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曹邦英 徐 穎
(成都信息工程大學商學院四川·成都)
我國碳金融市場現狀思考
□文/曹邦英 徐 穎
(成都信息工程大學商學院四川·成都)
本文簡明闡述碳金融相關理論以及對碳金融市場結構做出相關梳理,探討我國碳金融市場運行模式和交易狀況,針對我國碳金融市場實踐情況總結現存的阻礙因素,提出促使我國碳金融市場日益成熟的對策建議。
碳金融;碳金融市場;運行模式;可持續發展
原標題:對我國碳金融市場實踐現狀的思考
收錄日期:2016年7月20日
自《京都議定書》正式生效以來,全球掀起了碳金融大發展的浪潮。我國目前是在國際清潔發展機制(CDM)中供給二氧化碳核證減排量最多的國家。早在2012年,該碳市場中70%的銷售量都是來源于中國。正是因為存在如此大的交易量,我國必須要逐步完善碳金融交易市場,健全相關的法律法規和體制機制,積極加入到大力發展碳金融市場的國際潮流中,早日實現我國“既要綠水青山,也要金山銀山”的目標。
(一)碳金融理論。碳金融起源于環境金融和生態金融,是當前國內外學者所關注的綠色金融的衍生品。其中,環境金融這一概念是由國外學者薩拉薩爾(1998)在論文《Environmental Finance:Linking Two World》中首次提出的并且重點闡述了其作用和功能,然而國內開始關注環境金融是在2005年,且國內學者更常使用的提法是綠色金融而非環境金融。
總體而言,外國各界針對碳金融理論的研究大多關注其定義、發展途徑、碳排放權、各類衍生產品和碳金融的市場交易規則等諸多方面(張傳國,2011)。尤其是對以碳排放權為基礎形成的碳金融衍生品的創新和碳金融交易市場的成本及風險這兩個方面進行了相對深入的探討。在實踐方面,包括政府、企業和個人在內的各個參與主體在碳金融發展的過程中存在著競爭與博弈。所以,針對各方面的競爭與合作以及效益如何協調等問題,還需要進一步建立并完善現有的體制機制,使得各參與方能夠相互制衡,均衡發展。
目前,國內學者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探討碳金融的起源、功能、動力機制、適應性以及其國際博弈方面(喬海曙,2011)。其中,對于碳金融功能的界定,普遍認同的是王宇和李季總結出的四種功能:一是減排的成本收益轉化功能;二是轉變傳統資源能源價值鏈融資的功能;三是氣候風險管理和轉移功能;四是國際貿易投資促進功能(2008)。我國在綠色金融以及碳金融等理論方面的考察依然處在淺顯層次。因此,我國針對碳金融的理論研究還需進一步深化、細化,從而使得碳金融在我國的實踐更加趨于完善,進而促進我國產業結構轉型,實現國民經濟的可持續發展。
(二)碳金融市場。最初,所謂的碳交易是聯合國致力于減緩全球氣候的惡化而建立的對各類溫室氣體排放權進行國際貿易的體系。隨后在碳金融交易體系的不斷實踐過程中,出現了以排放權為基礎的各種衍生品,如期權、期貨、遠期和掉期等,又因各類銀行、基金公司、保險公司等金融機構積極參與其中,進而發展出了碳金融市場。碳金融市場可以簡潔的概括為是以碳排放權為中心的全部金融行為和交易機制的總稱,包括碳減排一級交易市場、衍生品交易、各種中介服務等內容(尹海員,2014)。因此,碳金融市場是由產品供給者、需求方、經行交易的產品、相關中介機構以及監管方所構成的。其中,供給方包括有配額富余的經濟體、項目開發者及各種金融機構等;需求方包括配額不足的經濟體、自愿購買者等;進行交易的產品為碳排放指標和相關的各類衍生產品;中介機構由交易所、銀行等金融機構以及個別大型企業構成;監管方面則有各國政府和國內外專職部門負責。
國際碳金融市場的運作流程大體可以總結為市場中的供給方因具有較為先進的減排技術水平,因此會有多余的碳排放配額,進而通過金融機構將其出售給承擔相應減排責任的經濟體或者自愿性減排的買方。中介機構為買賣雙方提供交易平臺以及相關的服務,同時金融機構也存在著買賣排放權的行為,其目的是進行套利。監管方面則參照國際承認的規則框架,由專職部門負責進行項目的認證核實,由各國政府和相關部門進行合法監督。(圖1)

圖1 碳金融市場結構示意圖
由于節能減排的理念已經深入人心,加之碳金融在全球范圍內的興起和發展,自然也帶動了其在中國的實踐。我國在第十二個五年計劃期間已經著眼于調整產業結構,變革經濟增長方式,從而促進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而且我國政府于2009年在哥本哈根全球氣候大會上承諾,至2020年之前中國要使單位GDP的碳排放強度較2005年降低40%~45%。因此,將碳金融引入我國金融體系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一)我國碳金融市場運行模式
1、定價模式。定價模式是全球碳金融市場的重要討論內容之一,但目前來看定價權基本上完全被西方發達國家所控制。其中,歐盟在國際碳金融交易市場上占有絕對大的份額,而且其表現得相當積極,因此歐盟在該市場占據主要地位。這也直接導致目前在國際碳金融交易市場上將歐元作為主要的計價貨幣這一局面。
我國雖然作為CDM項目交易市場中最大的賣方,在定價權這一點上依然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因此只能夠以比較低的價格將手中的碳排放權賣予控制價格的發達國家。所以,只有加快我國碳金融市場的建設,才能使我國擁有與定價相關的發言權,進而擺脫我國在國際碳交易價值鏈中的末尾地位。
2、交易模式。現階段,我國進行碳金融交易的主體有節能減排的企業、中介機構以及政府部門。這其中亟須進行節能減排的諸多企業是碳交易活動中最主要的構成部分。被限定了排污上限的企業是我國碳金融市場中的需求者;相對而言,那些溫室氣體排放量比較小的企業就是碳金融市場中的供給方。其次是部分中介組織。其中,作為中介機構之一的碳交易所為供需雙方提供相關的中介服務以及貿易平臺;各類型金融機構為高能耗高污染企業的CDM項目提供信貸融資和多樣化的金融產品,或是以財務顧問的方式為企業CDM項目提供咨詢服務。
目前,我國在國際交易市場上以CDM交易為主。但是,因為碳金融的相關交易規則嚴格而且交易流程的開發又十分繁雜,在國際上CDM項目的審核以及交易多數是由中介組織來跟進的,不過我國與之相關的中介市場化程度不高,又不具備專業級別的能力去核證項目的風險收益情況,所以影響了我國的交易量。除此之外,我國還未設立全國性的交易平臺,各交易所獨立的規則程序又進一步增加了交易的不順暢性。
3、監管模式。由于我國碳金融市場體系還不完善,導致我國對其監管這一方面主要依賴政府發揮其職能與作用。但是,在碳金融市場上,我國各級政府應該注意的是其作用不能是直接命令或者掌控市場,而應該是通過宏觀的規劃與監督,促進市場逐漸地成熟有序,最終實現碳交易的透明化以及有效性。
目前,我國碳金融市場還在萌芽階段,碳排放的產權問題并未明晰,碳金融市場力量過于分散,且出現不同程度的壟斷行為甚至非法經營。因此,就目前的形勢來看,盡快設立全國統一的且獨立于各參與主體的碳金融市場監管部門才能夠解決現在所面臨的一系列監管方面的難題。此外,我國在針對碳金融的法律制定方面仍有不足,理應加快其立法的速度。

表1 各試點碳交易總量、成交總額、均價及成交額占比
(二)我國碳金融市場交易現狀。在建立碳金融交易平臺這方面,我國按照國家發改委的工作計劃,2013年已經開始在北京、天津、上海、重慶、廣東、湖北、深圳共七個省市建立碳交易試點。到2015年11月17日,以上這七個碳市場的CCER交易量共計3,955萬噸,完成交易金額約10.9億元。就其平均價格來說,北京市最高為52.68元/噸,天津市最低為18.24元/噸。然而,從各省市成交總額的分布來看,湖北省最為活躍,占七個試點省事總額的45.29%。相比較歐盟排放權的交易體系早在2008年總成交量就已經達到919.0億美元,我國各省市碳交易試點中的CER成交數量差距很大,不過這也從側面說明我國的碳交易市場還蘊含著相當大的潛力。(表1)
除此之外,我國的金融機構快速抓住該契機,紛紛推出碳金融相關產品,積極開展各種迎合綠色、低碳的金融業務,比如對綠色環保的項目給予相應的貸款優惠或者積極參與到碳交易所的買賣程序中去進行套利交易。同時,政府和相關金融機構也制定并落實了針對減少碳排放量的多種金融政策,致力于在市場機制的作用下,鼓勵高能耗高污染企業自愿加入到進行減排交易的行列。這樣不僅能夠增強我國企業的社會責任感,而且會促進企業生產技術的改進及優化,從而加速完成我國節能減排的任務。
但是碳金融現在在國內還處于不斷探索的階段。盡管我國已經設立了多個環境能源交易所,但其中的自愿性交易卻少之又少。且僅有的主動交易也只是來自少數身為環保人士的買家,高能耗和高污染企業還是寥寥可數。此外,碳金融市場還存在著諸多風險,主要包括:碳金融本身的機制存在缺陷而引發的風險,進行市場交易時由于買賣雙方信息不對稱產生的風險以及出現的違規犯罪行為。
(一)完善碳金融法規及監管體系,制定有效的碳金融政策。碳金融要在我國發展壯大,一是必須依靠強有力的法律法規作為后盾;二是以嚴格的監管制度作為保障。具體做法:首先,要對碳金融的交易主體、交易產品、碳排放權的最初配給等作出規定;其次,我國需在碳金融的核證體系、規則流程、監管等方面立法并采取有效的監管措施;最后,在項目信用評級、衍生品交易、資產證券化等領域立法、執法,為碳金融又好又快發展提供一個有安全感的環境,切實做到“有法可依,執法必嚴”。
此外,企業在成本過高的壓力下,通常不情愿自覺自動地節能減排。因此,想要讓企業積極自愿地加入到減排交易的隊伍中,除了明確強制的法律規定以外,還需要針對企業不同的發展特征采取合適的激勵措施,比如幫助其改進生產技術或者給予充沛的項目融資。所以,我國要盡快制定鼓勵企業進行碳減排的相關政策。一是可以利用稅收等強制方式讓企業被動去減排;二是通過適當減稅和優惠補貼等獎勵引導企業主動減排。
(二)提升碳金融領域的國際地位,建立統一的交易平臺。我國在國際碳交易市場上缺乏發言權和定價權,使我國在全球價值鏈中只能處于“來料加工”的低端環節,因此亟須提高我國在該市場上的地位。這不僅需要我國不斷完善碳金融市場交易體系,也需要繼續推動人民幣國際化進程,為促進人民幣成為主要結算貨幣夯實基礎。
另外,我國目前除了七個省市的碳交易試點外,還有許多大小林立的環境交易所等,且各交易所均有自己的交易標準,這帶來的問題就是跨平臺較困難,交易成本增加。所以,我國需要建立全國統一的交易平臺,設立同一套流程準則。這不僅能夠使各方信息互通,而且大大降低了交易成本,更容易促進各企業實現帕累托最優,同時有利于調動企業進行碳減排的積極性,促進我國經濟可持續發展。
(三)積極構建碳金融中介服務體系,培養該領域的專業人才。隨著全球碳金融的發展,各類型中介機構在其中所發揮的作用越來越大。中介機構不僅提供碳交易平臺,而且能夠提供相應的咨詢服務,這大大降低了交易雙方的信息不對稱且能夠使搜尋成本減少,促使利益最大化。此外,中介機構可以為碳交易者提供多種類型的碳金融工具,這可以適當降低買賣雙方的交易風險。因此,我國也應該針對咨詢服務、產品創新以及項目風險評估等方面培育我國多元化的碳金融服務體系。
同時,政府應著手在國內知名院校設立碳金融相關專業,培養足夠數目的專業型人才。在市場上倡導各類型的銀行、基金、保險公司等金融機構設立咨詢與投資服務部門,并逐步設置碳金融從業資格考試等。只有這樣才能促進碳金融市場的“硬件和軟件”同步發展,保障碳金融市場能夠在我國持續健康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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