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行業迎來后監管時代

文 《法人》記者 肖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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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行業迎來后監管時代

文 《法人》記者 肖岳

對風頭正旺的網絡直播行業而言，在行業泡沫逐漸破滅、監管不斷收緊等多重因素下，必然面臨一場大洗牌，而互聯網直播平臺洗盡鉛華后，優質內容或將成為各直播平臺競爭的主戰場

近日，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下發《關于加強網絡視聽節目直播服務管理有關問題的通知》（以下簡稱《通知》），《通知》對直播平臺必須持有《信息網絡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等問題及相關規定進行了重申，這意味著今后網絡直播機構都將“持證上崗”。

縱觀整個網絡直播行業的發展歷程，對于網絡直播平臺監管和整治的相關文件和配套細則的制定貫穿始終。2007年12月29日，廣電總局公布《互聯網視聽節目服務管理規定》，2010年3月，同樣由廣電總局發布《互聯網視聽節目服務業務分類目錄（試行）》，2016年6月28日，網信辦發布《移動互聯網應用程序信息服務管理規定》等。

相關監管的不斷完善，以及直播平臺自律的不斷加強，對于網絡直播平臺的行業整治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如在2016年4月，有20余家直播平臺共同發布《北京網絡直播行業自律公約》，承諾所有主播必須實名認證。近期開展的網絡直播平臺專項整治工作，又取得“45萬名主播實名認證”“永久封禁賬號100萬余個、關停違規直播間1000余個”等成績。另外根據公開資料顯示，截至今年4月，廣電總局已經進行了25輪行業專項整治。

種種跡象表明，網絡直播平臺的外部監管呈收緊趨勢，而此次廣電總局下發的《通知》尤其強調直播平臺必須持有《信息網絡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其所釋放出的監管信號，比以往更為強烈。

這也意味著今后眾多直播平臺將在更加明朗的監管和規定下謀求發展，對平臺和個人而言，曾經以色情、暴力方式博人眼球、獲取人氣的日子，也將一去不復返。在監管趨于完善的趨勢下，通過優質內容構建平臺差異化，從而在市場競爭中博得一席之地，或將成為行業主旋律。

趨于完善的監管

根據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下發的《關于加強網絡視聽節目直播服務管理有關問題的通知》要求，直播平臺必須持有《信息網絡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未取得許可證的機構和個人不能從事直播業務，《通知》還要求網絡視聽節目直播機構依法開展直播服務。

對此，天津師范大學新聞傳播學院陳立強教授在接受《法人》記者采訪時表示，2016年被稱為“中國網絡直播元年”，行業的突飛猛進和各種各樣的直播平臺出現，顯然引起了管理部門的高度重視，而利用許可證的方式限制或者約束相關平臺從而達到管理目的，是一種最傳統的方式。

談及此次《通知》與之前一系列有關網絡直播平臺的政策區別時，易觀互動娛樂行業研究中心分析師王傳珍向《法人》記者表示，與之前的規則和配套文件相比，《通知》對于直播平臺內容資質方面的監管更加集中。

“因為截至上半年，直播平臺的監管主體主要還是文化部，監管內容主要是圍繞網絡文化形態，如平臺直播內容是否低俗等。而新聞出版廣電總局此次對于直播的監管應該是基于直播平臺的內容和資質部分而來?！蓖鮽髡浔硎?，另外從監管對象上看也有所變化，2007年的《互聯網視聽節目服務管理規定》主要針對視頻網站，而此次《通知》主要針對的是直播平臺和視頻網站，監管對象由單純的視頻網站轉變為直播平臺和視頻網站共同納入其中。

當然，無論是《互聯網視聽節目服務管理規定》還是本次《通知》，都對視頻網站和直播平臺在內容層面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在新聞出版廣電總局《通知》發布不久之后，網絡直播平臺“持證上崗”也成為了業內探討的焦點。談及直播平臺必須持有《信息網絡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的原因，蘇州游視網絡科技有限公司旗下龍珠直播平臺公關部總監王琴在接受《法人》記者采訪時表示，《通知》的下發與直播行業發展現象有緊密聯系。

首先，目前僅民營直播平臺在全國就有300余家，在以前，只要有文化部頒發的《網絡文化經營許可證》即可開辦直播平臺相關業務，因此平臺數量增速較快。這一數據還不包括一些沒有獲得文化部審核資質而掛靠在某些小平臺上的直播平臺。

這些問題也為行業發展和監管帶來了一定難度，廣電總局勢必要出臺一系列的政策對這些亂象加以防范?！锻ㄖ返南掳l亦是一種對整個行業市場的規范手段，今后除文化部頒發的《網絡文化經營許可證》外，直播平臺還需持有新聞出版廣電總局頒發的《信息網絡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兩個許可證的功能也將有所區分，《網絡文化經營許可證》將作為平臺節目制作的一個許可，而如果平臺想將節目發布出來，則需要具有《信息網絡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

此外，與之前相比，今后直播平臺制作的視頻內容包括人像資料等，還要符合新聞出版廣電總局的相應要求，對直播平臺行業而言，內容方面會得到更加完善的規范。

“當然在以往文化部出臺的行業規范中，亦劃定了一些網絡直播平臺不能超出的范圍，而隨著《通知》的下發，今后在監管方面勢必會更加嚴格。”王琴表示。

本欄目特邀主持人

法學博士，現任教育部人文社科重點研究基地、國家保護知識產權工作研究基地——中南財經政法大學知識產權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博導，本刊顧問委員會委員，本欄目特邀主持人；兼任中國法學會知識產權研究會名譽會長、最高人民法院特約咨詢專家、最高人民檢察院特約咨詢專家、中國國際經濟貿易仲裁委員會仲裁員。2006年5月26日下午，與鄭成思教授一起應邀為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一次集體學習講解《國際知識產權保護和中國知識產權保護的法律和制度建設》。

洗牌促進行業規范化

根據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信息網絡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審批事項服務指南顯示，企業單位申辦互聯網視聽節目服務的，需要是國有獨資或國有控股單位，同時注冊資本應在1000萬元以上。這也使得外界認為，網絡直播行業中的眾多網絡直播平臺將因此面臨洗牌。

對此，王琴在接受《法人》記者采訪時表示，廣電總局下發的《通知》確實會使得一些平臺無法及時獲得《信息網絡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王琴認為，主要原因之一是《通知》下發得比較突然，另外，國家在2012年其實已經關閉了除國有資本控股旗下所有企業申辦《信息網絡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的渠道。以龍珠直播為例，在2010年曾經提出申請辦理《信息網絡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但相關監管部門當時的答復是，游戲直播并不需要此證。

“而在2012年以后，由于規定國有控股企業才能申領牌照，也使得一些平臺措手不及?！蓖跚僬f，對龍珠直播而言，由于平臺主要還是以電子競技為主，所以在娛樂和泛娛樂上發生的問題較少。而平臺對于主播在執業前的教育和后期監管等方面力度都很大，因此對龍珠直播平臺而言，《信息網絡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僅僅是按照流程等待辦理的問題，而該許可證對一些秀場直播或者近期很火的手機直播而言，影響稍大。

王傳珍在接受《法人》記者采訪時亦表示，《信息網絡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的問題，對于整個網絡直播行業會有一定影響。因為網絡直播行業內各個平臺之間的競爭本已非常激烈，而本次監管要求持有《信息網絡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勢必使得各個直播平臺的競爭更加激烈。

《信息網絡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作為各個平臺發力內容的資質和憑證，能使各平臺間構建差異性的競爭，而在嚴格監管下，平臺之間的競爭方式也會更加理性。

此外，王傳珍還在接受《法人》記者采訪時指出，目前持有《信息網絡傳播節目視聽許可證》的平臺已有不少，比如浙報傳媒投資的戰旗直播，以及其他像映客直播等平臺，很早就申領了許可證。

“應該說，要求平臺持有《信息網絡傳播節目視聽許可證》，也體現了相關監管部門對于網絡直播行業管理的緊縮?！蓖鮽髡浔硎?。

而在七煌副總經理劉仙寅看來，廣電總局下發《關于加強網絡視聽節目直播服務管理有關問題的通知》，并重申網絡視聽節目直播機構必須“持證”上崗，對于直播行業的影響有限，同時又能使行業更加規范化，尤其在網絡直播廣受外界看好并正處火爆之時，此舉是一件好事。

“直播平臺的野蠻生長會受到逐步的限制，不可能像以往一樣。今后，持有許可證的直播平臺會獲得更好的發展，反之沒有許可證的則會受到一定影響?！标惲娮詈笱a充道。

監管常態下的破局之道

伴隨著網絡直播行業的興起，“黃色”“暴力”等亂象也成為行業難以去除的毒瘤，甚至不斷有“直播飆車”“直播造人”等非法直播場景見諸報端。近一段時間以來，以涉及色情、侵犯知識產權為代表的直播行業瓶頸和漏洞逐漸顯現。而隨著資本不斷入局，網絡直播平臺總體數量激增，各大直播平臺上用戶數量亦不斷累積，似乎都預示著行業已進入一個嶄新的時代。在此背景下，行業監管和自律變得更為重要。

根據易觀國際發布的“2016中國移動直播市場專題研究報告”顯示，中國移動直播市場在經歷2008年至2011年的探索期、2012年至2014年市場啟動期后，在2015年已到達高速發展期。

另據相關資料顯示，截至2016年8月，市場上的直播平臺數量達到數百家，用戶規模達到3.25億。

監管顯然是不能缺失的一環。在王傳珍看來，直播行業發展過程中，監管一直存在，在2016年上半年更是處于高壓態勢。從3月平臺自發的自律公約，到文化部要求主播必須實名制，再到9月廣電總局的這份《通知》下發，可以說監管政策是密集的。

王傳珍向《法人》記者補充道，今后一個階段，此前一些違法違規的直播內容，將逐步從人們視野中消失。

據王琴介紹，在今年初，文化部對于所有前20名的直播平臺進行了一次重大稽查，各個平臺或多或少都存在一些問題，并且接受了相應的處罰。在此背景下，從各個平臺自身而言，對內容監管和內部人員管理上都更加重視了。

王琴以龍珠直播為例介紹說，公司專門設立客服中心與運營中心，來作為全面加強監管的一種舉措。而自從各個平臺因存在違規問題而受到文化部的相應處罰后，各大平臺基本上都沒有再出現過重大違規現象。

“另外從龍珠直播而言，配合監管的整個流程也已非常清晰，監管上受到國家網信辦、公安部門的網警辦以及省市文化廳所成立的稽查小組等多方約束，而平臺自身也積極與一些地方的文化執法總隊、支隊、分隊保持聯系。目前呈現聯合執法和聯合監管的形式，使得平臺上的主播一但出現問題，企業能夠在監管部門所要求的時間內將問題解決，不使問題過多擴散?！蓖跚俑嬖V《法人》記者。

除此之外，對于主播的規范和培訓上，相關平臺也有相應的規定，比如主播違規會扣除其相應的資金等懲罰措施。整體來看，網絡直播行業中的亂象已經在慢慢減少，目前的監管措施已經取得了一定效果。

不過，當網絡直播行業受到的監管更加嚴格，各個平臺更加規范之后，如何能在今后的發展中拔得頭籌，亦成為眾多直播平臺尚需解決的問題。

陳立強在接受《法人》記者采訪時，對網絡直播行業未來的發展趨勢表達了自己的見解。他認為，目前階段秀場類直播非?；鸨矣绊懥^大，任何直播模式的發展，一定會和盈利模式和經濟模式掛鉤。而基于網絡直播的靈活性和互動性強的特點，未來在教育、游戲、商業應用等領域亦將得到很好的結合。

“今后各個平臺會在內容上發力，從而形成競爭。”王傳珍在接受《法人》記者采訪時表示，由于現階段各大直播平臺的熱度已經過了用戶嘗鮮的體驗時期，所以可以看到，一些平臺試圖通過優質內容來留住用戶，從而增加用戶使用的黏性。今后，直播平臺內容上合規、更加精致、專業化將是未來發展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