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印鈔第一村

李永奇

皇甫是武強第一大村在當地無人不曉。但建國前作為抗日戰爭、解放戰爭的大后方——晉察冀邊區銀行冀中分行印鈔廠所在地卻鮮為人知。它是共產黨領導下最早的銀行印鈔廠，在新中國財政金融發展史上應該占有一席之地。

“裕民印刷所”的印鈔廠

民國二十七年（1938年）二月，晉察冀邊區銀行總行在山西五臺縣石嘴鎮的普濟寺內正式誕生。是年六月，冀中分行在安平縣城內北街路東成立開業。民國三十二年（1943年）夏初，冀中黨委、冀中行署、晉察冀邊區銀行決定撤銷冀中分行。民國三十四年（1945年）四月冀中分行在饒陽縣大尹村恢復重建。據鄭洪果主編的《衡水金融志》載，民國三十四年（1945年）七月成立冀中印刷分局，對外稱“裕民印刷所”。上級派來幾個印刷技術人員和干部承擔印刷業務工作。地址設在獻縣張莊天主教堂內。由于皇甫、堤南村一帶是黨領導下的抗日根據地，具有良好的群眾基礎，因此，1947年1月，“裕民印刷所”由獻縣天主教堂遷至堤南村、皇甫。所址設在堤南村完全小學內，印鈔廠則設在皇甫村。印刷廠除印邊幣外，還印過地方流通券，以彌補邊區早期貨幣流通的不足。

印刷廠主要印刷10元、5元邊幣，以后又印制了100元、200元邊幣。印刷廠內設制板隊，負責繪制邊幣的圖案；石印隊負責版面印制；刻字隊負責刻制鈔票上的號碼。票面上正面刻有經理、副經理的圖章，背面有經理、副經理的英文簽字；號碼隊負責在鈔票上打印號碼；檢查組負責檢查鈔票的版面是否清晰，顏色是否一致等。

冀中分行第二次成立后，分別在饒陽大尹村、留楚，河間君子官和武強小范鎮作為駐地。因此，印鈔所用的油墨紙張、原料等，當時都是從敵占區或外地購進，通過水路運至小范。為安全起見，平時對外稱經銷商品，暗地主要負責存放和轉運從外地購進的石墨、麻道紙等印刷原料。這些原材料經水路運至小范后，由經銷店張敬之負責再轉運至皇甫印鈔廠。

邊區票在堤南、皇甫兩村之間暗運

皇甫籍程振國先生在所撰《瑣記晉察冀邊區銀行在我村》一文中記述，皇甫印鈔廠地址設在村中官坑東畔丁字路西北角——原一大戶人家的宅院。舊址前些年尚存。大敞門沖東開，是生活區。“丁”字路口道南，也是一家宅院，墻高院深，嚴實而又神秘。黑漆斑駁的大門沖北開，是印鈔車間。門外能看見銀行的人員從兩個院子出出進進，也能聽到“嘩啦嘩啦”印票子的機器聲響。銀行的人員多是戰士模樣。生產區大門在高高的臺階上。持槍戰士站立門口兩側，頗有幾分森嚴。人們常撿拾印票子機器裁下來的白紙邊。上面沒有字，紙較厚，用手一抖嘎嘎響，或寬或窄，或長或短，齊邊齊沿兒。

堤南村“裕民印刷所”——堤南完小也是一家地主的宅院，院子很大。分前院后院。據程振國老人記述，在皇甫印制的邊區票要秘密拉到堤南村然后再轉運各專區辦事處、營業所。在此之前須在皇甫進行嚴格分揀。質量不好的，在駐地前院銷毀。燒時外圍站著崗，能看到院里冒起來的煙塵。

印鈔廠成為新中國銀行印鈔的濫觴

隨著解放戰爭的節節勝利，建立新中國的曙光在望。一年多之后，印鈔廠所有人員及設備整體撤離皇甫赴石門。印成的邊幣上交總行。臨行時鄉親們合伙加入大車隊為銀行人員送行。村里出的都是木輪車。從鄉親們幫送邊區銀行搬遷的故事，可以看出那時干群、軍民的魚水關系，以及人民群眾對革命事業的熱情支持。

解放戰爭后期的1948年7月，冀南銀行與晉察冀邊區銀行奉命合并，改為華北銀行。印鈔廠印制了“華北銀行幣”，因北海銀行、西北農民銀行并入未能發行。開國時，華北銀行改為中國人民銀行總行。《衡水金融志》沒有冀南銀行印刷邊幣的記載。衡水市文聯主編的《衡水抗戰回憶錄》中孔德峰撰寫的《抗戰時期的冀中、冀南銀行》一文也未提及邊幣印刷事宜，故皇甫印鈔廠可能是晉察冀邊區銀行的印鈔基地。如果晉察冀邊區銀行是中國人民銀行的前身、共和國金融的搖籃，那么，皇甫印鈔廠則是共產黨領導下新中國銀行制鈔最早的印刷廠。新中國印鈔事業從這里開始，同樣會載入金融史冊。

（作者單位：衡水市政府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