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民國名媛

【摘要】現今社會刮起民國懷舊風，對民國時期各色女子的追憶不斷涌現。對于“名媛”界定，文史學界眾說紛紜，本人覺得名媛者當屬出身高貴;容貌出眾;才情了的;有社交且與名士多有瓜葛;且任何時候都秉著名媛作風，屬于“有故事的女同學”。

【關鍵詞】名媛;民國

民國時期，中國女人中存在這樣一個特殊的群體，那就是“名媛”。那么，什么樣的女人才能冠以“媛”呢？《爾雅》中解釋說：“媛”是美女，“媛”就是有美好品德的女子。依我看來，媛者，必是典雅秀嫻，風華儀采，所謂“行走時香風細細，坐下時掩然百媚”。

到了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中國的“名媛”是專門為形容一種象牙塔尖上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單單一個“名門閨秀”仍不足表示她們的紆貴，與小家碧玉不同，也與傳統閨房小姐相異。名門望族的滋養，東土西風的熏陶，使她們的學識和教養，氣質和風度，卓然獨立，她們是民國社會的一道特別風景，你或許見過關于民國時期各種女明星、女作家、交際花、大小姐等她們單獨的介紹。說起民國名媛，你會想到誰？你可能立刻會想到林徽因、陸小曼、唐瑛、張愛玲，她們充其量算得上名媛，但是和出身于浙江紹興俞氏家族的俞珊比起來，前三位出身稍低，張愛玲吸引的名士太少了;你也可能會舉出冰心、蕭紅、湯雪華、施濟美等才女兼美女作家，然而才女并非名媛，但名媛者必是才女，這些才女雖也在“五四”后的文壇上占得一席之地，但絕非名媛。民國時期的名媛因年代久遠且朦朧，許多人和事都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那么什么樣的女子才算的是真正的“名媛”，你我一起翻開塵封的記憶，共同追尋民國那些真正的名媛。

作為名媛。女作家程乃姍曾說：“絕對講究階級講究出身”。她們的祖輩父輩不是滿清時期手握大權、雄踞一方的督撫大員就是在清末新政期間著手實業、手握經濟大權的權貴;抑或是北洋政府時期名噪一時的軍閥政客;也不乏世代書香門第出生的進士、舉人的后輩;再不濟也是民國時期其家族在當地叱咤風云或富甲一方。她們既有出身高貴家族的血統，更有后天多方面的中西文化熏陶：她們都畢業于著名女子學校，家庭的名師中既有前朝的遺老遺少舉人學士，也有舉止優雅的英國或俄國沒落貴族的夫人。光這條就可以把許多女明星、交際花剔除掉。盛宣懷的七小姐盛愛頤算一位;此外還有曾國藩的外孫女聶其璧，其父是甲午戰爭時期的上海道聶緝槼，其母是曾國藩最小的女兒曾紀芬，結婚時宋美齡當她的女儐相;晚清名臣張之洞的外孫女，民國外交家水鈞韶的女兒——水世芳，她始終從容、優雅地保持著一個中國名媛出眾的教養與風范;段祺瑞的外孫女——袁迪新，曾祖父是袁世凱的弟弟，她是袁家三代單傳，一個人用了八個奶媽;號稱郵票大王的周今覺的女兒們，個個氣度不凡，周叔蘋和周稚芙都是從這個家庭走出的名媛。曾祖父周馥是李鴻章幕僚，先后任山東巡撫，署理兩江總督兼南洋大臣，再遷兩廣總督;嚴幼韻和嚴仁美姑侄倆，嚴仁美的曾祖父嚴筱舫在上海參與創辦中國第一家銀行中國通商銀行，還創辦了上海總商會及眾多官私企業，被譽為寧波幫的“開山鼻祖”。祖父嚴子均除了著名的源豐潤銀號，還經營源吉、德源兩家錢莊，在金融界很有地位。母親則是湖州南潯“四象”之首——小蓮莊劉鏞的孫女劉承毅，姑侄倆都畢業于著名的貴族女校——中西女中，嚴幼韻更是滬江大學和復旦大學的首批女學生。匯豐銀行天津分行首任買辦吳調卿的孫女吳婧，母親是李鴻章重要幕僚嚴筱舫的大女兒嚴淑，在天津中西女中讀中學，1928年，成為清華大學第一批只有十八名女生中的一員。

名媛不僅出身顯赫、世代官宦，還必須要在當時很有名氣。光有名氣不夠，而且須有才情了得。既懂英文，又讀詩詞;學跳舞彈鋼琴，又習京昆山水畫;她們既可以開車騎馬打網球，也可以舞文弄墨;名媛們從小就被送去白俄的芭蕾培訓班，長大后踩著華爾茲也一點都不含糊。依此尋來，名媛者就為數不多了，首推“民國第一外交家”顧維鈞的第三任夫人黃惠蘭，黃蕙蘭精通六國語言，音樂、舞蹈、書法面面俱到，騎馬、開車、交際樣樣出色。由于她氣質典雅，又諳熟歐洲風俗和多國語言，在外交舞臺上如魚得水，成為顧維鈞外交事業上的得力助手;其次要數陸小曼，有深厚的古文功底，寫的一手好文章。師從劉海栗、陳半丁等名家，曾與徐志摩合作創作五幕話劇《卞昆岡》，她還諳昆曲，也能彈鋼琴。十六七歲已通英、法兩國語言，18歲時的她就被外交部邀請去接待外賓擔任中外人員的口語翻譯。三年的外交生涯，奠定了她風華絕代的名媛地位;再者就是與當時中國知識界的著名人物胡適、徐志摩、丁西林等人過從密切的凌淑華，生于官宦世家，她自幼在辜鴻銘的指導下學習英文和古代詩詞;先后師從王竹林、郝漱玉學習中國畫;小說創作的道路上受周作人的指導、提攜，得到魯迅的稱贊。1924年印度詩人泰戈爾訪華，在凌家的大書房開了一場茶話會，大詩人泰爾戈稱贊：凌叔華比林徽因“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有老上海“永安百貨”郭氏家族的小姐們被人稱作是“真正的大小姐”，“中國最后的貴族”，她們出身在澳洲，隨后回國定居，自幼喝牛奶咖啡，說英文，住洋房，穿旗袍、高跟鞋，風華絕代，名聞滬上。

所謂名媛者，必有一段或凄美、或流芳百世、或才子佳人的愛情故事，或多或少與當時名士多有瓜葛。蘇州九如巷的張家四姐妹當屬最典型的才子佳人了。大姐張元和因鐘愛昆曲沖破偏見嫁給了蘇州昆劇傳習所的小生顧傳玠;二姐張允和嫁的是語言學家周有光，三姐張兆和嫁的是鄉土作家沈從文，小妹嫁的是著名漢學家傅漢思。名媛配名士，名媛一生少不了與名士發生感情糾葛，中國第一個留學女博士，曾任復旦大學、暨南大學教授的毛彥文與民國初期國務總理熊希齡當屬名媛配名士了，國民黨元老張靜江的女兒張荔英，不顧年齡差距嫁給了著名外交家、孫中山先生的英文秘書陳友仁更是傳為美談。名媛者必是吸引不少名士，徐志摩在倫敦識得林徽因后決然與妻子張幼儀離婚，視她為“唯一靈魂伴侶”，回國后得梁啟超看好撮合林與其子梁思成結合，著名的哲學家金岳霖形容她宛如“人間四月天”，甚至為她終身未娶。林徽因和梁思成在北京總布胡同的“太太的客廳”各路名流如織，身邊始終都圍繞著各式各樣的精英男士;陸小曼初嫁的是美國西點軍校畢業的高材生王庚，再嫁的是近代新月派詩人徐志摩，兩位夫君都是梁啟超的高足，兩場婚禮都轟動全國，夫亡后委身于前朝遺少翁瑞午。

當然名媛不一定是美女，但自有這等“不接地氣”的氣派來烘托，就算不漂亮，但一定有氣質。即使歷經坎坷顛沛，嘗盡人間百味，也依然優雅、講究。例如永安公司郭四小姐郭婉瑩，文革期間她經歷了喪偶、勞改、受羞辱打罵、一貧如洗，即使每天勞動繁重、沖洗馬桶，但她盡量穿著旗袍仍保持高貴、典雅、美麗和整潔;年過百歲的嚴幼韻仍舊身著合體旗袍，戴著精致耳環，灑香水，還堅持穿高跟鞋，她依然還是那個驚艷了上海灘的“84號”;文革期間，盛七小姐住到了工廠的汽車車間里，緊鄰糞池，開門是菜場。她依然拖著一張小椅子坐到門口，姿態優雅，神情淡然地吸著親友從海外寄來的雪茄。她們見證了這個社會的風云變幻，書寫了各自獨具風采、各領風騷的人生華章。

說不上來什么原因，在那個名女勝出的時代，我唯獨對“名媛”偏愛。看到她們的美，就能讀出那個時代的精神氣質和那個年代的審美能力，她們撐起了一個時代，也締造了一個時代的氣質。她們雖然已成遠去的風景，但一代風華成為社會文明風尚的高標，永遠讓后人敬仰、欽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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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時 ?影. 民國名媛[M]. 北京： 團結出版社， 2005.

[3] 宋露霞. 上海灘名門閨秀[M]. 上海科學技術文獻出版社出版， 2009.

[4] 陳丹燕. 上海的金枝玉葉[M]. 作家出版社， 2009.

【作者簡介】

李玉林（1992—），女，漢族，山西朔州人，單位：江西師范大學歷史文化與旅游學院，主要研究方向：中國史（近現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