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巧玲
(溫州大學人文學院 浙江 溫州 325035)
從門前走向舞臺
——論合肥“打蓮湘”生存空間的變遷
史巧玲
(溫州大學人文學院 浙江 溫州 325035)
合肥“打蓮湘”的生存空間經歷了從“門前”到“廣場”再到“舞臺”這一變遷過程,其舞蹈特征和社會功能也隨之變化。其中,需求與功能的互動是合肥“打蓮湘”生存空間變遷的機制。
合肥;打蓮湘;生存空間;變遷
打蓮湘,又叫“霸王鞭”、“打連響”等,但表現的藝術形式基本相同,即舞者手執一根一米左右長、嵌有銅錢的竹竿,在音樂的動律下用竹竿的頭尾敲擊身體的肩、腰、腿等部位;節奏歡快、動作輕巧。其歷史悠久,具有濃厚的民間藝術氣息。筆者生活的合肥市海棠社區以“打蓮湘”而著名,成長和生活也與“打蓮湘”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生存空間是指人類或其中某一群體能夠控制、利用和管理的由物質和環境構成的地表空間范疇。千百年來,廣大民眾經常在祭祖祈神、年節聚會、生產勞動、婚喪嫁娶等民俗活動中通過一定的舞蹈形式來表達自己的情感、愿望與需求。
經筆者查閱資料和實地訪談,總結出合肥“打蓮湘”的生存空間主要經歷了三個等級的轉換:門前、廣場、舞臺。
2.1 門前的卑微。據老人們口口相傳,是一群乞丐在解放前把“打蓮湘”帶到合肥的。他們每到一戶人家門前,便用串有銅錢的討飯棍一邊敲打自己的肩、肘、臂等部位,一邊唱著一些祝福主人家平安、幸福的吉利話,卑微地乞求主人家能施舍點錢財和食物。于是,這小小幾平米的門前空地便構成了合肥“打蓮湘”最初級的生存空間,其界限模糊,范圍狹小。
2.2 廣場中的熱情洋溢
2.2.1 解放初期的打谷場。“打蓮湘”在上世紀50年代曾風行一時。老人們說:“解放初期,村里人們常在打谷場上打蓮湘以慶祝解放。遇到集會和喜慶的日子,鄉村蓮湘隊就會集合到一起,前后伴隨著民間吹打樂助陣。”①
這一時期“打蓮湘”的生存空間已從初級的“門前”邁向了“打谷場”。它是一個比“門前空地”范圍大一些、界限更清晰一些。此時的“打蓮湘”從生存手段轉向了宣傳、慶祝,其藝術特征也變化較大。道具“蓮湘”多了幾分色彩;伴奏開始用民間打擊樂器伴奏來表現喜慶與熱鬧;舞蹈動作變得有節奏、有花樣;服飾也講究起來,觀賞性大大提高。
只可惜,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文革的“破四舊”讓合肥“打蓮湘”銷聲匿跡。
2.2.2 當代的文化廣場。改革開放以后,工業化和城市化進程加速,文化廣場開始涌現。文化廣場是市民廣場中體現更多文化特征的廣場。如今,在合肥廬陽區、瑤海區、包河區、濱湖區的部分社區文化廣場中,都可以見到“打蓮湘”的身影。人們主要用其來健身;但道具“蓮湘”比解放初期要做得精美一些;服飾則多為生活裝、運動裝;因表演者的年齡多為中老人,故動作較簡單、花樣較少;音樂也選用當代的動感舞曲;表演的人數的隨意性較大,少則三五人,多則百八十人,旁人也可以隨時加入。雖觀賞性一般般,但舞者卻也能自得其樂。
2.3 舞臺上的華麗變身。進入現代化以后,合肥“打蓮湘”被搬上了舞臺。合肥“打蓮湘”的傳承人吳老師成立了蓮湘隊,她傳統“打蓮湘”的基礎上進行了創新,花樣變多了,打法也更精彩了。其次對道具“蓮湘”經行了精心的打扮,將布質彩帶換成亮閃閃的彩帶,在舞臺上非常閃耀。
3.1 合肥“打蓮湘”的有限變異。從長時間來看,社會的變遷與發展都將影響著文化的發展。換言之,藝術生存空間的變遷會促進藝術社會功能和藝術本身的變化。
但縱觀合肥“打蓮湘”在這六七年的變化,我們發現無論在哪個生存空間,都屬于公共空間的一部分,其最基本的藝術形態都是在音樂的伴奏下,用“蓮湘棒”敲打身體是各個部位,都是追求更好地生活。其原因可以用哥登衛舍的“有限變異”原則來解釋。這原則是“有一文化的需要,滿足這需要的方法的變異是有限的,于是由這需要而引起的文化結構是被決定于極少可能變異的程度之中②”。也就是說“文化的真正要素有它相當的永久性、普遍性及獨立性③”。即使是流傳全國各地,面對不同的社會文化環境,“打蓮湘”基本的藝術形態依舊如此。
3.2 合肥“打蓮湘”生存空間變遷的機制。馬凌諾斯基從功能學派的立場,把文化定義為:“文化是包括一套工具及一套風俗——人體的或心靈的習慣,它們都是直接或間接地滿足人類的需要。④”
最初的“門前”,其功能主要是供三兩個民眾飯后聊天的空間,這恰好滿足了乞討者多討些飯菜、錢的生存需求。解放后,“打蓮湘”自身歡快喜慶熱鬧的特點正好滿足當時民眾歡慶解放的心里需要,被用來慶祝人民得解放,預祝會議成功、歡度節日。于是“打蓮湘”從門前走向打谷場。新世紀時期,城鎮化步伐加快,民眾對健康養生及精神文化生活的需求開始與日俱增,“打蓮湘”的健身和娛樂功能便被民眾很好地利用起來,“打蓮湘”從打谷場走進了文化廣場,豐富著民眾的精神文化生活。后來民眾自己對“打蓮湘”進行藝術創作,在舞臺上演出。
總而言之,合肥“打蓮湘”能夠在社會變遷中流傳至今,是因為在人類活動中有用得著它的地方,在它能滿足人類需要的地方。
注解:
① 筆者于2014年8月20日在合肥市海棠社區的訪談筆錄。
② [英]馬凌諾斯基:《文化論》費孝通譯,華夏出版社2002年第1版,第19頁
③ 同上書,第19頁
④ 同上書,第15頁
[1] 易中天:《藝術人類學》,上海文藝出版社1992年第1版
[2] 洪穎·主編:《田野中的藝術》,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2年第2版
[3] [英]馬凌諾斯基:《文化論》費孝通譯,華夏出版社2002年第1版,
史巧玲(1991-),女,漢族,安徽合肥人,在讀研究生,單位:溫州大學人文學院,研究方向區域民俗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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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08-017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