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農民工是一個伴隨著改革開放而產生的特殊群體,他們見證了我國持續30多年經濟高速增長的發展歷程。毋庸置疑,農民工為國家的建設提供了充沛、低廉的勞動力,做出了特殊的犧牲和巨大的貢獻。文章對成都市農民工群體生存狀態進行分析評估,以城鄉一體化為背景,分析農民工融入城市過程中存在的困難與障礙,為成都市進一步完善農民工政策體系提供參考。
關鍵詞:城鄉一體化 農民工 生存狀態
中圖分類號:F24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914(2016)02-014-02
上世紀90年代,改革開放的政策利好為我國東南部沿海地區帶來了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不斷釋放著內地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的巨大人口紅利,形成了在全世界都十分罕見的長時間、大規模的“民工潮”,數億農村剩余勞動力轉身變為產業工人,背井離鄉流向沿海地區。然而,發展再好的經濟體也難逃經濟周期的客觀規律,歷經兩次金融沖擊(1998年的亞洲金融危機和2007年開始持續影響至今的全球金融危機),導致我國制造業疲軟、出口下降、內需乏力,勞動力需求下降,大批農民工開始回流,一度轉化為農民工“返鄉潮”。至今,由于產業技術不斷升級,對僅從事基礎性工作的農民工提出了更高要求,導致難以有效對接,造成近些年來勞動力市場結構性的“民工荒”,農民工就在這樣的一個又一個缺乏保障的潮流中“候鳥式”地往返于城鄉之間,體現著這個群體獨有的生存韌性。隨著農民工的代際更替,他們的發展取向也悄然發生轉變,從僅在城市“采蜜式”的打工(獲得收入仍然用于自己農村家庭的生活),到傾向于植根城市(或者說逃離農村)去追求更好的生存環境。我國城市的發展壯大離不開農民工的辛勤付出,同時也需要更多的人口支撐。在這一時期,城市發展和農民工群體對雙方都產生了需求和依賴,因此,農民工市民化成為一個具有時代特點的議題受到社會廣泛關注。
農民工市民化是一個動態、長期的過程,由于我國戶籍制度、產權制度長期二元結構的存在,導致農民工市民化的過程并不順利,甚至產生了一些社會問題。農民工群體被城市發展邊緣化,同樣在城市工作生活難以與城市居民一樣均等地享受公共服務。因此,有必要對這一過程深入研究,抓住這一實現城鄉融合的重要“窗口期”,為城鄉一體化發展提供穩定、協調、健康的政策環境,走上科學的新型城鎮化發展道路。農民工群體是城市建設不可或缺的建設力量,在勞動力市場結構性短缺的情況下,農村勞動力轉移到城市生存是城市發展的必然,讓農民工在城市更好地生存和發展能夠有力保障城市的繁榮與穩定。經過摸底調查,我們從以下四個維度來分析和評估成都市一二圈層農民工的生存現狀。
一、對自我職業身份的認同感
第一,新生代農民工對自身市民化的認同感更加強烈。通過與農民工群眾代表深入座談,我們了解到,在成都一二圈層擁有穩定工作的農民工群體,普遍對農民工的身份已經開始模糊,甚至對農民工的稱謂已表現出不適應。尤其對于在城市工作并已經簽訂正式勞動合同的農民工,其工作和生活的性質已經與普通市民沒有大的差別。這與學界對這部分的群體的判斷一致,新生代農民工已經基本不從事農業生產,主要在城市進行工作,在心理上已經率先完成了農民工市民化的轉變。他們已不是老一代農民工亦農亦工的職業特點,而是耕地更多的流轉或被征收,很少或基本不從事農業生產活動。
第二,老一代農民工仍然傾向保留自己農民的身份。由于在農村固有的生活方式和習慣難以改變,大多數老一代農民工仍然覺得在農村生活更加牢靠,在城市工作主要是為了獲得比農業生產更高的經濟回報,然后用于維持農村的生產生活,老一代農民工普遍認為生存的根基在農村,與城市居民是有區別的。同時,由于地處一二圈層,老一代農民工并不覺得離城市遙遠或偏僻,生活已經足夠方便,這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更進一步強化了其作為農民的“優越感”。
二、對城市工作生活的融入感
第一,戶籍已不構成農民工在城市勞動力市場尋找工作機會的障礙。對于一二圈層的農民工而言,在尋找工作過程中,主要以工作能力和經驗作為是否能夠擔任工作的依據,除體制內的就業機會,很少有戶籍的限制。得益于成都多年的戶籍制度改革成果,在訪談過程中,農民工群眾代表對戶籍已不再敏感。從就業層面來看,成都市農民工在城市工作主要取決于自身的因素,如,年齡、受教育程度、工作經歷、社會資本等,其他外部條件與城市居民的差別已不明顯。在對自身在城市工作的老一代農民工由于在體力方面已經不具有優勢,因此,主要通過職業技術或從事一定的管理工作,或從事簡單體力勞動的工作。
第二,與城市同事能夠較融洽地相處而不會產生距離感。拋開個體差異,由于同屬大成都范圍,語言、生活習慣等相似,成都市農民工與城市同事并無太大差別,在城市工作生活也有較好的存在感。大部分農民工群眾代表表示能夠很好與城市同事相處,同時也能很好地融入到城市同事的朋友圈,參與到城市同事的社交活動當中。在遇到困難時,能夠得到來自城市同事的幫助,也十分愿意主導幫助身邊的朋友。因此,成都市農民工在進城工作和生活過程當中,能夠較好地融入,并不會與城市同事產生距離感。
第三,農民工普遍認為成都市生活成本偏高。對于大部分從事基礎性工作的農民工群眾而言,其工資收入水平在成都市相對偏低。因此,就收入水平而言,大部分農民工群眾代表表示僅能夠維持家庭普通生活消費,而缺少更高層次的消費。需要注意的是,在成都市農民工群體中,對于原地段較好、居住在土地商業價值較高的區域,能夠通過房地產開發獲得較高的經濟補償和住房補償,因此,這部分農民工一般擁有房租等財產性收入,他們在農民工群體中是整體收入水平較高的群體。因此,同樣從事基礎性工作的成都市農民工,由于市民化初期所攜帶的資源稟賦不同,對成都市生活成本也有著不同的態度,但相比進城之前,都能夠明顯感受到生活成本較高的壓力。
三、對享受公共服務的獲得感
第一,成都市農民工普遍對居住條件的滿意度較高。成都市農民工大體有三類居住方式:原宅基地居住、拆遷房居住、城市買/租房居住。這三類居住方式的農民工普遍認為居住條件評價較高。對原宅基地居住的農民工,由于地處成都一二圈層,交通十分便利,且居住密度低、環境衛生條件好。對拆遷房居住的農民工,所處地段的商業價值較高,且拆遷后獲得的住房補償能夠帶來更多收入。對于城市買/租房的農民工,已經有能力定居城市,有機會享受到更好的公共服務配套。成都市農民工根據自身情況來選擇居住方式。
第二,農民工對職業技能提升有更迫切的需求。有部分農民工群眾代表表示,目前農村社區職業技能培訓有市一級統籌,在與農民工實際需求對接方面還存在一定障礙。例如,具體的培訓項目由市一級負責聯系安排,地方就業局負責下達通知,農民工參與積極性普遍較高,但同時也表示仍然需要更加適合基層老百姓的需求。
第三,農民工在享受醫療公共資源方面存在差異。與所有城市一樣,成都市較好的醫療資源、設備向城市集中,依次為周邊鄉鎮村。農民工在戶籍所在地看病時能夠享受較高的醫療保險報銷水平,在城市中雖然能夠享受更好的醫療條件,但能夠報銷的比例則較少。由于戶籍限制,使得農民工群體不能夠與城市居民均等化地享受醫療公共資源。但從客觀上講,由于醫療資源有限,需要通過這樣的手段來進行調控。
四、對未來發展前景的成就感
第一,農民工對未來工作穩定性普遍不存在擔憂。當問及對未來工作感覺是否穩定時,多數農民工群眾代表表示并不擔憂。對于已簽署勞務合同的農民工,認為有勞動合同是有保障的。對于沒有簽署合同農民工,一般為個體戶或打零工者,他們表示并不擔憂,因為在農村有家,能夠保障生活。
第二,農民工普遍認為未來收入水平會上升。無論從就業局提供的數據看,還是農民工群眾代表反映的實際情況,在過去五年至今,成都市農民工收入普遍得到提升,因此,這一現狀使得農民工對未來收入水平提升具有一定信心。同時,對于新生代農民工,也普遍認為自身還足夠年輕,有能力在未來提升自己來獲得更高的收入。
第三,農民工對未來居住地意愿因人而異。對于在城市租房的農民工群眾代表,表示不確定,要看未來發展的情況才能確定。對于拆遷房居住和在原宅基地居住的農民工而言,大多反映希望保持現有居住方式不變。在問到村里與其同齡的人主要生活在哪里時,農民工群眾代表普遍反映大部分同齡都有條件、有能力去主城區或二圈層城鎮內工作,愿意留在村上生活的農民工較少。
參考文獻:
[1] 楊琦,李玲玲.新生代農民工的勞動供給與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中國人口科學,2011(2)
(作者單位:西南財經大學中國西部經濟研究中心 四川成都 611130)
(作者簡介:倪玖斌,西南財經大學中國西部經濟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
(責編:賈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