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荷
(成都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 四川 成都 610000)
淺談中國翻譯傳統
劉雨荷
(成都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 四川 成都 610000)
一提起“傳統”,大家首先想到的必定是特定的歷史條件和時空環境,同樣的,世界上不存在沒有特定歷史和時空條件的“翻譯傳統”。中國翻譯傳統也是由特定的時空條件和歷史連續性決定的。本文將從文化、意義及審美、反思與重構等角度淺談中國翻譯傳統。
翻譯;傳統;譯論
翻譯的出現不是偶而然的,翻譯在中國的出現、興起和發展都可以看成是一種歷史文化現象。就以佛經翻譯來說,它的出現便是順應了特定的歷史機遇,佛經翻譯的登臺亮相就被庇佑在皇權之下,因為對于統治階層而言,佛經本就是一種標志著國家權利意識形態的宗教思想體系,它帶來的不僅是倫常規范,而且還有異域政教合流的一整套典章文物,這對于當時的西漢和東漢的統治階層具有極大的吸引力。可見,在特定的歷史文化下,佛經翻譯的興起實際是一種歷史的必然,它為中國的翻譯思想和翻譯傳統開啟了一扇大門。
不難發現,漢唐之后的佛經翻譯是自魏晉南北朝以來儒、道、釋三家在矛盾之下的整合。佛學在中國這片大地上的本土化、世俗化和中國化體現出翻譯其實是文化融合的勞動和結果。佛經翻譯在中國的演變和發展也啟示我們:多元文化融合才是翻譯獲得生存和發展的關鍵。
自鴉片戰爭以來,中國的仁人志士和文化事業的命運就與民族興衰息息相關。中國的譯論家將個人的榮辱和國家、民族的盛衰治亂緊密聯系在一起,從而賦予了自己崇高的使命感。就如我們很熟悉的馬建忠和嚴復,直至今天,我們仍然可以從他們的譯論中感受到那種強烈的民族使命感。林紓在翻譯外國愛國小說的時候,時常把自己感動到聲淚俱下,他曾發出壯語:“天下愛國之道,當爭有心無心,不爭有位無位”(《愛國二童子·達旨》,1907)。由此可見,中國的翻譯傳統的興起與發展和中國的文化的發展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中國傳統語言是非常注重意義的。清代的段玉裁曾說過“音生于義,義著于形”,意思就是說中國人總是雙管齊下,不僅關注意義,還要兼及審美。漢語總是將意義實體與語義承載糅合在一起考慮,這種文字的二合一模式也成了中國翻譯傳統的重要內容之一。嚴復在《天演論·譯例言》的第二段中寫道:“西文句中名物字,多隨舉隨釋,如中文之旁支,后乃遙接前文,足意成句。故西文少句法,少者二三字,多者數百十言。假令仿此為譯,則恐必不可通,而刪削取經,又恐意義有漏。此在譯者將全文審理,融會于心,則下筆抒詞,自善互備。至原文詞理本深,難于共喻,則當前后引襯,以顯其意。凡此經營者,皆以為達;為達,即所以為信也?!眹缽偷倪@段話就是闡述了傳統譯論把求義之功、求達之功和求美之功綜合起來,這樣的譯論符合中國人的審美。中國的翻譯家認為,對語義的理性分析必須與對語義的感性把握相融相濟。漢語本身就是一種非常感性的語言,在中國的傳統譯論看來,意義蘊涵于人的感性世界當中。中國人傾向于一種美感心態來掂量語言的立意,這也正是中國哲人所追求的“與天下求和合之境”。
“傳統”可以說是一個民族思想的歷史化石,它本身具有可傳承性、不可傳承性和基本屬性。然而可傳承的和不可傳承的歷史都不是一成不變的,不可改變的,也就是說,我們在面對譯文時唯一的辦法就是從歷史的角度解釋分析文本,把不可傳承性剔除出去,把可傳承的那一部分保留并結合當代的文化背景引入新的可傳承性。這就是為什么人們總說傳統既具有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傳承性,又可以兼容可改變性和開放性。說到底,這世界上并不存在不變的傳統,任何傳統都是人們在特定的歷史條件下人為構建的,也就意味著傳統也可以在新的現實條件下由人們重新加以構建,而構建的關鍵就在于要根據時代發展的需求注入新的內容和活力,因此,重新構建傳統,使之與新的時代發展要求相適應,對每一個譯員來說都是責無旁貸的。
作為譯員,一方面我們應該努力學習并且鉆研翻譯前輩的經典的、豐富的理論遺產,真正做到了解我們的前輩究竟說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意義究竟是什么。為了減少譯員犯此類錯誤,譯員應該多讀書,多讀一些史書。我們的生活中就有一些活生生的例子,所以研究本國及相關外國的歷史是一項基本功。我們有大批在外國留學的中國學子,當他們與國外的學者談及中國的歷史與傳統文化時,有些人竟然一問三不知。有人覺得用“數典忘祖”來形容這部分人有些過分,可這就是殘酷直白的現實。這種情況非常值得我們深思和反思。我們都知道歷史是人類文明不斷發展的智慧的結晶,我們只有深刻的認識到過去,才能做到以發展的眼光看待現在以及將來,而不被眼前的視野所局限。另一方面,我們還要深入研習西方的譯論,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特別要對彼之長和彼之短了然于心,從心理上克服“西學至上”和“西學優越”的論調,不盲目跟風。
事實上,中國的翻譯思想和中國的傳統哲學有著廣泛而深厚的關聯。在中國人眼里,美的最高境界就是“和合之美”和“中和之美”。莊周在《齊物論》中提出“得以環中,以應無窮”意思就是說我們在翻譯的時候不能一邊倒,要處理好整體和局部的關系,做到通體融洽。
中國的傳統譯論十分看重意義,但是隨著時代的發展,人們信息交流的多樣化逐步加強,社會的價值觀也在發生著變化,因此,我們也要調整關于意義的傳統翻譯觀,使之更加符合時代發展的潮流。在翻譯的過程當中,我們應該更關注譯論的整體性而不糾結于原型,更關注語義的動態意義而不是靜態意義,不過分追求等值、等效和等同。中國的翻譯思想應該是包容兼蓄的,我們不能否認傳統思想為中國翻譯事業貢獻的動力和發展,而是要隨著時代的腳步,結合新的時代背景和當代西方優秀的翻譯理論重新塑造、不斷完善和鞏固中國的翻譯思想,使中國的翻譯作品屹立于世界的譯學之林。
[1] 梁啟超,《翻譯文學與佛典》,1984年,第62頁。
[2] 嚴復,《天演論·譯例言》,中國青年出版社,2009年。
[3] 林紓,《愛國二童子·達旨》,1907年。
[4] 劉宓慶,《中西翻譯思想比較研究》,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2005年。
[5] 劉宓慶,《新編當代翻譯理論》,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2005年。
劉雨荷,女,漢族,山西人,成都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翻譯碩士(口譯方向)。
H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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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07-0268-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