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家房地產開發公司的董事長,50多歲了,生性好張揚。但,去年5月,我與劉曉娟即將結婚的消息一傳出,我就成了朋友圈子和屬下議論的中心。
多年好友高宏質問我:“難道你和張虹25年的感情,還抵不過你和劉曉娟兩年的接觸?玩玩也就罷了,干啥也趕時髦,找個‘下一代做老婆!”
對高宏的話我很反感,可他與我是多年患難與共的兄弟,不好發作。“高宏,我不是趕時髦,我是真心喜歡劉曉娟。”
●陷入愛情
的確,劉曉娟算不上是個美人,但她讓我著迷。記得當初她來我公司應聘時,人事部門看一眼她那張古典文學碩士文憑就拒絕了她。劉曉娟也不吭聲,收拾好簡歷和文憑徑直上六樓找到我的辦公室。秘書不讓她進,她就站在電梯旁等,直到見到我走出辦公室,她才迎上來,微微一鞠躬說:“汪總,我能給貴公司提點意見嗎?”
劉曉娟將求職的過程說了一遍:“僅僅因為我不是廣告專業的畢業生,就認定我不能從事廣告工作,是不是持有某種偏見呢?我有很好的文字功底,上學期間又專門選修了廣告專業的課程。”
我翻了翻那些作品,雖說不是特別成熟,卻很有創意,而她身上的那股闖勁更讓我賞識。我決定留下她。
再次見到劉曉娟,她已是公司廣告部的骨干了。
半年之后,我將劉曉娟調過來,讓她當我的助理。我曾對高宏說過,劉曉娟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女人。每天傍晚,劉曉娟匯報完當天的工作,記錄下我對明天工作的安排后,都要給我講一點古詩詞,說是增加我的文學修養。她說:“要做真正的儒商,不是靠讀幾本時下流行的書,懂幾句新鮮名詞就行,而是要一點一點地接受文化的浸潤,靠靈魂去感悟才可以達到那種境界。”我同意她的說法,更喜歡與她在一起時那種無拘無束的感覺。
“我沒有收你的學費,你應該怎樣感謝我呢?”劉曉娟問。在公司里,人們對說—不二的我除了敬重還有敬畏。劉曉娟這帶著小女兒嬌態的舉動讓我體會到自己除了是總經理,還是一個有魅力的男人。我于是常跟著劉曉娟出入那些不甚高檔卻別有特色的小吃店,或墻上掛著車輪刀槍的小酒吧,去體味劉曉娟所說的“真正的生活”。在劉曉娟古典詩詞的浸潤下,在燭光晚餐的情調中,我變得溫情脈脈,煥發出年輕的光彩。
●選擇離婚
一個成熟的男人一旦真正投入一場感情,可能比年輕人更執著更不顧一切。
15年前,我辭掉國營五金公司經理的職務,下海搞房地產,撲騰了六七年,除了留下一間與張虹棲身的房子,什么都賣光了。張虹對未來失去了信心,那一陣她沾上了泡酒吧的習慣。一次,她喝醉了,竟將在酒吧結識的一個小伙子帶回了家,勞累了一天的我無意間將他們堵在床上……
事后張虹也對自己的荒唐行徑后悔不迭。本來我們談好了離婚,恰逢此時我父親去世,臨終前老人拉住張虹的手說:“小虹呀,汪光下海折騰到現在已是—無所有了,你一定不要拋下他……他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你要幫助他。”直到張虹在老人面前發了誓,老人才放心地去了。
從此,張虹也的確像換了個人,兢兢業業地協助我,就連膽囊炎發作,仍坐著長途車去為公司討債。經過七八年的打拼,我們才迎來了今天的成功。

張虹知道,自己當初無意中犯下的那個錯誤是我們夫妻生活中的硬傷,所以,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保護著我做男人的尊嚴。當我的事業步入正軌后,她馬上退回家中,不讓別人知道她在公司曾立下的功勞,也不插手公司事務。她把興趣放在炒股上,放在與那些太太們的交往上,讓所有的人都認為,是因為我有本事,才讓她享受著最豪華的生活。這么多年就這樣平靜地過來了,我心中的痛仿佛也被歲月之手撫平,以為我和張虹會這樣平靜地過到老,誰知突然鉆出了個劉曉娟!
我厭惡男女之間沒有感情的交易。對我別有用心的年輕女子不是沒有,而我一直對她們不理不睬。可這一次我卻被劉曉娟迷住了!我想,我已是50歲的人了,這輩子似乎還沒有盡情愛過,為什么就不能和我喜歡的女人好好愛一回?
最終我給了張虹一筆錢、一套房子,我們離了婚。
分手前張虹傷心欲絕,哭著質問我:“我無意中犯了一次錯,難道就要用一生的幸福來補償?”我絲毫不為所動。愛,是沒有罪的。況且我已給了她補償。
離婚一個月后,我向劉曉娟求婚,我們決定于5月舉行婚禮。
●換了新娘
公司搞一個項目結算時,我與劉曉娟正在海濱浴場度假,高宏帶著財務部長急沖沖地趕來,低聲向我匯報工作。聽著聽著,我的心情沉重起來。高宏告訴我,根據銀行計算機出的數據,公司資不抵債,已經破產了!
破產?可能嗎!我與高宏開著車朝銀行飛馳而去。果然不出我所料,是銀行計算機出了故障,一場虛驚。
傍晚,我身心疲憊地回到我與劉曉娟合住的小樓。劉曉娟關心地問出了什么事。我靈機一動,杜撰了一個公司出現財政危機的“故事”。
劉曉娟神情有些黯然:“我們可以推遲婚期。”
“不,婚期萬萬不能推遲,我正要用婚禮堵住一些人的嘴,如果讓投資者知道了我現在的經濟危機,他們就會抽走資金,那我就更慘了!10號我們去辦結婚證,18號舉行婚禮。”
我把這個“陰謀”告訴了高宏,高宏支持我,他說,這么測試一下劉曉娟沒有壞處。
從10號到18號,掐頭去尾只有6天時間。可對有些事情,6天已經足夠了。
18號,名人城市酒店賓客如云。司儀宣布請新人出場,動人的樂曲中,我挽著新娘——前妻張虹的手從高高的階梯上緩緩走下來。
來賓們早已顧不上禮節,紛紛涌上前來,將我和新娘圍住。
面對來賓,我感慨地說:“25年前我和張虹結婚時,我就欠她一個婚禮,今天我要好好補上。我還要用自己的教訓對在座的男賓們說一句:珍惜自己的婚姻!珍惜患難中培養出來的真情!”
大廳里掌聲雷動,女人們更是激動地流下了眼淚……
事情的緣由是這樣的:在我和劉曉娟約好辦結婚證的前一天晚上,我故意很晚才回去。當我忐忑不安地回到小樓時,劉曉娟已帶著她所有的東西離開了。她給我留了一張條子,上面只有一句話:祝你幸福。看來,她是嫌我破產了,真的走了。
我在小樓一夜未眠,不知應該為她的離去悲傷還是高興。
張虹也在這一天找到了我,她說我的難處她都知道了,是高宏告訴她的。她拿出幾本存折放到我面前:“這些錢你先拿去用吧。有一半是離婚的時候你給我的,另一半是我炒股掙的。這點錢救不了你,但可以讓你喘口氣……我會盡快把房子抵押出去,還會有一筆款子劃到你的賬上。”我說不出一句話來,我誠懇地請求張虹接受我復婚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