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撐卓越全球城市的2040上海軌道交通發展

張毅　王偉　李朝陽

摘要：上海2040總體規劃城市愿景是“追求卓越的全球城市”。這一愿景的實現需要卓越的綜合交通系統進行有力支撐。軌道交通系統是上海綜合交通體系的主動脈，通過規劃、設計、建設、運營、管理等環節的創新來提供全球一流的軌道交通服務，對上海而言已迫在眉睫。借鑒亞洲全球城市東京、新加坡、香港在軌道交通發展方面的成功經驗，探討如何通過區分線路層次、提高線網密度、縮短發車間隔、簡化軌交換乘等創新手段提升上海軌道交通發展水平，可以有效助力上海構建卓越的全球城市，打造一座建立在軌道交通之上的創新之城、生態之城、人文之城。

上海2040總體規劃的城市愿景是“追求卓越的全球城市，一座創新之城、生態之城、人文之城”。這一愿景的實現需要卓越的綜合交通系統進行有力支撐。圍繞“打造便捷高效的綜合交通體系”的總體目標，《上海市城市總體規劃（2015-2040年）綱要概要》提出“構建層次清晰的城市客運交通服務體系，重塑市域客運交通系統骨架、提升主城區公共交通服務水平、構建新城相對獨立的交通體系”，并強調“以公共交通提升空間組織效能……充分發揮公共交通復合廊道對城鎮體系的支撐和引導作用，強化公共交通樞紐對核心城市、重要地區的集聚帶動效應，突出以軌道交通站點為核心的土地復合利用，推進城市功能整合和布局優化，降低居民出行距離，提高城市運行效率”。[1]

軌道交通系統是上海市域客運交通系統骨架，運營里程已達到617公里（含磁懸浮29公里）位居世界第一（截至2015年底）。[2]根據新一輪軌道交通線網規劃（2015-2040年），上海將建立由三個“1 000公里”構成的軌道交通系統，分別為1 000公里市郊鐵路（包括國家大鐵路）、1 000公里城市軌道交通和1 000公里中運量公交系統（包括有軌電車、BRT等）。[3]在軌道交通大規模建設的關鍵時期，如何能夠基于現有發展成果，充分滿足市民綠色、低碳出行需求，有力支撐公共交通的優先發展，實現提供全球一流的軌道交通服務的宏偉目標？在充分借鑒其他全球城市成功經驗的基礎上，基于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理念，從各個角度對上海軌道交通系統的規劃、設計、建設、運營、管理等環節進行創新，已迫在眉睫。

一、亞洲全球城市軌道交通發展

放眼全球，與上海具有可比性的全球城市中，東京、新加坡、香港等亞洲城市與紐約、倫敦、巴黎等歐美城市相比更有借鑒性。

（一）東京

東京為日本首都，位于日本本州島東部，空間范圍分為四個層次：1.東京都心：包含5個區，其中千代田區、中央區、港區構成的“都心三區”為東京最核心地區；2.東京都區部：又稱東京23區，包含23個區，相當于東京市區，總面積621.97平方公里，總人口約922萬（截至2015年7月）；3.東京圈：從東京都心向外半徑70公里同心圓范圍；4.首都圈：東京圈再加上多摩地區以及外圍千葉、神奈川、埼玉等縣，總人口超過3 500萬。[4]東京首都圈軌道交通系統包括東京地下鐵（東京地鐵公司運營）、都營鐵路（東京都交通局運營）、JR線（國營日本鐵路）、私鐵線（私人投資線路）等多種線路，總運營里程達到3 123公里。[5]

（二）新加坡

新加坡是新加坡民主共和國的首都，位于馬來半島南端。新加坡地少人多，容納了554萬常住人口（2015年底），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高達7 705人。[8]新加坡是全球公認的公交都市，軌道交通系統包括5條地鐵（MRT）和3條輕軌（LRT），是通勤出行的主要載體，線網全長178公里，設142個站點，日均客流達303.1萬人次（2015年底）。[9]

（三）香港

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簡稱香港，由香港島、九龍半島、新界三大區域組成，陸地面積1 105.6平方公里，總人口約729.1萬人（截至2015年8月），人口密度居全世界第四。[11，12]香港地鐵是由港鐵公司營運的鐵路系統網絡，有7條路線，全長91.0公里，[9]共有53個車站，其中14個為換乘站，日均乘客量達469.4萬人次。[13]

二、亞洲全球城市經驗解析

（一）注重線網層次體系

為了與多層次的空間結構相適應，東京首都圈內建設了“環狀+放射”的軌道交通系統，大大縮短外圍與中心城區的時間距離。“環線”為JR山手線，是東京都區部唯一的環線，全長34.5公里，內部圍合面積63平方公里，包含東京最繁華地區。東京地下鐵和都營鐵路是服務于都區部的線路，大部分在山手線范圍內運營，少量略超出山手線范圍。“放射線”由東京都心向外圍輻射，聯系首都圈內的外圍縣。“放射線”主要由JR線和私鐵構成，大多位于山手線以外且止于山手線。乘客到達山手線后再換乘東京地下鐵或都營鐵路進入都心區。為滿足不同需求，JR線還分為特急型、急行型、近郊型、通勤型等多種。

（二）注重軌道網絡密度

東京、香港等城市中心城區軌道交通線網密度高于我國國標規定的大城市快速路、主干路、次干路密度之和。東京JR山手線圍合區域包含16條軌道交通線路，總長度201.5公里（不考慮共線段），線網密度為3.20公里/平方公里，站點密度為每平方公里3.02座（換乘站只算一次）。在中心城區軌道交通線網密度已經很高的情況下，還進一步加密CBD地區軌道交通線網密度。以東京銀座CBD為例，銀座站為中心半徑1公里范圍內，共計有9條軌道交通線路提供服務。

（三）縮短列車發車間隔

東京、香港、新加坡等城市不僅軌道交通發車間隔短，而且運行計劃非常精確，做到了快速可靠。以東京丸之內線為例，工作日早、晚高峰發車間隔分別為1分50秒和2分15秒。[6]類似的，香港荃灣線和港島線高峰小時發車間隔為2分鐘，而觀塘線為2分零6秒。[15]

（四）倡導綠色換乘方式

東京、新加坡和香港的軌道交通主導換乘模式均為步行、普通自行車、公交巴士，且通常不超過兩種。東京、大阪采用自行車換乘軌道交通（B+R）的模式。在東京光が丘，自行車停車場規模超過2 000個車位。新加坡采用公交為主、步行為輔換乘軌道交通的模式。[16]常規公交為軌道交通快速集散客流，線路超過400條，車輛超過4 100輛。香港采用步行為主、公交為輔換乘軌道交通的模式。通過近1 200座人行天橋和地道形成連續獨立的慢行交通網絡，錨固軌道換乘客流的慢行交通。[17]

三、上海軌道交通發展思考

從1993年上海軌道交通1號線上海南站站至徐家匯站段建成通車起，上海軌道交通系統在短短23年中取得了令世人矚目的成就。目前，上海軌道交通全網運營線路總長為617公里（包括磁懸浮29公里），是全世界線路總長度最長的城市軌道交通系統；車站達到366座（包括磁懸浮車站2座），換乘車站增至51座（截至2015年12月19日）。[2]上海軌道交通系統工作日的日均客流在1千萬人次以上，2015年全路網客運量達30.68億人次，是世界上客運規模第二大的城市地鐵系統（僅次于北京）。[18]

軌道交通是支撐上海實現卓越全球城市的擎天之柱。通過20多年的快速發展，上海在構建以軌道交通為主動脈的城市客運交通系統方面已邁出了堅實的第一步。在此基礎上，為了更好地支撐2040上海構建卓越全球城市的愿景，建議上海市軌道交通系統在規劃、設計、建設、運營和管理等各個層面進行創新。

（一）區分線路層次

上海中心城區與外圍副中心、新城聯系，宜采用快速、大運力、獨立路權、雙復線設站的市郊鐵路，運營速度80～100公里/小時，16節編組，滿足高強度長距離快速通勤需求。目前，上海軌道交通系統層次較為單一，中心城區或外圍新城的軌道交通制式大多相近，且每條線路僅設置一條軌道。在這一方面，上海可以借鑒東京的成功經驗，東京通過地下鐵、都營鐵路、JR鐵路、私鐵等構成多層次軌道交通網絡，做到了外圍區域和中心城區分級換乘、快速聯系。

（二）提高線網密度

上海宜在現有基礎上進一步提高軌道交通線網密度，在中心城區和CBD地區努力實現每條主、次干路下面都有一條軌道交通線路。上海4號線環線與東京山手線在區位、長度、圍合面積等方面很具可比性。4號線圍合區域內現狀和規劃11條線路，總長度130.2公里（不考慮3號線、4號線共線段），線網密度為2.21公里/平方公里，與山手線相比尚有30%的提升空間。

（三）縮短發車間隔

通過軟、硬件手段進一步縮短現有線路的發車間隔，將有效提高上海軌道交通系統的運能。目前，上海1號線、2號線、3號線早晚高峰發車間隔在2分半至3分半，宜進一步優化至2分鐘左右。通過縮短發車間隔這一措施，上海軌道交通運能將提升至少25%。

（四）簡化軌交換乘

建立以公交、步行為主的主導換乘模式，并在配套設施建設、社會輿論導向等方面予以支持，是提高上海軌道交通吸引力的有力舉措。目前，上海軌道交通換乘方式較多，但主導換乘模式仍未確立，導致換乘服務水平與乘客換乘需求尚存在一定差距。

四、結語

目前，上海軌道交通系統正處于大規模建設的關鍵時期。為了進一步提升上海軌道交通發展水平，亟須借鑒亞洲“全球城市”的軌道交通發展經驗，從區分線路層次、提高線網密度、縮短發車間隔和倡導綠色換乘等方面，對上海軌道交通系統的規劃、設計、建設、運營、管理等環節進行徹底創新，從而變“里程第一”為“服務第一”，助力上海“追求卓越的全球城市”發展愿景的實現，打造一座建立在軌道交通之上的創新之城、生態之城、人文之城。

說明：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12&ZD203、國家社科基金一般項目14BSH032、上海交通大學文理交叉項目15JCZZ05和16JXYB08階段研究成果。

參考文獻：

上海市城市總體規劃（2015-2040年）綱要概要[EB/OL].（2015-12-01）[2016-9-10].http：//2040.shgtj.net/web/.

上海軌道交通基本網絡建成總長617公里、車站366座[EB/OL].（2015-12-22）[2016-10-08].http：//www.moc.gov.cn/zhuzhan/jiaotongxinwen/difangxinwen/201512/t20151222_1950801.html.

新一輪軌道交通線網規劃三個“1000公里”，優先保障公交路權[EB/OL].（2016-04-16）[2016-10-12].http：//newspaper.jfdaily.com/jfrb/html/2016-04/16/content_186477.htm.

東京[EB/OL].（2016-09-06）[2016-10-22].https：//zh.wikipedia.org/zh/%E4%B8%9C%E4%BA%AC.

寇俊，黃靖宇，顧保南.東京都市圈郊區圈層軌道交通供需特征分析及其對上海的啟示[J].城市軌道交通研究，2015（9）.

東京的地鐵系統[EB/OL].（2016-09-22）[2016-10-22].https：//zh.wikipedia.org/zh-cn/%E6%9D%B1%E4%BA%AC%E7%9A%84%E5%9C%B0%E4%B8%8B%E

9%90%B5%E7%B3%BB%E7%B5%B1.

東日本旅客鐵道[EB/OL].（2016-10-13）[2016-10-17].https：//zh.wikipedia.org/wiki/%E6%9D%B1%E6%97%

A5%E6%9C%AC%E6%97%85%E5%AE%A2%E9%90%B5%E9%81%93.

Singapore Government. Statistics Singapore - Latest Data - Population & Land Area （Mid-Year Estimates） [EB/OL]. （2015-09-25） [2016-10-20]. http：//www.singstat.gov.sg/statistics/latest-data.

張毅，王偉，李朝陽.轉型期我國城市現代交通網絡構建思辨[J].城市建筑，2016（8）.

李朝陽.特大城市軌交綜合體系的高效集約及管理優化[J].上海城市管理，2014（1）.

中國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統計處. 二零一五年年底人口數字[EB/OL].（2016-02-18）[2016-10-20].http：//www.censtatd.gov.hk/press_release/pressReleaseDetail.jsp？charsetID=2&pressRID=3810.

中國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統計處.二零一一年人口普查—簡要報告[EB/OL].（2012-02-22）[2016-10-20].http：//www.census2011.gov.hk/pdf/summary-results.pdf.

乘客量資料[EB/OL].（2016-09-15）[2016-09-27].http：//www.mtr.com.hk/ch/corporate/investor/patronage.php.

港鐵[EB/OL].（2016-10-24）[2016-10-26].https：//zh.wikipedia.org/wiki/%E6%B8%AF%E9%90%B5.

港鐵車站列表[EB/OL].（2016-10-24）[2016-10-26].https：//zh.wikipedia.org/wiki/%E6%B8%AF%E9%90%B5%E8%BB%8A%E

7%AB%99%E5%88%97%E8%A1%A8.

張毅，李朝陽.新型城鎮化背景下大城市軌道交通發展瓶頸的破解——以上海大型居住社區軌道交通發展為例[J].上海城市管理，2015（2）.

陳紫嫣.香港天橋的前世今生[N].南方都市報，2014-07-14（SA38）.

2015年上海市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EB/OL]. （2016-03-01）[2016-09-13].http：//www.shanghai.gov.cn/nw2/nw2314/nw2318/nw26434/u21aw1109178.html.

上海軌道交通網絡示意圖[EB/OL].（2016-03-01）[2016-09-13].http：//service.shmetro.com/yxxlt/index.htm.

責任編輯：張 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