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動人的山西塑像

任素玉

摘 要：山西省地處黃河流域，是游牧文明和農耕文明的交界地。山西晉內多山的地理環境使得許多寺廟建筑和里面的造像在戰亂年間得以較為完好的保存。從中我們可以看出每個時代的時代特征和整體風貌。

關鍵詞：傳統雕塑；觀音堂；崇慶寺；普凈寺；差異

中圖分類號：K879.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6）35-0182-01

傳統雕塑是上下千年有余連綿不斷的古老藝術，在中國古代雕塑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它以各具特色的造型特征反映了各個時代的時代精神和整個社會的狀態，它們穿越無數戰亂和春秋為我們訴說當時的時代風貌。這些造像都具有極高的審美價值、歷史價值、宗教價值以及文化價值。而山西本土佛教造像的數量之大、保存之完好讓人驚嘆。

歷朝歷代的塑像，風格多樣，傳神至極。不僅要贊嘆古人精湛的技藝的智慧，那些感動人，溫暖人，警醒人的故事更是動人。

沁縣南涅水石刻像造型都很整，有威嚴、肅穆之感。其矗立挺拔的造型讓人聯想到石碑。石刻對于人體的高度概括有古埃及的感覺，大體快的處理也讓塑像更有力量感和莊嚴感。人物的衣飾，瓔珞等淺淺的浮雕形式概括在表面。衣褶的處理是形式化的，整齊排列的。這樣的形式首先是因為其材料的性質，砂巖石較為疏松的石材，限制了工匠在制作是不可能雕琢的太寫實，有那么多的細節處理，并且這種處理形式更能體現出宗教的莊嚴感。

觀音堂是一座容佛、道、儒三教合一的廟宇。正面呈散點構圖，兩面呈橫向排列。最下面一層為十八羅漢，有明顯的世俗化特點。最里側的睡羅漢，睡得酣暢自在造型生動。根據佛經記載他是睡在廁所中的。他是釋迦摩尼的兒子羅睺羅，因為年紀小，知識的積淀不夠，沒有辦法把佛講給他的附屬給大家，所以一位老和尚把他關進了廁所，他在廁所里召集了蒼蠅和驅蟲，告訴他們屎其實是臭的，因為你們欲望太強所以才來到這里受苦。這其實是在警醒世人食欲的香味只有三寸之長，從嘴巴到喉嚨，接下來的生命就開始墮落，不僅是食欲，各種欲望和貪念都讓人迷失，所謂“愈物質，愈墮落。”上面一層是二十四諸天，其中有二郎神、后羿、關羽等的原型。反應出當時佛教傳入，與我們的文化相交融。雖然做的是外國的人物，用的卻是我們本土的原型。他們的服飾和動態都體現出了世俗化，甚至戲劇化的特點。

崇慶寺靜謐的空間，四面斑駁、古老的墻壁把這方正的寺廟圍成了一個世界。方寸之間能體會到安靜、連呼吸都變得緩慢而輕盈。菩薩就坐在那，自在又穩健。不用怒目威嚇你，就靜靜地看著你已不怒自威，誰敢造次。觀音菩薩象征大慈大悲，慈悲的“悲”，一個非，一個心。非，別人。作為菩薩，不但要同情正確的善良的人，也要同情走錯路的人，這才是慈悲為本。中間的觀音坐騎為吼，吼吼一聲，上達天庭，下達幽靈，和萬物溝通。右側的文殊菩薩象征大智慧，她的坐騎是百獸之王——獅子。左側的普賢身騎白象，六牙白象代表德行，華嚴經里有“靜重審慎莫若象”的說法。普賢的大德行就像大象一樣靜重審慎。大象最珍貴的是牙齒，它有六顆，代表六種修行覺悟的途徑方法。

普凈寺為元代建筑，四大天王沖擊力極強，不僅體量大，每尊天王的動勢、表情及精美程度都讓人稱贊。他們頭上的寶冠精美復雜，尺寸很高且分為內外兩層，顯示了他們不可挑戰的威嚴。坐姿挺拔穩健，發力的腿和腳輪廓緊繃。眼球和瞳孔是向外突出的。鎧甲的組合上面，是幾種復雜的形狀相組合，不同的部位鎧甲的形狀不同。鎧甲腹部或是獸頭，或是其圖案。身上的獸頭更讓他顯得神圣不可侵犯。天王有兩尊黑臉，兩尊白臉，以此來表達他們不同的性格。他們因為分管四界，不同的地域環境不同所以造就了他們人物性格的不同。后方的大雄寶殿內的兩尊觀音像是絕妙之作。可惜現在頭部被盜，經重新修復重塑，破壞了其寧靜，優美的本來面貌，著實叫人嘆惋。身體呈前傾的動態，衣紋全部形成一種向下的勢，有垂感，又不厚重。觀察其衣紋邊緣處理非常講究，曲線充滿自然地流動韻律。菩薩的手小的恰到好處，能把他的動感和流動的氣收起來。塑像表面有非常精美的彩繪，可以看到在衣褶之間的低點，花紋樣式依然規整精美，不禁為古人精湛的技藝所驚嘆。

此外，法興寺動人的的十二圓覺；被稱為千古絕唱的玉皇廟二十八星宿；稷山天下第一大佛；小西天緊鑼密鼓的布局；雙林寺著名的韋陀像等等，精彩的塑像不勝枚舉。

我們在驚嘆于古人的智慧與技藝的同時也在思考東西方的這種差異，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我們看到的往往是把個人后置，把人放置在一個大的環境中，放在天地之間，體會一種和諧共生的狀態，而人在這個狀態里是微不足道的。所以對人物的理解不會建立在只用人本身來體現。一切都是氣之使然，“氣”使我們看不見摸不到但是可以用心體會到的。表現在雕塑中也是一樣的，廟宇給我們的是一種氣場，而不單單是那一尊塑像。而西方人注重人本身的能力，強調人的力量感。所以我們能看到中國傳統雕塑往往是含蓄內斂，而西方的雕塑注重的是人體的張力。當我們進入這一系列中國文化氤氳而生的雕塑，我們應該嘗試用傳統文化去和古人對話。雕塑不僅是泥土胎，壁畫也不僅是畫，當我們靜靜去體會站在那里的真實感受，不去交流，就去體會自己內心的狀態。我們的內心世界有多大，我們的世界就有多么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