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勇軍
(1.中南財經政法大學工商管理學院,武漢 430073;2.湖北經濟學院會計學院,武漢 430205)
股權結構對研發投入與經營績效關系調節效應研究
——來自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上市公司的經驗證據
林勇軍1,2
(1.中南財經政法大學工商管理學院,武漢 430073;2.湖北經濟學院會計學院,武漢 430205)
以我國滬深A股2010—2014年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運用逐步回歸分析和分組分析方法,研究股權結構對研發投入與經營績效關系的調節作用。研究結果表明,股權集中度為同質調節變量,且對研發投入與經營績效關系產生正向調節作用;股權制衡度為純調節變量,且對研發投入與經營績效產生負向調節作用。
股權集中度;股權制衡度;研發投入強度;經營績效;調節效應
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作為國家重點培育與發展的七大戰略性新興產業之一,具有高滲透性、高增值性、廣帶動性、強創新性等特點。促進其快速發展是經濟結構優化調整與產業轉型升級的現實需要,更是經濟新常態下依靠創新驅動發展經濟的重要舉措。研發創新是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獲取競爭優勢、培育核心競爭力的關鍵因素,是企業經營績效提升的源泉。在國家各項優惠政策引導和激勵下,該產業的企業更加注重研發創新,不斷加大研發投入,但是委托代理問題日益凸顯,這樣會影響企業研發投入的轉化效率及良性發展。股權結構在公司治理機制中起著基礎性作用,直接影響著企業的研發投資、企業經營績效等重大戰略決策。國內外有關股權結構、研發投入與經營績效關系的研究文獻大多分析兩者之間的關系,較少涉及調節效應分析;深入分析在不同的內外經營狀況下,研發投入與經營績效的關系,特別是系統分析股權結構對兩者關系的調節作用更是鮮見。
有鑒于此,本文參考借鑒Sharma(1981)[1],任海云(2011)[2],潘立生、吳珂(2015)[3]等的研究方法,運用逐步分層回歸方法及分組分析方法,以我國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上市公司為樣本,實證分析股權結構對研發投入與經營績效關系的調節作用,為優化該產業企業股權結構、提升研發投入轉化效率,增強企業經營績效提供理論支撐與實證經驗。
研發投入是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企業技術創新的前提與基礎,是培育企業核心競爭力的基礎與生存發展的根本,對促進經營績效提高有重大貢獻。國內外大多數有關研發投入與經營績效關系研究文獻表明,兩者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代表性研究有:梁萊歆和張煥鳳(2005)[4]、Sharma C.(2012)[5]等等。然而,也有學者研究得出了不同的研究結論:AnneCazavan J. &Thomas J.(2006)[6]研究證實研發投入與經營績效呈現負相關關系。Oswald(2008)[7]研究表明兩者研發投入與經營績效不存在相關關系。董明放等(2016)[8]以戰略性新興產業上市公司為樣本,研究表明兩者存在顯著的“倒N”型非線性特征,并且存在空間異質性特征、產業異質性特征。因此,這表明研發投入支出越大,并不一定越能提升企業經營績效,這或許取決于研發投入支出有效配置與利用程度及其轉化機制。Chang等(2008)[9]的研究公司治理對研發投入與市場價值的影響效應,結果證實證券市場會對那些擁有好的公司治理機制(經營管理層持股比例高、董事長與總經理兩職分離、股權集中度大、董事會成員人數多)的企業宣布增加研發投入會有更強烈的反應。在公司治理結構中起基礎性作用的股權結構狀況能影響利益相關者的配合程度,及其企業資源的配置效率;不同的股權結構下,研發投入可能會與經營績效表現出不同的關系,會產生調節作用。
參考借鑒Sharma等的做法,本文運用調節變量逐步分層回歸和分組分析方法實證分析股權結構對研發投入與經營績效關系的調節作用,其調節效應的識別過程及調節變量的類型用下頁圖說明。在股權結構變量與研發投入強度的交互項具有統計顯著性時,若股權結構變量與經營績效統計上不顯著時,認定股權結構變量是純調節變量;若股權結構變量與經營績效也顯著相關,則股權結構變量是半調節變量。在股權結構變量與研發投入強度交互項未通過顯著性檢驗時,若股權結構變量與經營績效或研發投入強度變量中的一個顯著相關,則股權結構變量不是調節變量;若與兩者都無顯著相關關系,可按一定的標準分組檢驗樣本,依據各組R2是不是顯著不同來判斷股權結構變量是否是同質調節變量。
本文選取股權集中度、股權制衡度兩個股權結構指標來分析其調節作用。

股權結構對研發投入與經營績效關系調節效應圖
第一,股權集中度的調節作用。通常情況下,大股東更注重長期經營績效,愿意實施風險較大的研發創新項目,中小股東更偏重短期投資,更在意短期經營績效,而且控股股東與經營管理者目標并不完全一致,經營管理層更注重企業短期經營績效及目標,容易產生道德風險、逆向選擇;而對從事研發活動以提升公司長期經營績效、培育企業核心競爭力的激勵不足。當股權集中度更大時,能確保企業一定的研發投入水平,股東利益與企業研發技術創新效果緊密結合,監督激勵研發創新的愿望強烈,促使經營管理層加強經營管理,可避免內部人控制與中小股東“搭便車”行為。本文提出第一個研究假設:
H1:股權集中度正向調節研發投入與經營績效之間的關系。
第二,股權制衡度的調節作用。股權制衡反映了公司前幾大股東間的制衡關系,通過分享控制權,相互監督牽制,避免單一控股股東對公司的絕對控制,此時能建立相對良好的公司治理機制,并增加經營管理層與股東的利益趨同性,這樣能強化研發投入轉化為經營績效的效率。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的特點決定了其決策環境的復雜性,此時股權制衡度越大越契合這種決策模式,能有助于降低研發風險及提高轉化為經營績效的效率。因此,本文提出第二個研究假設:
H2:股權制衡度正向調節研發投入與經營績效之間的關系。
(一)數據來源和處理
本文選取我國滬深A股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上市公司作為研究樣本,選取2010—2014年五年期間的財務數據作為研究樣本。截至2014年底,我國共有166家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上市公司(依據長城證券烽火財富版交易軟件對戰略性新興產業劃分標準為依據),在剔除了被ST與*ST的公司及數據缺失的個體(未公開批露年報以及研發投入等變量缺失)最終獲得117家公司453個研究樣本。其數據主要來源于國泰安CSMAR數據庫、巨潮資訊網,相關財務指標取自于上市公司年報通過手工查詢整理獲得。分別運用EXCEL軟件、Stata12.1軟件進行數據處理和實證分析。
(二)變量定義
1.被解釋變量。我們選取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上市公司的經營績效作為被解釋變量。已有研究文獻衡量經營績效的指標很多,主要指標包括全要素生產率、總資產收益率、托賓Q值,每股收益等。參照鄒靖[10](2015)的做法,選取總資產收益率(ROA)度量經營績效。這樣可更利于資本市場資源的優化配置,并可避免選取其他指標容易產生股票市場風險的積累。
2.解釋變量。參考借鑒已有的相關文獻,選取研發投入強度(RD)作為解釋變量。是已有研究文獻中衡量企業研發投入應用最為廣泛的指標,用研發投入支出與主營業務收入的比值表示。該指標能有效剔除公司規模的影響,并且能夠反映企業的創新績效。
3.調節變量。為了探討股權結構對研發投入與經營績效關系的調節作用。參考借鑒已有文獻,本文選用股權集中度,采用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CR1)表示;股權制衡度,采用第二到第十大股東持股比例之和與第一股東持股比例的比值表示,本文將這兩個變量作為調節變量。
4.控制變量。參考已有文獻,為了控制各種對經營績效的影響因素,選取三個核心控制變量:公司規模(SIZE),使用總資產的自然對數表示,不同的資產規模會產生不同的資源稟賦差異,可能會對企業經營績效產生重要影響。資產負債率(DAR),采用負債總額比總資產,資產負債率不同的企業,其經營績效往往存在顯著的差異。成長性(YYSRZZL),采用營業收入增長率表示,反映一個企業成長發展狀況,與經營績效密切相關,變量具體度量(見表1)。

表1 研究變量度量
(三)模型設定
參考借鑒已有的研究,本文運用逐步分層回歸與分組分析相結合的方法構建研究模型如下:
1.股權結構變量對研發投入強度與經營績效關系的調節效應逐步分層回歸模型:


2.分組分析模型:

其中,GQJG為股權結構變量,αi為常數項,Θ1、λ1、β1為系數,ei為隨機擾動項。
(一)描述性統計分析
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見表2)。

表2 變量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
(二)相關性及多重共線性檢驗
表3變量的相關系數矩陣計算結果表明,各個變量之間的相關性系數均較低,為了進一步檢驗變量間可能存在的多重共線性問題,計算方差膨脹因子(VIF)的最大值為3.541,相對來說,都比較小。因此筆者認為,模型中解釋變量、調節變量、控制變量相互之間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
(三)股權集中度對研發投入強度與經營績效關系的調節作用
運用逐步分層回歸法分析檢驗股權集中度對研發投入強度與經營績效的影響。依次根據模型(1)、模型(2)、模型(3)。首先,運用控制變量、研發投入強度(RD)與經營績效進行回歸分析;其次,加入調節變量股權集中度(CR1);最后,加入RD與CR1的乘積交叉項(RD×CR1)。表4的回歸分析結果表明,模型1中RD系數在1%的水平上通過顯著性檢驗,且為正相關,這說明研發投入強度對經營績效提升有正向積極促進作用,然而模型2中CR1統計上不顯著,模型3中(RD×CR1)統計上也不顯著,這說明股權集中度與經營績效不相關,為進一步檢驗是否為同值調節變量,需進一步按股權集中度的取值大小分組進行回歸分析。

表3 Pearson相關系數矩陣

表4 股權集中度對研發投入強度與經營績效關系調節作用逐步分層回歸分析

表5 股權集中度對研發投入強度與經營績效關系調節作用分組回歸分析
表5分組回歸檢驗結果表明,股權集中度取值較高時,RD系數在1%的統計水平上顯著,但當股權集中度取值較低時,RD系數統計上不顯著,并且AdjR2差異顯著,因此,依據上表的判定方法,股權集中度為同質調節變量。而且,逐步分層回歸結果顯示,模型3的(RD×CR1)的系數為正,表明股權集中度對研發投入與經營績效關系產生正向調節作用,這驗證了本文研究假設1。
(四)股權制衡度對研發投入強度與經營績效關系的調節作用
同樣采用逐步分層回歸分析方法檢驗股權制衡度與經營績效關系的調節作用。首先,做研發投入強度與經營績效的回歸;其次,引入股權集中度作為自變量;最后,引入股權集中度與研發投入強度的乘積項作為自變量。表6逐步分層回歸結果顯示,股權制衡度與研發投入強度的交互項系數在5%統計水平上顯著為負,表明股權制衡度負向調節研發投入強度與經營績效之間的關系,而且模型2和模型3中股權制衡度的系數都不顯著,表明股權制衡度對研發投入強度與經營績效的關系為純調節效應,并且呈現負向調節作用,與研究假設2正好相反。

表6 股權制衡度對研發投入強度與經營績效關系調節作用逐步分層回歸分析
本文選用我國A股2010—2014年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117家上市公司的數據為研究樣本,運用逐步分層回歸方法與分組分析方法,實證分析檢驗股權結構對研發投入強度與經營績效之間的關系調節作用。得到如下結論:(1)股權集中度為同質調節變量,且對研發投入與經營績效關系產生正向調節作用;(2)股權制衡度為純調節變量,且對研發投入與經營績效產生負向調節作用。
下面將闡述研究結論的管理與政策啟示:(1)由于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上市公司股權集中度對研發投入與經營績效產生了正向調節作用,那么政策制定者對于研發投入需求相對較多的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等戰略性新興產業,應注重適度利用股權集中度大的益處;(2)研究表明,股權制衡度負向調節研發投入與經營績效的關系,那么適度引入大股東間的制衡制度,可以保障研發投入轉化為經營績效的效率;(3)公司治理結構包含的許多重要影響因素未納入研究,可能會影響研究結論;(4)本文的研究結論只能解釋符合本文假設與所選的樣本,對未納入樣本范圍的其他時間段的數據與其他公司的情況無法確切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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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陳麗敏]
F830.91
A
1673-291X(2016)22-0082-06
2016-07-08
湖北會計發展研究中心項目“財務困境企業債權人保護研究”階段性研究成果
林勇軍(1975-),男,湖北隨州人,講師,博士研究生,從事產業組織、公司治理、財務會計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