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經瑞士、匈牙利社會信用體系建設

□浙江省社會信用體系建設考察團

取經瑞士、匈牙利社會信用體系建設

□浙江省社會信用體系建設考察團

2017年4月22-29日，浙江省社會信用體系建設考察團赴瑞士、匈牙利就信用建設的機構設置、法規制度、監管模式、信用應用、失信聯合懲戒等內容，與兩國有關部門和機構負責人作了深入交流。調研發現，兩國社會信用體系建設有不少值得我們學習借鑒的地方。

主要做法

建立專門信用管理機構。債務執行局是瑞士社會信用體系建設的核心政府部門。瑞士各州均設有債務執行局，一般至少包括以下三個部門：一個是負責債務記錄、備案的部門，一個負責債務執行的部門，還有一個是會計部門（債務執行局向社會提供的是有償查詢服務）。一個州可設立多個債務執行及破產區，一個債務執行及破產區對應設立一個債務執行局。

完善信用法規制度。瑞士聯邦議會早在1907年就通過了世界上最早的民法典之一——《瑞士民法典》，倡導全體公民的公德意識，促進全體公民的自覺自律。瑞士、匈牙利作為歐盟成員國家，嚴格遵守《歐洲數據保護指令》《一般數據保護條例》等歐盟法規，全面規范信用信息采集行為，明確個人數據的保護原則和監管方式，維護各信用主體權益。此外，瑞士、匈牙利大多數職能部門將信用作為一種重要監管手段，并將相關內容納入部門法律法規中。

健全信用監管模式。瑞士、匈牙利信用監管模式與其他大多數歐盟國家一致，都是采用政府主導模式。瑞士債務執行局是瑞士信用體系建設的監督者和執行者。同時，相關的信息登記系統由國家財政出資建設，為政府和社會提供查詢服務，是非營利的一種公共產品，對信息使用者最多只收取成本費用。匈牙利是分行業領域的信用監管模式，各職能部門是各自行業領域信用監管的監督者和執行者，推動行業領域信用體系建設。

推廣信用應用。瑞士的無債證明、無犯罪記錄證明廣泛應用于諸如就業、貸款、租房、開設企業等領域。比如，瑞士大多數房東會要求租客提供信用服務機構出具的個人信用報告，或者向上一家房東了解租客的信用狀況。匈牙利國家統計部門及時公開欠稅、交通違法等方面信息，供社會各界查詢應用，為他們經濟社會交往方面的決策提供重要參考依據。

強化失信聯合懲戒。瑞士、匈牙利都有非常嚴厲懲戒制度，失信成本非常高。瑞士交通部門加強與勞動人事部門合作，對汽車超速一次要扣10%的工資。瑞士交通部門還加強與法院、公安等部門合作，對汽車時速達到180公里/小時要坐牢一年。瑞士國內地鐵公司或者公交公司都是由乘客自行購買車票，地鐵公司或者公交公司進行抽查，抽查到一次乘車未購票者，罰款100歐元；如果乘客連續二三次都抽查到乘車未購票，除罰款100歐元外，相關逃票信息還會共享給其他部門，此后，逃票乘客將很難開出無犯罪記錄證明，從而影響其工作生活的方方面面。匈牙利多數部門會將嚴重失信行為的信息共享給人格證明系統，如果個人失信信息過多，有可能將被剝奪選舉權。

加強信用服務機構培育。歐洲信用服務行業發展歷史悠久，已建立起完善征信服務和征信監管體系。瑞士、匈牙利與英國、瑞典、美國等國家相同，信用服務機構基本上都是私人部門組建和擁有。這些信用服務機構在銀行信貸信息領域、商業信息信貸以及市場營銷管理服務領域非常活躍，采集個人及企業的正面和負面的所有信用信息，為各信用主體提供豐富的信用產品和信用服務。

注重信用宣傳教育。瑞士、匈牙利家長自覺在自動售票機自行購買停車票、在公交車站購買公交車票或地鐵票、在商場自覺排隊付款，通過這種言傳身教的方式，教育他們的孩子長大后能遵紀守法，誠實守信。瑞士作為一個多山內陸國，自行車是他們一個重要出行工具，但是考察團成員在街頭隨處都能看見沒有上鎖的自行車；另外，瑞士、匈牙利很多二三層的小別墅都是用1米左右木頭或鐵絲做成圍墻，基本看不到像國內那樣二三米高的磚頭圍墻，這充分展示了兩國信用教育和宣傳取得的成果。

幾點啟示

要注重立法保障。瑞士、匈牙利的實踐充分表明，要建立科學完善的社會信用體系，離不開法律法規的支撐和保障。盡管近年來黨中央、國務院越來越重視信用建設，出臺一系列社會信用體系建設方面的制度文件，但是這些制度文件畢竟代替不了法律，約束力比較有限，因此，我們有必要加快信用立法工作，解決目前社會信用體系建設過程中的重點難點問題，調整優化各方面的權利義務關系，確保信用建設依法依規推進。

要注重行業領域信用建設。瑞士、匈牙利各有關部門都十分重視行業領域信用建設。兩國交通運輸部門出臺一系列法規制度文件，對超速、酒駕、違規停車等違法失信問題都有嚴格認定程序和處罰標準，并讓相關肇事者付出沉重代價。瑞士食品監督部門對各類餐館實施嚴格抽查制度，一旦發現有違規使用過期、變質、腐爛的食品原材料將進行嚴厲處罰，第一次抽查不合格停業整頓3天，第二次抽查不合格停業整頓1個月。這樣嚴厲的行業領域信用建設制度，處罰較輕的可以使一家餐館產生較大經濟損失，處罰較重的則可以使一家餐館關門倒閉。從這個角度來講，我們國家行業領域體系建設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行業內違法失信懲戒力度需要進一步加大。

要注重失信聯合懲戒、大幅提升失信成本。目前，瑞士普通一張地鐵票就幾歐元，但一旦逃票被抓就是罰款100歐元（相當于票價的幾十倍）；如果多次失信可能無犯罪記錄證明都開不出來，將嚴重影響失信主體的工作生活。匈牙利多次失信有可能失選舉權，也就是說“失信有可能失去政治權力”。反觀國內，為何酒駕醉駕、主觀故意違章乘坐列車、生產銷售假冒偽劣等違法失信事件屢禁不止？我們覺得，與失信聯合懲戒尚未完成建立，失信成本過低有較大關系，因此，應推動各部門加快聯合懲戒力度，大幅提升失信成本，才能更好地促使信用主體在主觀上杜絕失信意愿，使信用主體不敢失信、不能失信、不愿失信。

若干建議

加快信用立法，完善社會信用體系建設法規制度。

社會信用體系建設，尤其信用信息歸集應用和信用聯合獎懲，事關主體權益保護、利益關系調整和政府依法行政，迫切需要我們出臺相關法律法規予以規范和支撐。建議學習借鑒瑞士、匈牙利等歐盟國家以及上海、湖北、陜西等兄弟省市的社會信用體系建設立法實踐經驗，加快推進浙江信用立法工作，處理好政府推進信用建設與市場化信用建設、聯合懲戒與信用主體權益保護的之間關系，將社會信用體系建設工作納入法治化軌道。

加快行業領域信用體系建設，服務政府治理制度改革。推動交通安全、食品藥品、環境保護、安全生產等關系到人民群眾身體健康和生命安全的重點行業領域加強信用體系建設，建立以信用為核心的新型市場監管體制。推動各省級有關部門要加快整合行業內信用信息資源，完善行業信用記錄和從業人員信用檔案，開展行業內信用信息應用，健全行業內信用獎懲制度。在此基礎上，建立健全事前各行業領域的信用承諾、事中分類管理、事后聯合獎懲的監管機制，將公共管理和服務的全過程納入監管范疇，發揮好信用在配置公共資源中的重要作用。

加快信用聯合獎懲制度建設，健全社會信用體系建設運行機制。守信激勵和失信懲戒機制直接作用于各社會主體信用行為，是社會社會信用體系運行的核心機制。加快對守信主體的激勵和獎勵，讓誠實守信者在市場監管和公共服務中獲得更多的便利和優惠。同時，要學習借鑒瑞士、匈牙利的失信聯合懲戒經驗，加快構建跨部門、跨地區的信用信息共享交換機制，完善失信聯合懲戒措施和依據，特別是對于哪些嚴重失信主體要加大聯合懲戒力度，大幅提升他們的失信成本，讓失信者寸步難行。

大力推進信用應用，培育信用服務市場。一方面，總結浙江省在工程建設招投標領域應用信用報告、行政管理事項中應用信用記錄的經驗，全面推進信用報告或信用記錄在政務領域的應用。另一方面，積極推進信用信息社會化應用，探索在公共醫療、租房租車、酒店預定、婚戀嫁娶等方面應用信用報告和信用記錄。在此基礎上，鼓勵和支持信用服務機構發展，推動他們加強信用產品的開發和創新，拓展信用產品應用范圍，為各類信用主體提供客觀、公正、個性化的信用服務和信用產品，繁榮信用服務市場。

加強個人隱私保護和信用救濟，維護信用主體合法權益。在深入推進社會信用體系建設過程中，要既做到嚴格保護各信用主體的個人隱私，又客觀反映各信用主體的信用狀況。建議效仿瑞士、匈牙利等歐盟國家做法，嚴格保護個人隱私，對于采集、應用、發布涉及個人隱私的信用信息，要取得信息主體的授權同意，并不得擅自對外披露或者提供給第三方使用。加快建立信息主體的救濟制度，維護信息主體的異議權、信用記錄處置權等方面合法權益。

團長：吳強軍；團員：任亦秋 趙期華 黃水林 章轉輪；執筆人：章轉輪