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給側視野下高等教育結構性改革

袁廣林（中國刑事警察學院，遼寧沈陽11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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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給側視野下高等教育結構性改革

袁廣林
（中國刑事警察學院，遼寧沈陽110035）

供給側改革旨在引導供給側壓縮過剩產能與淘汰落后產能，調整供給結構，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建立與需求側相適應的新平衡。我國高等教育是在經濟拉內需、促增長的過程中快速發展起來的，與經濟發展具有高度的同構性，呈現出有效供給不足與有效需求乏力并存的局面。與我國經濟發展如出一轍，高等教育供給側出現的問題應借鑒經濟領域供給側改革的經驗與做法，對我國高等教育供給側進行結構性調整和內涵建設，進一步優化結構、提高質量，以新供給滿足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的新需求，促進我國經濟發展方式的轉型升級和高等教育持續健康發展。

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高等教育結構；高等教育質量

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財經領導小組第11次會議上講話指出：“在適度擴大總需求的同時，著力加強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著力提高供給體系質量和效率，增強經濟持續增長動力。”之后，“供給側改革”成為我國經濟領域較為火熱的詞匯，其核心旨在引導供給側壓縮過剩產能，淘汰落后產能，調整供給結構，促進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建立與需求側相適應的新平衡。我國高等教育在經濟拉內需、促增長的過程中得到飛速發展。根據教育部2014年全國教育事業發展統計公報顯示，全國共有高等學校2824所，居世界第二，各類高等教育在學總規模達到3559萬人，居世界第一，高等教育毛入學率達到37.5%。我國高等教育在滿足人民群眾需求的同時，也出現供給相對過剩的局面，高等教育由 “賣方市場”歷史性地轉向 “買方市場”。雖然與發達國家高等教育已經進入普及化相比，我國高等教育仍然具有很大的發展空間，但高校 “畢業即失業”和生源危機激增的現實，充分表明我國以需求為導向的高等教育政策使得供給進入相對過剩的時期，也深刻地反映了高等教育結構、層次比例、人才培養質量方面存在著嚴重的問題。因此，當前我國高等教育改革必須著重供給側方面的改革，通過進一步優化結構、提高質量，以新供給滿足人民群眾的新需求。

一、供給側改革的內涵

“供給側改革”是相對于需求側而言的，是從西方經濟學領域引入的一個新概念。張軍教授認為，它是指發生在投入側而非產出側的改革。[1]相對于傳統投資、消費、出口拉動經濟增長的三駕馬車來說，車海剛具體指出，它是指勞動力、土地、資源、資本、技術等生產要素的有效供給和利用。[2]賈康教授進一步認為，它是強調在供給角度實施結構優化、增加有效供給的中長期視野的宏觀調控。[3]張銀平認為，它是從供給、生產端入手，通過解放生產力，提升競爭力促進經濟發展。就企業而言，就是要求企業降低成本，減輕稅負，提高發展能力，淘汰落后產能，清理僵尸企業，引領企業向新興能源、創新領域發展，創造新的經濟增長點。[4]綜合來看，我們認為，“供給側改革”是通過供給側——生產要素結構、產業結構和供給主體結構的改革，以科技創新為驅動力，以制度創新為保障，促進產業結構轉型升級，以新供給創造新需求，培育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的新動力。從這個意義上說，供給側改革又可稱之為供給側結構性改革。

“供給側”來源于19世紀初法國經濟學家薩伊 （Say）的供給自動創造需求的理論，即薩伊定理。[5]它是20世紀初西方資本主義國家自由主義經濟政策的理論基礎。1929年西方國家爆發經濟危機后，使得這一理論受到挑戰，以需求管理為核心的凱恩斯主義取而代之，以其為基礎的經濟政策成功地應對了這場危機。到了20世紀70年代，面對高失業和高通脹，凱恩斯主義經濟學失靈，認為國家干預、控制抑制了經濟活力，以需求管理為核心的經濟政策是造成 “滯漲”的主要原因，凱恩斯主義也受到挑戰，供給學派的主張重新受到重視，成為英美兩國經濟政策的理論依據，即所謂 “里根經濟學”的核心內容。里根政府在供給側采取放松對企業的管制、支持自由競爭、降低稅收等政策，有效地增加供給，抑制通貨膨脹，激發經濟活力，提升了經濟增長率。

對于我國經濟發展來說，供給側改革并不是一個新鮮概念，我國改革開放以來經濟發展之所以取得了巨大成就，主要是從供給側改革開始的。通過市場化取向的改革，大大解放了生產力，激活和釋放生產潛能，極大地釋放了供給潛力，促進經濟高速增長，徹底改變了計劃經濟時代物資短缺、供給匱乏的局面。但到2008年，我國為了應對次貸危機，保證經濟增長，采取以投資拉內需、穩增長的經濟政策，出臺4萬億經濟刺激計劃，雖然延續了經濟的高速增長，也使我國經濟出現結構性問題。2012年以來隨著人口紅利的逐漸消失、出口的減少和消費層次的升級，出現了嚴重的結構性產能過剩，市場需求乏力造成經濟增速顯著回落，使得我國經濟社會發展進入一個關鍵性關口。從表面上看，這是由于有效需求不足造成的，深入剖析其深層原因，卻是由供給結構與市場需求不匹配而引發的，也就是說，與其說是我國的產能總體上過剩，不如說是結構上的過剩。如近年來我國居民國內消費疲軟卻出現海外購物狂潮，據世界旅游理事會發表的數據，2015年中國游客在內地之外消費1.4萬億，比2014年高出53%。具體表現在一些傳統、低端行業由于過度投資、過度發展，造成低端產品供應過剩，中高端產品和高品質服務供給不足，不能滿足社會消費升級的結構性要求，如果不能有效解決供給結構和供給質量問題，單純依靠擴大內需，將會進一步加劇產業結構失衡。我國的供給側改革就是要調整產業結構和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即通過調整產業結構，壓縮和淘汰落后產能，解決中低端產品過剩，著力發展信息產業、人工智能產業、新能源產業、高端裝備制造業、生物產業和納米產業等中高端產業，使它們成為我國經濟發展的新引擎，促進產業轉型升級，提高供給結構適應性和靈活性，使供給體系更適應需求結構的變化，增強經濟發展新動能，實現轉變經濟增長方式的目標。從上述分析我們可以看出，我國 “供給側改革”與西方供給學派的理論存在明顯差異，它本質上是結構性的改革，包括生產要素結構、產業結構、供給主體結構等，而不是簡單地調節供給總量。[6]

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是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的必然要求，是中央對我國經濟形勢準確判斷后作出的適應和引領經濟發展新常態的重大創新和戰略抉擇，它對促進我國產業結構調整和經濟發展方式轉型升級，打造新的產業體系，塑造中長期經濟發展的新動能，提高我國經濟的增長潛力和質量具有深遠的意義。可以預計，隨著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順利實施，我國經濟必將會迎來一輪持續健康的發展。

二、我國高等教育供給側存在的問題

我國高等教育發展與經濟發展具有高度的同構性。上世紀末，我國高等教育采取擴招政策，拉開高等教育大眾化的序幕。經過16年的快速發展，高等教育毛入學率從1998年的9.76%發展到2015年的40%，提前實現了國家教育規劃綱要提出的到 2020年 “毛入學率達到40%”的目標，極大地滿足了人民群眾的高等教育需求，對我國高等教育事業和經濟社會發展做出了歷史性貢獻。然而，近年來出現了結構性失衡，從有效供給的角度看，一方面，很多大學生甚至研究生畢業后找不到工作，形成人才的 “供給過剩”。據人社部門公布的數據，2014年全年城鎮新增就業1322萬人，應屆大學畢業生占據新增勞動力的55%。[7]中國社會科學院發布的 《社會藍皮書：2014年中國社會形勢分析與預測》顯示，在畢業兩個月后，接受調查的應屆畢業生失業率為 17.6%。按此比例，2014年有127萬大學生畢業即失業。[8]《中國大學畢業生就業報告 （2009）》統計表明，2008年畢業半年后仍未就業人數最多的10個本科專業：法學、計算機科學與技術、英語、國際經濟與貿易、工商管理、漢語言文學、電子信息工程、會計學等失業人數達10.75萬人，占當年本科失業總人數的35.9%。[9]另一方面，處于需求側的制造業、服務業，招不到合適的技術技能型人才，出現大面積招工難、用工荒，形成人才“有效供給不足”。高等教育“產品”供給的過剩與短缺共存效應，充分表明我國高等教育結構存在著嚴重的問題。

從有效需求的角度看，一方面，許多高校由于生源減少面臨生存危機。2013年，絕大部分省市都沒有完成高招計劃，就連河南、山東等生源大省，也居然有超過10%的招生計劃沒有完成，學生與家長已經用腳對高等教育質量投票，反映了高等教育結構不合理抑制了高等教育需求。另一方面，出國留學尤其本科及以下就讀人數增長迅猛。教育部發布的數據顯示，2014年度中國出國留學人員總數達45.98萬人，出國留學總人數達到了351.84萬人。[10]優質生源流失反映了我國對高端、優質高等教育有巨大的需求。此外，由于高等教育結構不合理、質量不高引發就業創業困難，在部分考生中產生了新的 “讀書無用論”，降低了他們對高等教育的熱切期望，有的甚至主動放棄接受高等教育的機會，這種現象將會進一步激化生源危機。于是有學者主張降低發展速度，穩定規模，提高高等教育質量。其實問題并非如此，與一些發達國家相比，我國無論是本專科生，還是研究生的教育規模占人口的比例都還有較大的差距，如美國早在2007年高等教育毛入學率就超過80%，[11]但他們卻并沒有出現 “就業難”的問題。那么，為什么我國高等教育會出現有效供給不足和有效需求乏力并存的局面呢？究其原因，關鍵問題在于我國高等教育的發展軌跡與我國經濟發展如出一轍，并不是總需求不足而是供給結構、質量與經濟社會發展不適應、不匹配，也可稱之為一種結構性過剩。面對高等教育發展存在的諸多困難與矛盾，是堅持繼續大發展，還是要做一定的調整？回答將是不言而喻的，我們認為，應當及時在供給側進行結構調整和內涵建設，以科學的結構和高水平的質量激發教育內需力，促進我國產業結構調整和經濟發展方式轉型升級。

三、我國高等教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思路

高等教育結構是指高等教育系統內各組成部分之間的聯系方式和數量比例關系，主要包括層次結構、類型結構、布局結構、學科專業結構和形式結構等。[12]雖然我國對高等教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重要性早有認識，并已經邁出改革步伐，但面對當前我國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的新要求，必須進一步系統設計、深入推動，以制度創新激發教育活力，使高等教育資源要素有序流動和有效組合，為經濟社會發展提供更好的智力支持，全面助推經濟發展方式轉型和產業結構升級。

1.調整高等教育類型結構，加快健全高等職業教育體系，有效解決應用創新型和技術技能型人才供給不足的問題

上世紀末以來，我國高等教育開展了合并、升格創辦高水平綜合性大學運動，特別是在“211工程”、“985工程”和以在校生規模為撥款依據等政策以及以學術為導向的大學排名驅動下，高層次、綜合性和研究型不僅成為傳統重點大學追求的目標，也成為一般地方高校甚至是新建本科高校的辦學目標，一些行業背景非常鮮明的學校升格或更名后，也放棄了原有的應用性、技能性的傳統優勢，紛紛以學科建設為核心的辦學理念為時尚，高等教育體系全面“去職業化”，高等職業教育和高等普通教育涇渭分明的界限模糊了，使得其與經濟社會發展需求產生了嚴重的脫節。統計表明，一個行業的高層技術、管理人員一般不超過20%，其余80%屬于生產、經營和服務第一線的技能操作人員；在服務業中，80%從業者是職業型、技能型人才。[13]也就是說，經濟社會發展不僅需要勇于創新的基礎科學和高新技術研究人才，也需要視野開闊的經營管理人才、善于將新成果轉化為新產品的應用人才，更需要直接服務于社會的具有熟練技術技能的實用型人才，為此，上海市制定的 《上海高等教育布局結構與發展規劃 （2015-2030年）》明確地將其所屬高校劃分為學術研究、應用研究、應用技術和應用技能四種類型。它們既要將少數幾所大學建設成為世界一流大學一流學科，突出高、精、尖，培育能迎接信息化社會挑戰的拔尖創新人才，又要將大多數院校建設成為行業特色鮮明、專業設置與職業崗位聯系密切、培養應用型人才的高水平應用型高校，著力培養適應現代工業、農業生產和現代服務業要求的技術技能型人才。

高等教育類型結構調整要堅決擯棄高等職業教育是一種層次的觀念，樹立高等職業教育是一種類型的思想，全面落實 《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加快健全高等職業專科教育—應用技術本科教育—專業碩士研究生教育—專業博士研究生教育縱向銜接的高等職業教育體系。除了認真貫徹三部委 《關于引導部分地方普通本科高校向應用型轉變的指導意見》精神，積極引導有條件的地方本科高校整體或部分向應用型高校轉型之外，傳統本科高校甚至 “211”、“985”研究型大學具有職業背景的專業也應開展本科職業教育，[14]培養應用創新型人才。招生規模的擴大也應繼續向專科、應用型本科、專業碩士學位研究生傾斜，積極擴大專業博士研究生教育的種類和規模，積極引導培養應用型人才的專業由學科和知識本位向行業企業技術技能需求轉變，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工學結合，切實改變重理論輕實踐、重知識輕能力的現象，著力培養具有較強崗位適應能力的面向地方、面向行業企業的高素質的技術技能型人才，以有效的應用型人才供給，一方面解決就業的結構性矛盾，另一方面解決生產一線技術技能型人才短缺的問題。

需要指出的是，在加強高等職業教育體系建設的同時，要做精做強高等普通教育，切實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強化基礎研究和共性關鍵技術研究，瞄準學科前沿培養一批從事基礎理論研究和高科技研究的拔尖創新人才，增強自主原始創新能力，為經濟社會發展提供持久動力，這也是發達國家高等教育發展的共同經驗。

2.調整高等教育層次結構，以創新驅動促進傳統產業的改造升級和新興產業的發展

高等教育層次結構是指不同程度和要求的高等教育的構成狀態，反映的是高等教育中各層次間的相互關系和組合方式，它包括專科、本科、碩士、博士4個層次。[15]高等教育層次結構從社會分工角度反映了社會經濟對不同層次人才的需求，在很大程度上是由產業結構和技術結構決定。從各層次所占比例看，何萬國等人對美國、英國等12個發達國家專本研各層次所占的比例表明，專科層次規模趨于縮小，研究生層次規模趨于擴大，本科層次規模緩慢增長，研究生層次規模增長較快，高等教育重心上移。如1995年專科層次占29.4%、本科層次占56.8%、研究生層次占13.8%；2013年各層次分別占14.8%、60.2%和24.9%。[16]這是與西方發達國家科技發展、經濟與產業發展需要相一致的，也反映了高等教育層次結構變化的規律。對比我國高等教育各層次比例 （見表1），從近6年的平均增長率看，研究生所占比例只有5.5%，專科生所占比例 40.5%，本科生所占比例約54%，雖然近年來我國碩士生就業率持續下降，但國內赴海外攻讀研究生的人數卻有增無減。隨著我國產業轉型升級，必將拉動高等教育層次的升級，高等教育層次結構也應進行相應的調整，高等教育部分增量應向研究生尤其專業學位研究生傾斜，穩步擴大研究生教育的比例，同時，加強研究生創新能力和實踐能力的培養，以高品質的研究生教育推動技術創新，提升自主創新能力，滿足產業轉型升級需要。

就各層次發展速度來看，從2009年到2014年，我國高等教育各層次招生規模呈擴大趨勢（見表2），研究生招生增長幅度大于本專科生，基本符合我國目前產業發展水平的要求，但總體而言還不完全適合產業結構深度調整和技術結構升級的需要。盡管近年來研究生招生增速過快，師資、實驗條件等可能跟不上招生規模的擴大，但戰略新興產業、高新技術產業的發展仍然需要大批高層次創新人才。從美國高等教育來看，它們在從大眾化向普及化發展的過程中，本科在三個學位層次中的比重呈現下降趨勢，碩士與博士呈現著較為強勁的增長勢頭。[17]從楊忠旋、蔣家瓊對美國1999-2009年各層次畢業生增長率的統計來看，本科生、碩士生和博士生平均年增長率分別2.91%、4.13%、4.74%。[18]相比較而言，美國高等教育碩、博研究生年增長率明顯要高于我國。綜合起來看，我國研究生教育規模發展至少還應保持近年來的平均增長速度，同時，還應著力加強內涵建設，注重創新能力培養，在研究生教育規模擴大過程中努力提升培養質量。

表1　2009-2014年我國高等教育不同層次在校生規模、比例

表2　2009-2014年各層次招生規模與增長比例

從國際產業分工看，作為發展中國家，我國在國際產業鏈條中處于中下游，知識和技術密集型產業與國際水平存在較大的差距。以制造業為例，我國雖然已成為制造業大國，但還不是制造業強國，在全球制造業格局中我國處于中低端制造的第三梯隊，仍處在跟隨模仿階段。第一梯隊是以美國為主導的全球科技創新中心；第二梯隊為歐盟、日本，它們處于高端制造領域。這種格局在短時間內難有根本性改變。目前，我國制造業還是以高耗能、低技術、低附加值產業為主，自主創新能力薄弱，關鍵共性技術缺失，據統計，我們對國外技術的依賴度高達50%，而美國不到10%，日本僅5%。[19]其他各產業發展方式也處在粗放發展和質量低下階段，處于全球產業鏈和價值鏈的中低端，表現在粗放增長帶來環境、資源和能源壓力增強。產業格局要從 “中國制造”走向 “中國創造”則需要在知識和技術密集型產業與發達國家之間縮小差距。中國制造由大變強，既要在改造傳統制造方面 “補課”，又要在綠色制造、智能升級方面 “加課”。[20]中國制造的升級唯有堅持創新驅動，依靠自主創新，在關鍵共性技術上實現重大突破，而創新性科技人才培養的關鍵在于研究生教育。孫紅、魏海麗的研究也證實了這一點，研究表明，產業結構中第二產業占GDP比重與博士生層次和專科層次發展關系密切。[21]這要求在穩定應用性本科和專科人才培養規模的同時，研究生培養規模上保持較高速度的增長，既要培養大批具有熟練操作技能的應用型人才，還要培養大批科技創新人才，通過自主創新能力的提高，為制造業升級、產業結構邁向中高端提供智力支持。

整體來看，發展現代農業、改造提升制造業、培育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高新技術產業和現代服務業，以創新驅動促進產業結構轉型升級，高等教育層次結構必須進行相應調整。其基本思路應該是，積極發展貼近市場、應用性強的專科層次的高等職業教育，穩步發展本科教育，促進地方本科院校向應用型轉型，努力提高本科的教育質量，保持研究生教育積極穩健發展，逐步提升高等教育重心，培養更多的高層次創新人才，增加自主創新能力，推動產業邁向中高端水平，促進經濟發展方式的轉變。

3.調整高等教育科類結構，使高等教育的學科專業結構與產業結構相匹配

高等教育結構的核心是科類結構。經濟結構的核心是產業結構，產業結構調整必然帶來技術結構和就業結構的變化，從而直接影響著人才的需求結構，因此，產業結構對高等教育的學科專業結構有非常重要的影響。從2010年到2015年上半年，我國產業結構發展的總趨勢是第一、二產業的比重逐漸縮小，第一產業從10.2%降到7.2%，第二產業從46.8%降到43.3%，但生產中的科技含量在不斷提高，第三產業的比重逐漸增加，從43%增加到49.5%，2015年底已達到50.5%，[22]未來還將進一步提高，尤其是以信息技術產業為代表的高新技術產業和以信息咨詢為代表的智能服務業發展迅速，其在產業結構中的比重還將持續增加，產業 “金字塔”式結構已經形成。產業結構的變化為高等教育學科專業結構調整提出了新要求。

從產業結構改造看，喬學斌等人通過對高等教育結構、畢業生就業結構和產業結構相關性進行研究后指出，第一產業從業人員絕對量在減少，呈現勞動力凈流出的狀態，第二產業就業穩定，就業起點正在逐步提高，大量剩余勞動力向第三產業轉移。[23]三大產業從業人員的變化要求高等教育學科專業做相應的調整，既要做加法，又要做減法。具體來說，隨著農業生產集約化、規模化、工廠化的發展，調整農學專業方向，加強對農業種植技術、農業生產管理、農產品開發經營人才的培養，促進農村城市化、農業現代化建設。與第二產業關聯性強的應用性學科專業要在穩定規模的同時提高人才培養質量，鑒于第二產業在我國經濟中的核心地位，不能削弱與之相關學科專業的人才培養，如工信部苗圩部長所擔憂的：“我們的制造業還沒有升級，制造業者已開始撤離。”要著眼于傳統學科專業的改造和內涵提升，使工業化與信息化相融合，加快邁向新型工業化的步伐。如全國GDP百強市佛山有著 “制造業之鄉”稱謂，位于該市的佛山科技學院57個本科專業工科比重僅占29.82%，為了適應該區域產業轉型升級需要，學院 “揮淚砍專業”，應用心理等15個非工科專業停招，重點發展工科專業，2020年工科專業要達到60%。[24]第三產業已經占據半壁江山，不僅吸收畢業生就業人數最多，而且呈不斷增加的態勢，高等教育學科專業要瞄準社會建設、生產服務和公共服務領域對新型人才的需求，擴大與第三產業相關聯的學科專業招生規模，如電子信息、人工智能、金融保險、商務服務等，提升服務業專業化水平，加快向以服務經濟為主的產業結構的轉型。

從新興產業培育的角度看，我國高等教育學科專業結構主動對接新興產業、科技前沿不夠，如在生物科學、航空航天、電子信息等有關的30個高新技術相關專業中，“211工程”高校的在校生所占比例僅為7.24%，“985工程”高校稍高，也僅有9.08%。[25]尤其是部省級重點高校應發揮其科技研發實力強的優勢，瞄準戰略性新興產業的發展，積極開拓新的學科專業領域，加快發展一批新興高新技術學科專業，國家在政策和經費上加大扶持、支持力度，擴大這些專業的招生規模，以新興學科專業的供給滿足戰略性新興產業的需求和引領戰略新興產業的發展，為我國進入下一輪經濟增長周期提供強有力的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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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田曉苗）

Structural Reform of Higher Education: A Supply-side Reform Perspective

Yuan Guanglin

Supply-side reform aims to guide the reduction of supply-side excess manufacturing capacity and the optimization of industrial structure,thus establish a new balance that fits the demand side. The development of higher education in China coincided with the stimulation of domestic demand by economy,and it shares high homoorganicity with economic development.Recently,the difficulties of finding a job for undergrads came along with the shortage of skilled,applied and complex talents required for the development of regional economy;on the other hand,student source crisis experienced by some institutions in China coincides with the increasing number of students going abroad.Similarly with the case in economic development,the supplyside of higher education also has defects.Referenced from the experiences in economical supply-side reform,structural adjustment and connotation construction need to be conducted on the supply side of higher education in China.Further structural optimization,quality control and new supply can be used tomeet the new demands for the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of industrial structure,aswell as promotion of the transformationandupgrading of economic structure andthe sustainable healthy developmentof higher education.

supplyside;structural reform;structure of higher education;quality in higher education

G659.21

A

1672－4038（2016）06－0015－08

2016-05-20

袁廣林，男，中國刑事警察學院副校長，教授，主要從事高等教育基本理論、高等教育管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