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人文+實證”的當代醫學文化研究方法剖析

于 洋

(大連醫科大學外語教研部，遼寧 大連 116044, glamour1380426@163.com)

基于“人文+實證”的當代醫學文化研究方法剖析

于 洋

(大連醫科大學外語教研部，遼寧 大連 116044, glamour1380426@163.com)

醫學文化是醫學領域中無限復雜的事實、現象與主觀信息所構成的意義統一體，具有主觀性、客觀性和復雜性等特點。作為當代醫學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醫學文化一直是文化領域的研究難題，鑒于此，掌握科學的研究原則及研究方法對于開展醫學文化研究具有及其重要的意義。試圖將實證主義與人文主義相結合，對當代醫學文化的研究思路方法進行探討，以期為醫學文化研究提供有價值的理論支持。

醫學文化；實證主義；人文主義

文化(Culture)是人類學中非常重要的概念之一，是人類在長期的社會實踐中形成與積淀下來的物質因素、精神因素、規制因素、行為因素和心理因素的集合體，其實質是加載在多種因素之上的種群主觀信息。英國人類學家愛德華·泰勒在其著作《原始文化》(PrimitiveCulture)一書中將文化定義為：“文化是包括知識、信仰、藝術、法律、道德、風俗以及作為一個社會成員所獲得的能力與習慣的復雜整體”[1]。從不同角度來看，文化具有人類學、社會學以及醫學等多重的定義。而作為人類社會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和推動醫學社會實踐的基本元素，醫學文化是人們在長期的醫學社會實踐中所形成的各種產物，是指導人們進行醫學社會實踐的心理驅動力以及人們在醫學社會實踐中所創造、所形成的一切成果。醫學文化包括承載各種醫學信息的物質成分和精神成分，擁有非常豐富的內涵，其本質特征可概括為人性至上、生命至重、健康至高、人格至尊、和諧至要[2]。

1 醫學文化的基本內涵與研究價值

醫學文化與醫學相生相伴，共同經歷了漫長的演進歷史，在這個意義上，醫學文化與醫學具有相同的起源。因為醫學文化與醫學本來就是存在于社會系統中的一對特殊領域的統一范疇，具有密不可分的聯系。從文化研究的角度分析，醫學可以看作是一個由諸多復雜因素構成的綜合符號，而通過這個綜合符號所承載的人類關于醫學的所有主觀信息便是醫學文化[3]。作為現象、形式或具體事實所表現出的醫學文化，其實就是醫學領域中形式與內容、現象與本質、結構與功能、物質與精神等一系列對應范疇構成的綜合體系。通過各種醫學現象、醫學形式或醫學具體事實對醫學認識、醫學理解或醫學觀念體系進行分析，亦即對醫學主觀信息進行研究的過程就是醫學文化研究。從內涵上看，醫學文化顯著表現為人道主義、仁道精神、人本情懷、公益思想和博容理念五個方面。而人道主義作為醫學文化的本質內涵，體現了醫學文化的核心本質，并由此形成了“以人為本”的人文主義思想[4]。

隨著當代人類文明步伐的偉大跨越，歷經千百萬年演進沉淀的人類醫學文化已經有了比較充分的成熟度，21世紀賦予人類社會的時代使命之一即加強醫學文化的研究。在醫學文化的漫長進化史中，醫學文化現象的產生和發展是人類文明進步的標志，但如果人類僅僅局限于文化現象的自發產生和發展，則只能成為被動適應、隨遇隨從的文化仆人。人類若想成為醫學文化的主導，首要前提是具有足夠的文化自覺性，即在任何錯綜復雜的文化現象面前，都要能夠從容地把握方向。為此，人類需要加強對文化的研究，如果以對醫學文化的創造作為人類進步的標志，則同樣應該以對醫學文化的研究作為人類文明升華的標志。加強醫學文化研究是從根本上把握醫學文化本質和規律的必由之路。

2 “實證”與“人文主義”的概念闡釋

在語言學中，“實證”的基本含義是指真實的證據或實際的證明，是通過直接和間接的觀察或經驗獲得知識的方式。在傳統中醫學中“實證”表示與“虛證”相對應的實性證候，指邪氣過盛所反映出來的一類癥候，如氣滯血瘀、痰飲凝結等。西方語境中，“實證”，即“positive”一詞，源自于拉丁文“positivus”，用于表示肯定、清晰、確切等含義，18世紀法國社會學家孔德[5](Auguste Comte, 1798-1857)為“實證”賦予“實在”“有用”“確定”“精確”“肯定”“相對”等含義，他對實證意義和原則的規定和解釋，開啟了社會學實證主義的先河，從哲學的高度為科學主義思潮奠定了基礎。因此，在社會學研究中，“實證”可以理解為觀察法、實驗法等在內的研究方法，是從大量的經驗事實中通過科學歸納，總結出具有普遍意義的結論或規律，然后通過科學的邏輯演繹方法推導出某些結論或規律，再將這些結論或規律應用到現實中進行檢驗的方法論思想[6]。醫學文化是文化社會學的組成部分，而實證主義作為社會學的研究工具，其原理、原則和方法理所當然適用于醫學文化研究。

在社會學研究領域，與實證主義相對應的是人文主義。而當“人文主義”被翻譯成“humanism”時，與“人文”具有相同的含義，指的是人類文化中的先進部分和核心部分，即先進的價值觀及規范，集中體現為：重視人、尊重人、關心人、愛護人。簡而言之，人文，就是重視人的文化[7]。此外，“人文主義”也可以表達與“人文”不同的含義，因為“人文主義”本身并無統一的定義，通常隨不同語境而表示不同的意思，它既可以表示人文學者所做的學問，又可表示基于理性和仁慈的世界觀和哲學理論。作為社會學研究的方法論范疇，“人文主義”則明確的代表與實證主義相對立的內容，人們把注重經驗，實證和科學方法的研究歸之于實證主義方法，而把注重理解、解釋和理論構建之類的研究歸之于人文主義方法。

3 實證與人文相結合的當代醫學文化研究方法

在文化社會學視角中，醫學文化實際上是一系列意義、符號、規律、價值及道德規范所構成的復雜系統[8]，醫學文化研究是對各種元素以及通過各種元素所呈現的相關信息進行探討，這些研究雖然以經驗事實為基礎，以探究新知為指向，但也必須堅持以科學方法為指導。根據醫學文化的自身特征和性質，科學的研究方法包括實證主義和人文主義兩大類。這里的實證主義方法是指對醫學現象、醫學事實等各種元素采用類似于自然科學研究的方法如統計分析、歸納演繹、實驗驗證等，以具體而客觀的觀察，進而通過對經驗的概括歸納得出可重復的結論。在具體應用過程中，“定量研究”及其“結論可重復”是實證主義方法論的最典型特征。然而，醫學雖然屬于自然科學，但卻并非純粹的自然科學，它還與社會科學、思維科學以及人文科學有著緊密的聯系。從某種意義上看，醫學是科學、社會及藝術的結合，包括運用多種醫療衛生措施，恢復、保持、增進健康以及預防和治療疾病。因此，現代醫學直接研究與服務的對象不僅是病人，還包括整個健康人群，是研究人體生命、健康與疾病現象及其本質，以及與其各種內外環境相互關系的規律性，從而利用相應的資源和手段，達到維護和增進人類健康，提高其生命質量的一大學科群[8]。由此可見，醫學自身兼具自然科學和人文社會科學的雙重屬性，由此決定了醫學不僅具有科學價值，而且具有社會、經濟、文化道德等人文價值。

醫學的這些非自然科學的內容很多是既不能定量又不可重復的，對此必須運用人文主義的方法予以研究。這里的人文主義方法是指對醫學現象、醫學事實等各種元素采用不同于自然科學研究的方法，如直覺思維、哲學思辨、科學抽象等，這種研究主要是通過研究者在研究過程中的主觀性而完成對意義的理解性解釋，其研究過程表現為演化發展的過程，“定性研究”及其“結論未必可重復”是人文主義方法論的最典型特征[9]。

醫學以人為研究和服務的對象，面對社會中處于極端痛苦、急需救助的弱勢群體，擔負著保護人類健康的神圣使命，這是醫學文化產生的根源。作為社會化產物的個體及人群，二者都具有不可分割的社會性，因此，研究醫學文化不僅需要了解健康與疾病問題，還需要關注病人，更需要了解社會。與其他學科相比，醫學顯示了更為濃厚的人文本性與人文淵源[10]。醫學的發展越來越倚重于人文主義的發展，后者為醫學及醫學文化注入了新的魅力，是指回歸到對人類健康的終極關懷的目標上。在當代醫學中，醫學文化的科學性不容置疑，運用以實證為主導的理性方法對其進行研究是必然的，從提升現代醫學人文主義的科學性方面來說，也是必須的，因為現代醫學人文主義思想的任何價值性必須以科學性為基礎，任何意識形態功能的實現也必須依賴以探求規律及真理為主的科學認識功能的實現[11]。醫學的科學性與人文性并不存在根本上的對立關系，科學性與人文性都是對自然和人類社會認識的結果，都蘊含著人的理性與情感，都是人的主體性的展現。從本質上看，科學與人文是相通的，沒有科學的人文是殘缺的人文，人文中包含科學的基礎與精髓；而沒有人文的科學亦是不完整的科學，科學中有人文的精神與人文的內涵，二者在本質上是“和而不同”，既互動又互補，既相異又相融的關系[12]。

4 結語

以上分析表明，醫學文化是復雜程度較高的社會亞文化，對當代醫學文化的研究需要相應的原則進行規范和指導。醫學的本質是科學與人文主義的融通，研究人類健康、疾病現象，既要遵循實證的研究原則，同時又要從人文主義的角度思考，確立“醫學是人文科學”的基本理念，摒棄邊緣化、外在化傾向，要深入醫學實踐，置身醫學前沿。而鑒于醫學文化的復雜性，任何單一的研究方法或研究原則都是不全面的。對于較為完善的當代醫學文化研究來說，實證主義與人文主義方法都是研究行為所必需的，既不能只關注一方面而忽視另一方面，也不能因對某一方面強調太過而對研究過程及結果造成某種傷害。合理的做法是堅持實證主義方法論與人文主義方法論相結合的原則，以實證主義方法論與人文主義方法論的有機統一進行醫學文化的研究，方可達到科學的研究目的，這也是當代醫學文化研究的發展趨勢。

[1] 愛德華·泰勒(Edward Burnatt Tylor).原始文化[M].連樹聲，譯.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1992:1.

[2] 馬伯英.中國醫學文化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35-36.

[3] 昝加祿，昝旺.醫學文化概論[M].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2009:441-443.

[4] 克利福德·格爾茨.文化的解釋[M].南京:譯林出版社，1999:1-8.

[5] 李芹.社會學概論[M].濟南:山東大學出版社，1999:15-20.

[6] 林聚任，劉玉安.社會科學研究方法[M].濟南：山東人民出版社.2008: 8.

[7] 張新顏，陳俊國.“以人為中心”的醫療文化體現醫療服務的核心價值觀[J].西北醫學教育，2006，14(1): 7-8.

[8] 劉典恩，吳炳義，王小芹.生態醫學模式及其主要特征探析[J].醫學與哲學，2013，34(1):14-18.

[9] 趙雪瀅.談萊寧格多元文化理論在教學和臨床護理中的運用及其問題[D].武漢：華中師范大學，2013:5-6.

[10] 馬存根.高等醫學院校人文素質教育理念與實踐改革[J].中國高教研究，2003(6):31-33.

[11] 劉典恩.醫學人文學研究中實證方法應用之我見[J].醫學與哲學，2012，33(9A):11-15.

[12] 楊叔子.科學人文交融培育創新人才[J].科學新聞，2002(2):7-10.

〔修回日期 2016-10-30〕

〔編 輯 商 丹〕

Discussion on the Research Methods of Modern Medical Culture Based on Positivism and Humanism

YUYang

(DepartmentofForeignLanguages,DalianMedicalUniversity,Dalian116044,China,E-mail:glamour1380426@163.com)

Medical culture, a sinneseinheiten of infinitely complex facts, phenomena and subjective information in the field of medicine, is characterized by subjectivity, objectivity and complexity.As an important component of modern medical education, medical culture has always been a research problem in the field of culture. In view of this, mastering scientific research principles and approaches plays a vital role in medical culture researches. This paper tries to discuss the research methods of medical culture combined positivism and humanism, in order to provide valuable theoretical support for medical culture research.

Medical Culture; Positivism; Humanism

R193.2

A

1001-8565(2017)02-0249-03

10.12026/j.issn.1001-8565.2017.02.29

2016-0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