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經典句翻譯中情態表達的人際意義建構
——以2015年習近平總書記演講中經典句的翻譯為例

孫啟耀，邢繼媛

(哈爾濱工程大學，黑龍江 哈爾濱 150001)

漢語經典句翻譯中情態表達的人際意義建構
——以2015年習近平總書記演講中經典句的翻譯為例

孫啟耀，邢繼媛

(哈爾濱工程大學，黑龍江 哈爾濱 150001)

文章以習近平總書記2015年全年的國內外演講中經典句的英譯文為語料，對其中使用的情態表達方式進行統計并結合語言的例證考察，發現英譯文對原文進行了一定的情態意義調整。漢語原文中絕大部分句子使用肯定和否定歸一度的表達方式，而英譯文中相應地改為具有情態意義的表達方式，迎合了發話者與譯入語受話者之間的語言、文化、意識形態等方面的差異，有助于受話者識別發話者的身份及地位，并有效地開啟了政治演講語篇主體間的多聲協商，平衡了交際雙方的心理距離和社會權利關系。

人際意義；經典句；情態意義

一、引言

系統功能語言學認為，語言的人際意義同概念意義、語篇意義共同組成語言的三大元功能。人際意義是指語言除了表達經驗意義，傳遞信息之外還具有表達講話者身份、地位、態度、動機等功能，交際者通過表達自己的態度來影響和改變受話者的態度和行為。[1](P10)人際功能通過語氣系統和情態系統來體現。[2](P89)情態系統實現了語言使用者投射到概念意義之上的各種態度和判斷，是語言人際意義的主要內容。[3](P86)翻譯是跨語言、跨文化的人類交際行為。[3](P1)當讀者處于和原文作者不同的文化處境中時，建構原作者、譯者和讀者之間的人際意義是一項重要活動，而考察翻譯中情態表達的人際意義建構又顯得尤為重要。

國外學者如韓禮德、辛普森、埃金斯等都對人際意義做了較為深入的研究，但是沒有涉及人際意義在翻譯中的體現。[4]在翻譯研究領域，朱莉安·豪斯研究了翻譯中人際意義中源語言和目標語的對等問題。隨著文化研究的興起，語言學研究日漸邊緣化，甚至翻譯研究本身也被逐漸削弱。

隨著系統功能語言學被引進到中國，其對翻譯方面的影響也日漸顯現。黃國文探討了人際意義在中國古詩詞翻譯中的表達；[5]翻譯規則角度，李小川指出翻譯中的情態意義對目的語讀者是可及的，并注重翻譯過程中文化的交流；[6]人際意義與翻譯教學角度，鄭元會探討了人際意義在翻譯教學中的意義、方法和內容；[3](P48)孫啟耀探討了中英文廣告中責任情態人際意義的對比分析。[7]

綜上所述，國內外學者對人際意義的研究涉及各個方面，但是漢語中存在一種特殊的語言形式即“漢語經典句”。國內外學者對于漢語經典句的翻譯中人際意義的實現卻從未有過研究。近些年來，國家主席習近平的國內外演講中曾廣泛使用漢語經典句，可見經典句對于語言的傳承性來講發揮著巨大的作用。

因此，本文以系統功能語言學框架為理論基礎，對習近平總書記2015年全年的國內外講話中的經典句的翻譯中情態表達的人際意義建構進行研究，對經典句的英譯文進行分析并科學地評價。從而對翻譯中人際意義的跨文化建構研究的不斷深入作出貢獻。

二、情態意義與翻譯

態度分為肯定和否定，稱之為歸一度，情態系統表示肯定和否定之間的狀態和程度。Halliday認為情態意義由情態和意態構成，是指說話人對命題的可能性的判斷，包括可能性和頻率；意態指說話人對命題的希望性的判斷，包括義務和意愿。根據可能性和頻率的高低，情態和意態都可以分為高、中和低不同等級。[2](P89)情態意義的表達方式多種多樣，包括情態助動詞、情態助動詞詞組、名詞、形容詞、副詞、人稱代詞、介詞詞組、時態和體以及謂語的擴展形式等。

翻譯不是簡單的意義對等過程，而是意義建構的過程。而情態意義是人際意義的重要內容之一，情態分析可以揭示文化內涵和交際動因，因此情態意義被看做解釋翻譯現象的重要參數。

翻譯是一項跨文化的交際過程，翻譯過程中譯者需要隨時決定是否使用情態以及怎樣使用情態，并且在準確傳達原文所體現的人際意義的同時還要考慮譯文對目的語讀者的可及性問題，這項內容則與跨文化意識形態有關。在跨文化語篇重構翻譯中，自然要求在實現源語文本的概念意義對等轉換的同時，還必須尋求源語和譯入語的語篇在表達講話者的態度、動機、判斷、角色等人際意義對等。將原文作者所要表達的情態意義反映在譯文中，并根據目的語讀者的背景文化知識意識形態對情態意義進行適當調整，這是翻譯中跨文化建構中的重要內容。

三、譯文文本分析

Halliday認為，語氣系統表達肯定和否定意義，情態系統則是介于肯定和否定兩極之間的意義領域。[2](P89)從情態的語言形式來看，情態的表達多種多樣，而且不同語言表達情態的方式也有所不同。埃金斯指出，英語中體現情態的常用三種方式包括語氣結構中的情態動詞、語氣附加詞及限定成分和語氣附加語同時作用。[8](P190)一般來說，我們可以采用四種方式來使句子情態化：可能性/概率、責任性、意愿、經常性/頻率。

語篇中的情態實現方式多種多樣，不同情態表達手段在語篇中會形成數量上或質量上的突出，這種突出是理解語篇體裁和人際意義的關鍵。[9]習近平總書記2015年全年的政治演講中，經典句的翻譯體現出了各種各樣的情態表達方式。

本文所涉及的語料中的經典句是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的古文名句。這些經典句言簡意賅，蘊含著立身做人、為官理政的豐富哲理，有力彰顯了中華民族的文化精神。

下面以習近平總書記2015年全年的國內外演講所用到的經典句的譯文為例(共50條)，對其中所用到的情態表達方式進行統計，結合語境確定情態意義，統計結果詳見表1和表2。然后根據實現情態意義的四種方式，對習近平總書記演講中經典句的譯文進行情態意義的語言例證考察分析及評論，并提出對譯文的改進意見。

表1 習近平演講經典句的中英雙語情態實現方式與量值

從表1的統計結果可以看出，習近平總書記在中文演講時高頻率地使用了歸一度來傳達思想內容，而對應的英譯文卻很少使用歸一度，而是相應地調整為帶有情態意義的表達方式，而且多用中量值的情態表達，少用高量值和低量值的表達方式。

表2 習近平演講經典句英譯文情態表達方式與量值

表2顯示，絕大多數譯文句子使用情態助動詞的表達方式來體現情態意義，極少幾個句子使用了情態副詞和條件句以及謂語的擴展形式來表達情態意義。而且依然較多使用了中量值的情態表達而少用高量值和低量值表達方式。

英譯文進行這樣調整的原因除了中英兩種語言之間存在的語法資源和表達方式差異之外，其他的原因還包括：中國的文化背景以及社會意識形態和他國之間存在差異。譯者不得不考慮到受話者的可及性問題，即將譯入語讀者的背景知識和意識形態作為翻譯的要點，并幫助讀者識別發話人的身份、地位等特征。

為了進一步解釋說明英譯文對源語言中情態意義的調整情況，下文將進行個案分析。

(一)可能性和經常性

Halliday認為情態意義由情態和意態構成。情態反映了命題的可能性和經常性，并把情態動詞根據發話者態度的強弱劃分為高、中和低三個級別。[2](P89)情態作為說話人的主觀態度和責任承諾等人際意義，不但反映人際特征，而且反映其知識、觀念和地位。

1.可能性

英語中低量值情態動詞可以表達某一命題發生的可能性，也可以表達一種內在或者外在的能力。例如，2015年9月22日，習近平總書記在美國西雅圖發表講話中引用的經典句：

度之往事，驗之來事，參之平素，可則決之。[10]

英譯文：A decision can be probably made after taking into account the past， the future and the normal practices.

首先明確該句話的發話背景。2015年9月22日，習近平總書記對美國進行國事訪問，在美國華盛頓州西雅圖市發表演講，強調堅持合作共贏、共同發展。作為當今世界上兩個最具影響力的大國，美國與中國之間的關系時刻引發著全世界廣泛關注，中國的快速發展能否與美國共存是人們關注的問題。對于如何建立戰略合作伙伴關系的問題，習近平主席通過該句話為兩國指明了方向，即通過參照過去、把握現在、憧憬未來，中美兩國之間互信互助，光明的合作之路即在眼前。

(1)語言層面。英譯文中用低量值的情態助動詞can“能夠”表達做決定的可能性。并使用probably這一表意態的情態副詞(后文將會提到)，這里情態和意態共同構成了表達情態意義的互補語法資源進行信息交換，使發話人對態度的表達更為合適。而漢語使用了“可”這一低值意態的表達方式來表達做決定的可能性，低量值的使用說明發話者意識到，想要達到相應的目的是有一定的前提條件的，即雙方要參照過去、把握現在、憧憬未來。由此可見，該句話的英譯文遵循了原文中的情態意義的傳達。

(2)人際意義層面。情態表達說話人對所言真值持有的態度或者說對所言真值的情態承諾。[3](P92)在態度表達時說話人有人際意圖和社會意識形態兩種價值取向。人際意義方面，英譯文中的低量值情態助動詞表達了其對受話者的恰當的警告，避免了武斷思想的透露。一方面告誡受話者在當今全球經濟迅速發展的形勢下，中美兩國只有團結起來，才能共同抵御各種風險的襲擊。另一方面，用帶有主觀色彩的情態副詞的表達方式緩和了說話氣氛，使得習近平主席充分發揮會出了國家領導人的風范，符合國家領導人的身份和社會地位。在社會意識形態方面，作為中國的國家領導人，該句話體現出了中國人自古以來崇尚“謹小慎微”的文化特征。“度往、驗來、參平”三個動作過程之后則達到“可”。英譯文同時也強調過去、現在和未來三個成功條件的重要性，用低量值的情態表達進行保守的允諾。因此，英譯文準確傳達出了中文所要表達的人際意義并對社會意識形態準確調整，使譯入語讀者可以自然接受。

情態表達的人際關系還體現在主體間性上，即說話人周圍的其他聲音。

受話者并不全是中國人，而大部分受體為西方乃至全世界人民，因此為了迎合他國友人的語言知識、意識形態及文化傳統，英譯文低量值的情態助動詞，以此表達不確定的情態意義，為受話者留有一定的余地，這樣的表達避免了受話者產生反感的態度，為主體間差異創造了可能。

情態表達的人際意義還體現在話語基調上。埃金斯指出，情態的選擇會在一定程度上建構話語基調，這是說話人之間不平等社會關系的一種體現。[8](P95)英譯文的話語基調同漢語原文同樣委婉而緩和，話語基調方面避免了發話者和受話者之間因為社會地位的差異而體現出來的不平等關系。因此，該句譯文對情態意義的表達很合理。

2.經常性

下面再看一組表達“經常性”情態意義的例子。

例如，2015年4月21日，習近平主席對巴基斯坦進行國事訪問，發表重要演講《建構中巴命運共同體開辟合作共贏新征程》。

其中的經典句“做對的事，任何時機都是好時機。”[10]

英譯文：The time is always right to do the right thing.

我們首先要關注的是此次演講的背景：習近平主席對巴基斯坦進行國事訪問，目的在于在變化莫測的國際風云中，帶領中國人民始終從戰略高度和長遠角度看待中巴關系，將巴基斯坦置于中國外交優先位置。因此，習近平主席認為，當前中國和巴基斯坦兩國正處于合作共贏、互幫互助的大好時機。

(1)在語言層面，該句英譯文實際上是馬丁·路德金的一句名言。由于馬丁·路德金的第一語言為英語，因此該句名言有著其固定的英文版本，該句名言中使用了情態副詞“always”，該詞位于情態量化三個級別中的高級情態詞，該句的情態取向為隱性客觀。高量值的情態詞表達發話人較強的態度，并且表現出其自信的一面。發話人用客觀的取向隱藏了其主觀想法，使得話語更有說服力。該句名言的漢語譯文并沒有使用情態詞匯，而用了“都是”表達肯定歸一度。

(2)人際特征層面，在態度表達時說話人有人際意圖和社會意識形態兩種價值取向。人際意義方面，這句話中的情態副詞always表達了較高的認知態度，發話者之所以選用陳述語氣和高情態值相結合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態度，目的之一在于其想要以此方式傳遞信息、激勵、鼓舞并呼吁聽話者抓住時機采取行動。漢語譯文中傳遞了同樣的信息給受話者。社會意識形態方面，結合當時美國的社會狀況以及社會背景文化可知，美國黑人當時向往自由，追求人格平等獨立，反對種族歧視，所以馬丁·路德金用高量值情態詞表達的態度符合當時的語言和社會背景環境。作為美國民權運動領袖，馬丁·路德金語言的交流反映了當時激烈而憤慨的社會基調。漢譯文中體現的社會基調和原文稍有不同，在世界和平發展的今天，當今的中國有著祥和安定的社會，習近平主席作為國家領導人，其話語循循善誘，體現出領袖的風范、身份和地位。譯文中的肯定歸一度“都是”正體現了習近平主席講話過程中自信心極強，并且能夠以自身良好的國際風范在全世界人民面前展示了自己的威嚴，使人堅信，中巴關系堅不可摧。

(3)主體間性。情態有著明確的對象性，馬丁·路德金的交際對象為擁護美國民權運動的人，但是除了黑人外，美國當時還有大量的白人對馬丁·路德金的話語持有反對的心理。所以其使用高量值的情態副詞定會對受話人造成逆反心理。在這一點上，中譯文中肯定歸一度“都是”一詞產生的效果和原英譯文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中巴關系逐步增進的同時，依然會有許多敵對分子產生逆反心理。

(4)話語基調。埃金斯指出，情態的選擇會在一定程度上建構話語基調，是說話人之間不平等社會關系的一種體現。[8](P95)通常來講，地位高的人會使用高量值的情態詞，甚至使用歸一度來表述，以示威嚴。作為民權領袖，馬丁·路德金和習近平主席都用的高值情態正實現了該目的。

(5)文化層面。語言情態表現出來的文化特征是跨文化翻譯中不可忽視的因素。原文用高量值情態體現美國“個人主義至上、自信自強”的文化特征，而中譯文則調整為具有歸一度的詞匯體現出中國自古以來的“中央集權”的社會文化特征，國家領導人具有絕對的話語權、領袖力度和威嚴。所以縱觀以上分析，該句名言的漢語譯文幾乎完美地再現了跨文化交際過程中翻譯的建構過程。

(二)責任和意愿

根據韓禮德的系統功能語言學，情態意義的另一種表達方式是意態，介于做此事和不做此事之間，但是最終哪一種起作用決定于小句的言語功能是命令還是提供。意態指在以交換物品或服務為語義功能的提議句中，說話人對提議的態度，包括義務和意愿或傾向，又稱為責任型情態。根據發話者態度的強弱，意態也可以分為高中低三個量級值。[11]

1.責任

首先是一個表達責任義務的例子。中華倡導：凡益之道，與時同行。[10]

英譯文：All good principles should adapt to changing times to remain relevant.

首先仍然需要看一下翻譯背景。該句話是習近平主席于2015年10月20日訪問英國期間，在英國議會大廳發表演講。《東方日報》報道稱，國家主席習近平與英國首相卡梅倫“莊園會晤”長談4個半小時，就治國理政等問題交換意見，會后雙方發表約1 500字的“中英關于構建面向21世紀全球全面戰略伙伴關系的聯合聲明”。習近平形容訪英成果豐富，并對中英開創“黃金時代”充滿信心。在經濟全球化的時代，該次國事訪問奠定了中英兩國日后的合作基礎。該句經典句的引用正合時宜。

語言層面，李杰指出，如果我們要確定一個句子所涉及的情態助動詞的含義，最好的辦法是使用帶有情態意義的語句來換一種說法。[12]就該句英譯文可以換成：It is required that all good principles adapt to changing times to remain relevant。此英譯文中用情態助動詞should來表達一種責任承諾，即obligation。在情態的高中低三個量值中，should為中量值的情態助動詞，表達所履行的責任和義務為中等程度。而漢語原句為“凡益之道，與時同行”，使用了肯定的歸一度表達了一種確定的責任承諾。相比之下，筆者認為，英譯文中的should一詞不足以完全準確地傳達出原文的態度，改為高量值的ought to 較好。

人際層面，上文提到，語言的人際功能指語言除了表達的經驗意義、傳遞信息之外，還會表達出講話者身份、地位、態度和動機。[3](P89)漢語原句使用了肯定歸一度表明了習主席身份之特殊、態度之肯定、動機之明確和地位之高。對英國進行國事訪問，習主席的話語既要求符合其作為國家領導人的身份和地位，又要擺明大國態度和動機。通過語言的表述，向全世界展示大國風范的同時讓受話者感受到一國元首不可抗拒的威嚴，為受話者傳遞了一種信號，即：中國與英國全面建立合作伙伴關系，使中英兩國真正進入合作的黃金時代的決心不可動搖。Papafragou指出，我們用情態表達方式談論事情，而這些事情此刻并未出現或許根本不會發生。[13]人們會對未出現的事情給予一定的希望，情態助動詞不同的量值恰恰表達說話者對所談事情不同程度的希望。因此英譯文中中量值的情態動詞的出現，表現出說話人對所談之事的期望值也是中等水平的，同時也顯示出發話者的不自信成分。通過以上分析，英譯文依然沒能夠準確傳達原文所要表達的話語意義。

在話語基調上，通常來講，地位高的人會使用高量值的情態詞，甚至使用歸一度來表述，以示威嚴。習近平主席用的高情態正實現了該目的。

2.意愿

根據韓禮德的系統功能語法，意態分為兩種，責任和意愿。前者與命令有關，而后者與提供相對應。意態表達對命題的可希望性的判斷。意愿的表達可以凸顯主觀性，因此在表達人際意義方面，意態也是至關重要的標準之一。在翻譯中，要求譯者根據一定的文化背景和語言習慣，做到對源語言和目的語之間準確的信息傳達。在英語中除了情態助動詞、情態副詞等詞匯之外，條件句也可以表達情態意義。通過提議表達發話者和受話者之間的順暢交流和人際意義的傳達。例如：

獨行快，眾行遠。[10]

If you want to go faster， walk alone；If you want to go far，walk together.

該經典句的講話背景是：2015年3月28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海南博鰲發表演講，主題為：世界好，亞洲才好；亞洲好，世界才能好。并強調堅持合作共贏、共同發展。從該經典句的發話背景可以看出，中國和亞洲各國保持了同呼吸共命運的合作共贏關系，而非為了自己的快速發展而孤立他國。因此從未來的發展趨勢來看，習近平總書記堅信中國能夠和亞洲能夠走得更遠。發話背景符合時宜。

語言層面來看，漢語中“獨行快，眾行遠。”使用了肯定的歸一度，并沒有體現出介于肯定和否定之間的情態意義。傳達的是一種經驗事實。而英語譯文中使用的是帶有情態意義的條件句。帶有情態意義的條件句一般由If引導，并且用陳述語氣，傳達一種提議。在這里條件句發揮的作用是提供建議。因此從語言層面來看，漢語版本和英文譯本之間的表達有所出入，漢語中使用了肯定歸一度，而英譯文使用了條件句表達了提議的情態意義。

人際意義層面，辛普森在研究中發現，語言使用中，聽話者在沒有任何提示的情況下能根據語篇所體現的風格判斷出作者是誰。[14]情態作為說話者的主觀態度和責任承諾等人際意義，反映了其知識、地位和觀念。這句話的英譯文中，發話者用“如果……”的情態方式面向受話者提供建議，另一方面緩和了談話的氣氛，給受話者留有一定的思考空間和余地，表現出領導人說話表達有度、既不虛張聲勢又不強硬無禮，間接情態的表達方式平衡了發話者和受話者之間的權力關系，符合國家領導人的身份和地位。社會意識形態層面，發話者的話語總能反映出其所在的社會的基調和文化。從這個角度來看，該句話的漢語版本是可行的。中國五千年來崇尚“三綱五常”的文化傳統，其中“君為臣綱”的文化傳統至今依然存在。所以國家領導人擁有絕對的權威，體現在其話語上即為強勢和威嚴的態勢。這一點與西方崇尚“人權平等”的文化略有不同。所以同一個語義會有兩個不同版本的表達。如此看來，英文譯本對情態意義的調整是可行的。

話語基調常常反映社會文化取向。中文的受話者一般為中國人，肯定歸一度表明發話人自信而強勢，中國自古以來是一個中央集權制的國家，社會文化自然與西方民主制有所差異。國家領導人必然擁有絕對權威，這一點在語言上有所體現。英譯文的受體大多為西方人，話語基調必然要遵循西方的文化取向。因此，該句英譯文對原文情態意義的調整是合理的。

四、結語

本文以系統功能語法為理論框架，以習近平總書記演講中經典句的譯文為語料，探討了過程。從話語背景、語言差異、人際意義、社會意識形態及話語基調方面對譯文進行了剖析。發現漢語和英語之間由于存在語言的語法形式及語言資源以及文化差異，英語譯文常常要對原文進行情態意義的調整，以期解決目的語讀者或者受話者的可及性問題。翻譯中情態意義的跨文化建構越來越受到人們的關注，本文希望可以對相關領域的研究提供幫助。

[1]李戰子.話語的人際意義研究[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2.

[2]M. A. K. Halliday.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London： Edward Arnold，1994.

[3]鄭元會.翻譯中人際意義的跨文化建構[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9.

[4]鄒妍妍.系統功能角度下《論語》翻譯研究[J].哈爾濱學院學報，2015，(3).

[5]黃國文.《清明》一詩英譯文的人際意義探討[J].外語教學，2002，(3).

[6]李小川.情態意義翻譯的讀者接受原則研究[J].外語教學，2012，(6).

[7]孫啟耀，嵩賀.中英文廣告中責任情態人際意義的對比分析[J].四川文理學院學報，2012，(1).

[8]Eggins，An Introduction to 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M].London：Pinter Publishers Ltd，1994.

[9]曹霞，孫啟耀，辛丹.政治演講語篇責任型情態的人際意義研究——以奧巴馬每周演講為例[J].當代外語研究，2014，(4).

[10]中國日報網英語點津[EB/OL].http：//language.chinadaily.com.cn/info.html.

[11]Thompson.Introduction Functional Grammar[M].Beijing/Foreign：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ing Press，2000.

[12]李杰.情態的表達與意識形態的體現 [J].外語學刊，2005，(4).

[13]魏本力.情態動詞的量值取向[J].外語學刊，2005，(4).

[14]Simpson.Language.Ideology and Point of View[M].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1993.

責任編輯：思 動

Interpersonal Meaning Construction of the Modal Expressions in Classical Chinese Translation——Taking the Famous Translations in President Xi Jinping’s Speeches in 2015

SUN Qi-yao，XING Ji-yuan

(Harbin Engineering University，Harbin 150001，China)

Taking the translations in President Xi Jinping’s speeches in 2015 as data，the modal expressions are analyzed. It is discovered that some modal expressions in the English versions are adjusted. In the Chinese texts，most sentences use positive and negative expressions while in the English version they are changed as modal expressions. This meet the requirement of compensate the difference between the speaker and target language listeners in terms of language，culture and ideology. It is easy for the listeners to identify the speaker’s identity and social status. This also effectively opens multi-negotiation between the subjects of the political speech and balance the psychological distance and social power relation between the communicators.

interpersonal meaning；classical sentences；modal meaning

2016-04-03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規劃基金項目，項目編號：13YJA740046。

孫啟耀(1957-)，男，哈爾濱人，教授，碩士生導師，主要從事語用學、認知語言學研究； 邢繼媛(1993-)，女，黑龍江五大連池人，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外國語言學、應用語言學研究。

1004—5856(2016)12—0127—06

H315.9

A

10.3969/j.issn.1004-5856.2016.12.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