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翕嫻
(西北民族大學新聞傳播學院,甘肅蘭州730000)
以跨文化傳播的視角探尋絲綢之路經濟帶文化建設
馬翕嫻
(西北民族大學新聞傳播學院,甘肅蘭州730000)
絲綢之路經濟帶橫跨亞歐大陸,途經多個國家。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這一國家戰略要順利實施,需要依托經濟和文化兩大杠桿的撬動作用,在文化領域重要的影響方式需要以跨文化傳播的手段來實現。本文試圖以跨文化傳播的視角探尋在建設絲綢之路經濟帶背景下達成文化的共識與協同。
絲綢之路經濟帶;文化建設;文化傳播
絲綢之路經濟帶是在古絲綢之路概念基礎上形成的一個新的經濟發展區域,東邊牽著亞太經濟圈,西邊系著歐洲經濟圈,被認為是“世界上最長、最具有發展潛力的經濟大走廊”。
從社會歷史的發展進程中可以看出,無論哪一種經濟模式的發展變化,都必將來源于文化的再次建構,文化的核心作用無疑在經濟模式和社會業態中發揮著更為思辨的意義。絲綢之路恰恰是一條以經濟交往繁榮文化、以文化交融帶動經濟變遷的東西方文化大通道。因此,在提出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這樣一個重要概念和國家戰略時,我們不得不去考量這條“路”的文化交匯點在哪里?又需要一種什么樣的概念和方式去融合?所以,以跨文化傳播的視角去看待絲綢之路經濟帶文化建設,在這樣的背景下獨居意義。
源于愛琴海沿岸的海洋文明形成了現代西方的文化主基調,經過工業革命的“工業文明性格”造就了西方人較強的獨立、自由、平等的文化特質。而源于內河流域的農業文明,也造就了東方人“農業文明性格”,更注重倫理道德、求同求穩、內斂自省的文化特質。基于這兩種完全不同的文化特質而產生的東西方文明恰恰交匯交融于古代絲綢之路上,這無疑具備極大的空間和時間跨度,對現實更具備標本意義。
在雅典衛城巴臺農神廟女神像身上,在意大利那不勒斯博物館收藏的酒神巴克科斯的女祭司像上,飄逸輕柔的服飾正是東方絲綢的印證。羅馬帝國的古典作家們把產絲之國稱之為“賽里斯”。公元1世紀的博物學家老普林尼在《博物志》中說:“(賽里斯)林中產絲,馳名宇內。絲生于樹葉上,取出,濕之以水,理之成絲。后織成錦繡文綺,販運到羅馬。富豪貴族之婦女,裁成衣服,光輝奪目。”①這里所說的“賽里斯”正是中國。而甘肅省博物館所藏甘肅靖遠出土的東羅馬神人紋鎏金銀盤、寧夏固原博物館藏李賢夫婦合葬墓出土的鎏金胡瓶、陜西歷史博物館藏灰陶載物駱駝等都是南北朝時期東西方交流的物證之一。
大量以造像、服飾、樂器、食物、瓷器為載體的文化傳播隨著古絲綢之路貿易的發展漸進而逐步從文化交流上升到精神層面,宗教文化就是這種交流變遷的最大體現。如佛教、伊斯蘭教、天主教、景教等宗教文化通過不同的路線和途徑傳入中國,中國化的佛教以及本土的儒教、道教、民間信仰也經絲綢之路向日本、朝鮮、東南亞地區傳播。
21世紀,當我們重啟古絲綢之路時,這些由古至今的文化意像又浮現而出,指引著當下的文化之路、經濟之路。
在現代化進程中,區域傳播、經濟合作和市場競爭對社會發展起著重要作用。從國家發展和區域傳播的角度看,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實質是將位于此經濟帶和地理帶上的國家和地區聯通,促進彼此物質與精神的相互交往、交流、合作、互動。因而,與沿線之國的文化傳播也更需要彰顯出文化的包容性與共通性。
因此,以跨文化傳播的視角去應用解讀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區域文化傳播、整體文化交流都具備現實的操作性。
現代傳播關系原本就體現在信息傳播過程中,以當下的社會結構為核心基礎的各類社會關系,如果從新聞傳播角度看,人類正在現代信息傳播技術推動下,經歷一個巨大而繁雜的改變過程。這一改變過程,也是人類有現代油印報紙媒介以來最大的進步繁榮。毋庸置疑,隨著媒介技術手段的變化革新,信息記錄手段、處理手段的數碼化,使得傳播手段從過去的專有壟斷到現在的大眾普及,而信息載體和媒介的數碼化,又成功孕育了信息開放和無限的共享空間,使得媒介與自媒介的界限日益難分彼此,這恰恰就是現代傳播渠道的構成。
當今世界,沒有任何國家、群體和文化可以與世隔絕或者自生自滅,新技術和信息系統的建立讓國與國、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云平臺的長足發展讓信息“浮動”在世界上空。在這樣的背景下,跨文化已經從過去的時空悠然過渡到當今的世界,任何一種新的融合必將以跨文化的行動作為基礎。
加拿大哲學家馬歇爾·麥克盧漢說“媒體即信息”,馬克思也曾經說“技術揭示了人類應對自然的方式”并創造“交際的條件”,人們從而可以相互交流。這樣就會出現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當媒體的介質發生變化的時候,人類的交流方式也會出現變化。在飛鴿傳書的古代,媒介以紙為媒、筆為魂,傳遞出人類經濟、社會、政治等多方面的信息。而在彼時,由于信息獲得的技術手段匱乏,導致整體信息傳輸量并不飽和,社會發展速度顯然比較緩慢。當人類進入工業革命之后,電話、報紙的發明,讓信息的傳遞速度加快,人類獲得信息的速度變快、反射弧變短,因而工業時代讓人類文明又更進一步。進入21世紀,信息時代讓地球成為“村”,大量碎片化的信息充斥著人們的大腦和生活,判斷、分析、接納新事物的節奏越來越快。此時,傳播的技術手段成為話語權的強力支撐,多一份的技術傳播手段就多一份的傳播效果和輻射面。
因此,在建設絲綢之路經濟帶的過程中,也正是跨文化進行的歷程,對于現代傳播技術的應用成為必然。通過以對信息體系的構建、傳播載體的歸納以及傳播方式的變革,來傳導跨文化傳播的理念和核心內涵,從而獲得在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過程中沿線國家文化、理念的認同,應該是一種趨勢和果斷的選擇。
在強化傳播技術手段和話語權建設的基礎上,跨文化傳播最大的導向應該是以科學的研判和跨文化傳播理念打造對于絲綢之路經濟帶文化建設的開闊空間。
正如愛德華·霍爾所說:“文化就是交流,交流就是文化。”②對于文化的認同需要交流的方式去實現,而在交流過程中必然存在文化非認同心理,這是由歷史、自然、遺傳多種因素決定的。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中國人普遍認為紋身是隱含著青幫等黑社會群體的標志,而美國人認為紋身是一種裝飾和個性化的裝扮,非洲人則認為紋身是部族符號。文化差異決定了在文化交流過程中需要更多的寬容、包容和理解,但決定交流的根本卻是跨文化傳播的普遍適應性。
霍夫斯泰德強調過:“文化之于人類群體正如個性之于個人一樣。”③尊重個性于尊重個體而言至關重要,尊重文化于跨文化傳播而言也至關重要,在對彼此文化尊重的基礎上,多元化的了解絲綢之路經濟帶沿線國家的文化生態不能不說是跨文化傳播的核心價值。
通過跨文化傳播的視角建立起對文化整體的認知和文化個體的尊重,來推進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既是一種科學的角度,也可以尋找到相應的理論支撐。英國政治家切斯特菲爾德曾經寫道:“自世界肇事,從來沒有兩件完全相同的事情出現。”④人類的行為決定了人類文化的統一性和多樣性,也正是由于這樣整體與個體的完美結合,讓人類文化熠熠生輝,讓人類文明傳承不息。而在絲綢之路這樣一個漫漫7000公里、橫跨亞歐大陸的狹長經濟帶中,又盛產著極為豐富的文化碩果,無論是中國境內多彩深厚的歷史文化、中亞國家風格獨具的民族文化,還是歐洲國家璀璨奪目的藝術宗教文化,都顯示著人類文明與智慧的交融,都鐫刻著從遠古到現代的不朽印記。因而,對于絲綢之路通過經濟建設而復蘇文化交融,以期獲得人類文明的共融共通,才是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的最為本質的內涵,也是最充滿魅力和期望值的所在。
同時,在尊重文化整體性與差異性的基礎上,推進建設絲綢之路經濟帶文化相融共通,還需要尊重文化的客觀性,這一點不可忽略。每個國家、每個個體都熟悉自己的文化,也傾向于通過自己的文化習慣去研究其他文化,因此,多數結論都帶有本位特點和烙印,這是導致跨文化傳播出現障礙的客觀因素。對于文化客觀性的認識,可以指導我們在跨文化傳播時,理性客觀地面對傳播受眾和范圍,尤其要摒棄跨文化傳播細節當中的敵意。這樣的負面行為會違背大部分文化理念。“多樣性不會導致分離,懼怕差異就是懼怕未來,對包容的正確理解和實施是福祉而不是負擔”,這正是我們在建立跨文化傳播視野時要樹立的要義。
在理論性完備的基礎上,跨文化傳播還有一些實操性的觀點也值得借鑒和推廣。比如在2015年6月召開的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與傳播戰略研討會上,來自中國人民大學、香港中文大學等高校的20余位學者,就針對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提出了新聞傳播戰略、跨文化傳播戰略等觀點。西北大學教授李利安認為,人類文明因互聯網而成為點面互動的文化時代,讓絲路經濟帶的人們溝通交流面臨著更大的開放性和全球性。如今,多民族、多宗教和區域性政治、文化的種種表現與訴求,在網絡時代可謂紛至沓來,迫切需要通過文化交流的方式謀求認知的更大公約數。也有學者提出,在當今數字化時代,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地緣溝通與交流具備更大的開放性與全球性。絲綢之路沿線多民族、多宗教以及區域性政治、經濟和文化的種種表現與訴求,在網絡時代表現出更為復雜的特征,此時需要通過信息與文化交流的方式讓沿線民眾在平等的溝通與對話中,擁有更多的認同與包容,推動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的持久繁榮。中國傳播學會副理事長白貴則建議建立“區域性的媒體合作聯盟”,在新聞傳播教育領域開展合作,為絲綢之路沿線國家培育人才。
[注釋]
①晉·張華:《博物志(外7種)》,上海古籍出版2012年版。
②③拉里·薩默瓦·埃德溫·麥克丹尼爾:《跨文化傳播》(第六版),中國人民大學出版2013年版,第11頁、第12頁。
④切斯特菲爾德:《給孩子的忠告》,江西高校出版社2009年版,第7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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