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格標記理論視角下曹明倫《論帝王》翻譯風格分析

金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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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格標記理論視角下曹明倫《論帝王》翻譯風格分析

金怡文

【摘 要】劉宓慶提出的風格標記體系可以從比較科學的視角來衡量文學作品的翻譯質量。本文在風格標記理論的關照下，分析了培根散文《論帝王》曹明倫譯文對于詞語標記、句法標記、語域標記、修辭標記等形式標記以及“譯文讀者的視野融合”這一非形式標記的運用情況，并總結了這一散文譯作的翻譯風格。

【關鍵詞】風格標記理論 《論帝王》 形式標記 非形式標記

一、前言

弗蘭西斯·培根是英國杰出的哲學家、思想家和文學家，著作頗豐。他所著的《培根隨筆集》收集了58篇散文，內容涉及廣泛，幾乎涵蓋人類生活的每個方面。培根散文文筆簡潔，語言優美，富有哲理，警句迭出，所談問題見解獨到，發人深省，細細品味，對于修身養性大有裨益，體現了培根豐富的學識修養和對于人情世故的深刻洞察力。《論帝王》（Of Empire）即為《隨筆集》中的一篇，通篇以議論為主，描述的是帝王由于身份特殊，曲高和寡，內心少有寧靜，必須時刻面對帝權平衡與失衡的矛盾以及戰事的困擾的情形。文章結構清晰、明白曉暢、偶爾運用古語詞匯、語言雋永，言簡意賅、概括性強；脈絡清晰，結構嚴謹；語氣客觀。

二、從風格標記理論角度分析曹明倫《論帝王》翻譯風格

（一） 風格標記理論概述

傳統的文藝評論常用模糊性詞匯對于作家作品的行文特點加以描述，這些模糊性詞匯可以讓讀者對于作品產生一種整體性印象，但無法對于其中的穩定性指標進行科學的界定。劉宓慶（2005：241-255）提出了“風格標記理論”，指出風格可以通過風格標記體系（stylistic markers）來體現，這一體系可分為著眼于音形變異的形式標記和著眼于審美效果的非形式標記。其中，形式標記包括音系標記、語域標記、句法標記、詞語標記、章法標記和修辭標記，非形式標記著眼于作品的非穩態結構分析，即反應作品審美效果的作者表現法、作品的內在素質分析及接受者的視野融合等方面因素的分析。形式標記和非形式標記的運用對于文章的風格都有一定的影響，但考慮到散文語言富有個性、表達富有感情、語言具有美感等特點以及本文的讀者群為譯讀者，本文特別選取了語域標記、句法標記、詞語標記、修辭標記等形式標記和接受者的視野融合這一非形式標記來分析曹明倫《論帝王》翻譯風格。

（二）形式標記

1、詞語標記與句法標記相得益彰

由于散文追求語言美感，因而詞語的運用舉足輕重。從曹譯《論帝王》的詞語標記看，譯文使用了許多諸如“乃、者、曰、之、亦、故、鑒于、均”之類的文言詞匯，這些文言詞匯的運用既符合源語的行文特點，也是曹明倫一貫的行文風格。另外，譯文中還運用了大量四字成語，諸如“稱孤道寡、至高無上、難以置信、自暴自棄、不復故我、放任自流、真謀實策、消災避難”等，共有26處之多，對比于整篇文章不足2000字的篇幅，如此多的四字成語和文言詞語形成一大特色，使文章多了一份古韻和雅致。從句法標記上看，曹譯《論帝王》將長句和短句間隔使用，比如第二段，“而毫無疑問，最有損于帝王權威者莫過于既不合時宜又極不均勻地使用權利，/忽而濫施淫威，忽而放任自流”。長短句相間使用，長句邏輯性強、表意周密，短句則生動活潑、富于變化，二者結合，錯落有致、抑揚頓挫、意蘊綿長。而且這一例句中也同樣應用了“濫施淫威、放任自流”兩個四字成語，句法標記與詞匯標記的結合使用相得益彰，使文章音韻和諧、朗朗上口。

2、語域標記與修辭標記相映成趣

從語域標記來看，既可以按照語體分類，分為口語和書面語，也可以按照性別分類，分為男性化語言和女性化語言，還可以按照專業分類。在此文中可以按照書面語和口語來分類。譯文的語言正式程度同樣受制于原文，由于《論帝王》一文是談論帝王之境況，所用語言偏向于較為正式的書面語，而極少使用俚語俗詞，曹的譯文一樣秉承了原文的這一特點。舉例來說，開篇第一句，“所欲之事甚少，所懼之事甚多，此乃一種可悲的心態。”再如，“不可否認，他們已稱孤道寡，至高無上，故而缺乏更高的企求，這更使他們心中多有苦思；但同時他們身邊又總是險象環生，這又使他們心中少有寧靜”，句中“所欲之事甚少，所懼之事甚多”和“稱孤道寡，至高無上”讀起來有古文之風，而其余部分則具有現代白話文的氣質，所以整體讀起來給人一種文白兼及、文雅含蓄、古韻悠長之感。這樣的表達在譯文中比比皆是。從修辭標記來看，曹譯《論帝王》將原文中的排比、比喻等修辭都傳譯了過來。比如第一段，“于是乎每每也有帝王替自己營造欲望，把心思寄托于一些瑣事：或設計一種建筑；或新創一種祭禮；或栽培一位臣僚；或精于某種技藝：....”句中“或......或......或......或......”構成排比，增強了表達效果，加強了語氣和語勢。又如第二段，“尼祿雖善彈琴并善調琴，可治理帝國時卻時而把弦繃得太緊，時而把弦放得太松”，這里運用了雙關語，表達出“治國如調琴，可尼祿不善治國”之意。再如，第十一段，“至于市賈商人，他們好比國家的門靜脈，若門靜脈血量不盛，國家即使有健全的四肢也難免會出現血管供血不足的情況。”運用“門靜脈”比喻商人，說明商人對于國家的重要，具體可感，引人聯想、令人印象深刻。綜上可知，曹譯《論帝王》傳譯了原文“語體正式、善用修辭”的風格特點，語域標記和修辭標記的聯合使用相映成趣、增強了文章的表現力、增加了文章的文采。

（三）非形式標記

僅從形式標記來分析，還不足以把握原文的風格和風貌，這些都屬于“非形式標記”所能表達的因素。如前所述，考慮到曹譯《論帝王》的讀者群大多為操漢語者，因此本文將主要通過對于“接受者的視野融合”這一非形式標記的分析，來解析譯文的翻譯風格。為了將譯語讀者的視野融入原作，曹明倫采用了以下策略：

1、采用意譯，用讀者更為熟悉的表達來傳遞原文的思想內容

下面我們引用兩個例子來說明曹先生的意譯策略的運用：

原文：?t is the solecism of power，to think to command the end，and yet not to endure

the mean.

譯文：因既想達目的又不忍用其手段乃當權者之致命錯誤。

原 文：For their nobles，to keep them at a distance，it is not amiss；but to depress them，may

make a king more absolute，but less safe；and less able to perform，anything that he desires.

譯文：說到王公貴族，對他們敬而遠之并不為過。對貴族加以抑制雖可加強王權，但

卻會減少君王的高枕無憂，而且在實施其主張時也不那么隨心所欲。

在例（1）中，“power”一詞本為“權力”的意思，被譯為“當權者”，運用了該詞的轉意，沒有拘泥于原文的用詞，卻將原文的意義完全體現了出來。在例（2）中，noble（貴族）被譯成“王公貴族”，“make a king more absolute”若逐字翻譯可譯為“使君主權威更加絕對” ，曹先生將其譯為“加強王權”，“but （to make the king ） less safe”逐字翻譯意思是“使君王更不安全”，曹先生將其譯為“但卻會減少君王的高枕無憂”，“and （make the king）less able to perform，anything that he desires”逐字翻譯可譯為“使君王實現自己任何欲望的能力減弱”，而此處曹先生將其譯為“而且（君王）在實施其主張時也不那么隨心所欲”，前后一對比，使用直譯和意譯時的漢語表達孰優孰劣，高下立現，曹氏摒棄了逐字對應翻譯，為了使譯文表意更清晰，譯者要么換了一種說法，要么采取增詞策略，但卻使譯文更貼近譯語的表達習慣、也更傳神。這種“意譯”的方法隨處可見，是譯文的一大特色，也是曹先生翻譯時兼顧了“接受者視野融合”這一需求的體現。

2、采用注釋法，來彌補中英兩種語言間文化信息的缺省

由于中英文化之間存在著差異，有些原文所涉及到的內容，比如歷史上許多帝王的逸事和一些歷史史實并不為譯語讀者所熟悉，為了更好地傳達原文的思想內容，曹明倫采取了一些的策略來彌補中英這兩種語言之間的文化缺省，以擴大譯語讀者對原文思想內容所把握的深度。比如，在第一段談論到尼祿（Nero）、圖密善（Domitian）、康茂德（Commodus）、卡拉卡拉（Caracalla）四位君主時，對其生平和愛好進行了簡單注釋，使譯文中對這些君王愛好的描述顯得不那么突兀。

三、結語

由以上分析可知，曹明倫所譯散文《論帝王》以意譯為主，同時適當運用注釋法進行文化信息的補充，用詞簡潔、措辭得體、語句流暢、表達清晰、融入古語，賦予語篇古雅氣質，能夠較好傳譯原文的形式標記和非形式標記，忠實傳遞原文思想內容和語體、文體、美學等方面的風格特征，堪稱佳譯。

參考文獻：

［1］曹明倫譯.培根隨筆集［C］.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1.

［2］劉宓慶.新編當代翻譯理論［M］.北京：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2005.

［3］劉宓慶.翻譯美學基本理論構想［C］.翻譯新論.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1994.

［4］王琴玲，黃琴.《背影》英譯中形式與非形式標記的風格再現［J］外語教育，2013.

作者單位：（鄭州幼兒師范高等專科學校）

作者簡介：金怡文（1975-），女，河南柘城人，碩士，講師，研究方向：英語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