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中走出的囚徒
——柏拉圖“洞穴喻”思想中知識分子的使命

郭超文

洞穴中走出的囚徒
——柏拉圖“洞穴喻”思想中知識分子的使命

郭超文

柏拉圖的“洞穴喻”思想揭示了如何造就一個知識分子，及其在轉(zhuǎn)向過程中所受到的諸種啟蒙，重要的是完成轉(zhuǎn)向之后，必須返降到城邦中擔當治理城邦和教化公民的使命。柏拉圖分析了知識分子的使命、態(tài)度及矛盾。這種思想的闡述對現(xiàn)代社會知識分子有著重要的啟發(fā)價值。

洞穴 囚徒 柏拉圖 知識分子 使命

一、洞穴的隱喻

（一）洞穴場景

有一群囚徒，住在一個洞穴，他們的頭頸和腿腳都被綁著，不能轉(zhuǎn)頭，也無法走動，只能看著眼前的洞壁。在他們身后的遠處有一處火光，囚徒和火光之間有一條路，路邊筑有一堵矮墻。一些人拿著各種器物舉過墻頭，在墻后走過，有的在說話，有的不說話。而這些囚徒除了能看到由火光投射到洞壁上的陰影之外，他們看不到自己，也看不到同伴，因而他們認為自己聽到的聲音是由那些影子發(fā)出的。直到某一天，其中的一個囚徒掙脫了束縛，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所見的事物與他常年相對的影子完全不同，于是他繼續(xù)前行。在這個過程中，他看到了火光，并最終找尋到了世界光亮的本原——太陽。

（二）囚徒和走出洞穴的囚徒

囚徒是一群生活在雅典城邦的大眾，喻指缺乏真知灼見的常人。他們被影像所蒙蔽，生活在虛幻的影像世界當中，他們有著共同的意見，其樂融融，安于現(xiàn)狀。走出洞穴的囚徒喻指洞見真理的哲學家。他們歷經(jīng)了恐懼、痛苦，走出洞穴，看到事物本真，探尋真理，求達至善。而這也正是柏拉圖心目中的哲學家或者說知識分子，是所謂受過教育的人。

（三）洞穴、太陽、影子

洞穴場景描述的是人們生來所處的現(xiàn)實處境，晦暗的洞穴象征著人們憑感官所感知到的流轉(zhuǎn)變化著的現(xiàn)象世界。影子則是指城邦公民所持守的意見。在柏拉圖看來，囚徒們所看到的是一種模糊的、虛幻的影像世界，不具有真實性和可靠性。洞外的世界是太陽照耀下的世界，被喻為理念世界，即永恒的、絕對的、清晰的世界。太陽即是真理，只有在太陽照耀下看到的事物才是真實存在的。

二、轉(zhuǎn)向知識分子之路

（一）漸進的啟蒙

“洞穴喻”中掙脫束縛的囚徒從轉(zhuǎn)頭看到周圍，到走到洞口見到火光，再到走出洞穴尋望太陽，這一過程是囚徒逐漸被啟蒙的過程。當他抬頭仰望太陽的那一刻，深知“主宰可見世界一切事物的正是這個太陽，它也就是他們過去通過某種曲折看見的所有那些事物的原因。”［1］他想起了自己居住的地方以及仍舊被禁錮著的同伴，他很慶幸自己的變遷，同時也為同伴們感到遺憾，他不會留戀過去的生活，因為他看到了一個更加美好的世界。

（二）意見上升為真理

在柏拉圖看來，現(xiàn)存世界分為現(xiàn)象世界和理念世界。現(xiàn)象世界是一個被陽光拋到洞壁上的影像；理念世界才是陽光普照的真實存在。一個是肉眼注視的世界，一個是靈魂映射的世界。從現(xiàn)象世界到理念世界表征著的是對真理的努力追尋，并由此完成大眾向知識分子的華麗轉(zhuǎn)身。而實現(xiàn)這一轉(zhuǎn)變的最優(yōu)路徑就是教育，通過教育讓懵懂的“囚徒”獲得知識，更為重要的是形成追求真理的理念。

三、知識分子的使命

（一）何為知識分子的使命

“洞穴的類喻也就是教育過程的類喻。”［2］掙脫枷鎖的囚徒經(jīng)過痛苦的學習，看到了理念世界的真實存在，完成了知識分子的轉(zhuǎn)變。然而他做出了一個令人深思的舉動——重返洞穴，因為他肩負著神圣的使命。

第一，治理城邦。在柏拉圖看來，只有知識分子實現(xiàn)了“靈魂轉(zhuǎn)向”，通過對知識的學習使得他們可以觸碰到善的理念，因此，治理城邦的最佳階層便是知識分子。

第二，教化公民。“洞穴喻”隱含著的是一個動態(tài)的教化過程。柏拉圖認為，作為知識分子的職責就是教化公民，使其獲得知識，最終引導他朝著“至善”的目標努力。

第三，培育下一代護國者。柏拉圖指出，知識分子應當給予那些具有護國者氣質(zhì)和天賦的人以正規(guī)教育。

（二）知識分子對待自身使命的態(tài)度

在柏拉圖設想的洞穴中，知識分子身負重任，再次返降于洞穴，那么知識分子對自身使命究竟持有何種態(tài)度？他們又是否愿意承擔這些責任？柏拉圖認為知識分子是國家有目的培養(yǎng)出來的，他們接受了城邦中最優(yōu)質(zhì)、最完全的教育，理當懷有一顆報答培育的感恩之心。此外，知識分子是正義的人，國家對正義的人提出正義的要求，彼此都會很快樂，因而他們會義不容辭地擔負起這些責任。

（三）處于真理與現(xiàn)實相碰撞中的知識分子

在洞穴場景中，重返洞穴的知識分子沒有得到囚徒們的肯定，更多的是質(zhì)疑和批評，甚至面臨死亡的危險。知識分子企圖用自己的智慧救贖無知的公民，但卻遭遇譏諷與威脅。因為城邦中的公民已經(jīng)習慣了意見，把意見當作真理，而真正的真理卻顯得蒼白無力。當哲人下降到現(xiàn)實中時，依舊是那么的無可奈何。我們需要的是改變整個城邦的治理模式，使其更具開放性，讓更多的公民自覺地走出洞穴，找尋陽光照耀著的真實世界。

［1］柏拉圖.張竹明譯.理想國［M］.南京：譯林出版社，2012.

［2］洛伊·杰克遜.倪玉琴譯.柏拉圖：理想的王國［M］.遼寧：大連理工大學出版社，2013.

（作者單位：石河子大學）

郭超文（1990-），男，甘肅武威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理論與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