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女性主義視域下的《紅樓夢》

衡慶娟

摘 要：生態女性主義關心的核心問題是自然與婦女的聯系。本文主要從女性與自然、男性對女性的態度兩個方面解析《紅樓夢》。

關鍵詞：紅樓夢；生態女性主義

一、引言

生態女性主義這一術語是由法國女性主義學者奧波尼于 1974年提出的，自然與婦女的聯系是生態女性主義關心的核心問題。

目前，很少有人從生態女性主義的角度解讀《紅樓夢》。王明麗在其論文《生態女性主義視域中<紅樓夢>的女媧敘事》中，“從生態女性主義視域中日常生活與女性身體、自然、地方——世界的統一整體性關系探討釵黛合一抑或兼美并秀的敘事學意義。”本文則從女性與自然、男性對女性的態度兩個方面解讀《紅樓夢》。

二、女性與自然

生態女性主義要求把女性與自然類比起來，尋找其共性。女性與自然之間存在著一種特殊的關系，更貼近自然。《紅樓夢》中有眾多女子被比作花兒；大觀園中每一處景觀都與居住其中的人物的性格相吻合，體現了女性與自然的和諧美；黛玉葬花、寶釵撲蝶以及湘云眠石等畫面體現的是女性與自然的親近；以女媧補天作為《紅樓夢》的開始暗示了自然需要女性來拯救。

（一）女性被比作自然

花一直以來便是女性的象征，以花喻人是很多文學作品常用的手法。大觀園里的女性不僅如鮮花般美麗，也如鮮花般易于凋謝。

薛寶釵是大家公認的牡丹花，牡丹是百花之王，是雍容華貴的象征。薛寶釵出身豪門，豐厚的家財造就了薛寶釵這個白富美。牡丹花雖然華貴，但也有無情的時候，寶釵對金釧投井、尤三姐自刎等死亡事件的反應都很冷漠。

林黛玉被比作芙蓉花，芙蓉多被人比作愁女，這正好符合黛玉多愁善感的性格。書中第七十八回，《芙蓉女兒誄》，據脂批透露，此誄“名為誄晴雯，實為誄黛玉也。”

（二）借自然烘托女性

《紅樓夢》中大觀園是眾女兒活動的場所，是她們的樂園。大觀園是一個花團錦簇、美麗漂亮的地方。大觀園中每一處景觀都與其主人相吻合，體現的是女性與自然的和諧美。

瀟湘館的前院種有湘妃竹，一方面象征著林黛玉的高風亮節，另一方面表現了黛玉悲苦的命運。瀟湘館后院種有芭蕉，“雨打芭蕉聲聲泣”，芭蕉總是與孤寂和失落聯系在一起，這也暗合了黛玉多愁善感的性格。另外瀟湘館前還有蒼苔，苔蘚生長在人經常不去的地方，代表黛玉不喜歡與人打交道的性格。

蘅蕪苑中的植物幾乎全是草本植物和藤本植物，這些植物要么不開花，即使開花也不艷麗，色彩以冷色為主，但氣味卻很香。“冷香”暗合了寶釵的為人特點：一方面廣結人緣，以獲眾人好感，另一方面低調、冷漠無情。

（三）女性親近自然

《紅樓夢》中幾個經典畫面可以體現女性與自然的親近。首先，黛玉葬花。黛玉憐惜花，她認為花埋在土里才是最干凈的，所以她要葬花。《葬花吟》暗示了黛玉是以花代己。其次，寶釵撲蝶。曹雪琴對寶釵的評價是“縱是無情也動人”。寶釵撲蝶的畫面給人一種輕快的感覺，顯示了寶釵天真活潑的性格和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在撲蝶的畫面中，無情的寶釵也變得動人了。最后，湘云眠石。湘云喝醉了，在一塊石凳子上睡著了。在“湘云眠石”圖中，沉睡的湘云、紛落的芍藥花、飛舞的蜂蝶構成了一幅人與自然和諧的美麗畫面。

（四）自然需要女性來拯救

《紅樓夢》具有很強的生態女性主義意識。書中第一回用女媧補天引入故事，補天的主角不是頂天立地的男神，而是一位女神。這就反映了人們的心靈期盼，天是自然，補天就是拯救自然，能擔負補天重任的是那以柔克剛的女性。

三、男性對女性的態度

生態女性主義者認為，男性統治婦女與人類統治自然之間有著非常緊密的聯系。賈寶玉雖然是男性，但各方面都像個女孩子。他“面如敷粉，唇似施脂”，性情溫和，感情細膩。在賈寶玉看來：“清明靈秀的女兒為高為貴，濁沫渣滓的男人為低為賤。”清明靈秀的女性形象體現了女性與自然的統一，她們是高貴的。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作品中除賈寶玉外的男性多是陰暗的，這些男人生性好色、視女性為玩物，代表有賈赦、賈珍、賈璉等。這些男性是統治者，他們的妻妾則處于從屬、被動的地位，甚至是受害者。

《紅樓夢》中最令人厭惡的男人就是賈赦。他身邊已經有了一妻數妾，卻還要向賈母討鴛鴦做小老婆。賈赦對女兒迎春也極不負責，不顧賈母、賈政等人的反對，將自己的女兒許給了孫紹祖。迎春受到孫紹祖的百般凌辱和咒罵，不到一年時間，迎春就“金閨花柳質，一載赴黃粱”。

賈璉是賈赦之子。他一味好色縱欲，是一個十足的浪蕩子：趁女兒出天花夫妻分房時找多姑娘鬼混；在王熙鳳生日時與鮑二媳婦勾搭；賈敬喪期又騙娶尤二姐為二房。

賈珍作為紈绔子弟玩弄女性是遠近聞名。他雖有一妻二妾，但仍和妻妹尤二姐關系曖昧，當他玩膩后，就把她讓給了賈璉。賈珍還是個亂倫者，扒他兒媳秦可卿的灰。

四、結語

是什么賦予男性統治的地位？是什么讓男性的壓迫變得合乎情理？首先是封建家長制。封建家族以男性為中心，男性在家庭中握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在《紅樓夢》中，男性的統治地位是顯而易見的。其次是儒家思想。三從四德、重男輕女、女子無才便是德等男尊女卑思想對中國人的影響深刻，《紅樓夢》中的女子們多處于從屬被動的地位，其結局也很悲慘。

總之，通過對《紅樓夢》進行生態女性主義解讀，我們認識到了女性與自然的相似之處。同時，我們也認識到了男性對女性統治的事實及根源。我們要反對封建家長制和儒家思想中對女性和自然壓迫的思想，從根本上解決生態危機和女性問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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