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暉
摘 要:短篇小說《黃色墻紙》是美國女權主義先驅夏洛特·帕金斯·吉爾曼的一部女權主義力作。本文以馬克思主義女權主義為理論基礎,從經濟獨立和性別認同兩方面分析小說中婦女受壓迫的表現,揭露父權制社會婦女受壓迫的本質。
關鍵詞:夏洛特·帕金斯·吉爾曼;《黃色壁紙》;馬克思主義女權主義
夏洛特·帕金斯·吉爾曼的短篇小說《黃色壁紙》,被尊崇為女權主義的力作。以馬克思主義理論來研究小說中的女權主義,則更可以顯示出資本主義社會中女性的身份、地位和價值。
“馬克思主義女權主義揭示了資本主義與父權制,階級與性別壓迫之間的基本矛盾。資本主義具有性別和經濟兩種剝削性質。資本主義父權制是婦女受壓迫的根源。”1本文以馬克思主義女權主義為理論基礎,從經濟獨立和性別認同兩方面分析小說中婦女受壓迫的表現,揭露父權制社會婦女受壓迫的本質。
一、女性無法經濟獨立的現狀
1.婦女家務勞動的價值被占有
在資本主義社會中,父權制導致勞動的性別分工。廉價甚至是免費的女性勞動力的存在是資本主義經濟中一個重要的方面。男性可以走出家庭到社會上尋求可以付費的工作,而女性卻不能。她們必須做好家務活以保證她們在家里的位置,然而即使如此,她們這種沒有任何報酬的勞動仍然不被家庭重視。吉爾曼揭示出男權社會體制下,婦女們所做的家務勞動的剩余價值被男性無償的占有。就如同小說中主人公發出的感嘆“誰會想象我在做穿衣打扮、招待客人、安排家務這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時花費多大的力氣啊!”實際上,女性在家庭中的勞動所創造的價值與外部世界的經濟活動緊密相關,男性通過剝奪女性家庭勞動的剩余價值控制她們的權利和自由,使女性無法經濟獨立,因此她們與外界的經濟交流只能在家庭環境中完成。
2.婦女外出工作的權利被剝奪
主人公對自我價值的意識萌芽,對自己作為一個獨特個體的感知,使資本主義父權制度受到威脅。女性處于從屬地位,因此她們在經濟上也依賴于男性;正是由于女性經濟上的不獨立,使得她們必然要處于從屬地位。寫作是小說中主人公所能夠勝任的唯一的社會工作,然而她卻被殘酷地剝奪了這一工作機會,也就阻塞了她進行創造性活動的唯一渠道。雖然與她的性別格格不入,但她卻非常渴望去做同男性一樣的工作。這種“不正常的性別顛倒”被“內科醫生們”(包括她的父兄)診斷為神經錯亂。女性對于外出工作的渴望被壓抑,她們的個性天賦被埋沒,這些都取決于她們被剝奪的經濟獨立的地位。因此,女性只有努力擺脫這種經濟依賴的狀態,才能獲得完全的自由和解放。那么,要徹底改善她們的經濟和政治地位,女性的經濟獨立就顯得尤為重要。
二、女性的身份認同危機
1.男性的正統地位使女性受壓迫
在《黃色壁紙》中,通過敘述我們不難看出,主人公和丈夫約翰之間的關系恰恰代表了引起兩性之間沖突和矛盾的性別壓迫。主人公已經意識到了她所受對待的壓迫本質,卻還在不斷地進行自我欺騙。比如,丈夫為她治病所安排的房間,被她描述成一個安全又充滿體貼的舒適之所;然而在讀者看來卻是一個隔離嚴重精神病人的禁閉之地。她所處的實際環境與她對環境其中細節的解讀之間的巨大差別很大程度上源于她更愿意去相信丈夫所說的話。她以這種方式所要表達的其實是自己已經陷入了一種自我欺騙當中,這種自我欺騙源于約翰以及他所代表的父權社會。通過這些父權社會的代言人,女性完全被控制。正是基于對這種被壓迫本質的認識,主人公雖然沒有用語言去挑戰丈夫的正統權威卻也心生反抗。她的想象力被看成是一種會威脅丈夫男性權威的危險助推力。男性的懼怕使得他變得更加說一不二,因為在父權社會中懼怕就代表示弱。主人公看到了這一點卻無法言說,她不僅僅是在奮力地與這個社會和社會中的人作斗爭,更是在與資本主義父權制社會中她所受的教育和價值觀的教化作斗爭。
2.寫作——女性反抗的唯一發泄方式
主人公和丈夫之間充滿了欺瞞,因為她并不想告訴丈夫他并不關心也不屑了解的事情。這時她的日記也就成為了她唯一能夠坦白和解釋她所欺瞞的一切是什么為什么。這些矛盾使主人公自我沉淪而且不可避免的成為所謂的“妻子”這一身份帶來的惡果。
約翰決定妻子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寫作被嚴格禁止,主人公無奈只得將注意力轉而集中在黃色的壁紙上。她開始強迫想象的和現實的東西發生交集。壁紙上的圖像以一種不為人知的方式映射出她自己現實生活的經歷。最終想象和現實融合在一起而她自己也變成了壁紙中的女人。她可以被解讀成一個傳統的女性,約翰就是一個傳統的男性,那么他們這種關系的解讀顯然是由性別決定的。
3.詹妮——父權制度的犧牲者和幫兇
與小說中主人公形成鮮明對比的另一個人就是約翰的妹妹詹妮。前者是父權制度的犧牲者,后者卻是父權的幫兇。她完全喪失了自我,服從于約翰的需要和意愿。同為女性的詹妮甘于作為聽命于父權制度一個工具反過來去壓迫女性,這是女性喪失自我被父權壓迫的一種病態行為,在小說中得到形象地體現。但是某種程度上她也是值得同情的,因為她仍然是父權制社會中一個倍受壓迫和折磨的犧牲品。
通過對小說《黃色壁紙》的分析,我們發現,在資本主義社會中,男性是中心,是準則,占據正統地位;女性是他者,是被邊緣化的群體。任何要追求自我,違背男權意志的女性都會被妖魔化。小說中被逼瘋了的妻子的丑態正是資本主義父權制社會體制下被壓迫的女性向往自由卻又敢怒不敢言的慘狀的形象體現。因此,以男性為中心的父權制才是女性受壓迫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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