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基本信念”存在的可能性

趙國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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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基本信念”存在的可能性

趙國鋒

【摘 要】按照基礎主義的認識辯護理論，我們的信念總體中存在著一種地位特殊的信念，即“基本信念”。而美國哲學家約翰·波洛克則認為，基本信念是不可能存在的。它只是一種的虛構。然而，在對波洛克的論證過程進行細致地分析之后，我們就可以發現：其實，波洛克并不是在否定基本信念，而只是在對基本信念進行一種新的解釋而已。盡管如此，波洛克的整個批判過程卻使我們認識到：正確理解“理由”這個概念才是解決信念辯護問題的關鍵。

【關鍵詞】基本信念 自我辯護 理由

在知識論中，基礎主義的辯護理論持這樣一種觀點：一方面，“某些有限的‘認識論上基本的’信念有著特殊的認識地位”，這種基本信念的特殊性就在于，它“不需要辯護”；另一方面，“非基本信念最終都應該通過基本信念得到辯護?！盵1]29我們從中可以看出此理論的核心是集中于“基本信念”這個概念上的。然而，美國哲學家約翰·波洛克則認為，所謂的“基本信念”根本就是一種虛構，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一、基本信念是一種虛構

基礎主義者認為，基本信念是不需要辯護的信念，那么，如何理解“不需要辯護”呢？在波洛克看來，基礎主義者所謂的“不需要辯護”的信念其實就是一種能夠“自我辯護”的信念。對于“自我辯護”這個概念，基礎主義者有兩種不同的解釋。按照基礎主義者的第一種解釋，“自我辯護”的信念就是無需矯正地得到辯護的信念。那么，什么是無需矯正地得到辯護的信念呢？“對一個人S來說，一個信念是無需矯正地得到辯護的，當且僅當,S持有該信念但卻又沒有得到辯護地持有該信念是不可能?！盵1]32也就是說，只要一個人S持有一個信念p，他的這一信念p就是得到辯護，而無需任何獨立的理由。而有些基礎論者則認為，“自我辯護”的信念并不是“無需矯正地得到辯護”的信念，而是得到初始辯護的信念。而“對一個人S來說，一個信念得到初始辯護，當且僅當只要S有理由認為他不應該持有它，她就沒有得到辯護地持有該信念（與此等值的說法是，必然地，如果S持有該信念，并且沒有理由認為她不應該持有，那么她就得到辯護地持有該信念）。”[1]32

波洛克認為，無論是在上述哪一種意義上理解的“基本信念”都是不存在的。基礎主義者只能有兩個候選的信念類型：物理信念和現象信念。其中，物理信念就是關于物理對象的客觀屬性的信念，如“門在開著”。而現象信念則是關于事物的呈現狀態的信念，如“我的面前呈現一種紅狀”。我們很容易就可以發現，這兩種信念都不是無需矯正地得到辯護的，因為我們完全有可能沒有得到辯護地持有一個物理信念或現象信念。同樣，它們也都不是得到初始辯護的，因為即使我們沒有理由不去持有一個物理信念或現象信念，我們的這些信念也可能是沒有得到辯護的。所以，波洛克認為，其實，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基本信念，所謂的基本信念根本就是一種虛構。

二、基本信念真的是一種虛構嗎

基礎主義的基本觀點認為，基本信念是一種“不需要辯護”的信念。但是，“不需要辯護”并不同一于“自我辯護”。按照莫澤的解釋，“不需要辯護”是指“非推導性辯護”[2]4。那么，又如何來理解“非推導性辯護”呢？莫澤指出了三種不同的回答和解釋。第一種，“非推導性辯護”就是“自我辯護”。第二種，“非推導性辯護”是指由某種外在于主體的事實來辯護的，比如“信念是可靠地產生的”或者“信念是由某種非信念的信念產生過程或來源引起和維持的”[2]5。第三種，“非推導性辯護”是指由“非信念的心理狀態的非概念內容”[2]5所提供的辯護。這里的“非信念的心理狀態”包括知覺、記憶等等。

我們可以發現，第三種解釋其實就是波洛克自己的解釋。波洛克認為所有的內在狀態（無論是信念狀態，還是非信念狀態）都可以成為信念的理由，從而為信念提供辯護?？梢姡蹇瞬]有否定“基本信念”，而只是對“基本信念”進行了一種新的解釋而已。正是在此意義上，波伊曼將波洛克的認識辯護理論稱為溫和的“非信念論的基礎論”[3]138。所以，實際上，波洛克試圖完成的工作是，用自己的“基本信念”去取代“自我辯護”意義上的基本信念。

三、結語

雖然波洛克沒能實現對基本信念的徹底否定，但是，他的這種批判依然有著重要的理論價值和意義?；仡櫸覀兦懊娴恼撌?，我們就可以發現：哲學家們在探討是否存在著“基本信念”的時候，就是在探討這種信念是否擁有自己的理由?？梢?，他們的問題都是圍繞著“理由”這個概念展開的。正如波洛克所指出的，“辯護是依賴于理由而推進的。而當一個信念辯護了另一個信念時，前者就被看作是后者的一個理由?！盵4]33所以，究竟該如何理解信念的“理由”，這才是任何一種信念辯護理論都必須回答的問題。這也是波洛克留給我們的重要啟示。

參考文獻：

[1][美]路易斯·波伊曼.知識論導論:我們能知道什么？[M].洪漢鼎譯.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8.

[2]John Pollock.Knowledge and Justification[M].Princeton,New Jersey: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74.

作者簡介：趙國鋒（1986-），男，山東臨沂人，碩士研究生學歷，南京師范大學公共管理學院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英美分析哲學。

基金項目：本文系江蘇省普通高校研究生科研創新計劃資助項目;南京師范大學研究生科研創新計劃資助項目“波洛克的認識辯護理論研究”(KYLX15_06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