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 青 凌 珠
(云南民族大學 云南 昆明 650500)
白族“霸王鞭舞”的文化芻議
朱 青 凌 珠
(云南民族大學 云南 昆明 650500)
“霸王鞭舞”作為白族傳統的民間舞蹈形式,其承載著豐厚的歷史與文化記憶。本文主要通過對白族“霸王鞭舞”所折射出的文化現象進行分析,探討白族社會中的宗教民俗、農耕祭祀、本主文化等方面的內容。
白族;“霸王鞭舞”;藝術;文化
白族作為中國56個民族中最勤勞智慧的少數民族之一,主要聚居在云南大理白族自治州。境內山川雄偉,風景秀麗,歷史悠久,文化燦爛,形成了白族獨有的文化特點與藝術特色。白族文化多元性、非凡性和包容性的特點促成了大理地區白族人與人之間和人和神之間和諧共存的局面。尤其是“霸王鞭舞”作為白族傳統的民間舞蹈形式,在“繞三靈”中包含著白族社會宗教禮儀與民族文化等方面的內容,它的社會作用和文化價值在白族社會中占據著不可低估的地位。
在古時期白族先民在向神靈祭祀的過程中除了向天地神靈供奉獵物之外,還要向天地神靈表演歌舞,然而最初的舞蹈表現形式是白族先民聚集在一起面對神靈共同模仿著農耕、打獵等生計動作,通過這種最初的“舞蹈”形式,白族先民從中尋找到了勞作的樂趣,于是他們也就通過這種舞蹈取悅神靈。棍棒等勞作工具的舞動再配合上身體的扭動便成了現代“霸王鞭舞”的最早雛形。
清代學者段位在《繞三靈竹枝詞》中記載:“南鄉北去北鄉南,月屆清和廿四三;一樣時裝新結束,來朝相約拜伽蘭;繁華梵宇已成空,三塔依然虎踞雄;小坐塔盤將進酒,衣香人影太匆匆;金錢鼓子霸王鞭,雙手推敲臂旋轉;最是小姑僰焚調,聲聲唱入有情天”,白族民眾相聚一起呈現出熱鬧非凡的活動場面,霸王鞭在此期間也成為了人們盡情釋放內心情感的重要“道具”,足以說明“霸王鞭舞”經歷了一個悠久的歷史長河。
“霸王鞭舞”在大理洱源、劍川、祥云等地流傳甚廣,經過歲月的洗禮日臻成熟,并形成了有別于他民族和有別于本民族各地域之間的舞蹈風格。
清代學者楊瓊在《滇中鎖記》記載:“霸王鞭者,拍之則錢動搖作款喧聲,手握竿之中,而排之上下截,拍手秉以臂,拍足承以踵,拍頭承以頸,拍腰承以股,俯仰曲伸,輾轉反側,無不中節,亦絕技也”。上身配合下肢的上下跳動而扭動,舞者各手持霸王鞭的中部用手腕、手指及臂膀的力量舞動霸王鞭,并圍繞著身體的各個關節,如在肩、胸、背、四肢等部位進行碰撞,銅錢隨之作聲從而發出有節奏的鏗鏘之聲,以此來達到動作的和諧,形成優美豐富的舞姿。由于各地區白族生活環境和地理位置的不同,“霸王鞭舞”在隊形排列,動作風格等方面皆有所不同。在洱海地區,“霸王鞭舞”的參與人數皆在幾十人,動作靈活多變,鏗鏘有力;海東地區的“霸王鞭舞”比較古典粗獷;海西地區的“霸王鞭舞”則豐富細膩,動作大,舞姿靈活多變,白族不同特色的“霸王鞭舞”構成了大理地區亮麗的風景線。
舞蹈理論家樸永光在其《舞蹈文化概論》中描述:“舞蹈是人類文化,是人類為了滿足自娛、娛神、娛人以及表情達意的需求而創造的以人的肢體動作作為主要手段的文化”。因此,在“繞三靈”中的“霸王鞭舞”主要是為了祈福,并希望能夠得到神的庇佑,“霸王鞭舞”貫穿于“繞三靈”的始終,并形成了特有的文化內涵。
3.1 農耕文化的存續
大理洱海地區早在新石器時代就有原始土著在此地耕作勞動,創造了悠久豐富的農耕文明,直到南詔閣邏鳳時期,統治者非常重視農耕。《南詔德化碑》上便有一段記載到“遏塞流潦,高原為稻黍之田;疏決陂池,下隰樹園林之業。易貧成富,徒有之無,家饒五畝之桑,國貯九年之廩”。統治者興修水利,擴充稻田范圍;并扶持百姓種植桑林,改變貧困的社會局面。由于白族先民對科學技術的不可認知,便將陽光、雨露視為神的掌控,因此白族民眾跳“霸王鞭舞”進行娛神,企盼陽光、雨露的恩澤,以便糧食富足,求得生存和發展。
“霸王鞭舞”是伴隨著農耕文化的發展而產生的。現今人們還一直表演著“霸王鞭舞”,特別是在“繞三靈”期間,濃重的本主文化以及虔誠聰慧的白族民眾構成了宗教與藝術相依存的和諧局面。
3.2 族群文化的認同
族群是享有共同的歷史、文化或祖先的人們共同體,族群成員共享著他們與其他族群相區分的文化和歷史。將一個特定群體成為族群的有效標準,通常包括語言、宗教、共同歷史、區域的地方化、共同的自我認同以及他人認同。“霸王鞭舞”作為白族特有的民間舞蹈,是白族特有的文化藝術符號;歷經數年的“繞三靈”作為白族特有的節祭儀式,它是白族民眾的本主信仰儀式,是白族的宗教文化,它們共同構成了白族多元的文化體系。
“霸王鞭舞”和“繞三靈”都是白族特有的文化內容,是不同于他民族的文化符號系統,白族先民創造的歷史與文化是彌足珍貴的,因此,白族民眾意識到了文化認同的重要性,也具有很強的文化認同觀念。
3.3 本主崇拜的殘余
“本主”是大理地區白族的信仰對象,是某個村落或地區的守護神。清代學者王崧校理的《南詔野史》中載:“蒙氏平地方,封嶽瀆,以神明天子為國步主,封十七賢、五十七山神。”蒙氏統一六詔后建立南詔國,隨即封五岳和四瀆。史料中提及的“步主”即是白族的本主,所謂“封十七賢、五十七山神”也指本主。
大理段氏將其先祖段宗榜(南詔時期的清平官、大軍將)封為“中央本主”即“五百神王”,以統率大理各村落和地域所有本主和神靈,形成了以“中央本主”為核心的本主神靈體系。
“霸王鞭舞”作為白族傳統的民間舞蹈,悠久的歷史已無以追溯,其旺盛的生命力根植于白族的社會中經久不衰。作為白族農耕文明的產物,勤勞質樸使白族先民在勞作生產中創造了豐富的農耕文化,它是古老農耕文明的象征,是對神靈的感謝與期盼。“霸王鞭舞”作為白族重要的藝術表現形式,白族民眾通過肢體動作的外在呈現來達到與神靈溝通的目的。“霸王鞭舞”的實踐使白族的傳統文化符號得以延續和繼承,同時通過表演大大地增加了白族的民族自豪感和優越感,并且從中可以重溫歷史,追溯記憶,這是一種知識和經驗的積累,甚至一定程度上體現出了社會宗教禮儀、族群文化認同、民族文化和農耕祭祀的內容。
[1] 石裕祖.民族舞蹈文化傳承發展論綱[M].云南大學出版社,2010年01月
[2] 樸永光.舞蹈文化概論[M].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2009年02月
[3] 徐黎麗.民族學原理[M].人民出版社,2014年04月
朱青(1991.8-),男,河南許昌人,云南民族大學藝術學院,研究生,研究方向:民族文化產業。凌珠(1987.5-),女,貴州貴陽人,云南民族大學藝術學院,研究生,研究方向:民族文化產業。
J722.2
A
1672-5832(2016)07-020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