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應做老實人

■文亦鳴/文

官員應做老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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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常看到一些落馬官員的“懺悔錄”，說什么“官位害人”、“身不由己”、“環境使然”，甚至還說：“害怕打擊報復而被迫同流合污”……著實感到言不由衷、荒誕可笑。這讓我想起歷史上兩則老實官員的故事。

清代才子王爾烈，曾給嘉慶皇帝當老師，他不但博學多才，而且剛直無私，為嘉慶所倚重，派他去安徽銅山鑄錢。

王爾烈這一去就是3年。某日，他奉詔進京。嘉慶問：“老愛卿，這幾年日子過得怎么樣？”

王爾烈聽出了弦外之音，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從袖中掏出了3枚銅錢，呈給皇上。嘉慶仔細一看，這3枚已被磨得溜光锃亮的銅錢，分別是“當十錢”、“五銖錢”和“嘉慶國寶”，是鑄錢之樣錢。王爾烈這才回答：“除了這3枚銅錢外，老臣仍是兩袖清風，一無所存。”嘉慶深受感動，封其為“老實王”。

后來，王爾烈告老還鄉，一支浩浩蕩蕩的驢馱子隊伍從京城出發。看熱鬧的人議論：“王爾烈滿載而歸了，什么‘老實王’，哄哄皇上的。”這話傳到嘉慶耳中，他立馬下令攔截，并召來王爾烈，當眾問他：“馱子隊所載何物？”王爾烈回答：“不過是皇上的恩賜。”嘉慶說：“你告老還鄉，朕所賜不過千兩銀子而已，用得著大隊驢馱載嗎？”王爾烈坦蕩地主動要求檢查。經查，驢馱子載的全都是些破磚爛瓦。細問之下，王爾烈才說：“為臣家里只有3間茅屋，已是破爛不堪，回家已無棲身之地。這才撿了些修皇宮剩下的廢棄磚瓦，馱回去修房子。”

嘉慶又一次被感動了，下令在王爾烈的家鄉遼寧遼陽為他蓋了座翰林府。但王爾烈把正廳做了義學館，自己只住偏房。

另一則故事發生在乾隆年間。

因著有《說文解字注》而被譽為“字仙”的段玉裁，不但學問好，為官亦清廉。他在四川富順任知事時，有人抬了兩只大箱子放在他家門口。打開一看，一箱是500兩白銀，另一箱是30丈綢緞。經打聽，原來是鹽商趙江財讓人送來的，想讓段玉裁為他的500畝耕地和800畝山林減免賦稅。當時縣老太爺的年俸只有四五十兩白銀，滿以為段玉裁見了這兩大箱財寶，豈會不動心？但段玉裁鐵骨支貧，毫不動心。

第二天，段玉裁差人將趙江財請來，從《說文解字注》中拎出個“賕”（音求，賄賂意）字，說道：“你看，這個字左邊是寶貝的‘貝’，右邊是一個‘求’，可見有的人一邊向他人送錢財，一邊又向接受者提要求，這就叫‘賄賂’啊。”隨后，讓趙江財把兩箱財寶抬了回去。

段玉裁辭官回鄉時，帶回了幾十只沉甸甸的大箱子。這豈能讓人不眼紅？果然，一天夜里那批箱子被洗劫一空。段玉裁捶胸頓足，痛心不已。然而，第二天清早打開家門，只見那幾十只箱子一只不少地堆放在家門口。

原來，那幾十只箱子裝的全是書。這些書對盜賊全然無用，但在段玉裁的眼里，它們卻是一生的財富。

即便在那個官員不想貪腐都不行的歷史年代，尚有王爾烈、段玉裁這樣的老實官員，他們正氣凜然，煉就了“金剛不壞之身”，這當是廉潔自律的至高境界了。

周恩來同志說：“世界上最聰明的人是最老實的人。因為只有老實人，才能經得起事實和歷史的檢驗。”

當前正在熱播的大型電視專題片《永遠在路上》，早已超越了傳媒學范疇，帶給人們深層次的思索。那些面對攝像頭痛哭流涕、懺悔不已的落馬大老虎，在位時沒一個是老實人，沒一個能經受得住事實和歷史的檢驗。他們機關算盡，自以為天衣無縫、實際上漏洞百出，因為世上沒有來無影去無蹤的貪腐行為，不管手段有多高明，都會留下蛛絲馬跡，掩耳盜鈴不過是自欺欺人，最終只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后悔終生。

有些人對專題片的一些細節津津樂道、格外癡迷。比如，驚嘆白恩培老婆的“豪鐲”；驚詫“億元司長”家里的贓款堆積如山；琢磨天津醫藥集團原黨委書記張建津用礦泉水瓶裝茅臺，吃1米長的鱷魚尾巴……這是把片子看歪了。專題片的問世，旨在警示教育為官者要老老實實做人、干干凈凈干事，不能滋生貪欲，吃不該吃的、拿不該拿的、收不該收的，而不是為段子手提供素材，也不是為坊間添加茶余飯后調侃的佐料，不能把嚴肅的話題娛樂化解讀，戲說成另類諷刺和笑話。

專題片釋放了反腐敗、抓“四風”永遠在路上的決心，對落馬貪官是一種鞭撻，對不肯收手的官員是一種警告，對廣大為官者和群眾則是一種鼓舞。明白了這些道理，才真正懂得了這部專題片的看點、亮點和關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