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者網絡理論視角下麥家《解密》英譯傳播探析

摘 要：本文基于翻譯社會學的重要理論——行動者網絡理論及其重要概念“行動者”和“網絡”，探討麥家小說《解密》的英文翻譯和傳播過程，包括原文本選擇、譯本翻譯、傳播和接受過程，評論其翻譯和傳播策略可取之處，以期為中國當代文學“走出去”提供一個范例。

關鍵詞：麥家 《解密》 行動者網絡理論 行動者和網絡 英譯 傳播

引言

麥家出生于杭州市富陽區，少年時政治運動帶來的陰影養成他幽閉自思的性格，從而與其小說《解密》的主人公心意相通。學習和職業經歷方面，他高考時理科接近滿分，特招進入工科院校，獲得相關專業知識；之后在國家情報部門工作多年，雖然中途退役，但足以積累小說素材，而且從業經驗給諜報題材的作品增加了可信度。《解密》寫作歷時11載，重寫3次，可見用力之勤。他脫離常規寫諜戰，雖廣受讀者歡迎，但文學評論界評價并不高。直到《解密》獲茅盾文學獎提名，《暗算》獲茅盾文學獎，文化資本有了更多積累，其文學地位才隨之提高，不再被列入另類。與此同時，麥家想讓作品“走出去”的愿望很是迫切，但前些年始終未能成行。首先，因受“嚴肅文學還是類型文學”的質疑，他無法受到國家層面的推介，甚至不能躋身于“當代作家作品集英譯”等合集，“被冷落了十多年”{1}。后來，他以個人力量招募了海外代理，將作品的海外版權交給臺灣版權公司，但后者的力量仍顯薄弱，未能招募其他強大的行動者（如名譯家、國外著名出版社等）建立有效的翻譯、出版和傳播網絡，譯出未果。其代表作之一《暗算》的西班牙譯介曾幾近成功，譯本由中西譯者合作完成，中國五洲傳播出版社與行星出版集團首度聯手，2008年在北京國際圖書博覽會亮相。但行星方面雖已簽約引進，終因譯本不夠理想，致使出版計劃擱置。{2}功敗垂成，譯者和譯本沒能起到應有作用，麥家作品未能成功走向西方。可見，行動者（如作者、代理人、出版社或譯者）若是孤軍作戰，皆不足以成事，諸多行動者必須相互聯結形成網絡，環環相扣，步步促進，才能有效達成譯本的翻譯、出版、傳播和接受。麥家作品常年在國外默默無聞，2014年卻異軍突起，正是得益于這樣一個網絡系統的構建和運作。下文將基于翻譯社會學的重要理論——行動者網絡理論對此進行細致的過程描述，剖析其翻譯和傳播策略的可取之處，力圖提供一個中國當代文學“走出去”的范例。

一、行動者網絡理論簡介

行動者網絡理論主要代表人物為拉圖爾、米歇爾、卡隆和約翰·勞。其核心概念是“行動者（actor）”和“網絡（network）”{3}{4}。拉圖爾等認為，行動者的概念不限于人類行動者，如作者、譯者、出版社、讀者等，還包括非人類行動者，如觀念、技術、文本等。卡隆闡釋，行動者可能是一種招募其他行動者的權力，或是一個被動的、聽憑招募的行為人。{5}行動者網絡理論不著重研究行動者自身和單個行動者，而是更多關注行動者連接而成的關系網絡。行動者網絡是由諸多相互聯系的行動者構建的關系網；行動者的行動使得各因素形成網絡，而網絡能夠重釋或改變其構成因素{6}。網絡的重要意義在于，任何再強大的個體行動者也不可能完全獨立完成一項行動，而是需要與網絡中其他行動者合作，以達成該行動。換言之，即使單個行動者不是很強大，但憑借網絡的力量依然可以集體完成某項行動。關鍵是整個網絡體系是否有效。行動者和網絡相互定義、建構，網絡由各類行動者構成，但若沒有網絡，行動者就無法行動。{7}下文將具體描述麥家《解密》的翻譯、出版和傳播網絡的構建和運作過程。其成功之處在于，某個主導行動者（如譯者、出版社）招募各種行動者，包括人類行動者如作者、譯者、出版社、文學評論家、讀者等，以及非人類行動者如文本、譯本、文學評論、訪談錄、博客、相關社會事件等，建立了切實有效的翻譯、出版、傳播和接受的網絡，行動者們憑借網絡力量合力完成了譯介和傳播行為。

二、麥家《解密》翻譯出版和傳播網絡的構建過程

1.譯者和出版社為主導的翻譯出版網絡建構過程

翻譯網絡構建以主要譯者米歐敏（Olivia Milburn）為主導。她出身語言研究世家，為了挑戰漢語難度而主攻該語言，是牛津大學古漢語博士，出版過多部有關中國古代吳、越國歷史文化的學術著作，曾訪學臺灣，在韓國教授中文，對中國情誼綿長，因此頗為符合劉云虹、許鈞{8}所稱的漢學家譯者模式的選擇標準，即中國經歷、中文天賦、中學底蘊以及中國情誼，知難而進的個性也與《解密》主人公有共通之處。2010年，她參加上海世博會，候機時邂逅麥家小說《解密》和《暗算》，殊為欣賞。她爺爺曾在英國布雷奇利莊園——頭號破譯家阿蘭·圖靈工作過的地方從事諜報工作，酷愛諜戰小說。為了與爺爺奇文共欣賞，她招募原文本并嘗試形成英譯本，而爺爺無疑是意向中第一個讀者。米歐敏具有其他譯者難以企及的資格：熟悉本書題材，熱愛其內容文字。她剝離功利性，依本心做事，文字通透，對情節和人物不刪不改，專注于講“故事”。譯作保持了作品原貌，政治只作為背景來呈現。事實上，麥家兼具文學性與娛樂性、故事性強的特點，在當代作家中頗為獨特，而米歐敏的翻譯使中西方所理解的麥家形成統一。至此，這個原文本——譯者——譯本——讀者的自給自足的微型傳播網絡似乎已由譯者一手構建完畢，最多爺爺再招募同行作為讀者群的擴展，她甚至不覺得有必要去招募原作者參與網絡構建，也沒聯系出版社。誠然，作為翻譯新手，她也不太可能憑個人資本招募到知名出版社。幸而譯者在牛津的博士班同學、漢學家、魯迅譯者藍詩玲（Julia Lovell）及時出現了，她曾與麥家有一面之緣，知道他在中國文學界擁有獨特的一席之地，便出于興趣閱讀了部分譯稿，感覺頗佳。譯者的翻譯以異化策略和直譯方法為主，兼顧讀者接受{9}，行文流暢，具古典意味（行星方面曾因《暗算》的西班牙譯本的質量擱置了出版計劃，近年引發關注的《解密》西文版，就轉譯自該英譯本。該譯本的譯筆之精到，可見一斑。）藍詩玲主動作為行動者加入了翻譯出版網絡，并利用自身資本，代表譯者招募其他重要行動者。因與企鵝出版社合作較多，關系良好，她把書稿轉給了企鵝的編輯，編輯大為欣賞，著名的美國FSG出版社總編也頗覺有出版價值。這樣，藍詩玲借助自身資本和頗具文學價值的書稿和精良的譯筆（非人類行動者）招募了在出版界素有口碑的英國企鵝出版社和美國FSG出版社進入翻譯出版網絡。此后出版社在網絡構建中占據了主導地位。出版社立即了解麥家的海外出版情況，發現居然是個空白，就通過麥家的代理與麥家和米歐敏同時簽署了出版合同和翻譯合同。出版社的聲望招募了作者和譯者，使之成為網絡重要環節。可見，不是譯者（不夠有名，也無心這樣做），而是出版社招募了原作者。后者海外推廣心切，又是著名的商業出版社找上門來，自然求之不得，欣然加入了出版網絡。2012年，《暗算》和《解密》被英國企鵝買走英文版權。

2.出版社為主導的傳播網絡構建和運作過程

該階段的網絡構建和運作過程仍以出版社為主導。按照國外出版經銷程序，書籍上市之前，主流媒體和書評人會先于讀者，從出版社拿到樣書加以宣傳，然后出版社根據經銷商訂貨數確定印刷數。流程使然，出版社首先以其社會聲望招募了多家世界主流媒體和書評人等強有力的行動者進入傳播網絡構建，宣傳造勢，強調麥家作品的世界性和文學性。如《華爾街日報》2014年7月1日（本文引文未標明詳細出處的，均參見文獻第一條）評論《解密》英文版Decoded一書兼具可讀性和文學性，并力邀讀者參與書中密碼的破譯。又如英國《泰晤士文學增刊》力推麥家為新世紀中國文壇崛起的唯一作家，其作品體現了娛樂性和文學性的統一。此外，出版社給予麥家高達15%的版稅（遠超中國作家海外出版7%左右的版稅），與國際知名作家齊平；其中英國企鵝社版本收入“企鵝經典”文庫，成為繼曹雪芹、魯迅、錢鐘書和張愛玲后入選的中國首位當代作家，以上種種數據以及把麥家與中國經典作家如莫言、余華等相提并論，起到了宣傳相當好的效果。

不僅如此，在譯作付印之際，斯諾登事件適時出現了。斯諾登的行為與該書主人公容金珍何其相似！面對從天而降的絕佳機會，出版社當即招募該事件作為非人類行動者進入傳播網絡，發動宣傳進行譯本傳播。斯諾登基于個人信條揭國家之密，并被全世界追殺，是個人主義的代表，那么，來自古老中國的容金珍的表現如何？他為國家犧牲了個人所有，心靈卻跌入黑洞……斯諾登事件后，讀者的好奇心被激發，自覺地作為行動者加入了營銷傳播網絡。為了強化“對應體”概念，美國FSG出版社在杭州為麥家攝制宣傳片；《紐約時報》赴杭州對麥家做深度采訪，在采訪中麥家強化了主人公作為美國個人主義英雄斯諾登的中國對應體的說辭，充分發揮了原作者作為網絡重要一環的行動者的傳播作用，與讀者直接對話。麥家{10}笑言該事件成為其作品外譯的契機。其實斯諾登和容金珍代表的意識形態云云是銷售傳播的組成部分，是市場爭奪手段。因為中國文學譯作在英美國家缺乏市場，出版方和媒體急需傳播途徑和手段。

出版社還跟美國最大的閱讀社群網站Goodreads合作，用電子報推介Decoded，請已被招募進傳播網絡的海外代理人譚光磊邀請作者回答問題，列舉他最喜歡的已有英譯本的5本當代中文小說，引起讀者對于麥家及其作品的更大興趣，最大限度地招募讀者進入傳播網絡。

值得一提的是，小說譯者米歐敏最先翻譯的是《暗算》部分章節，即她最希望譯給爺爺看的破譯家陳二湖的故事，而后來首先出版的卻是《解密》英譯本。出版社為形成持續有節奏的翻譯和出版計劃，仔細研討過翻譯和推介的先后順序，保證了計劃的整體性和節奏感。因為出版發行階段出版社預計讀者會更欣賞整體感強的單行本《解密》，而非系列故事集《暗算》。等讀者有了一定的接受度，再乘勝追加不遲。{10}按照原計劃，《暗算》英文版In Darkness已于2015年10月由企鵝社適時推出。

3.作者在傳播網絡構建中的主體性作用

原作者麥家也在傳播過程中起到非同小可的作用，充分發揮了主體性。除了積極配合出版社的宣傳，作者作為傳播網絡的最重要行動者之一，接受媒體訪談，坦露心聲，講述作品創作和英譯過程，使讀者全面了解小說原著和譯本，并吸取以前作品傳播失敗的教訓，強調其不是類型小說，更是重在人物刻畫的純文學作品。麥家自認師承博爾赫斯，從后者那里學到純文學也可以寫盜賊、寫間諜。他從不認為自己從事的是類型寫作，而是嚴肅文學。{12}其作品平衡了國家利益和個體自由，將民族利益隱藏在個體奮斗中，讀者看不到直接的政治指向，政治只作為背景存在，而正義和真理貫穿始終，可以說，小說兼具文學性與消費性。

他還適時招募了非人類行動者——博客和微博進入傳播網絡，基于這些平臺招募國內外讀者，與讀者互動。如在新浪微博中，他撰文講述原文本《解密》的創作過程及其在作者心目中的地位，稱其是“大兒子”，名聲不大，卻是非凡的小說，是他青春的全部、命運的一部分；《解密》主人公有他的影子：孤獨、自閉，執著，有才華又極度脆弱。{13}這樣的坦誠自述，會使讀者產生情感共鳴，達成對小說的深入理解。他也介紹了作品的翻譯過程，使讀者愿意進一步去讀譯本，或者對照、比較閱讀，促進了譯本傳播和接受。

此外，麥家還在杭州富陽區設立“理想谷”，扶植青年作者，擴大影響。麥家介紹理想谷既是書店，更是思想交流之地。這個書店、咖啡館、寫作營綜合體可以黏合作者和讀者的文學熱情，類似書店在國外也早有先例，自然也成為傳播麥家作品如《解密》中英文版本的絕佳去處。

與自身的傳播努力相適應，作為浙江省作家協會主席和浙江作家的代表人物之一，麥家還得到了地方文化推廣政策的支持——浙江出版聯合集團策劃了麥家作品的全球推廣計劃，沈利娜{14}介紹，自2014年6月始，為期一年，聯合浙江省作家協會，依托海外出版麥家作品的出版社，在麥家作品出版的英、美、西、德等十多個國家巡回推廣，麥家親去參加文學沙龍、媒體和讀者見面會等。該全球推廣計劃有可能成為中國出版 “走出去”的一個創新。{15}

三、《解密》譯介傳播網絡構建和運作的效益——譯介傳播效果簡介

本節從譯介傳播效果來考察《解密》翻譯出版和傳播網絡構建和運作的效益問題。鮑曉英{16}認為，譯介傳播效果可以通過譯作的銷售量、西方主流媒體提及率、世界圖書館館藏量、讀者數量（包括專業讀者和普通讀者）等參數來衡量。本節將根據筆者擁有的數據和資料加以簡要論述。

得益于《解密》翻譯、出版、傳播網絡的建構和運作，從銷售量來看，2014年3月《解密》在英美等35個英語國家上市以來，創美國亞馬遜網站中國小說作品網絡銷售記錄。上市當天，即創中國文學排名最高水平：英國亞馬遜綜合排名385位；美國亞馬遜排名473位，世界文學圖書榜22位，破了中文作品極少進入前一萬名的記錄。作者查閱獲得，2015年6月29日的數據是美國亞馬遜網站書店銷售在中國文學中列78位，列世界文學圖書榜2萬多名，仍保持較好勢頭。麥家《解密》西語版首發3萬本，銷售行情看好。

繼《解密》英文版后，《解密》《暗算》與西班牙、法國、俄羅斯、德國等國的21家出版社簽約，如西班牙語國家第一大出版集團“環球”（引入了《解密》的英文轉譯本）、被譽為“法國出版界教父”的羅伯特·拉豐出版社等，還包括加泰隆尼亞語和希伯來語出版社，全球銷量自然可觀。

從西方主流媒體提及率來看，《解密》被數十家世界主流媒體所推介。《紐約時報》{17}贊賞麥家作品的“隱秘氣質”，《華爾街日報》則評價其“兼具可讀性和文學色彩”。這兩家報紙對中國價值觀一向觀點各異，卻對麥家交口稱贊，顯示出其傳播和接受的程度。

從館藏量來看，數據表明，在2014年影響力最大的中國文學譯作排行榜中{18}，根據對100多個國家和地區兩萬多家圖書館的館藏統計，有20部中國文學譯作被超過30家圖書館收藏，16部為當代文學作品。第一名即為麥家《解密》。該書收藏圖書館數量為686家，超過了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的《紅高粱》的紀錄（670家）。之所以有如此影響，固然某種程度上是契合了歐美懸疑探秘風格的文學閱讀趣味，但譯介傳播網絡運作的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

從美國亞馬遜網上書店的讀者評價來看，據筆者查詢，將近60%的讀者給予了四星以上的評價，其中五星是31%，四星是26%，可見讀者口碑不錯。

此外，環球、FOX等多家美國好萊塢片商正商談《解密》的電影改編。該作品也將采取與其國內相似的傳播途徑，通過電影電視等跨媒體途徑得到更大程度的傳播。

結語

本節涉及網絡的行動者間互動和網絡構建的反思。筆者認為，《解密》高效的譯介傳播網絡構建和運作仍有改進的余地。比如譯者和作者之間缺乏足夠互動。譯者本不是經作者招募進網絡，而譯者對原作者也沒有進一步的聯絡，麥家說{19}譯者在樣書出版后才跟他通過幾封郵件，此前從無聯系。雖然麥家感激譯者促成了作品的海外傳播，因為翻譯是作品的再生父母，卻總不免感到失落，從而有可能導致譯者得不到作者的長期作品供應。反之，作者也不能獲得深入了解其寫作風格的固定譯者，以便雙方對作品內容進行頻繁深入的交流，從而保持譯作風格的穩定，吸引固定的讀者群。現狀是，他們的聯絡需出版社作中介，以維持網絡順暢運行。

在作品的推廣傳播過程中，企鵝出版社也沒有邀請譯者做宣傳。似乎譯者拋棄了作者，出版社則拋棄了譯者。這并不利于長遠的譯作傳播和接受。因為網絡的有效運作不能僅靠宣傳，還需要網絡內最主要的行動者——原作者（的文筆）和譯者（的譯筆）的密切合作。

{1}{19} 羅皓菱：《麥家：我在文學界一直毀譽參半》，《北京青年報》2014a-3-3，B8版。

② 張偉：《<解密>的“解密”之旅——麥家作品在西語世界的傳播和接受》，《小說評論》2015年第2期，第110-117頁。

{3} 汪寶榮：《資本與行動者網路的運作——<紅高粱家族>英譯本生產及傳播之社會學探析》，《翻譯論叢》2014年第2期。

{4}{7} 汪寶榮：《葛浩文英譯<紅高粱>生產過程社會學分析》，《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學報》2014年第12期。

{5} Callon， M. Actor Network Theory： The market text. In Law， L & J. Hassard （eds.）. Actor Network Theory and After[M]. Oxford： Wiley-Blackwell， 1999

{6} Law， L.Technology and Heterpgemepis Engineering： The Case of the Portuguese Expansion[A].In W.E.Bijker. T.P. Hughes &T.J.Pinch; （Eds），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Technological Systems： New Directions in the Sociology and History of Technoloty. Cambridge， MA： MIT Press， 198：113-114.

{8}{10} 劉云虹、許鈞：《文學翻譯模式與中國文學對外譯介》，《外國語》2014年第3期，第8頁。

{9} 岑群霞：《基于布迪厄場域理論的麥家小說<解密>——英文譯介探析》，《名作欣賞》2015年第9期。

{10} 羅皓菱：《斯諾登事件讓麥家作品更具現實意義》，《北京青年報》2014年2月24日，B08版。

{12}{14}{15} 沈利娜：《在偶然和必然之間：麥家作品緣何走紅全球》，《出版廣角》2014年第8期。

{13} 麥家：麥家微博2015年2月9日，http：//weibo.com/maijia。

{16} 鮑小英：《從莫言英譯作品譯介效果看中國文學走出去》，《中國翻譯》2015年第1期。

{17} TATLOW，D. A Chinese Spy Novelists World of Dark Secrets[N].New York Times， 2014-2-20。

{18} 麥家余華領跑2014影響力最大的中國文學譯作排行，2014年12月5日，http：//www.chinanews.com/cul/2014/12-05/6848894.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