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公眾對變電站項目的環保認知調查

張軼　張文堯　費斐　戴崢　汪笑盈

（1上海市輻射環境監督站上海2000652國網上海市電力公司經濟技術研究院上海200120 3上海輻達環保技術有限公司上海200065）

上海市公眾對變電站項目的環保認知調查

張軼1張文堯1費斐2戴崢2汪笑盈3

（1上海市輻射環境監督站上海2000652國網上海市電力公司經濟技術研究院上海200120 3上海輻達環保技術有限公司上海200065）

近年來公眾對變電站環境影響存在著的大量疑慮和擔憂，通過問卷調查統計，了解上海市公眾對變電站項目的環保認知和建設要求，從而為化解矛盾提供參考。調查結果表明，公眾對變電站電磁環境影響的認知仍較為有限，同時對變電站建設和環境管理有著較高的要求，需要進一步加強科普宣傳和環保監管、完善檢測和信息公開等工作，促進變電站依法建設和優化設計。

變電站；電磁；調查

1　引言

隨著經濟的不斷發展，我國的城鎮化水平不斷提高，隨之而來的，是配套生活和服務業用電量需求的不斷增加，城市人口集聚區和產業功能的變化，也逼迫城市電網結構不斷優化[1]，要求建設城區變電站確保電力安全穩定的供應。

但是，近年來，隨著公眾環保意識的不斷提升，由變電站建設引發的公眾投訴和站群矛盾不斷增加。本文旨在通過調查問卷的統計分析，找出產生矛盾的主要原因，分析公眾的訴求，為城區變電站進一步規范化建設提供參考。

2　問卷的內容和設計

本調查采用問卷形式，問卷共設計了20個問題，全部采用單選或多選形式，內容上分為“用電需求和感受”、“環境影響認知調查”、“對城區建設變電站的看法”、“對變電站優化建設的要求”、“基本信息”5個部分，調查分析了公眾對電力供應現狀、變電站環境影響的認知、變電站建設布局和建設形式的要求、對環境檢測和環保管理的要求等信息。同時，分別在卷中和卷尾設計了2項相近的問題“關于變電站的環境影響，您覺得當前最需要做的事情是？”和“您覺得關于變電站的環境影響，現在我們最需要做的工作是？”兩個同意義問題作為驗證性問題，從統計結果看，一致性較好(各選項差異不超過2%)，說明本次調查有效。

青年人群特別關注電磁波對兒童孕婦的健康影響，一般接受過較好的教育，具有較強的公民意識和維權意識，因此青年人群（20歲～45歲）是對變電站擔憂和有強烈訴求的主要人群。調查主要設計圍繞這些人群展開，根據青年人群的社交特點，調查采用了網絡問卷的方式。

3　調查的基本情況

本次調查共回收有效問卷234份，表1的結果表明，調查對象主要是適齡在職工作者，且以青年為主，普遍具有相當的教育水平（本科及以上占90.9%），職業分布以辦公樓或寫字樓的白領階層為主，參照上海市職業人群分布特征，調查對象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表1　調查對象統計匯總表

4　調查結果分析

4.1公眾對城市供電情況的體驗

變電站建設的必要性是當前變電站建設過程中“站群矛盾”的關注點之一。對上海市城市區域劃分為中環內，中外環間，外環外，進行細化統計。

表2　城市用電滿意度分區調查統計表

表2的結果表明，公眾對供電情況總體滿意，但是，結構性、區域性的缺電情況仍然存在[2]，而且缺電情況的分布還是較為復雜的，通過建設變電站改善優化電網結構還是十分有必要的。

4.2公眾對變電站環境問題的認識

城市變電站產生的環境影響主要是工頻電磁場，噪聲，無線電干擾，廢水（站內廁所生活污水），廢油（油浸變電站，僅事故產生），景觀等。工頻電磁場是環保監管的重點參數，變電站運行不會產生核輻射。對市民對變電站環境問題的認識進行統計。

圖1　公眾對變電站環境問題認知總體統計

從圖1的結果看，公眾主要關注變電站的電磁波（工頻電磁場），無線電干擾，噪聲，景觀和“核輻射”（誤解）；而最關注的問題顯然是與“輻射”（廣義）有關的問題，不論在多選還是單選中，都有超過1/4的公眾誤以為變電站將產生“核輻射”，由此可見，公眾對電磁和電離輻射仍不能很好區分而引發的很多誤解，是目前變電站建設“群站矛盾”產生的原因之一。

分別以年齡，學歷水平，居住環境（周圍是否有變電站）為區分，對公眾最關心的變電站環境問題進行統計。

表3　公眾對變電站環境問題認知分類統計表

從表3的結果可以發現：(1)不同年齡公眾對這種“輻射”認知的區別沒有明顯的差異；碩博士學歷的人群對輻射種類的區分明顯好于本科及以下學歷的人群。(2)了解住所周圍變電站存在與否的公眾（可以理解為對變電站有所關注的公眾）對輻射認知的區分明顯好于不清楚周邊是否有變電站的公眾。且住所距離現有變電站越近，認為變電站主要環境問題為“核輻射”的比例越低，而選擇“不清楚”的公眾，其“核輻射”的選擇比率甚至高于“電磁波”。因此，提前介入對周邊公眾有關變電站環境影響的宣傳，而不是在建設期產生矛盾后再介入，是很有必要的。(3)距離現有變電站小于100m的公眾，有13.8%將噪聲選為首要的環境影響因子，變電站的噪聲問題，也應引起重視。

4.3公眾對變電站建設的態度

4.3.1反對變電站建設的理由

對問題“假如在您自己家小區附近將建設一座變電站，您會同意嗎？如果您不同意，最主要的原因”的統計如表4。

表4　公眾對自身住所附近變電站建設的態度

從統計結果看，即使變電站合法合規前提下，同意的比率也不足1/3。同時對其它選項的分布情況也可看出，在處理變電站公眾矛盾的過程中，解釋電磁場影響不應成為唯一的重點，對安全問題的解釋，對物業貶值問題的正視，也是需要重視的問題。

4.3.2對電磁場標準的看法

從近年來具體的環保監管和信訪處理過程看，公眾對標準有較多的質疑，其一是認為國家標準對工頻電磁場的規定過松，其二是認為即使達標，也不能證明對身體健康沒有影響。

調查問卷問題“您覺得電磁輻射在符合標準的前提下，會對人體產生實際健康影響嗎？”，其中認為“不會”的反饋分別僅占14.5%(問卷選項“在符合國家標準前提下”)和22.6%(問卷選項“在符合國際標準前提下”)。目前我國有關工頻電磁場的現行標準是《電磁環境控制限值》（GB 8702-2014），其中對工頻電場強度的限值為4kV/m，對工頻磁感應強度的限值為0.1mT，WHO等同采用的ICNIRP導則(1998)的標準限值[3]，為工頻電場強度5kV/m，工頻磁感應強度0.1mT，同時ICNIRP 2010版導則已將磁感應強度限值放寬至0.2mT[4]。實際上我國現行國家標準相比WHO和ICNIRP標準等同或更嚴格，而建成變電站需經過環保驗收，變電站邊界電磁場水平達到低于國家標準限值要求。而從“倒掛”的調查結果看，加強公眾科普宣傳仍是十分必要的。此外，還應積極引進國際權威機構關于電磁場與人體健康影響關聯性的相關研究結論，對公眾開展科普宣傳和解釋。

4.4對環境檢測的看法

從對“如果您想了解變電站周圍的電磁環境水平，您比較信任何種機構出具的檢測報告？”問題統計結果看，市民對環境檢測數據的懷疑率較高，達28.2%～64.5%（平均懷疑率達46.5%）。在處理變電站公眾矛盾的過程中，對檢測機構和檢測數據的不信任也是當前亟需解決的一大問題，對環保部門來說，除了不斷加強自身檢測能力外，通過更多的公開性檢測和宣傳，引導群眾參與，并主動引入其他第三方檢測機構的參與比對，從而建立檢測公信的權威。此外，我們統計了對所有機構檢測數據都選“懷疑”的人數比例，達到了12.8%。

表5　公眾對不同機構環境檢測數據的信任程度

4.5對建設方式的期望

問卷分別對公眾對其住所周圍變電站建設方式，變電站退距，城市中心區變電站建設建議進行了調查。

表6　若因供電不足變電站必須建，公眾的看法

表7　公眾對變電站建設與住宅退距的期望

表8　公眾對城市中心變電站建設形式的期望

從問卷結果看，公眾期望變電站距自身住宅越遠越好，且趨向于地下變電站。

值得關注的是，有30%左右的公眾在合法合規檢測達標的前提下，是可以接受住所周圍建設變電站的，這也與表4的調查結果基本相符，我們可以將此類公眾視為“理性人”；而始終堅決反對的公眾約占一成，這也與2.4節中檢測結果全懷疑的人數比率12.8%也基本相符，可以將這一成左右的公眾視為“絕對反對者”。4.6對變電站環保管理的改進期望問卷征詢了公眾對變電站環境影響的行動建議，對科普宣傳、信息公開和公眾參與、環境監測、環保監管工作的進一步加強是公眾普遍訴求的要求(選項率均超過85%)。對于上述環節，需要電力建設單位和監管部門對上述各環節進行梳理和反思，補正短板。

5　調查的結論和建議

5.1公眾對于變電站最擔憂的環境問題是“輻射”（廣義），而對于“輻射”，公眾了解仍是十分有限的，從本次調查結果看，誤以為變電站有核輻射影響的受訪對象占總數29.5%，其中認為核輻射是變電站首要污染的有26.5%。在變電站建設前期介入，進行相關知識的宣傳教育是很有必要的。

5.2“達標是否表示沒有影響”是目前公眾的關注點，盡管WHO的出版物中已經說明[3]“對公眾通常遇到的極低頻電場，不存在實際健康問題。在其(ICNIRP)推薦的標準限值范圍內的極低頻磁場對人體的健康影響是有保證的”，但學術界仍有很多關于工頻電磁場對健康影響不確定的報道[5]，從調查結果看，超過半數的公眾不滿足于僅僅“達標”的要求。因此從現階段看，堅持“達標”的管理方法對信訪矛盾的真正解決有局限性，需要進一步研究創新工作方法[6]。

5.3公眾對變電站環保管理的需求是全方面的，科普宣傳、加強監管、完善檢測和信息公開公眾參與需要齊頭并進，目前應加強調研補全短板。

5.4公眾中同時存在著“理性人”和“絕對反對者”，盡管“絕對反對者”的絕對數量要少于“理性人”，但從社會心理學的角度出發，一個群體中往往會更多的受到“堅定反對者”的影響，使矛盾加重。因此，公眾矛盾的協調，不僅僅是建設部門、環保部門從程序或技術上能夠完全解決的難題，還需要社會心理有關專家的參與出謀劃策。

5.5公眾希望變電站做成地下式的，盡可能遠離住宅的，但以目前的經濟技術水平，在城市的實際發展過程中，這種要求往往無法完全滿足。需要建設部門加強設計理念，配套正外部性的設施，多建設適用性強（地面站），符合城市特征的，技術領先、建筑優美、乃至有更多附加功能的示范性變電站，來破解鄰避的難題。

[1]蘇子聰,蘇偉.城市變電站建設與居民和諧相處問題探討[J].廣東科技,2013(22):57-59.

[2]高雅,吳宜萍.打造世界一流大都市電網——對話國網上海市電力公司總經理李桂生[J].國家電網,2015(07):24-26.

[3]楊新村,李毅.WHO“國際電磁場計劃”的評估結論與建議[M].北京:中國電力出版社,2008.

[4]ICNIRP.GuidelinesforLimitingExposuretoTime-varyingElectric andMagnetic Fields(1Hzto100kHz)[J].HealthPhysics,2010,99(6): 818-836.

[5]張平,訾軍,常秀麗,等.極低頻電磁場對人體健康效應的流行病學研究進展[J].環境與職業醫學,2009(06):585-588.

[6]李妮,鄔雄,裴春明.工頻電磁場長期曝露健康風險的預防性政策分析[J].高電壓技術,2011(12):2930-2936.

張軼(1982—)，男，上海市人，工程碩士在讀，工程師，主要從事輻射環境監測與評價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