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么不那么拼

曉潔

我為什么不那么拼？因為要看電影；要練習書法；要活得健康；要穿著漂亮衣服到處臭美；要喝著各種口味的咖啡發呆；要睡懶覺；要慢騰騰地走路；要有時間曬太陽；有時間看月亮；不想被人呼來喝去；不想應付復雜的人際關系；不想日曬雨淋；不想做不喜歡的事情；更要有時間陪伴照顧父母。

太拼的人生，在我看來，總是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我想說，你是什么樣的人，就會遇見什么樣的事，太極端或者太差勁的事情之所以會發生，一半原因要歸罪于自身，別抱怨；而解決方式，也肯定不惟“拼命”一條道。

很多次心絞痛。有一回，我早晨醒來，坐起穿鞋，剛一欠身，就不敢動彈了。錐子剜心一樣，連呼吸都不能。

后來就病了。我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吃什么都吐，根本無法入睡......那時候，人生的唯一奢望就是：順順溜溜喝碗面湯，來點咸菜，然后不難受地看一會兒電視，再踏踏實實睡兩小時。那時候，覺得有再多的錢，也不如有個健康的身體和平安的日子。

數時間。因為我這個病是有它的自然周期的。捱過去，就贏了。你知道度日如年么？我知道。幾乎每隔10分鐘，我就要看一次時鐘。還差2天的時候，我真希望一閉眼就天黑，一睜眼就天亮。

病好以后，我就提出了辭職。當然，這是引子。但我真的擔心亞健康的身體會成為壓垮我的最后那根稻草。下定決心之前，我問了自己兩個問題：

一、少了這份收入，我的生活質量會受影響么？答案是“不會”，頂多是存款數字的增長變得緩慢一些。

二、繼續做下去，我快樂么？答案是“不快樂”。

豈止是不快樂呢。那時候，我經常坐在電腦前，一邊寫稿子，一邊哭。從無聲落淚，到抽抽嗒嗒，到哭出聲來。就寫不下去了。在那之前，我已經無數次想過自殺了。

病了一場，我明白一個道理：除了“拼”，我們必須有些“別的”東西，沒有這些“別的”，這個世界于我就是空的，有了這些“別的”，這個世界就是我的桃花源，就是我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編輯/趙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