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非,潘微,李云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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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刺配合耳穴電針治療中風后抑郁療效觀察及其對生活質量的影響
王非1,潘微1,李云芳2
(1.武漢市中醫醫院,武漢 430014;2.湖北中醫藥大學,武漢 430014)
目的 評價針刺配合耳穴電針治療中風后抑郁的臨床療效及其對生存質量的影響。方法 將98例中風后抑郁患者隨機分為治療組和對照組,每組49例。治療組采用針刺配合耳穴電針治療,對照組采用口服鹽酸氟西汀膠囊治療。觀察兩組治療前后漢密爾頓抑郁量表(HAMD)評分、抗抑郁藥副反應量表(SERS)評分及世界衛生組織生存質量測定量表(WHOQOL-BREF)評分變化情況,并比較兩組臨床療效。結果 治療組總有效率為89.1%,對照組為87.0%,兩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 (>0.05)。治療組治療2、4、8星期后HAMD評分與同組治療前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0.05)。對照組治療4、8星期后HAMD評分與同組治療前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0.05)。兩組治療2、4、8星期后HAMD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0.05)。治療組治療4、8星期后SERS評分與對照組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0.05)。治療組治療8星期后SERS評分與同組治療4星期后比較,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0.05)。兩組治療后WHOQOL-BREF中G1、G4、生理領域、心理領域及環境領域評分與同組治療前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0.05)。治療組治療后生理領域評分與對照組比較,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0.05)。結論 針刺配合耳穴電針是一種治療中風后抑郁的有效方法,能改善患者的生活質量。
針刺療法;耳針;電針;抑郁癥;中風并發癥
中風后抑郁(post-stroke depression, PSD)是中風病的常見并發癥之一[1],其發病與中風患者特殊的生理、心理及社會因素密切相關。表現為在中風后發生的情感障礙,如心情低落、疲乏、思維遲緩等。隨著中風發病率的逐年增高,PSD的發病率亦呈上升趨勢。PSD降低患者主動康復的積極性,延誤患肢功能的恢復,降低患者的生存質量。世界衛生組織對健康有了新的闡釋,生存質量是其重要的因素之一[2]。尋求對PSD安全、有效且能提高患者生存質量的治療方法,已成為當代醫學研究的熱點之一。筆者采用針刺配合耳穴電針治療PSD患者49例,并與藥物治療49例相比較,現報告如下。
1.1 一般資料
98例PSD患者均為2008年3月至2011年5月武漢市中醫醫院腦病科住院患者,按就診先后順序采用查隨機數字表法將患者隨機分為治療組49例和對照組49例。治療組中男22例,女27例;年齡最小41歲,最大70歲,平均(62±6)歲;平均病程為(2.1±0.3)個月;已婚36例,未婚或喪偶13例;文化程度為小學20例,初中17例,高中或大專7例,大學或以上5例;職業為農民23例,工人19例,干部2例,個體5例。對照組中男25例,女24例;年齡最小39歲,最大71歲,平均(60±5)歲;平均病程為(1.9±0.5)個月;已婚34例,未婚或喪偶15例;文化程度為小學24例,初中16例,高中或大專5例,大學或以上4例;職業為農民26例,工人17例,干部3例,個體3例。兩組患者性別、年齡、病程、婚姻狀況、文化程度及職業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0.05),具有可比性。
1.2 納入標準
①符合國家中醫藥管理局腦病急癥協作組起草制訂的《中風病診斷療效評定標準》中關于中風病診斷標準;②符合抑郁癥診斷標準[3];③抑郁出現于中風之后;④不伴有妄想、幻覺等精神病性癥狀;⑤文化程度小學以上,可理解問卷內容;⑥未接受抗抑郁治療;⑦簽署知情同意書。
2.1 治療組
先取耳穴神門、腦干、心、肝、腎,左右耳隔日交替取穴。以75%乙醇對整個外耳從內到外、從上到下反復消毒3次后,采用0.25 mm×13 mm毫針進行針刺,以針尖稍刺破軟骨為宜,得氣后在神門、心兩穴加用脈沖電流刺激,通電30 min。然后取百會、神門、三陰交、太沖。常規消毒后,采用0.25 mm×40 mm毫針進行針刺,得氣后留針30 min。每日1次,每星期治療5次,共治療8星期。
2.2 對照組
口服鹽酸氟西汀膠囊,每次20 mg,每日1次,共治療8星期。
3.1 觀察指標
兩組治療前后分別觀察漢密爾頓抑郁量表(HAMD)評分、抗抑郁藥副反應量表(SERS)評分及世界衛生組織生存質量測定量表(WHOQOL-BREF)評分。
3.2 療效標準
以HAMD減分率作為評定標準。HAMD減分率=[(治療前積分-治療后積分)÷治療前積分]×100%。
痊愈:減分率≥75%。
顯效:減分率為51%~74%。
有效:減分率為25%~50%。
無效:減分率<25%。
3.3 統計學方法
所有數據采用SPSS19.0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采用檢驗。計數資料采用卡方檢驗。以<0.05表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3.4 治療結果
治療組治療期間因對針灸疼痛不能耐受退出2例,不配合治療退出1例;對照組治療期間因服用藥物出現嚴重惡心、厭食退出3例。最終納入統計共92例。
3.4.1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
由表1可見,治療組總有效率為89.1%,對照組為87.0%,兩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0.05)。

表1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 (例)
3.4.2 兩組不同時間HAMD評分比較
由表2可見,兩組治療前HAMD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0.05)。治療組治療2、4、8星期后HAMD評分與同組治療前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0.05)。對照組治療4、8星期后HAMD評分與同組治療前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0.05)。兩組治療2、4、8星期后HAMD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0.05)。
表2 兩組不同時間HAMD評分比較 (例數=46)(±s,分)

表2 兩組不同時間HAMD評分比較 (例數=46)(±s,分)
組別治療前治療2星期后治療4星期后治療8星期后 治療組31.62±3.35 19.89±2.751)15.35±4.911)7.95±1.331) 對照組33.95±6.0131.01±5.6817.73±2.171)9.02±2.631)
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1)<0.05
3.4.3 兩組治療4、8星期后SERS評分比較
由表3可見,治療組治療4、8星期后SERS評分與對照組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0.05)。治療組治療8星期后SERS評分與同組治療4星期后比較,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0.05)。
表3 兩組治療4、8星期后SERS評分比較 (±s,分)

表3 兩組治療4、8星期后SERS評分比較 (±s,分)
組別例數治療4星期后治療8星期后 治療組46 2.13±0.352) 2.51±0.421)2) 對照組465.01±0.328.15±0.20
注:與同組治療4星期后比較1)<0.05;與對照組比較2)<0.05
3.4.4 兩組治療前后WHOQOL-BREF各項評分比較
由表4可見,兩組治療前WHOQOL-BREF各項評分(G1、G4、生理領域、心理領域、社會關系領域及環境領域)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0.05)。兩組治療后G1、G4、生理領域、心理領域及環境領域評分與同組治療前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0.05)。治療組治療后生理領域評分與對照組比較,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0.05)。
表4 兩組治療前后WHOQOL-BREF各項評分比較 (±s,分)

表4 兩組治療前后WHOQOL-BREF各項評分比較 (±s,分)
組別例數時間G1G4生理領域心理領域社會關系領域環境領域 治療組46治療前7.56±3.018.03±2.697.12±1.197.53±0.9911.97±2.468.90±1.03 治療后13.69±3.821)14.79±3.011)13.08±2.011) 13.99±1.551)2)12.83±1.5912.96±1.811) 對照組46治療前8.05±2.997.79±1.937.34±1.086.98±1.0312.06±1.977.75±1.26 治療后13.90±3.041)14.52±2.051)12.41±0.871)10.22±1.581)12.98±1.1611.93±1.301)
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1)<0.05;與對照組比較2)<0.05
抑郁是中風后常見的情感障礙,且漏診率高達50%~70%,其發生并非單一機制可以解釋。目前急性PSD發生多以中風導致神經內分泌異常、大腦損害導致神經遞質改變解釋(“內源性學說”),恢復期PSD多以應激心理障礙導致心理失衡解釋(“反應性機制”)[4]。抑郁情緒導致患者不積極配合,延誤疾病的治療,從而影響肢體功能的恢復,危害其心理健康,嚴重減低患者的生存質量。
抗抑郁藥治療抑郁癥療效確切,因此我們排除了使用抗抑郁藥的病例入選,避免了其對結果的影響。臨床報道運用針刺治療中風后失語及偏癱的臨床報道屢見不鮮,近年亦有部分運用針刺治療PSD的報道[5-7],但同時觀察其對PSD生存質量影響的報道卻鮮有[8],因此,全面觀察、評價針刺治療PSD的臨床療效及對生存質量的影響更顯得有意義。
筆者通過3年的臨床研究,通過HAMD評分及減分率來評價針刺治療PSD的臨床療效,根據副反應(SERS)評分來觀察其副反應,通過WHOQOL-BREF評分評價患者的生存質量。結果表明,針刺治療PSD的臨床療效與抗抑郁藥療效相當,并且在治療2星期后開始有明顯效果,較抗抑郁藥起效更早,且治療過程中無惡心、厭食、倦怠等抗抑郁藥常見的副反應,經治療后患者WHOQOL-BREF中G1、G4、生理領域、心理領域、環境領域評分均有明顯改善(<0.05),尤其是心理領域方面明顯優于對照組(<0.05)。
PSD屬中醫學“中風病”“郁證”范疇,其發生與中風所致的情志失調、臟腑陰陽失衡密切相關。郁證病位在肝,與心、脾、腎密切相關。耳者,乃宗脈之所聚,通過刺激耳穴之心、肝、腎可疏肝解郁,滋養心腎,開郁安神。神門穴能寧心安神,是治療精神疾患的要穴,結合腦干穴能理氣安神[9]。百會位居巔頂,為諸陽之會,刺之可調動一身之陽氣;三陰交為足三陰經之交會穴,刺之能健脾、補肝、益腎;此二穴相合,協調一身之陰陽。此外,百會能安神健腦、平肝熄風、清熱開竅,現代研究[10]表明,針刺百會穴具有抗抑郁作用,其機制可能與增加了下丘腦5-羥色胺含量,降低5-羥吲哚乙酸含量有關。《靈樞·九針十二原》:“五臟有疾,當取之十二原。”神門、太沖分別為手少陰心經、足厥陰肝經之原穴。郁證患者多精神低落、焦慮不安、言語減少、動作反應遲鈍,屬心神失養、肝氣郁結之外候。通過針刺神門、太沖能寧心安神、疏肝解郁。此四穴為臨床治療郁證的重要穴位,抑郁的發病機制復雜,現代普遍認為HPA軸系統在抑郁癥的發病中起到關鍵性作用。有實驗研究[11]表明,針刺百會、神門、太沖能抑制HPA軸的功能亢進,降低血清ACTH、CORT含量。
綜上所述,針刺治療PSD的療效與口服鹽酸氟西汀膠囊相當,且具有起效快、副反應小、明顯提高患者生存質量的優越性。針刺配合耳穴電針既可促進患者肢體功能的恢復,亦可改善患者的精神狀況,最終達到提高患者生存質量并使其回歸社會和生活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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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rapeutic Observation of Acupuncture plus Auricular Point Electroacupuncture for Post-stroke Depression and Its Effect on the Quality of Life
1,1,-2.
1.,430014,; 2.,430014,
Objective To evaluate the clinical efficacy of acupuncture plus auricular point electroacupuncture and its effect on the quality of life (QOL). Method Ninety-eight patients with post-stroke depression were randomized into a treatment group and a control group, 49 cases in each group. The treatment group was intervened by acupuncture plus auricular point electroacupuncture, while the control group was by oral administration of Fluoxetine hydrochloride. The Hamilton Depression Scale (HAMD), Side-effect Rating Scale (SERS), and the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Quality of Life Questionnaire-Brief Version (WHOQOL-BREF) were observed before and after intervention, and the clinical efficacies were also compared. Result The total effective rate was 89.1% in the treatment group versus 87.0% in the control group, and the between-group difference was statistically insignificant (>0.05). Respectively after 2-week, 4-week, and 8-week treatment, the HAMD scores were significantly different from that before intervention in the treatment group (<0.05). Respectively after 2-week, 4-week, and 8-week treatment, the HAMD scores were significantly different from that before intervention in the control group (<0.05). There were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comparing the HAMD scores between the two groups after 2-week, 4-week, and 8-week treatment (>0.05). The SERS scores in the treatment group were significantly different from that in the control group after 4-week and 8-week treatment (<0.05). In the treatment group, the SERS score after 8-week treatment was significantly different from that after 4-week treatment (<0.05). After treatment, the scores of general health domain 1 and 4, physical health domain, psychological health domain, and environment domain from WHOQOL-BREF were significantly changed in both groups (<0.05). After intervention, the physical health domain score of the treatment group was significantly different from that of the control group (<0.05). Conclusion Acupuncture plus auricular point electroacupuncture is an effective approach in treating post-stroke depression, and it can improve the quality of life of the patients.
Acupuncture therapy; Auricular acupuncture; Electroacupuncture; Depression; Poststroke complications
1005-0957(2016)09-1033-03
R246.6
A
10.13460/j.issn.1005-0957.2016.09.1033
2016-03-17
武漢市臨床醫學科研項目(WZ14A01)
王非(1975 - ),男,副主任醫師
李云芳(1967 - ),女,講師,Email:445296066@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