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哲
(廈門理工學院 外國語學院,福建 廈門 361024;臺灣政治大學 外國語文學院,臺北 11605)
?
工作記憶廣度與句法歧義消解的關聯性研究
張哲
(廈門理工學院 外國語學院,福建 廈門 361024;臺灣政治大學 外國語文學院,臺北 11605)
工作記憶廣度對于句法歧義消解的影響,學術界尚存理論爭議。文章采用行為科學研究范式,依照工作記憶廣度不同,以符合述賓-偏正型短語組成的歧義句作為實驗材料,考察工作記憶廣度與述賓-偏正型句法歧義消解之間是否存在相關性。實驗結果表明:二者存在負相關關系,即工作記憶廣度越高,消解述賓-偏正型句法歧義的反應時間就越少。在一定程度上,本實驗支持工作記憶容量理論。
工作記憶;句法歧義;歧義消解;認知歷程
近年來,學界十分關注在語言理解過程中,讀者如何利用句法與非句法信息進行句法歧義消解。普遍接受的句法歧義定義為:“句子中的某一個成分,可能具有兩種或以上的句法可能性,必須依賴特定的信息來加以確定和消除?!盵1-2]迄今為止,句法歧義的研究成果中,語料基本上都來自英語,且集中在幾種有限的句法結構。本文的實驗材料選自于漢語,以現代漢語述賓-偏正型句法歧義為研究對象,探究漢語為母語者的工作記憶廣度與該類型的句法歧義消解的關系。
從語言結構類型上看,現代漢語缺乏嚴格意義上的詞形變化,是一種無形態標記的語言,因此被視作孤立語的代表之一,且該語言主要運用虛詞與詞序等語法手段來表現各結構之間的關聯[3]114?;诂F代漢語以上特性,加之詞類與詞的句法功能關系復雜,不是單純的一對一關系,而是一對多的關系,導致了句法歧義現象在現代漢語中十分普遍。現代漢語中的句法歧義現象,主要由以下3個原因構成:層次構造、句法結構關系以及語義結構關系。
層次構造,是指相同的詞類由于內部的層次構造不同,語意也就不同[4]。例如,“對下屬的批評意見”:從層次構造上看,既可以按照定中結構切分,意思是“批評意見是針對下屬的”;也可以按照介賓結構切分,意思是“批評意見是源自下屬的”。句法結構關系,是指通過語序與虛詞的手段表達的語法關系。語言中較為常見的結構關系有聯合、主謂、偏正等,現代漢語不僅具備以上幾種關系,還具備述補等特殊關系。從句子平面上來看,這種結構關系是顯性的。但即使內部層次結構明顯且相同,有些句法結構依然存在2種解釋。例如,“學習文件”,可以指“學習文件的內容”,也可以指“用于某次學習的文件”。語義結構關系,是指實詞之間的語義聯系,諸如動作發出者與行為動作、動作承受者與行為動作之間的關系等[3]115。例如,“??怀粤恕?,可以理解為“??怀云渌锪恕?,也可以理解為“人不吃海葵了”。本文僅討論由層次構造引起的句法歧義。
在現代漢語研究中,較早引人注目的一種歧義格式是“動詞+名詞1+的+名詞2”,該歧義是由于層次構造引起的。符合該結構的部分短語既可以理解為述賓結構短語,也可以理解為偏正結構短語,由于這些短語在偏正結構和述賓結構之間存在句法歧義,因此,我們稱這種類型的短語為述賓-偏正短語[5]13。例如,“會見演員的替身”,它既可以分析為“某人會見了演員的替身”,也可以分析為“那位會見了演員的替身”。前一種解釋為述賓結構(“演員的替身”為動詞“會見”的受事),后一種解釋為偏正結構(“會見演員的”充當修飾語,中心語為“替身”)。
但是,上述構式并不是總有歧義的。例如,“恢復體力的爸爸”就只能分析為偏正結構。有些學者將該結構視作在現代漢語中一種潛在的歧義格式。根據歧義短語偏正與述賓2種可能的結構所對應的不同意義的相對合理性,定義了述賓型、偏正型、均衡型3種不同類型的歧義短語[5]13。對于述賓型歧義短語而言,將其理解為述賓結構將會優于偏正結構,例如“譏笑館長的養女”。對于偏正型歧義短語而言,將其分析為偏正結構會比述賓結構更加適宜,例如“怠慢客人的孩子”。均衡歧義短語則既可以將其分析為偏正結構,也可以分析為述賓結構,在語義和語用角度都是合理的[6]12。
句法歧義消解受到許多因素制約,部分制約來源于語言因素,部分來自非語言因素。在多種限制之中,工作記憶的個體差異則是引起學界廣泛研究的一個重要因素。
Just和Carpenter提出了工作記憶容量理論,認為人們對于句子的理解會受到該容量的制約[8]123。兩位學者認為,每個人的工作記憶容量具有差異性,通過工作記憶的激活量來調節信息的儲存與加工。而且,這種工作容量的差異可以對語言理解的多方面差異作出合理的解釋。在語言心理學的研究中,工作記憶是經過音位編碼或語義編碼來存儲的。
認知心理學家在研究句法歧義消解問題時,對工作記憶的測試通常有2種方式,較為常見的是Daneman和Carpenter提出的閱讀廣度任務法,它可以測量個體的工作記憶。閱讀廣度任務法,主要是把工作記憶中所存儲的單詞連接成句[9]。Just認為,只有高廣度的閱讀者具備足夠的工作記憶容量,工作記憶的容量決定了人的語言理解能力[8]147。該結論并未得到徹底的證實,部分認知心理學家如Waters則持否定態度,并認為閱讀廣度測驗中使用的工作記憶與通常意義上所說的工作記憶并不屬于同一種范疇[10]。工作記憶廣度與句法歧義消解二者存在何種關系,學界尚不存在定論。
本文擬考察工作記憶與句法歧義消解是否存在關聯性。針對上述問題,我們作出以下假設:
H0:ρ=0H1:ρ≠0
ρ為相關系數;H0(零假設)是相關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為零,即假設工作記憶廣度與述賓-偏正型句法歧義消解沒有顯著相關性;H1(研究假設)是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不為零,即表示工作記憶廣度與述賓-偏正型句法歧義消解具有顯著相關性。顯著水平設置為α=0.05,那么,如果檢驗結果顯示ρ≤0.05,拒絕零假設,接受研究假設;如果ρ>0.05,接受零假設,拒絕研究假設。
本實驗的參與者為30位在某大學就讀的大學生與研究生,都具備正?;蛘呓洺C正后正常的視力,且無中樞神經系統方面的疾病,母語都是漢語,平均年齡21.5歲。實驗參與者將會在實驗后取得一定報酬。
在評分標準上,2018年全國職業院校導游技能大賽規程中規定,參賽選手總分為100分,其中導游知識測試占10%,自選景點講解占35%,現場導游詞創作與講解占30%,導游英語口語測試占10%,才藝運用占15%,并規定了現場導游詞創作與講解的評分標準及要求(見表1)。在評分標準中,對于導游詞的創作和講解基本上占據了同等分值,甚至還超了兩分,可見創作的重要性。選手在即興講解比賽中,是提前半小時抽取題目的,也就是說,比賽的準備時間只有30分鐘,創作的難度可想而知。然而,即興講解詞的創作并不是無章可循。
本實驗將E-prime2.0作為工具,用來記錄實驗參與者的反應時間。因其在行為科學領域運用成熟,設備使用費用相對合理,記錄反應時間精確等特點。
3.1實驗任務1:閱讀廣度測驗
參照Daneman和Carpenter的測驗方法,人工生成60個句子,句子長度在19至27個詞之間,分為簡單句和復雜句兩大類[6]13。其中:簡單句包括兼語句(如“林航直到上了大學之后才發現自己在語言學上具有過人的天賦”)和非兼語句(如“自古以來仇人相見本來就是格外眼明,況且如今還是狹路相逢”)兩種句子;復雜句包括連謂句(如“南極科考隊經過十三個小時的步行之后終于抵達地圖上標示的地點”)、包含動詞的狀語從句(如“由于她歷來成績出眾、品學兼優,因此連續三年獲得最高額的獎勵”)和包含動詞的定語從句(如“這個人人都十分頭疼的問題一直都沒有得到很好地解決與重視”)。所有句子的句尾詞均為雙字詞,包括動詞、名詞和形容詞3類。所有句子的尾詞詞頻均查自北京語言大學現代漢語語料庫,詞頻處于1至100之間。隨后將60個句子分為2到6級,每一級別包含3組句子,每組所包含的句子與工作記憶廣度的級別相同。例如,二級中,總共有3組句子,每組句子中包含2個句子,共計6個句子。逐級以此類推,保證每種廣度都包含5種類型。在每一級別的測試中,實驗參與者可有3次機會,只要其中1次通過,即代表通過該層級。
該實驗的總分為20分,每級的分數與各級的工作記憶廣度級別相同。實驗結束,將各個級別的分數進行累加。如果實驗參與者回憶出全部句子的尾詞,但實驗參與者沒有按照順序復現尾詞,則需要扣除相應的分數。若1個尾詞沒有按照順序回憶,則扣該級總分的10%;若2個尾詞沒有按照順序回憶,扣除該級總分的20%;若3個及以上尾詞沒有按照順序回憶,則扣除該級別總分的50%。
需要向實驗參與者介紹實驗過程,且強調以下兩點:一是實驗參與者需要按照平常的閱讀速度放映每張幻燈片,盡可能地記住每一個句子的尾詞;二是必須讓實驗參與者依照幻燈片的放映順序回憶起各個句子的尾詞。主試需要迅速地在工作記憶廣度表上記錄下實驗參與者回憶的詞語,立即判斷實驗參與者回答的正誤。
實驗采用被測自定步速逐詞閱讀的移動窗口(self-paced word-by-word moving window)范式,將句子材料以詞為閱讀單位分解,每頁幻燈片顯示1個詞,實驗參與者按下鼠標左鍵,當下的詞將會消失,下一個尾隨的詞將會出現。實驗過程將由幻燈片方式呈現。實驗開始時,實驗參與者需要保持良好的坐姿,雙目平視顯示屏,距離顯示屏50厘米左右。屏幕背景為白色,各詞語的顏色為黑色,每個字的字號大小為40。受測者用右手連續點擊鼠標左鍵,實驗參與者每按1次鼠標左鍵,屏幕上就有1個詞會出現。下一個詞呈現之時,前一個詞將會消失,直到整個句子結束。句子放映結束之后,將會出現“?”,標志這一個句子的結束。實驗參與者所要做的就是記錄每個句子中的尾詞(即問號之前的第一個詞語),并在幻燈片出現“請回答”時,回憶起所有問號之前的詞語(例如,工作記憶廣度為5級時,每組句子中包括5個句子,意味著實驗參與者需要在“請回答”頁面,按照句子尾詞的順序依次回憶起5個詞語)此時,主試要迅速在工作記憶廣度表上記錄下實驗參與者回憶的詞語,并按照順序比較工作記憶廣度表中各個句子的尾詞,立即判斷實驗參與者回答的正誤。每一級別的3組句子中,實驗參與者只要完全回憶起1組句子的尾詞,即算通過該級測試。實驗參與者只有通過本級的測試,才有資格進入下一級。若實驗參與者未能通過本級別的測試,則實驗參與者的工作記憶廣度將停留在該級別,主試會為實驗參與者主動退出幻燈片放映。如果實驗參與者順利通過所有級別的實驗,幻燈片將會顯示“感謝參加本實驗!”,至此說明所有實驗結束。實驗時間大致為15分鐘,中間不休息。結果如表1所示。

表1 閱讀廣度測試結果
3.2實驗任務2:句法歧義消解測驗
實驗材料選自現代漢語語料庫,人工生成和改編符合“VP+N1+的+N2”構式。此后,選取部分現代漢語學習者判斷這些歧義短語的2種不同結構的相對合理性,確保實驗材料準確無誤。例如:述賓-偏正短語“憐憫孤兒的看護”,既可以理解為“某人憐憫孤兒的看護”,也可理解為“憐憫孤兒的某個看護”,前者屬于述賓結構短語,后者則屬于偏正結構短語。之后,續接每條歧義短語,使歧義短語成為局部的句法歧義句。續接的原則是續接在歧義短語之后的解歧區2能夠準確無誤地消解歧義短語的暫時歧義。20條短語,均用上述方法生成。實驗參與者總共需要閱讀20個關鍵句,關鍵句的長度為12個字。除了以上的關鍵句,實驗參與者還需閱讀20個填充句,這些填充句的長度也為12個字,包含了不含歧義“VP+N1+的+N2”的短語結構。填充句子的主要目的是避免實驗參與者揣測實驗材料所呈現的規律性,確保了實驗數據的真實性與準確性。為了真實地測評出實驗參與者對歧義短語的消解過程和結果,在局部歧義句放映完畢后,屏幕上將會顯示一個問題,問題以肯定句的形式呈現,需要實驗參與者進行判斷。例如,當實驗參與者閱讀完“憐憫孤兒的看護下定了決心”后,屏幕將會呈現“請判斷:孤兒下定了決心”。實驗參與者需要口頭作出“是”或“否”的判斷,判斷后繼續完成之后的歧義消解。直到實驗參與者看見結束導語“感謝參加本實驗!”,即完成實驗。
實驗采用被測自定步速逐詞閱讀的移動窗口(self-paced word-by-word moving window)范式,將句子材料以詞為閱讀單位分解,屏幕中每次只顯示1個詞,實驗參與者按下空格鍵,當下的詞將會消失,下一個詞將會出現。E-prime 2.0將會記錄實驗參與者每次按鍵所用的時間,以及實驗參與者連續2次按鍵動作的時間間隔。因為時間間隔事實上表示著詞在屏幕上停留的時間,所以,把它作為實驗參與者對每個區間閱讀時間的指標。該材料在E-Prime中將隨機呈現。
為了在后續實驗中保持高度注意力,在參加句法歧義消解的實驗之前,實驗參與者需要休息5分鐘。實驗開始之前,將整個鍵盤用白紙覆蓋,僅留出鍵盤上空格鍵的部分。同時,將另一張白紙覆蓋在顯示屏上,僅顯示局部歧義句的部分,確保實驗數據較為準確。正式實驗前,主試需要向實驗參與者介紹實驗過程,強調一定要根據平時的平均閱讀速度進行閱讀,不可過快按下空格鍵,同時需盡可能地理解每一個句子,第一時間作出判斷。每個實驗參與者先練習對3個句子作出判斷。練習實驗的存在主要是讓實驗參與者迅速適應實驗的呈現模式以及掌握消解歧義句的方法,避免實驗誤差。
實驗開始時,實驗參與者需要保持良好的坐姿,雙腿放平,眼睛平視顯示屏,與顯示屏的距離大約為50厘米。計算機先呈現導語,屏幕背景為黑色,各詞語的顏色為白色,對比度清晰分明。實驗參與者用左/右手連續敲擊空格鍵,實驗參與者每按1次空格鍵,屏幕僅呈現1個詞。下一個詞呈現之時,前一個詞將會消失,直到整個句子結束。句子結束之后,屏幕上則會顯示“請判斷”,實驗參與者需要口頭作出判斷,判斷完按下空格鍵,進入下一個局部歧義句消解。由于實驗參與者是口頭作出判斷,需要在句法歧義結構的表格上分別記錄下實驗參與者對各個歧義句作出的判斷。實驗參與者作出判斷之后,屏幕上會相繼顯示“請注意”、“+”,意味著下一次實驗開始。直到界面顯示出“感謝參加本實驗!”,標志著實驗結束。整個實驗總共包含了40個句子,中間不休息,實驗持續15分鐘左右。實驗結束后,主試需要確認計算機已經記錄下了實驗參與者消解局部歧義句的反應時間,確認完畢之后,實驗參與者離開。
之后,對實驗數據進行處理。首先剔除20個填充句子以及實驗參與者判斷錯誤的歧義句,并分別計算出每個詞語反應時間的平均值。本文的研究目的是探究工作記憶廣度與述賓-偏正型句法歧義是否存在關聯性。針對這一問題,本實驗著重考察工作記憶廣度的等級與解歧區1、解歧區2、提問區的反應時間的關聯性。經過單樣本Kolmogorov-Sminrnov檢驗,工作記憶廣度的等級、解歧區1、解歧區2、提問區的反應時間均成正態分布。之后分別利用Spearman相關系數對數據進行處理。
對于解歧區1與工作記憶廣度的Spearman相關系數,實驗結果為:ρ=0.027<0.05,且相關系數為-0.403。該實驗結果拒絕了H0,接受了H1,即工作記憶廣度的等級與解歧區1的反應時間具有關聯性。對于解歧區2與工作記憶廣度的Spearman相關系數,實驗結果顯示:ρ=0.022<0.05,且相關系數為-0.418。該實驗拒絕了H0,接受了H1,即工作記憶廣度的等級與解歧區2的反應時間具有關聯性。對于提問區與工作記憶廣度的Spearman相關性,實驗結果表明:ρ=0.245>0.05,該實驗拒絕了H1,接受了H0,即工作記憶廣度的等級與提問區的反應時間不具有關聯性。
因解歧區1與解歧區2為實驗參與者提供了具體的語境,可幫助實驗參與者有效地接觸述賓-偏正型短語,對整個句法歧義消解起到重要作用。二者的實驗結果都充分表明:接受了H1,拒絕了H0,工作記憶廣度與述賓-偏正型句法歧義消解之間具有關聯性,且實驗參與者的工作記憶廣度層級越高,消解述賓-偏正型句法歧義的反應時間也就越短。
本實驗通過E-prime 2.0與SPSS 18.0,以漢語為實驗材料,探究工作記憶廣度與述賓-偏正型句法歧義消解之間的關系。通過工作記憶廣度的等級與解歧區1、解歧區2及提問區的Spearman相關系數分析結果顯示:工作記憶廣度與提問區不存在關聯性,而工作記憶廣度與解歧區1、解歧區2存在關聯性。由此可知,實驗參與者在閱讀到解歧區1時,已經開始了句法歧義消解的嘗試,閱讀至解歧區2時,基本完成了對述賓-偏正型句法歧義的消解。而問答區的存在,僅是為了測驗實驗參與者是否成功地進行了句法歧義消解,以便主試剔除錯誤句法歧義消解,計算出反應時間的平均值。因此,問答區與工作記憶廣度不存在相關關系。
工作記憶在高級認知活動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首先,它能夠從外界獲取新信息,并且與長時記憶中儲存的經驗、內容建立新的聯系。其次,工作記憶可以同時對已有經驗與新獲得經驗同時進行加工,從而完成對閱讀任務整體上的理解[7]87。對于語言教學的啟示是,在語言學習中,可以有意識地訓練語言學習者工作記憶容量。通過該訓練,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增強學習者對句法歧義消解的能力,提升文本的閱讀能力,對提高閱讀理解測試的成績也是行之有效的辦法[11]。
(1)實驗參與者數量與來源有限。參加本實驗的是來自2所大學的本科生與研究生,一共30人,樣本容量略少,差異性略小。且部分實驗參與者本科就讀于中文系或是外語系,經過高考以及大學專業課程的培養,工作記憶會有一定程度上的訓練。在理想狀態下,本實驗應該盡可能擴大樣本容量,尋找不同專業背景的實驗參與者。
(2)實驗參與者的個人情緒與疲勞程度也會對本實驗造成一定影響。以往研究結果顯示,負性情緒使工作記憶績效降低。但通過情緒調節,可以改變負性情緒對工作記憶的影響結果[12]。實驗參與者在被告知實驗過程時,內心都存在不同程度的緊張與焦慮。因此,在休息的時候,主試通過播放輕音樂,帶領實驗參與者做深呼吸等方式,盡量使實驗參與者處于身心相對放松的狀態。但由于實驗設備有限,無法測評出實驗參與者的心理狀況,并且在實驗過程中,此種心理狀態是否會隨著實驗進程有所改變,還需要進一步的證據。
(3)工作記憶廣度的層級還有待增加。本實驗的工作記憶廣度是2級至6級,我們預先估計實驗參與者的平均水平處于4至5級之間,但研究結果顯示,工作記憶廣度為5級的人數最多,完整通過6級的人也不在少數。在今后的研究中,需盡可能地增加工作記憶廣度的層級,盡量如實反映實驗參與者的工作記憶廣度水平。
由于以上實驗局限,導致了工作記憶廣度與述賓-偏正型句法歧義消解之間呈現了低度相關關系。
實驗結果表明:對于漢語作為母語的實驗參與者而言,工作記憶廣度與述賓-偏正型句法歧義消解存在關聯性,即實驗參與者的工作廣度層級越高,消解述賓-偏正型句法歧義的反應時間也就越短。
[1]王沛,蔡李平.工作記憶與句法歧義消解關系的腦功能研究述評[J].上海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0,39(3):57-62.
[2]牛雪蓮,李因.句法理論的沖突現象研究[J].科技視界,2014(6):48.
[3]葉蜚聲,徐通鏗.語言學綱要:修訂版[M].王洪君,李娟,修訂.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
[4]北京大學中文系現代漢語教研室.現代漢語:增訂本[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2:345-347.
[5]張亞旭,張厚粲,舒華.漢語偏正/述賓歧義短語加工初探[J].心理學報,2000(1).
[6]王玲玲.漢語述賓/偏正結構的歧義研究[D].北京:首都師范大學,2005.
[7]Baddeley A D,Hitch G J. Working memory[M]∥Bower G H. The psychology of learning and motivation.New York: Academic Press,1967.
[8]Just M A,Carpenter P A. A capacity theory of comprehension: Individual differences in working memory[J].Psychological Review,1992, 99(1).
[9]Daneman M,Carpenter P A. Individual differences in working memory and reading[J].Journal of verbal learning and verbal behavior,1980, 19(4):450-466.
[10]Gloria S W,David C.The capacity theory of sentence comprehension: Critique of Just & Carpenter[J].Psychological Review,1996,103(4):761-772.
[11]趙蓉,孫園園,王鑫.工作記憶訓練:研究現狀及發展前景[J].濰坊工程職業學院學報,2014,27(5):50-52.
[12]鐘建安,雷虹.情緒調節對工作記憶的影響[J].應用心理學,2010,16(2):160-166.
責任編輯:柳克
A Study of Correlations between Working Memory Span and Syntactic Ambiguity Resolutions
ZHANG Zhe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Languages, Xiame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Xiamen 361024, China;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and Literatures, Taiwan Chengchi University, Taibei 11605, China)
How working memory span works in syntactic ambiguity resolutions has aroused the researchers′ interests, but the topic is still controversial in academics. By research methods in behavioral sciences, the paper explores the correlations between working memory spans and syntactic ambiguity resolutions of narrative-object/modifier-noun construction in Chinese. The results show that working memory span is negatively correlated to the reaction time of narrative-object/modifier-noun construction. Namely, the higher the working memory span is, the less reaction time of syntactic ambiguity resolutions is. The evidence supports the theory of Working Memory Capacity.
working memory; syntactic ambiguity; ambiguity resolution; cognitive process
2016-06-14
國家語委科研項目(YB125-156);福建省教育廳科研項目(JAS14222)
張哲(1980-),男,吉林省吉林市人,講師,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應用語言學與心理語言學研究。
H087
A
1009-3907(2016)09-005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