“天眷新制”最大的進步就是徹底廢除了北方各游牧民族所遺留下來的民族習慣法,而在全國范圍內統行漢法與漢制。這對于金境內的少數民族與漢族而言,都是一種福祉與進步。對于增進金的國力,維護其社會穩定具有重要作用。“天眷新制”最大的表象變化就是其對于國家成文法的條文更變。這種變化不僅發生在金國,也發生在受其“外交”“軍事”雙重路徑影響下的高麗。
高麗王朝自其建國起就以儒家經典和中原律法為其治國的基本方略與核心基礎。高麗立國475年,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定罪量刑的基本依據都是《高麗律》[21]61-75。而在遼代之前,《高麗律》 基本上是以唐朝和北宋的《唐律》及其疏議、《宋刑統》等為參照藍本的。史載“高麗律,采唐律,參酌時宜而用之,”[22]當然,這里所言的“唐”其實是一種泛指,包含“唐宋”兩朝。但是唐之后的分裂局面,特別是契丹族的崛起以及高麗奉行的對遼“事大主義”,共同造成了當遼國的律法體制傳入高麗后,高麗在近百年內仿效其“南北面官”制度制定了許多“北法”以適應新體制對于“一罪雙法”情境的需要。例如,遼代之前,《高麗律》對于盜竊罪(窩盜)的量刑規定是:“應犯窩盜,滿五貫處死。不滿五貫,脊杖二十,配三年。不滿三貫,脊杖二十,配二年。不滿二貫,脊杖十八,配一年。一貫一下,量罪科決。”[21]61-75然而,在遼麗停戰的第四年,即1023年,高麗已經在遼國的影響下,制定了相應的“北法”對其轄境內的契丹人、女真人、渤海人等予以適用。而保留原有的《高麗律》為“南法”,以針對高麗人和中原人等。其“北法”對于窩盜(盜竊)行為的規定為:“北人犯窩盜,滿八貫處死。不滿八貫,脊杖十八,配二年。不滿五貫,脊杖十五,配一年。不滿三貫,脊杖十二,配半年。三貫一下,量罪科決。從中不難發現,高麗新創的“北法”相對其舊有的“南法”而言,在定罪與量刑上均要寬松一些,理由則是出于“王念北人不羈,馳騁牧于野,不識令法,故予輕罰以教化。”[23]
這樣的成文法體系固然是出于“契丹高麗戰爭”之后,高麗對于境內多民族化治理的現實性需要,以及契丹王廷的潛在影響。但是其對于高麗的司法建設與進步,國家向心力的凝聚等而言均是弊大于利的。且不說造成了高麗成文法內部的矛盾與混亂,更擴大了高麗國內不同民族間的間隙、隔閡。而金“天眷新制”對高麗司法的一大促進就在于對其成文法體系的“撥亂反正”。“北法”除特殊條例之外全部廢除,恢復并扶正了舊有《高麗律》的權威性地位。大量援引自唐宋律例的條文得以延續、鞏固,既保證了高麗法律回歸中華法系的歷史必然性,又消除了高麗適用遼“南北法”所引發的社會矛盾。且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高麗司法的進一步完善。如“官吏四贓”中“監臨贓”的最高量刑,在唐宋律法及《高麗律》中都是“五十匹,流兩千里。”[24]“天眷新制”后的高麗律法則變更為:“五十匹,流一千里。”[22]840變更的原因可能在于高麗領土面積的變化,但是金“天眷新制”對于高麗司法“回歸正朔”以及對其所產生的積極的人文主義影響是不可否認的。
2.于高麗司法機構的影響
原先的高麗司法機關仿效唐制,設立三省六尚書九寺。[25]其中的大理寺、刑部、御史臺地位較高,并相應被賦予審判、司法行政、監察的權力,三者之間既協作共力,又相互監督。高麗這種一分為三的中央司法體制,很明顯是學于唐宋的。[22]61-75
進入遼對高麗的影響時期之后,高麗在其中央司法機構內部增設了南北樞密院,分流了原定機關的權力。且在官員的任免上加入了民族性的考量因素,即北樞密院的官員大體上由高麗人領導,但是由女真人、契丹人或是渤海人等擔當主體。這一變化,在短期內就造成了高麗中央司法機關在諸多司法活動中的爭議與混亂。同時,固定模式的單純依照民族來確定官職的做法也在高麗國內引起了較大不滿,最終導致了高麗王朝司法行政效率的低下、司法公正性的缺失以及國民間的對立。
金“天眷新制”頒行并被引入高麗之后,高麗逐步廢除了南北樞密院,重新恢復了以唐宋為“模板”的行政機構建制。且受金制的影響,高麗境內“五道兩界”的地方司法機關漸漸與行政機關相統合,并日趨強化,既符合高麗的實際國情,也是在側面對唐宋司法體制的一種承襲。
“天眷新制”在金國的大舉推行使得金在短短幾年內就得到了長足發展,尤其是在司法與行政上,效率得到了提高,機構得到了精簡。輔助女真族由原始的習慣法迅速進入了先進的封建成文法階段,也重新匡扶、確立了中華法系及其體例在高麗王朝的主導性作用。客觀上轉變了高麗中央司法機構百年間的冗官、怠政現象,具有巨大的進步意義。
金代的“天眷新制”是我國古代一次成功的由少數民族政權所進行的司法體制與官制的改革。并通過兩條主要路徑對其鄰國高麗產生了重大影響。從金國的角度而言,不但擴大了其影響力,也提高了它的競爭力與發展速度。從高麗方面來說,則是助其“返璞溯源”,并結合其自身的實際“刪繁取簡”,使得高麗王朝能夠進一步為中華法系在空間上的擴展做出貢獻,也在一定程度上保留了古朝鮮法系統的特色與內涵。毫不夸張地說,金“天眷新制”繼唐宋之后給予了高麗司法“第二次生命”,具有不可磨滅的歷史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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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李 麗】
Effect of “Tian Juan New Institution”of Jin Empire on Koryo Legal System
Ma Tian,Jiang Dexin
(FinancialandEconomicsLawSchoolofXinjiangUniversity,Urumqi830012,China)
Jurchens built Jin Empire in the process of fight for Liao Empire at the beginning of 12 Century,and kept the old institution “South-North direction officer” of Liao for the fact of itself.But the king of Xizong created a kind of new institution named “Tian Juan new institution” in 1138.Jin Empire made it into the kingdom of Koryo by diplomacy and military.Let Koryo also start to delete the old law of Liao empire and restore the legal institution as Tang and Song.It is very important significance for development of ancient Korean legal system.
Jurchens;“South-North direction officer” institution;Koryo;Jin Empire;“Tian Juan New Institution”;BaoZhou;Legal system
K247
A
1009-5101(2016)06-0090-04
2016-07-18
馬天,新疆財經大學法學院助教,主要從事中國少數民族歷史學、經濟法學研究;姜德鑫,新疆財經大學法學院副教授,法學博士,主要從事中國法制史、公司法研究。(烏魯木齊 830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