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味道（組詩）

李帆

七夕

一年三百六十五個日子

你翹首以盼 獨守一份空寂

相思 風干了你的淚眼

你以凄苦的愛 抒寫衷情

你以滴血的憂傷 守候著

亙古不變 千年的緣

秋蟬 喝退了夏日的燥熱

風兒 從葡萄架下掠過

去追趕遠逝的雨 云兒

從天空扯出一扇窗

把星兒彈出 喜鵲們

銜著血紅的夕陽 悄然

墜入銀河 用身體和生命

托起一座浮橋

頃刻 所有的愛情都傾覆了

所有的詞藻 都無語了

那些 冰凍的心被焐熱

紅塵中 有情人共同彈唱不老的歌

亮開心窗 永遠執手相握……

空

我被應接不暇的雜事

糾纏著 混沌倦怠乏力

我還沒弄清 人活著的理由

甚至回頭看一眼 路上的風景

就老去了一大截時光

空 前所未有的空

空 依偎著空

有色的夢 枯了

閃光的話 黃了

體內那條奔騰的河

流著流著 變成了一道傷痕

不該走的走了 不該來的循著

地址找來了 白發來了

皺紋來了 疾患找來了

那些早已丟掉的痛楚

又摸著老路返回心間

就算我全力奔跑 也抓不著

人世間所有的美

錯句

我散漫并粗枝大葉地活著

長了一張笨拙的嘴 經常說

一些帶病的詞語 沖撞著人類

時常犯錯 已成了我終身的頑疾

只要我一張口 白也是錯

黑也是錯 我被“錯”重重地挾持

時不時招來一場大風 或是扯出

一場大雨 讓我應接不暇 一頭霧水

我更加小心翼翼地過活，一邊

糾錯 一邊犯錯。我一次次

原諒自己 一次次的重蹈

覆轍 我只能用緘默 自鑒

我把自己囚禁一個灰暗的

角落里 祈求神靈賜給我一劑

良藥 來彌補我先天的缺陷

懇求上帝 賜給一滴仙露

來清掃我內心沾染的灰垢

讓我有能力 做個無錯的人

如果可以 我想遠離世俗

做只螞蟻匍匐在地 做只飛蟲

低低地飛 還可以鉆到地下

和小草稱兄道弟，我悲喜

自知 誰都看不見我

母親走路的距離

母親是建國初期的村婦女干部

那時的農村缺衣少食 交通

也不便利 她每次去縣城開會

都是背著鋪蓋拿著行李

夜半出發 七十余里的路程

全靠她的一雙腳板丈量

因此 母親練就了行走如飛的

功夫 無論誰和她一起行走

都會跑得氣喘吁吁 后來

山鄉通了汽車 母親把節省的力氣

用在“農業學大寨”梯田建設上

每天起早貪黑 一走一天不見影子

母親是過早地透支了體力

退休后的母親 烙下一身的毛病

腰疼腿疼 行走的距離越來越短

活動的空間從一百米減到幾十米

現在又減到室內的幾米 我真怕

母親 一直就這樣減下去……

老宅的味道

拆遷后老宅被夷為平地

一年了 這里長出的荒草

和我齊高 站在老宅的土地上

一群小蟲嚶嚶地叫著

圍攏來和我親熱 只有它們

是老宅的忠實守候者

看到它們 我心中的荒涼被

驅逐了一些 屋檐下

那些棲息的燕子和麻雀呢

它們是否還會光顧老宅看一眼

如今 那些咕咕叫著覓食的小雞

扯犁拖粑耕種的老牛

還有柵欄里肥碩的小豬

滿院奔跑的童趣 昔日

這個熱鬧的宅院 不知何時

被時光打發到了遠方 腳下

每一寸泥土 都能觸碰到歲月的疼

無論世道如何變遷 老宅

將永遠在我心的最暖處懸掛

老家的柿樹

老宅被劃上了拆遷的紅線

院內的幾棵柿樹 絲毫沒有惶恐

在秋風中 唱著豐收的歌

一個個黃彤彤大而光鮮的柿子

相互偎依著說著情話 也許

今晚是它們最后一次纏綿在一起

聆聽鄉野的小夜曲 明天

這些伴隨我走過數十載春秋的

柿樹 歷史將撕去香甜的一頁

也許 它們早已聞知

它們的生命 要為新農村建設

讓路

縱使結束自己 也要將

最后的風采盡情渲染

從此 我心愛的柿樹和老宅都將

成為家鄉空氣里 飄逸的故事

在新時代飛奔的速度中慢慢被人忽略

成為高樓大廈后面一個省略號

但它們 永遠鏤刻在我的心中

是我的愛 我的眷戀

也是我永遠無法釋懷的疼

麒麟湖

一個貌似龍、鳳、龜

麒麟的湖 座落在五朵山

東部龍脈之上 南陽市

北郊十六公里處 這里山青

樹茂 草郁花香 是全國農運會

釣魚賽場 多少人慕名前來 踐行

心靈的約會 圓自己期待已久的夢

泛舟湖中 手握東西南北來風

心融八方玲瓏碧翠 漁歌唱晚

白鷺霞飛 漿聲咿呀 煙波浩淼

魚兒追風逐浪掀起鱗鱗波光

綠水共長天一色 那些耳熟

能詳的故事 那些憾人心弦的

傳說 雄渾壯美 輕拂心房

在這里 你心靈里無法驅逐的

塵埃 會一一得到清理

在這里 你心靈無法釋懷的

淤積 會一一得到蕩滌

湖上有大小島嶼風景名勝

六十余處 臥龍吸水 靈龜探海

大象騰奔 駱駝漫步 菩薩拈花

仙翁拄拐 形象逼真 惟妙惟肖

令人稱奇 傳說麒麟湖的年齡

已上千歲 上千歲的湖 就不是

普通的湖 它是湖妖 因為成妖了

它就越發地豐盈年輕 因為成妖了

它就越發地靚麗青春 它的美

讓人看一眼 就會丟魂丟魄

它的美 讓人看一眼 就會迷戀陶醉

麒麟湖 以寬廣博大溫暖的胸懷

用甘甜的乳汁和酣暢淋漓的血液

澆灌著沉浮的大眾和蓬勃的生命

哺育了一代代景區兒女 遠征

它以源遠流長的智慧和虔誠

創造出日新月異的藍圖和光環

它用激情澎拜的歌唱 擎起

信念 帶動景區民眾告別貧窮

走向繁榮富強 它用質樸的

情感和柔順的春風 吹響

中國夢的號角 以最快最短的

發展速度 構建新型農村美麗

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