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 黎
(溫州大學 浙江 溫州 325000)
淺談“羊大則美”中的禮樂傳統
孫 黎
(溫州大學 浙江 溫州 325000)
“美”有許多種解釋,在《現代漢語詞典》 中:指美麗;好看。但在《古漢語常用字字典》中“美”解釋為:味美。所謂的“美,從羊從大,羊大為美”,主要是因為古人以羊為主要副食品,羊肥大,好吃,所以滋味美。羊本性比較馴順,也是易于管理的集群性動物,所以“羊”意為“馴順”。“大” 形容體積、面積、數量、力量、規模、程度等方面超過一般或超過所比較的對象,與“小”相對,意為“國土遼闊”。“羊”與“大”聯合起來表示“國土遼闊,人民馴順”。
“美”通常與古代巫術有關,古代的人們認為巫術可以給他們帶來安定,祈求神靈的幫助。甲骨文中“舞”和“巫”字是一樣的。“美就是羊這種動物扮演或圖騰巫術在文字上的表現。” 圖騰舞蹈是原始部落社會與生活活動的主要的表現形式。藝術起源于人們對生活的再現,人們審美的開始也正是由于這些舞蹈的出現,產生出審美體驗和對美的感知。圖騰歌舞、巫術禮儀是人類最早的符號生產和精神文明的產物。
美是具體事物的組成部分,不能離開具體事物而單獨存在。柏拉圖《理想國》中:“美不是具體事物,而是理念,是美的具體事物所以美的原因。”車爾尼雪夫斯基說:“美是生活。”堅持美和藝術都來源于現實生活,認為藝術是對生活的“再現”。
柏拉圖《斐多篇》中說:“在我看來,絕對的美之外的任何美的事物之所以是美的,是因為它們有絕對的美。”從價值論的角度來說,意味著經驗世界中的具體的美的事物具有美的價值,其原因在于這些價值對于不同的事物有作為絕對價值而形成的美的本身。這種解釋太表面,有必要在對美本身與美的事物之間的關系作深層的思考。
審美是一種社會性的東西向人們展示的過程,同時也是人類掌握世界的一種特殊形式,指人與世界、社會和自然形成一種無功利的、形象的和情感的關系狀態。人們通過審美直覺來感受事物的美好,聚精會神地觀賞它,全部身心沉浸在審美愉悅之中。審美意識是人對審美對象的能力反映,是審美心理活動進入思維階段后的意識活動。它通常是通過人們的感官的不同感受來分辨事物的好壞。在中國古代“美”這個字通常與味覺的快感聯系在一起的。“食必珍美”。《管子·五行》曰“然后天地之美生,謂甘露醴泉之類也。”所以“味甘”則“美”。味覺的快感是審美直覺的直接感受,并不是理性思考后的產物。美的感受通常是與人們自然生理需要聯系在一起的。美這個感覺,是來自于人們內心的情感,是理性與感性的結合。理性與感性是相關聯的,從不同的角度表現同一個事實,即“積淀”,指人的內在自然(五官身心)的人化,逐漸形成了人的“文化心理結構”。然而這種審美感覺取決于人的個人喜好。
從美學看,美是宇宙與人類的統一,是自然的感官感受與社會文化相互融合統一的結果,也就是“羊大則美”與“羊人為美”的統一。這就導致中國古代人們將味、色、聲連在一起來講人的愉快享受。例如:《述而》“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知為樂之至于斯也。”《孟子·告子上》“口之于味也,有同嗜焉;耳之于聲也,有同聽焉;目之于色也,有同美焉。”中國的美是離不開感性的審美感受的,那些通過味、色、聲來得到的享受,被認為是“人情之常”,是“天下之所同嗜”。然而這些審美感受所帶來的快樂并不是不受約束的,它們是要受到社會的規定、制度、禮儀的規范的。這就是要在感性思考中要加入理性的思考。從而中國儒家美學的“禮、樂”便出現了。其實遠古的圖騰歌舞、巫術禮儀經過不斷地發展才形成了“禮 、樂”。
“禮”在《古漢語常用字字典》中:“古代社會的法則,禮儀;以禮相待,禮貌。” 《論語·為政》:“殷因于夏禮,其損益,可知也。” 孔子講“立于禮,成于樂”,立禮為了立仁,而仁的升華則為樂,故曰“成于樂。” “樂”是人的最高境界。“禮”能夠培養出人性,是人性的本源。“仁”則是“禮”的核心,儒家思想的“禮樂”也是具有巫術禮儀的。“禮”用來規范人們的日常生活,注重等級。“禮”中的規范準則,通過感性的秩序建立和要求,則就與“美”有關了。儒家中的“禮樂”是具有審美因素的。孔子《論語·雍也》中:“君子博學于文,約之以禮,亦可以弗畔乎?”《學而》“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顏淵》:“非禮勿說,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約”、“齊”有束縛,規范之義;“勿”表現為不許。顯然,禮對人是有所限制的。這樣,對禮的遵守,就必須以“欲仁”為前提,而“欲仁”,又必須知仁。禮,從本質上看,它還不能說是審美的,只能說具有審美的因素。
“樂”在《古漢語常用字字典》中為:音樂。《孟子·梁惠王下》:“今之樂由古之樂也。”《禮記·樂記》:“金石絲竹,樂之器也。”音樂可以使人陶醉其間,然后在到人的理性。“樂”與“禮“不同,它是由外物而引起的,直接發自內心,直接作用于人的感情、情緒,再深入到人的理性。人既是理性的,又是感性的;人既具有社會性,又具有自然性;人既是群體的存在,又是個體的存在。審美充分體現了這些特征,是自然性中寓于社會性,感性中寓于理性,個體性中寓于群體性。
“樂”只有在傾訴內在的“心”與“情”,才能與“禮”相輔相成。《國語·周語》:“政象和,樂從和。”“樂”本質上是維護和鞏固統治秩序的穩定。“樂從和”是身心、天時、地利、人際的統一,這便是“中庸”,即是所謂的“樂而不淫,哀而不傷,怨而不怒”的要求。在孔子看來,文藝所表現的情感不但要具備道德上的純潔性和崇高性,而且要受到理智的節制,講究適度、平和,不能過于放縱、任其泛濫。這同時也是中國“禮樂傳統”所要求的。
華夏藝術與美學很多特征都來自于中國的“禮樂傳統”。正是由于這些“禮樂傳統”,才使得中國的藝術不同于西方藝術而獨具特色,更加賦予內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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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黎(1993-),女,漢族,安徽馬鞍山人,研究生在讀,溫州大學,課程與教學論專業(美術)。
J02
A
1672-5832(2016)12-017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