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源詛咒論證下的財政透明作用分析
——基于我國31個省份的實證研究

馮力沛

(西安財經學院，陜西 710100)

資源詛咒論證下的財政透明作用分析
——基于我國31個省份的實證研究

馮力沛

(西安財經學院，陜西 710100)

內容提要：長期以來，我國經濟發展方式以高投入、低效率的資源消耗為特征，雖實現了經濟的高速增長，但也對生態環境產生嚴重破壞，使得公眾的生活質量并沒有達到最優水平，這實質上與資源詛咒闡述的狀況相一致。如何破除資源詛咒也就成為當前研究的熱點。本文以我國31個省份為研究對象，通過綜合現有文獻所使用的模型構建起指標體系，然后利用因子分析、多維尺度及系統聚類等方法對其進行分析。結果顯示，我國省級層面存在資源詛咒現象，而財政透明在資源詛咒中能夠起到有限的抑制作用。

資源詛咒財政透明抑制作用實證分析

資源詛咒最初由Auty提出。他在對六個工業化國家(地區)進行分析后發現，資源稟賦狀況與經濟增長之間存在反向關系，這種反向關系恰似一種“詛咒”而非“祝福”。此后，學者們基于不同的社會經濟狀況對這一理論進行了驗證及擴展。近些年，我國環境污染日趨加重，已嚴重影響到公眾的日常生活。造成這一狀況的根本原因在于我國經濟發展方式長期強調物質資源的消耗。也因為如此，即使公眾的生活水平有所提高，但還要支付額外的高額費用治理環境污染，故實際上公眾的生活質量并沒有達到最優水平，這其實就是資源詛咒存在的客觀表現。如何破除這一狀況對我國社會經濟發展的消極影響？實踐部門和學術界將解決的焦點多放到轉變經濟發展方式、調整產業結構上，然而在倚重這些解決途徑的同時，也不能忽視制度建設的加強。這是因為良好的制度建設能夠為市場主體提供穩定的法律法規、較少的尋租腐敗以及高效的執行力，這有助于市場機制的穩定運行，從而實現資源的優化配置。因此，加強制度建設對降低資源的無序消耗、實現經濟的可持續性增長具有積極的意義。財政透明作為制度建設的一項內容也由此顯得更為重要。財政透明的作用在于政府公開信息可以將政府部門置于社會公眾的監督之下，這促使政府部門必須改善決策過程，出臺惠及公眾的政策 (申亮，2008)。否則，信息不對稱將導致尋租的出現，刺激開采者為了短期利益做出過度開采資源的行為，限制資源的優化配置，進而造成經濟發展陷入到不穩定的境地。基于這一認識，本文以我國31個省份為樣本，分析財政透明在資源詛咒中的具體作用。

一、文獻綜述

財政透明是作為破除資源詛咒的途徑而被提及的，故探討其具體作用前，需對資源詛咒是否存在進行判斷，文獻梳理亦如此。

(一)關于資源詛咒是否存在的爭論

雖然資源詛咒在現實中有跡可循，但仍存在個別案例與資源詛咒闡述的內容相左。于是，關于資源詛咒是否存在的爭論由此出現。Sachs和Warner (1995)的研究發現，以出口額占GDP比重衡量的資源富集對經濟增長具有反向作用。Vander Ploeg和Poelhekke(2011)的研究也表明，資源富集將增加經濟短期波動，進而拉低經濟的長期增長。然而，有學者就根據加拿大、挪威等國的狀況對這些研究提出質疑。Alexeev和Conrad(2008)認為不同于資源詛咒闡述的狀況，石油礦產資源的富集不會降低長期經濟增長。Brunnschweiler和Bulte(2008)則認為Sachs 和Warner采用的出口額占GDP的比重是在衡量資源依賴，而不是在衡量資源富集。故鑒于資源依賴與資源富集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由此推導的資源詛咒是否存在的結論也就可能出現不同。Ding和Field (2005)的研究證明了這一點：資源依賴對經濟增長率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資源富集則對經濟增長率存在正向影響。即使將資源詛咒的內涵由資源稟賦狀況與經濟增長的關系擴展到資源稟賦狀況與其它社會指標的關系，也會得出相同的結論。Daniele (2011)的研究就發現，資源依賴對人類發展指數存在負向影響，資源富集對人類發展指數則具有正向效應。

我國學術界對資源詛咒是否存在也有爭論。張馨等(2010)的研究發現，省級層面的能源資源依賴會對經濟增長產生負向影響。而姚予龍等(2011)的分析則指出，我國省級層面既存在資源詛咒區，也存在無資源詛咒區。不過，即使這些研究存在分歧，但還是都采用資源依賴來考量資源詛咒是否存在。

由于資源依賴和資源富集對經濟增長具有不同的影響，導致資源詛咒是否存在的結論也是相異，所以為契合實際，在論證資源詛咒是否存在前有必要明確資源依賴和資源富集的現實適用性。否則，將影響本文關于資源詛咒存在與否的判斷。鑒于我國經濟增長長期以物質消耗為動力，本文認為采用資源依賴更符合實際情況，也更能說明資源詛咒存在的根源。

(二)財政透明與資源詛咒的關系

Collier和Hoeffler(2008)認為如果資源租金是政府財政收入的主要來源，那么政府制定高質量政策的效率將出現降低。Busse和Gr?ning(2013)則直接指出資源出口導致腐敗增多。鑒于此，財政透明應被引入，其理由是：政府公開信息能夠降低政府與公眾之間的信息不對稱，允許公眾監督政府的財政收支狀況，特別是財政收入中資源租金的部分，進而促使政府在制定政策、法律法規時以公眾利益為首要考慮目標，從而破除資源詛咒現象。正是基于這一認識，國際社會于2002年提出《采掘業透明度行動計劃》(EITI)。這項行動計劃的目的是通過建立國際準則指導資源富集國提升本國開采部門的透明度和責任意識，以實現經濟的穩定增長和貧窮縮減。Williams(2011)的研究結果與EITI宣揚的理念一致，他發現財政透明確實能夠降低資源依賴對經濟增長的消極影響。Corrigan(2014)則進一步證明了財政透明在破除資源詛咒上可以起到積極作用。在對近200個國家的情況進行實證分析后發現，EITI參與國的資源詛咒現象是受到抑制的。

以上文獻表明財政透明是破除資源詛咒的有效途徑，這就表示財政透明能夠影響資源依賴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然而，也有文獻指出資源依賴與經濟增長是決定財政透明的重要因素。辛兵海和張志超(2014)的研究表明，資源依賴程度越高，財政透明度越低。肖鵬和閻川(2013)以及陳隆近和馮力沛 (2015)則分別從我國省級和縣級的角度分析發現，人均GDP是影響政府信息公開的重要因素。

綜合而言，財政透明與資源依賴、經濟增長之間存在著密切的聯系，且這種聯系具有相互作用的特征。因此，本文未建立模型論述財政透明對資源依賴、經濟增長的影響，而是將三者的關系集中到一起，以更直觀地方式回答本文提出的兩個問題：(ⅰ)省級層面的資源詛咒是否存在？(ⅱ)財政透明在資源詛咒中的具體作用？

二、實證分析

(一)資源詛咒是否存在？

資源詛咒作為一種現象，是對資源依賴與經濟發展之間關系的概括。判斷資源詛咒是否存在實質上就是探討資源依賴與經濟發展的關系。如果一個地區的資源依賴程度高、經濟發展緩慢，那么該地區就存在資源詛咒；反之，該地區是無資源詛咒區。

1.指標選取

上述文獻采用的模型雖然沒有全面論述財政透明與資源依賴、經濟增長的相互作用，但卻為本文指標體系的構建奠定了基礎。因為模型實質上就是指標體系的變形，解釋變量可以視為指標體系的各項指標，被解釋變量則是指標體系要評價的項目。通過綜合上述模型并借鑒王慶豐等(2009)采用的指標體系，本文將省級層面資源詛咒是否存在的評價指標體系構建如下。指標體系包括經濟水平、資源依賴、財政透明、科技水平、市場化水平、教育狀況、金融狀況以及市場開放度。其中，經濟水平用人均GDP表示(GDPc)；資源依賴用采礦業城鎮單位就業人員占城鎮單位就業人員的比重表示 (RD)；財政透明采用上海財經大學發布的省級財政透明度數據(FT)；科技水平采用地方財政科學技術支出占地方財政一般預算支出的比重表示(STEXP)；市場化水平采用私營工業企業實收資本與國有控股工業企業實收資本的百分比表示(NPR)；教育狀況采用普通高中在校學生數占年末常住人口的比重表示(EDU)；金融狀況采用城鄉居民人民幣儲蓄存款年底余額與年末常住人口的比值表示(FNC)；市場開放度則用進口額占GDP的比重與出口額占GDP的比重之和表示(OP)①數據來源：除財政透明度數據來源于上海財經大學發布的《中國財政透明度報告》外，其它指標的數據均來源于國家統計局。。由于目前只能收集到31個省份2009年到2013年的財政透明度數據，所以其它指標的數據量亦與此匹配。

目前，分析指標體系的方法主要有因子分析、多維尺度分析與系統聚類(王慶豐等，2009；王成城等，2014)。其中，因子分析的作用是提取各指標的共同特征，并藉此進行歸類；多維尺度分析則是通過降維的方式將各變量在多維空間上的點以二維平面圖的形式進行標示，并利用點與點的距離表示變量的差異；系統聚類是以“類”的概念對變量進行分類。這三種研究方法是常用的描述統計數據的方法。三者雖有所區別，但也相輔相成，是研究數據分類的重要組合。

2.因子分析

因子分析主要有兩種方法：一種是探索性因子分析法，另一種是驗證性因子分析。二者的區別在于分析數據前是否了解因子與測度項的關系。由于指標體系存在名稱、數量不一致的情況，我們事先并不清楚因子與各指標的關系，所以可以采用探索性因子分析技術。通過降維和因子得分的方法可以分別計算各年度評價項目的整體值，然后再進行數據挖掘。這種方法既可以保留原始數據的足夠信息，又能夠簡化測算方式，故在處理多指標面板數據中較為普遍(王成城等，2014)。以2009年為例，為了消除指標單位不同所帶來的量綱影響，需先對各指標進行數據標準化轉換，然后再驗證指標間的相關性，即進行KMO檢驗。如果KMO值接近1，表示指標間的相關性較強，指標體系適合做因子分析；反之則不適合。結果顯示，2009年評價項目的KMO值是0.793，已達到顯著性水平，適合做因子分析，而且得出的三個主因子所對應的解釋方差百分比分別是48.218%、18.558%和15.953%。以這些解釋方差百分比為權重可以構建起模型表達式，然后將31個省份的主因子數值代入計算即可獲取到評價項目的綜合得分。據此類推，2009年到2013年評價資源詛咒是否存在的模型表達式整理如表1所示。

3.多維尺度分析

基于因子分析的結果，采用多維尺度分析的目的是將獲取到的評價資源詛咒是否存在的綜合得分進行分類，以期了解31個省份的定位及歸類。在對綜合得分進行多維尺度分析前，需先構建面板數據的相關矩陣，進行相關分析，結果顯示擬合度指標Stress系數為0.086，接近0.1，RSQ為0.976，這表示模型擬合合適。

根據圖1顯示，我國31個省份呈現出三個相對集中的區域群組。圖形左邊的群組包括天津、北京、廣東等7個省份；圖形右上角的群組包括陜西、寧夏、安徽等11個省份；而圖形右下角的群組則包括四川、云南、湖北等10個省份。顯然，這樣的群組劃分與傳統的東、中、西部區域既存在相似處，又具有顯著差別。圖形左邊的群組是東部省份的集合，而圖形右邊的兩個群組則都匯集了中、西部省份。雖然多維尺度分析以變量間的距離為依據對31個省份進行了分類，分析結果有助于我們直觀了解各變量間的相似性，但相較于系統聚類，多維尺度分析仍不具有顯著的按質分組特征，所以在多維尺度分析將31個省份劃分為三個群組的基礎上，為了進一步明確各個群組的構成情況，以及群組之間的差異是否顯著，并為接下來分析財政透明的具體作用做準備，還需進行系統聚類和方差分析。

4.系統聚類和方差分析

由于面板數據具有多重維度，所以其聚類分析存在一定的復雜性。鄭兵云(2008)的處理方法是將單面板數據當作截面數據，并重新構建距離函數。李因果和何曉群(2010)則對多面板數據進行處理時發現，在通過集中分析變量的絕對水平、動態水平和協調水平，并構建起新的可替代變量后，可以采用離差平方和法(Ward法)對數據進行聚類分析。基于這些研究，本文采用Ward法，度量標準選擇歐式距離，聚類結果見圖2。

結合圖1和圖2的分析，我國31個省份劃分為三個群組的具體情況如表2所示。這三個群組按照資源詛咒的定義可分別賦名“較弱”、“一般”及“較強”。其中，資源詛咒較弱表示群組的資源依賴較低、人均GDP較高；與之類比，資源詛咒較強意味著群組的資源依賴較高、人均GDP較低；資源詛咒一般亦是如此釋義。為了明確說明三個群組之間存在顯著差異，還需進行方差齊性檢驗。LSD方差齊性檢驗的結果顯示，三個群組的方差不存在齊性，分組是有效的。而為了更直觀地了解經濟水平與資源依賴的關系，還需采用Games-Howell(A)方法進行群組間均值的比較，見表3。結果顯示，經濟水平的群組均值差都通過了顯著性檢驗，這表示三個群組的人均GDP存在明顯的差異；資源依賴的群組均值差只有在第一群組和第二群組、第一群組和第三群組之間顯著，在第二群組和第三群組之間則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這表示第一群組與第二、三群組的資源依賴存在明顯的差異，而第二群組和第三群組的資源依賴則存在相似。綜合經濟水平和資源依賴的群組均值差可以看出，資源依賴程度最低的第一群組所具有的經濟水平最高，而經濟水平次高的第二群組和經濟水平最低的第三群組的資源依賴差異雖不顯著，但這兩個群組的資源依賴仍呈現增高趨勢，這表示我國省級層面存在資源詛咒現象。為了進一步夯實這一結論的正確性，圖3以整體視角給出2009年到2013年資源依賴與經濟水平的線性關系。由圖3而言，從2009年到2013年我國31個省份的資源依賴與經濟水平之間存在反向關系，即資源依賴程度越高、經濟水平越低，這與資源詛咒描述的狀況一致。即使將圖中的異常值刪除①由于山西省的資源依賴程度遠高于其他省份，故其在圖3的數據集中屬于異常值。，其結果仍顯示資源依賴與經濟水平存在反向關系。這里限于篇幅，不再贅述。結合上文群組分析結果可以看出我國省級層面存在資源詛咒現象。

表1　2009年-2013年評價資源詛咒是否存在的模型表達式

圖1　資源詛咒是否存在的多維尺度圖

圖2　系統聚類圖

表2　2009年-2013年資源詛咒是否存在的聚類分析結果

表3　群組均值的比較

圖3　2009年-2013年31個省份資源依賴（R D）與經濟水平（G D P c）的線性關系

(二)財政透明在資源詛咒中的作用

前文實證分析表明，第二群組和第三群組的資源依賴雖存在差異，但卻不顯著，這就為本文引入財政透明解釋經濟水平的群組差異提供了契機。通過對比分析三個群組的財政透明度平均值有助于我們了解財政透明的群組特征，然后結合資源依賴與經濟水平的群組狀況可以為論述財政透明的作用提供經驗依據。鑒于此，采用Games-Howell(A)方法對三個群組的財政透明度進行比較(見表3)。結果顯示，三個群組的財政透明度均值差都存在顯著的差異，其中第二群組的均值最高，第一群組次之，第三群組最低。這與經濟水平、資源依賴的群組均值狀況不同，為了直觀了解三者之間的關系，表4給出的是不同指標的群組比較情況。

綜合表3和表4而言，財政透明的群組特征并不隨群組序號做嚴格單調變動，這表示財政透明在抑制資源詛咒中的作用是有限的。究其原因，相較于第二群組，第一群組的資源依賴較低、經濟水平較高，所表現的資源詛咒現象較弱。如果按照財政透明可以抑制資源詛咒的邏輯來看，第一群組的財政透明度應該是三個群組中最高的，但數據分析結果卻與這一邏輯假設相佐，第一群組的財政透明度明顯低于第二群組，屬于一般水平。這種邏輯假設與數據分析的矛盾在第二群組和第三群組或者是第一群組和第三群組的對比中都不曾出現。第二群組的資源依賴雖比第三群組的低，但經濟水平卻高于第三群組，故其所具有的資源詛咒現象要比第三群組的弱一些。在此情況下，第二群組的財政透明度明顯高于第三群組，這表示財政透明可以在資源詛咒中起到抑制作用。與之類似，第三群組的資源依賴雖比第一群組的高，其經濟水平卻低于第一群組，所以第三群組的資源詛咒現象要比第一群組的顯著。在此前提下，第三群組的財政透明度明顯低于第一群組，這再一次驗證了財政透明可以抑制資源詛咒的邏輯假設。由于三個群組可以兩兩組合成三組對比關系，其中兩組對比關系已然證明了財政透明對資源詛咒具有抑制作用，只有一組對比關系與財政透明抑制作用的邏輯假設相佐，所以總體而言，財政透明在省級層面的資源詛咒中具有有限的抑制作用。

鑒于此，有必要引入其它指標解釋群組間經濟水平的差異。第一群組在科技水平、市場化水平、金融狀況以及市場開放度上具有顯著的優勢，這些優勢可以保障第一群組在財政透明度處于一般狀態時，實現經濟的較高增長。因為財政透明只是制度建設的一部分，雖然在市場經濟發展中具有不可或缺的地位，但卻并不是核心動力，所以提高經濟水平還需依賴市場要素的發展。這一點也可以從第二群組的分析中得到印證，第二群組的科技水平、金融狀況以及市場開放度雖然稍遜于第一群組，但是卻比第三群組的高，由此導致第二群組的經濟水平明顯高于第三群組。基于這些分析，下文將提出一些政策建議。

表4　不同指標的群組比較

三、政策建議

首先，應不斷提升省級財政透明度。實證結果顯示，第一群組和第二群組的對比并不能解釋財政透明在破解資源詛咒中的積極作用，而第一群組和第三群組或者是第二群組和第三群組的對比則可以作為財政透明破解資源詛咒的論據，所以綜合三個群組兩兩對比的結果，本文認為財政透明在省級層面的資源詛咒中能夠起到有限的抑制作用。造成這一狀況的原因可能與財政透明的不及時完整有關。馬海濤和王淑杰(2012)認為合宜的財政透明度應體現可信確實、明確具體、全面完整、及時實時、可得參與等原則。本文采用的財政透明度由于被調查對象多是前三年的財政數據且信息公開并不完整，所以導致財政透明度在及時完整性上存在不足，由此也使得31個省份的財政透明度整體呈現較低水平。根據數據顯示，2009年到2013年31個省份的財政透明度多集中在20分左右，這嚴重制約了財政透明釋放更多的積極效應。鑒于此，財政透明度較低的第三群組尤應重視財政透明的提升。因為財政透明度的提升可以在法律法規監督不健全的情況下，將財政收入中的資源收入置于社會公眾的監督之下，規避尋租腐敗的出現，提高財政資金的使用效率，改善社會公眾的生活水平。即使是財政透明度較高的第二群組，也不應忽視財政透明水平的提升。因為數據顯示，第二群組的財政透明度均值僅為33.62分，財政透明要充分發揮積極效應仍有較大的提升空間。第一群組雖然承擔的資源詛咒負擔較輕，但也應不斷提升省級財政透明度。通過提高財政信息公開水平可以讓政府與公眾平等地分享政府信息，促使公眾監督政府的財務狀況，推動政府在制定財政政策時將公眾的利益置于首位，這實質上是對黨提出的改善民生的有力踐行。

其次，應完善市場經濟體制，轉變經濟發展方式。雖然財政透明在破解資源詛咒中具有積極作用，但其仍然只是政府作為“守夜人”服務市場主體的行政行為，并不能從根本上取代市場成為推動經濟增長的源動力，因此還需從市場出發，完善市場經濟體制，轉變經濟發展方式。這可以從三個群組的對比中得到證明：經濟水平較高群組具有的市場化水平和市場開放度都比較高、資源依賴則比較低，而經濟水平較低群組具有的情況與之相反。采用提高市場化水平、擴大市場開放度、降低資源依賴成為經濟水平較低群組實現高效增長的必選路徑，而這些路徑恰好是完善市場經濟體制、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具體內容。由于采用私營工業企業實收資本與國有控股工業企業實收資本的百分比來衡量市場化水平，因此提高市場化水平意味著經濟水平較低群組必須在以公有制為主體的基礎上，積極推動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擴大市場開放度也表明這一點。至于降低資源依賴則表示第二、三群組需將粗放型的經濟發展方式向集約型轉變，以此擺脫資源依賴帶來的環境惡化等負擔。

第三，應不斷提高科技水平，推進現代金融服務體系建設。科學技術是經濟增長不可或缺的推動力，尤其是在各國將知識創新和高新技術視為核心競爭力的情況下更顯重要。提高科技水平對我國經濟社會具有深遠的影響，然而科學技術的發展需要耗費巨額的資金和較長的時間，市場主體出于維護投資收益的考慮可能會對一些科研活動的投入進行回避，這就需要政府的資助。實證結果顯示，以地方財政科學技術支出占地方財政一般預算支出的比重衡量的科技水平越高，群組的經濟水平越高。各個群組應加大財政科學技術支出，推動科技水平的提升。金融業是現代服務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對社會經濟發展具有顯著的推動效應。這可以從本文的實證結果中得到印證：群組的金融狀況與經濟水平呈現正相關關系。由此推斷，要實現經濟增長，各個群組必須倚重金融狀況的發展。然而，目前的群組金融狀況卻存在一些問題。相對于第一群組，第二、三群組的人均儲蓄規模要低得多，這在一定程度上會限制金融機構提供信貸的能力，制約市場交易活動的開展，不利于經濟的高效增長；而且由于第二、三群組的資源依賴比較高，所以這兩個群組的資源型企業發展會受到重視，貸款等金融服務也會向其傾斜，這給本來就已敏感的金融狀況增添了新的負擔，導致中小企業融資難，從而限制了市場活力的釋放。鑒于此，推進現代金融服務體系建設成為必然趨勢。通過建設現代金融服務體系可以為市場參與者提供強有力的資金支持，調動市場主體的積極性，完善多種所有制經濟結構，實現經濟的高效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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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郭艷嬌】

F812.2

A

1672-9544（2016）08-0059-08

2015-12-14

馮力沛，經濟學院資源環境與區域經濟研究中心講師，博士，研究方向為公共經濟與政府預算管理。

陜西省教育廳科研計劃項目資助（項目編號：16JZ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