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璐
(山西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太原 030006)
礦產資源收益分配文獻綜述
劉璐
(山西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太原 030006)
總結和分析礦產資源收益分配問題相關研究文獻,結果表明,礦產資源收益分配問題是資源型地區持續發展亟待解決的核心的問題,各利益主體之間的經濟關系錯綜復雜。從政社企關系切入礦產資源收益分配主體,充分考慮政府與企業的關系、政府與社會的關系、企業與社會的關系,因此要建立合理的資源收益分配制度,實現礦產資源開發的可持續發展。
礦產資源;收益分配;主體
經濟學一般把收入定義為來自土地、勞動、投資所得。經濟學初期也是研究財富的經濟學,分配決定了所有的經濟過程,產品在其生產者之間的分配是第二位的事,在重要性上也是第二位的事。李嘉圖認為:“決定剩余產品多少和在各個階級中的分配的條件,確立這種分配方法則是政治經濟學的主要問題。”礦產資源收益分配問題,首先也是在分配主體中進行研究。
可耗竭的礦產資源的收益有兩個關鍵特征:首先,由于它們是源于一個天然的有限儲量的消耗,所以資源是內在不可持續的;其次,資源商品價格極易變動,資源收益是波動的。所以,礦產資源產業是一個比較特殊的產業。礦產資源是自然給予全人類的賜予物,不僅僅是工廠投入生產要素生產出的產品。而波動的收益下,我們普遍認為不可持續增長的消費是不可取的,消費量下降在經濟上和政治上的代價是非常昂貴的,因而也需要有合理的管理者來妥善分配資源。
礦產資源收益分配涉及多個復雜主體,但總體可依據政社企的關系來劃分。礦產資源的投資開發中,礦業企業作為礦產資源的直接投資開發者,也必將參與到礦產資源收益的分配中。政府作為礦產資源投資開發的管理主體,參與利益分配,毋庸置疑。從社會層面來看,資源地居民一方面由于開發礦產資源被征用了土地,另一方面,他們承擔了礦產資源開發的外部成本,如經濟損失、環境污染、房屋塌陷和身體疾病以及資源型地區經濟單一化的落后發展模式。因此,礦產資源開采地資源地區也應獲得補償,參與利益分配。
(一)政府與企業
政府與企業間的關系體現在:礦業企業開采資源后獲得大量收益,首先向礦產資源所有者和管理者政府繳納的,它反映了所有者、管理者和投資者之間的相互關系。目前,我國有學者認為,礦產資源收益分配中,國家和企業之間存在一種不完全合約。基于雙方都是一個利益主體下簽訂契約,利益主體之所以愿意將自己所擁有的資源讓渡給對方進行開發投資,目的就是為了獲得收益,因而礦產資源收益分配事實上就是合理界定契約中有關利益主體(方敏,2006)。
礦山企業作為礦產資源的主要開采主體,其與礦產資源所有者國家之間的分配,就是向政府繳納一定的礦產資源稅、費、款,這就涉及到征收額度或比例的確定;至于礦業企業與礦業企業職工間的分配關系,是礦業企業來投入要素的正常報酬,企業與勞動者在市場上談判的結果是職工工資,對于礦業企業是它的成本,因而可以說是作為企業內部分配的,也是企業的一般收益分配。
(二)政府與社會
政府對于社會是管理者也是服務者,可以說是礦產資源收益分配的“裁判”。許多國家通過立法確定礦產資源屬于國家所有,收益應當惠及全民。政府作為全民的代理方,因而要遵循礦產資源出讓獲取的收益分配產權主體回歸原則,將出讓礦產資源所獲得的收益納入財政分配,這部分收益應當構成全體國民重要的財產性收入(陳紅,2013)。目前一些資源豐裕的國家建立了主權財富基金,將資源收益作為全民財富,積極投資于國家的基礎設建設、教育等公共產品,如文萊的免費教育和醫療(Ronald U.Mendoza etc,2012)。
(三)企業與社會
企業與社會間的關系,大多集中在礦業企業對資源型地區的居民的補償和環境的生態補償方面。在此方面,國外一直倡導“企業社會責任”,一些著名的礦產公司主動承擔起企業社會責任(CSR),幫助那些受采礦作業影響較大的地區。以菲律賓的Sagittarius礦業公司(SMI)為例,該公司在受開采影響的采礦區進行投資,為當地居民提供職業技術教育,培訓重型設備操作人才與管理人才(帶來新的礦業就業機會),贍養弱勢群體,培訓醫療衛生專業人員以及補貼礦區居民的健康保險。
此外,對于礦業企業,由于其經營的產品是一種礦產資源收益的自然資源,在此情況下,開采礦產所獲取的收益不僅要彌補上述幾類常規的生產要素,還需要彌補礦產這種自然資源因使用而產生的機會成本。根據美國經濟學家霍特林(Hotelling,1931)的耗竭性資源理論,礦產資源作為一種人類整個存續期都要使用的要素,其有效率的使用是要在代際意義上實現帕累托最優,達到最優的標準,并不是當代實現了多高的資源利用率,也不是為后代節約了多少礦產資源,而主要看當代人所使用的這部分礦產資源是否實現了其在整個存續期的最大邊際價值。國內,林伯強等認為,礦產資源的開采主要是由作為市場主體的采礦企業完成的,采礦企業在開采礦產資源獲得收益的同時,必須承擔礦產資源耗竭成本。因此,社會所代表的主體不僅僅局限于當代人和環境補償,也代表后代人。
建立礦產資源收益分配制度來實現對資源收入進行合理管理,已被廣泛地研究和討論(Ploeg,2008)。國外有關文獻研究表明,資源收入管理良好的國家對經濟增長產生積極影響,管理不好的國家所產生的影響治理普遍是負面的。跨國家面板數據表明,資源型國家能逃脫資源詛咒(Sachs和Warner,1997),國家如果能把資源暴利稅收入轉為福音是因為有良好的制度,(Mehlum,Moene和Torvik,2006),或有開放的國際貿易(ArezkiandvanderPloeg,2008),或有發達的金融體系(Ploeg和Poelhekke,2009)。國際上,一些國家已經成功地利用商品繁榮進而維持生產的增長,但另一些則沒有,其中的根本原因在于高效資源收入管理發揮了重要作用。良好管理的資源出口國家,無論長遠來看還是在短期來看經濟都能更加迅速地增長運行,博茨瓦納就是非洲的成功例子。不幸的是,在1963—2003年間,其他大多數資源豐富的非洲國家避免資源詛咒的管理水平還遠遠不夠。
我國則通過建立以資源稅為主體的稅收制度,對礦產資源收益分配主體進行調節。依靠不斷調整資源稅率波動范圍,以及征收方式逐漸由從量計征轉變到從價計征來規范礦產資源收益分配。地方政府則根據國家政策制定本地區的資源稅率。而針對資源稅費的設置、稅率的選擇,概括而言,大部分國內學者對礦產資源收益管理使用的研究從礦產資源的可耗竭性和能源效率角度出發,通過一般均衡(CGE)模型分析宏觀經濟經濟成本將在可承受范圍之內的從價資源稅的設置范圍,以及實現對資源價值的有效補償(林伯強等,2008;馮宗憲等,2010;林伯強等,2012;杜彥其,2013)。還有一部分學者在研究資源稅收結構與經濟增長、收入分配的關系時發現,資源稅類份額的增加提升了資本要素的產出效率,提高了經濟的總體規模,卻降低了勞動要素的產出效率。所以全面來看,很難確定資源稅類份額的增加是否會促進經濟增長,但可確定的是,資源稅類份額增加,會擴大資本要素和勞動要素收入的市場分配差距(李紹榮等,2005)。
已有研究說明了合理礦產資源收益分配制度的重要性,也說明當前不合理的礦產資源分配制度可能引起收入分配差距,特別是擠出人力資本。但這些研究仍存在一些局限,未能實際從區域層面考慮到資源地區特殊性。在我國,由于稅費調節對不同地區的影響是不一樣的,調整的資源稅并沒有推動資源型地區發展,多數資源型地區產業結構單一,經濟增長緩慢。開采區環境持續惡化、生態修復投入少,效果差。從煤炭大省山西來看,2007—2013年煤炭開發的黃金期年山西地方財政環境保護支出44.97億元增至98.16億元,年均增長率僅為14%,甚至在2011年還出現了下滑趨勢。采煤區地面塌陷頻發,多數年份地質災害都在15起以上。受礦業開采,資源型區域的行業收入、城鄉收入差距尤為突出。城鄉居民的收入差距也呈現加快趨勢,從低于全國平均水平到高于全國平均水平。因此,應該結合各地區礦產資源投資開發的實際情況,整合學界對礦產資源收益分配的認識,努力為礦產資源法的不斷完善及相關配套法律法規的完善提供理論支持。
[1]陳紅.礦產資源收益應當全民共享[J].中國能源報,2013,(4):1-2.
[2]林伯強,等.資源稅改革——以煤炭為例的資源經濟學分析[J].中國社會科學,2012,(2):58-78.
[3]李紹榮,耿瑩.中國的稅收結構、經濟增長與收入分配[J].經濟研究,2005,(5):118-126.
[4]方敏.我國礦產資源收益分配各主體之間的經濟關系分析[C]//中國地質礦產經濟學會資源管理專業委員會2006年學術交流論文匯編,2006.
[5]Ronald U.Mendoza,.Harold J,McArthur Jr,Anne Beline C.Ong Lopez,“Devil’s Excrement or Manna from Heaven?A Survey of Strategies in Natural Resource Wealth Management,”Asian Institute of Management(AIM),workpaper,April,2012.
[6]Frederick Ploeg.“Natural Resources:Curse or Blessing?”Journal of Economic Literature,American Economic Association,2011,(2):366-420.
[責任編輯劉嬌嬌]
F407.1
A
1673-291X(2016)27-0019-02
2016-08-18
劉璐(1992-),女,山西太原人,碩士研究生,從事現代市場經濟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