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X項目中政府與公眾博弈分析

□文/歐英俊　王赫燃

（廣西師范學院經濟與管理學院　廣西·南寧）

PX項目中政府與公眾博弈分析

□文/歐英俊王赫燃

（廣西師范學院經濟與管理學院廣西·南寧）

［提要］ 從福建廈門到浙江寧波鎮海，從云南昆明到四川成都彭州，再到近年的廣東茂名，PX項目被公眾接連阻止。政府鑒于強大的民意需求接連暫停PX項目。PX項目的擱置，表明政府向公眾的暫時屈就，雖然這樣的選擇并不都是理智的。從博弈論理論角度，構建政府與公眾這兩大博弈主體的“囚徒困境”，并進行深入解析，提出破解這一困境的思路。

PX項目；囚徒困境；政府；公眾

原標題：政府與公眾關于PX項目的博弈論分析——基于“囚徒困境”模型

收錄日期：2016年6月30日

一、相關概念及其內容

（一）PX項目。PX為英文縮寫詞，其中文名稱為對二甲苯。PX項目，被稱為對二甲苯化工項目。PX是芳烴的一種，氣味芬芳、無色透明，以液態形式存在，是化工生產中十分重要的原料之一，常用于生產塑料、聚酯纖維和薄膜。

（二）博弈論與“囚徒困境”模型。博弈論，也被稱為“對策論”或“策略的科學”，是指決策主體（某個個人或者組織）在一定的環境前提下，并遵守一定的規則約束，依靠自身掌握的信息、知識，作出一定的行為或是策略選擇并進行實施，然后取得相應結果或收益的過程。

“囚徒困境”是指兩個犯罪嫌疑人在犯案之后被公安機關抓獲，然后分別被關在兩個囚室內接受公安機關的審訊。審訊官告訴他們：若是兩個人都坦白，各被判刑8年；若是兩個人都抵賴，各判刑1年；若是兩個人中一人坦白而另外一個人抵賴，坦白的出獄，抵賴的判刑10年。表1是“囚徒困境”模型的策略描述。在這里面，每一個囚徒都有兩個策略：坦白或抵賴。每個方格內的兩個數字代表兩個囚徒的策略選擇支付，其中第1個數字是囚徒A的支付，第2個數字為囚徒B的支付。（表1）

表1　“囚徒困境”模型

在這個例子里，雙方的納什均衡便是（坦白，坦白）。在假設囚徒B坦白的策略下，囚徒A的最優策略是坦白；同理可證，在假設囚徒A坦白的策略下，囚徒B的最優策略也是坦白。事實上，（坦白，坦白）既是雙方的納什均衡，也是雙方的一個最優策略，就是說無論別人怎樣選擇策略，自己的最優選擇都是坦白。例如，若囚徒A抵賴、囚徒B坦白的話，囚徒B能夠被釋放，而囚徒A獲刑10年，反之亦成立。坦白是雙方的占優策略，結果是雙方都選擇坦白并獲刑8年。

“囚徒困境”模型顯示出個人理性與集體理性的矛盾，即便兩人都坦白比兩人都抵賴要好得多。縱使兩個囚徒在被公安機關抓獲前成立攻守聯盟（雙雙抵賴），這個攻守聯盟也難奏效。因為（抵賴，抵賴）不是納什均衡，不符合個人理性的需求。

二、政府與公眾關于PX項目“囚徒困境”模型構建及分析

對于政府與公眾，我們可以用“囚徒困境”博弈來分析兩者關系。在這個博弈里，參與者是政府和公眾。政府有兩個策略：對PX項目投入或不投入；公眾也有兩個策略：支持或不支持PX項目。據此，我們構建博弈模型，如表2所示（數字代表效用單位）。（表2）

表2　政府與公眾關于PX項目“囚徒困境”的博弈模型

第一象限（0，0）：在政府采用不投入策略下，公眾不支持PX項目。雖然PX項目對環境影響微乎其微，但是公眾在不支持PX項目的情況下，是肯定不會受到環境污染威脅的（1）。公眾對PX項目的不支持，導致政府難以推行PX項目。PX項目不投入影響政府經濟增長目標，政府績效有所降低（－1）。從長遠角度看，一個前景較好的經濟增長措施得不到推行，將會影響部分公眾的就業機會及其收入水平的提高，這種情況使得政府和公眾都沒有得到任何實質性的好處（0，0）。

第二象限（-1，1）：政府對PX項目采取不投入策略，公眾支持PX項目。在公眾支持PX項目的情況下，政府很難對PX項目采取不投入的策略，因為PX項目能夠拉動相關產業的發展，提升政績。因此，一定要假設的情況下，政府對PX項目不投入，導致PX項目的短缺，將制約石化產業以及下游紡織和包裝行業這一整個產業鏈條發展（－1）。公眾支持PX項目，大多也是因為由此帶來的大量就業機會（1）。

第三象限（1，-1）：政府對PX項目采取投入策略，公眾不支持PX項目。從大趨勢看，政府肯定要對PX項目采取投入策略，因為我國PX缺口較大，對外依存度較高。政府對PX項目的投入，將減少PX項目的對外依存度（1）。公眾不支持PX項目的原因在于公眾對于政府當局的不信任度。政府當局在處理PX項目問題的時候，要特別注意與公眾的溝通和互動，特別是在PX項目投產之后，信息披露要準確及時，才能讓公眾安定下來。政府如果不及時披露有效信息，對相關信息遮遮掩掩，想要息事寧人，反而使公眾對政府的做法感到不滿，加劇沖突。如果這時網絡不實信息乘虛而入，占據了輿論的主流，在微信、微博等網絡平臺上擴散開，事件將會發酵升級，難以控制（-1）。

第四象限（+∞，+∞）：政府和公眾采取合作戰略，政府對PX項目采取投入策略，公眾對PX項目持支持策略。PX能夠用來生產衣物和食品包裝，相關產業的可持續發展也離不開PX生產。隨著PX供需缺口的持續擴大，政府需要對PX持續投入。政府要想和公眾加強合作，必須加強PX項目信息披露工作，加強相關科普知識的普及，利用PX項目解決部分公眾的就業問題，在征地補償方面加強與公眾的溝通。隨著雙方的良性互動，合作博弈均衡才能夠形成，才能達到“帕累托最優”。

在雙方都是理性人的條件假設下，看看各自對于這個博弈模型做出的策略選擇。首先看政府的策略選擇，若是公眾選擇支持PX項目，政府在投入的情況下能達到政府和公眾關系和諧的目標，其固然選擇投入策略；如果公眾選擇不支持PX項目，政府在強行投入而公眾無法拒絕的情況下，政府會選擇投入策略。所以，選擇投入是政府的最佳策略。同樣道理，對于公眾而言，選擇支持也是其最佳策略。由此可得：政府采取投入策略，而公眾采取支持策略是這個博弈的“納什均衡”。政府與公眾的策略選擇并沒有完全符合“納什均衡”，而是與第一象限的情況比較吻合。

出現這種情況主要原因是：政府由于任期的限制，官員在自身的職位上任期有限，為了追求自身更大的政治利益，往往偏向重視短期利益，在公共危機發生時怕承擔責任，不積極應對，寧愿息事寧人。雖然PX項目能夠為當地帶來一定的經濟效益，但由于政府的不當反應以及相關信息披露不及時，網絡不實信息的大肆傳播，導致公眾抗議的聲音此起彼伏，政府鑒于強大的公眾壓力不得不停止PX項目。還有的是石化企業主要稅收上繳企業總部所在地，石化企業不能為本地創造收入，卻占用大量土地，把污染留在當地，也是政府不投入的原因。

三、政府和公眾博弈困境走向及破解

（一）政府和公眾博弈困境走向。因為博弈雙方的理性邏輯和行為邏輯的差別，博弈類型分為合作博弈和非合作博弈兩種類型。謀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是政府和公眾在PX項目較量的目的，在博弈過程中，當自身與對方的理性和行動雙雙一致時，雙方博弈的行為成本最小，獲得的利益最大。當博弈雙方的行為不一致時，雙方都可以采取一定的策略來影響對方，如政府可以加強對PX項目優勢的宣傳，化解公眾的困惑增加信息透明度以及政府將采取的其他措施。公眾能夠以不同抗議形式形成一定輿論壓力，迫使當局真正注重環境的保護。當博弈雙方的行為一致時，由于雙方都想降低成本，有著“搭便車”的行為，都想讓對方去實現，而自己什么都不做，他們的行為又很快達到不一致，他們的合作變為不合作。政府的存在是為了更好解決公眾內部的問題，為公眾利益服務的，包括發展本地區經濟在內的一切政府行為，雖然可能損害公眾對環保的訴求，但總體來說是為公眾的生活水平的提高服務的。政府和公眾之間是服務與被服務的關系，而不是對立的關系。所以當政府和公眾之間沖突或利益不一致時，他們可以通過種種策略選擇影響對方，維護己方利益，擬定雙方都可接受的“有約束力規則”。彼此合作，爭取雙贏是政府和公眾進行博弈的最佳選擇。然而因為“理性經濟人假設”認為政府和公眾都會以理性的原則對PX項目有不一樣的選擇。所以政府和公眾之間沒有永遠的合作博弈，也沒有永遠的非合作博弈。政府和公眾之間的博弈是從合作博弈走向非合作博弈再走向合作博弈，如此不斷循環，最終達到發展經濟和保護環境的雙重目的。

（二）政府和公眾博弈困境破解

1、政府要履行職責，在推進PX項目的同時，擬定環境保護投入機制。作為PX項目的主導者、社會制度的提供者、公共利益的體現者及政策落實的監管者，政府要從這四個角度積極履行職能，健全制度，堅持建立完善環境保護的投入機制，以便推動PX項目持續健康的發展。作為改革發展的主導者，政府要敦促相關職能部門擬定生態文明改革發展流程，既要金山銀山，也要綠水青山。政府要在全局上把握PX項目發展方向，明確發展目標，就是要以人為本，讓公眾享受改革發展的成果，這樣才能讓公眾積極投入改革發展中。政府要經常性地開展對PX項目的安全檢查工作，及時披露相關信息，對不符合相關安全管理辦法的企業進行嚴肅處理，不能以罰款了事。政府需要加強與公眾之間的交流，充分利用互聯網與公眾進行互動，及時掌握社情民意。作為社會制度的提供者，政府要健全政策法規。政府有關部門必須依照市場規律，按照形勢變化和發展需要，及時出臺對PX項目的增地補償措施，保障相關公眾的利益。作為公共利益的體現者，政府要完善環境保護投入機制。政府要強化監管職能，將PX項目的環境測評落實好，確保公眾的健康和安全。為了推進政府職能轉變，政府要主動與公眾建立聯系，還政于民，發揚民主作風，讓公眾能夠在一定的規范下參與PX項目的討論，實行民主監督、依法監督。

2、公眾要兼顧經濟屬性與環保屬性。在政府與公眾的博弈中，公眾屬于較為弱勢一方，但公眾是相關政策的實施對象、環保事業的參與者，需要兼顧其經濟屬性與環保屬性，真正將政府的經濟發展政策落實好。公眾要嚴格根據國家的法律法規，堅持有序、遵法，合理表達訴求。對于公眾，除了需要良好的環境外，還有經濟方面的需求。“經濟人”假設認為人是理性的經濟人，不能光靠理想而活著，他需要就業、需要養家糊口。從太湖水污染、廈門海滄PX項目等案例我們可以看出，環境保護的參與者都是那些有著穩定收入的、不必為就業而擔憂的中產階層。而那些追求就業機遇的人則無暇介入，也很少去介入，對他們來說，找到工作得到的利益比環境質量提高獲得的利益高，而參與環境保護將使他們的就業機會減少，如果PX項目能夠實實在在為他們帶來好處，那他們肯定是持支持態度的。

主要參考文獻：

［1］王金剛，秦義.政府與高校后勤經營者的博弈論分析——基于“囚徒困境”模型［J］.經營管理者，2014.

［2］蘇春安.環境保護中政府和公眾的博弈［J］.內蒙古環境科學，2008.4.

［3］尚劍，白玉葉.堅持可持續發展建立綠色經濟體系［J］.內蒙古環境科學，2008.4.

廣西研究生教育創新計劃項目：“打造戰略支點與區域創新發展”（項目編號：Y CLT20144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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