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_蘇四清(湖南長沙)
菲律賓新總統為何被稱為“懲罰者”
譯_蘇四清(湖南長沙)
他就輪奸案開玩笑;他在人權倡導者跟前威脅說,要宰殺犯罪分子;他曾罵弗蘭西斯教皇是“婊子崽”,因為教皇的到訪造成馬尼拉交通堵塞。但他卻在2016年5月9日當選為菲律賓第16任總統。他就是現年71歲的杜特爾特,因為他承諾將在6個月內清洗涉毒、犯罪及腐敗,從而贏得了選民的支持。
低調似乎很難與他聯系起來,曾作為達沃市市長的杜特爾特,因鐵腕打擊犯罪而出名。大約30年前,當他尚未就任達沃市市長時,對于許多菲律賓人來說,達沃市是個不宜前往的地方,那里因暴亂、伊斯蘭極端分子及團伙犯罪而治安混亂。杜特爾特扭轉了這種局面,他就任市長后常在黃昏時獨自到街上巡邏,檢查警察的工作,有時候順便去監獄斥責那些慣犯,還把口袋里的零錢分給路人或困難的人。這些古怪行為,讓人不免把他比作好萊塢電影里蔑視規則的義務警員“懲罰者”或“臟臟的哈利”。“達沃市因為他而變得安全了”,18歲的格歐勒是達沃市居民,他在首次投票時說。
菲律賓戰略位置如此重要,杜特爾特適合領導這個國家嗎?競選期間,關于1989年一位漂亮的澳大利亞女傳教士遭輪奸的案件,他開玩笑說:“第一個上的可惜不是我。”并說如果自己的孩子染毒,他會殺了他們。一個婦女權益組織就其輪奸案言論把他告到國家人權委員會,他卻說叫他們“見鬼去吧”!
菲律賓實際上是由一些實力強大的家族掌控。雖然杜特爾特聲稱反對特權,可他父親曾是達沃省省長,他女兒正要繼他之后任達沃市市長。“與其他資本主義國家一樣,富人的實力與影響很難遏制,我們必須接受這個事實。”即將離任的副總統,也是參選人之一的比雷在接受《時代》雜志記者采訪時說。
在一些菲律賓民眾看來,杜特爾特是一個“懲罰者”,甚至有些過頭。在其擔任達沃市市長期間,他通過當地電視臺念出一些罪犯的名字,警告他們改邪歸正,否則后果自負。后來,電視畫面上被念過名字的一些人遭到槍殺。國際人權組織說,在被殺害的人中,無辜者多達幾百人。杜特爾特否認自己濫殺無辜,卻同時吹噓要槍殺壞蛋。“如果成功當選,我將在全國實行當市長時的做法。”5月7日,他在馬尼拉的30萬支持者的集會上說:“那些涉毒的雜種,我將真的殺了你們。我沒耐性,沒中間余地,要么你們殺掉我,要么(我)殺掉你們這些蠢貨。”
過去,菲律賓長期被貼上“亞洲病夫”的標簽,而如今菲律賓是該地區經濟表現最好的國家之一。國民經濟年增長約6.1%,通脹率不到2%,年輕的、講英語的人口特點有利于外國投資,而且,這個國家不再有軍事政變的傳聞(最近的是2007年,叛亂的士兵占領馬尼拉的半島賓館)。但其經濟發展成果沒有被廣泛分享,盡管阿基諾在反腐及減少預算赤字方面取得了一定進步。但仍然有許多人抱怨說,當前的經濟增長缺乏包容性,1億人中還有1/4的人生活在貧困線以下。
杜特爾特的平民化語言及在公共場合粗魯的言論,不免讓人聯想到美國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特朗普。但是,與特朗普相比,杜特爾特有著30年參與公共事務的經驗,并且頗有建樹。早年做檢察官時,杜特爾特堅定地支持少數族裔的權益。作為一個天主教徒給伊斯蘭慈善機構捐款,并且堅決捍衛在菲律賓被邊緣化的莫洛穆斯林的利益。盡管菲政府與棉南老島的兩個主要武裝組織已達成和平協議,但小的分裂勢力仍繼續發動游擊戰,自1970年以來已奪去12萬人的生命。對此,杜特爾特倡導通過聯邦制將權力下放。杜特爾特認為,在麥哲倫踏上這片島嶼前60年,伊斯蘭教就植根在這里,他們所爭取的是合理合法的權益。
對于中國,杜特爾特采取了妥協的方針。阿基諾就南海的領土爭議問題將中國告到了海牙國際法庭,杜特爾特反對這一做法,相反,他表示贊成共同開發該海域的資源。對于這一立場是否會引起華盛頓憂慮,他強硬表示不在乎。當美國及澳大利亞大使譴責杜特爾特對輪奸案的言論時,他甚至威脅說要斷絕外交關系。
當前,杜特爾特關注的重點在國內,在投票結束的記者會上,他承諾與其他候選人和好,“現在,讓我們開始愈合裂痕,如果我干壞事,你們射殺我。”但幾分鐘后,他站起來,手拿黑筆,在競選背景幕布上寫了一個詞:停止。“我想要政府公職人員記住這個詞”,他目光堅定地說,“不要欺壓民眾,停止腐敗,‘懲罰者’現在是總統了。”
(譯自《時代》2016年5月23日。原作者 Charlie Campb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